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唐 第069節：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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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依管家高見，得到賞金後怎麼分？」馬周表面上裝作和他同流合污，心裡卻琢磨如何藉助他達到目的，然後再敲他一竹槓。

    管家伸出五指在馬周眼前晃晃，意思五五分成，得到賞金後每人一半。

    「你拿得也太多了吧，我冒那麼大的風險，才只拿一半？」馬周摸著下巴表情遲疑，假裝不滿地稱道。

    管家聽了笑而不答，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拎出一個包裹，解開以後，拎出遊方郎中的衣服和行頭，得意說道：「你乃書生打扮，守門人不放你進府也理所當然。人靠衣服馬靠鞍嘛！換上這套行頭，立刻顯得醫術高超仙風道骨，不由太守不對你另眼相看。我提供這樣的行頭，分一半賞金，其實你還沾了便宜。想當年，我還收三七開……」

    「好好好……」馬周眼一閉，一臉忍痛割愛的樣子，從管家手裡接過衣服說：「就依管家所說，五五分成。啥時間帶我去見病人？」

    管家殷勤地替馬周穿上郎中衣服，扯平身上的褶皺，又介紹郡守兒子的病情：那孩子不滿周歲時，一名粗心的奴婢把他放在床榻上，孩子自已爬到床沿摔地上，摔壞了腦袋，落下這個痴傻毛病。這些年來天下靈藥吃便，病情也不見好轉。

    然後他又再三叮囑千萬要記牢，千萬不能把病情說穿幫。

    馬周點頭一一記下。

    管家還不放心，又問了一遍，確保沒有漏洞，才帶去見郡守。

    郡守就是知世郎王薄，本就生於富貴人家，現在做了郡守，享受人間極樂，身軀越發粗胖，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如超級老鴨。聽說有神醫主動登門治病，王薄肥大如盆的臉喜不自勝，見到馬周年齡並不大，還是名少年兒郎，卻皺著眉頭，滿眼不相信地問管家：「這……可靠？」

    「可靠，可靠，完全可靠！」管家喜上眉梢：「守令請看少年郎中這身行頭，若非多年行醫，妙手回春，賺了不少錢，哪能穿得起這種名貴的衣服？」馬周身上的衣服是南方絲綢做成的，飾以好看的花紋，看起來確實非比尋常。

    馬周也不失時機幫忙打圓場：「小可閱盡天下醫書，醫人無數。區區小病，何足掛齒？某手到擒來也！」說完臉一仰，擺出高冷不理人的表情，好糊弄王薄相信。

    郡守王薄還有些懷疑，問道：「我家大郎患病二十餘年，也經過不少郎中診治，這病卻不見好轉。敢問小郎中有哪些拿手好戲？」

    馬周心裡一頓，王薄首舉反隋義旗，膽魄非同常人，經歷也不俗，不是好糊弄的，謊話要編圓滿一些。馬周便把胸脯一挺，自信而快速地說：「別不多說，小可擅長醫治靜止性肌肉震顫步態性動作僵直姿勢性大腦障礙以及運動性神經遲緩造成的帕爾金森氏綜合症狀也。」

    「什麼？什麼？這到底什麼病？」郡守從沒聽到過這麼長的病名，脖子伸長還聽了個稀哩糊塗。

    馬周並沒按剛才交待的話說病情，管家聽了臉上冒虛汗，站在一邊不敢插嘴，只得靜觀其變，看馬周到底玩什麼花樣。

    「俗稱痴呆！」

    馬周十分肯定地反問太守：「守令見多識廣，難道沒聽過這名字嗎？不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吧？興許聽說過，是您太繁忙一時疏忽了吧？那麼你肯定聽說過！」

    「哦，我明白了！」王薄大睜兩眼，露出驚異之色。

    他是個要面子的人，不想被馬周知道沒聽過而產生輕視，便假裝聽懂了。那一長串病狀他確實聽不明白，「痴呆」二字還是很容易理解的。他就緊抓著這兩字不放，大放厥詞：「痴呆不就傻病嘛？正是我兒所患之病！小郎中太神奇了，病人還沒見到，就已經知道了病情！」

    帕金森氏綜合症又名老年痴呆症，郡守的兒子才二十歲，怎會得老年病？為了顯示自己學識高超，馬周故弄玄虛才把病名加長，當時又問道：「百聞不如一見，什麼時間讓我見見令郎？方便進一步確診，以對症下藥啊。」

    王薄大喜，讓管家帶他的兒子帶到堂前讓馬周診治。

    管家背過身去，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叫好玄，幸虧守令相信馬周的說法。這時他有些懷疑馬周是有真本事，真能把太守兒子的傻病治癒。傻病治好後，馬周肯定得到一大筆獎賞，這裡面也會有他的一份。但是同時，管家也將失去一條長久發財之道，日後他便不能靠行騙賺錢了。

    見到郡守的兒子，管家看看四下無人，交待他，一會兒不管郎中說什麼，都要回說不對，以阻止馬周給他治病。郡守兒子傻傻的，對管家言聽計從，含糊著答應下來。管家這才把郡守的兒子帶到廳堂。

    馬周見郡守的兒子身材不高，四肢贏弱像根豆芽菜，呆滯的眼神盯著某個地方一看就是半天。濃而粘稠的長鼻涕流到唇邊，眼見要滴進嘴裡，他上唇一撅，用力一吸鼻子，濃白色的鼻涕「哧溜」又縮回鼻腔。嘴角還流著長長兩串口水，已經二十歲弱冠的男人了，胸前衣服上還圍著鮮紅的肚兜。

    「哇靠！真是一朵人間奇葩啊！」馬周的十根手指全放嘴裡咬著，兩眼誇張似的怒睜，還翻出昏厥性的白眼珠，向後猛跳半步，大吼稱道。

    馬周誇張的表情和舉止，使太守覺得他兒子的病情嚴重到無藥可醫，一張大餅臉陰沉著問能否醫治得好。

    「剛才我還以為令郎患的是帕金森氏綜合症，一見之下才知道前面二十年白白浪費了。這根本不是綜合症，實際是……」馬周收起誇張的表情，食指高舉，頷首低頭，板著臉一字一頓說：「癌——症！」

    「癌」字在宋代才出現在典籍里，隋唐人聽都沒聽說過，當然不明白如何醫治。馬周懂得一些基本醫術，並不懂治癌症這種絕症的辦法。臨來時管家交待，把病情說得越誇張過分，越能糊弄住太守。癌症在自己的時代是不治之症，拿到隋唐時期豈不是更能唬人？

    馬周的表情越緊張嚴肅，太守心裡則越是發虛慌亂，手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顫著聲音問道：「小郎中，這病還有辦法治好嗎？」（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