「麻姑山?」我有些意外。
「對,我我應該沒記錯,就是麻姑山。」楊耀祖道,「別看周萍平時挺淑女的,其實性子挺野,不知從哪聽了麻姑山的傳說,就一個人跑去看。」
「什麼傳說?」我問。
「說什麼麻姑山里葬著麻姑娘娘,我也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荒誕的很,一聽就是瞎扯的,但她偏偏信了這個邪,一個人溜出去跑那麼遠,聽說後來回去還被她老爹給打了一頓。」楊耀祖說著有些幸災樂禍。
關於麻姑墓的事情,那狗道長也曾經提到過,對方信誓旦旦地說,那是紅靈會的寶卷上記載的,而且河神廟裡供奉的那個桃木盒子,就是疑似出自麻姑墓的萬壽無疆八寶匣。
「那找到麻姑娘娘沒?」我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嗐,連根鳥毛都沒找到,她跑進麻姑山後,沒往裡面走多遠,就慫了,說是害怕得很,越走越毛骨悚然,就趕緊退了出來,不過在半路上,倒是被她撿了只貂兒。」楊耀祖忍不住笑道。
「那是怎麼撿到的?」我問。
「這個啊我倒是沒問,要不回頭我碰見周萍,我給問問?」楊耀祖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算了吧。」
「沒事,又不麻煩!」楊耀祖大包大攬,說到這裡,忽然有些奇怪,「對了,小影子怎麼在這裡?周萍也來芭山了嗎?」
我把芭山鎮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聽到周萍的死訊,楊耀祖「啊」了一聲,怔在了那裡,半晌再沒有出聲,呆呆地掉下了眼淚。
我在地上挖了個坑,把貂兒給放了進去,又把泥土蓋了上去,只露出個腦袋,只見它的眼珠子似乎又更活泛了一些,當即又撒了一抔土,把它整個都埋了下去,凝神去聽它的呼吸。
「小影子也也走了麼?」忽然聽到楊耀祖問。
我見他眼眶通紅,還泛著淚花,說道,「沒有。」
「那你你埋了它幹什麼?」楊耀祖吃了一驚。
「你身上的蟲子鑽出來沒?」我冷不丁地問。
楊耀祖嚇了一跳,慌忙低頭去看,隨即咦了一聲,「好像好像不動了,那些蟲子不動了?」
愣了一愣,忽然又驚又喜地道,「難道難道已經睡著了?」
我見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說道,「你最好再動靜大點,把它們給吵醒。」
楊耀祖趕緊閉了嘴,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等過滿半個鐘頭,我把覆蓋在貂兒身上的土挖開,將其從坑裡抱了上來,就發現它的呼吸又粗重了幾分,眼睛也多了些神采,黑幽幽的。
之前這貂兒的眼睛,其實是有些灰褐色的,但是如今卻變成了純黑,泛著冷幽幽的光澤。
這小東西肯定不正常,要是尋常的貂兒受了這樣的傷,哪能支撐到現在?
「這小傢伙好像還精神了一點?」楊耀祖忍不住詫異地道。
話一出口,嚇了一跳,又趕緊閉了嘴。
我把他也從土裡挖了出來,見他皮肉下原本密密麻麻鼓起的點點,此時都平復了下去。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我問他。
「沒有什麼特別的,挺好的。」楊耀祖驚喜地道。
我皺了皺眉頭,「那就麻煩了。」
「啊?」楊耀祖嚇了一跳,「等等,我我再感受,再感受」
說著慌忙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好像那個不知道算不算」
「還想不想活命了?」我問。
「當然,當然!」楊耀祖慌忙道,「我我就是有點有點躁動,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就是那種」
「見到美女那種?」我問他。
「啊,對,就就那種。」楊耀祖漲紅了臉,「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我平時真不這樣」
「然後呢?」我打斷道。
「然後就」楊耀祖一陣忸怩,「我就我就想跑過去那個」
說著咳嗽了一聲,「那個那個跑過去找美女」
聲音越說越低,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那就去找。」我說道。
「啊?」楊耀祖猛地抬起頭,見我不像開玩笑,這才結結巴巴地問,「去去找美女?」
「不是你躁動,是蟲子在躁動。」我把他拎上土坑,順口說道。
楊耀祖愣了一下,猛地醒悟過來,「是蟲子?原來是這樣!難怪了,我說嘛,我平時都不想女人的,怎麼突然間」
說到這裡,咳嗽了一聲,肅聲問,「那我該怎麼做?」
我讓他放飛自我。
「放飛自我?」楊耀祖若有所思,「這個我在行。」
他隨即又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時,眯著眼,臉上就露出一絲怎麼看怎麼猥瑣的笑意,雙手舉在胸前,五指成爪,朝著芭山深處走了過去。
我帶上貂兒跟上。
「哥,我這樣行不行?」楊耀祖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
我贊道,「挺好,表情也不錯。」
楊耀祖嘿了一聲,又繼續舉著手爪,眯縫著眼往前走,似乎在他面前真有一個大美女在等著他似的。
再走一陣,見都是順著一個方向,我就拎著他脖子,向前疾行了一陣,這才又把他放下來,讓他來認路。
「哥,我想明白了,咱們是在找那道姑對不對?」楊耀祖恍然道,「我身上那蟲子肯定是那道姑養的,所以這些蟲子」
說到這裡,卻又是一愣,「不對呀,這蟲子怎麼會有那種躁動?」
其實他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我之所以把他埋在聚陰池中,再以秘術加持,一來是控制住他身上的毒蟲,救他一命,二來也是為了通過他這身上的蟲子,去找到蟲母。
至於楊耀祖為什麼會躁動,有可能是那蟲母類似於蜂后,而這些飛蟲就類似於雄蜂和工蜂。
「哥,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有點噁心?」楊耀祖臉色白了白。
不過噁心歸噁心,為了活命,噁心完又趕緊賣力地繼續往前追蹤。
這芭山之中峰巒疊嶂,林木森森,茂密之處甚至連陽光都透不進來。
楊耀祖身上的蟲子雖然陷入了沉眠,但隨時都有復甦的可能,因此氣血也不能太過活躍,走一陣,就得休息一陣。
這樣走走停停,途中忽然下起大雨,楊耀祖此時的狀況淋不得雨,只能找地方避了避。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不過天上依舊烏雲密布,四下里一片昏沉沉的。
在經過一片林子的時候,見連著倒了十餘棵大樹,都是被攔腰斬斷的,而且斷口處極其平滑!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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