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紀寧摔在地上,踉蹌著跑入一條小巷裡,心中十分焦急。
這間賭坊很大,想要徹底逃出,他起碼還得再翻兩次牆,可到了那時蔣釧應該也帶人追上來了。
但他中了迷魂香,不可能逃得過的。
「該死,越來越暈了!」
紀寧臉色慘白,他能感覺到那迷魂香的藥力越來越大了,單憑疼痛已經難以保持清醒。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暈死過去。
除非,他能找到解藥!
「只能回去試試了。「
紀寧咬牙,滿頭大汗地站起身子。
他記得清楚,前一刻,蔣釧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拿出了解藥來羞辱他,並且最後摔在了地上,而現在所有人全都追了出來,正是回去取藥的好時機!
說干就干!
紀寧咬牙,藉助一塊大石又重新跳回了院子,踉踉蹌蹌地摸到了屋子側面!
「沒人!」
仔細觀察了片刻後,紀寧才暗自鬆了口氣,接著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屋子。
但,就在走進屋子,重新聞到迷魂香的瞬間。
嘭——!
紀寧再也忍不住,轟然倒在地上,意識無限趨近昏厥!
但他還是拼了命地抓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藥丸,一把送進了嘴裡!
霎時間,一股清爽甘甜的氣息,便在紀寧腦中擴散。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逐漸清醒。
模糊之間,紀寧掙扎著翻了個身。
望著面前散落在地的信紙,男孩蒼白微微一笑。
活過來了。
再過不久,他便能徹底恢復。
屆時,即便賭坊有再多人,也是不可能攔的下他。
這些年的拳,可不是白練的!
紀寧小臉一狠,抓起信紙收入懷中。
逃出去後,他定要連夜歸山,將李虎的罪行公之於眾。
而這封信,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他一定不會心軟!
又過了些時間。
正當紀寧恢復了些力氣,神情堅定,準備起身離開屋子時。
院子當中,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快給我拿藥!」
「這麼多人抓不住一個毛頭小子,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廢物嗎!」
嘭——!
蔣釧踹開木門,一臉臉色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的身旁,還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在一旁兢兢戰戰,為他受傷的肩膀上藥。
「你自己不也沒抓到。」
此前在門口當守衛的漢子劉七心中腹誹,臉上卻露出一絲諂媚的笑,拎著幾瓶藥粉便走了過來:
「蔣大人莫要著急,兄弟們已經全都去追了,那小子中了您的迷魂香,跑不遠的。」
蔣釧聞言,瞬間大發雷霆,狠狠給了那漢子一巴掌:
「啪!」
「你什麼意思,你在嘲諷我的無能,有迷魂香,卻還沒能抓住那小子是嗎!」
「屬下不敢」
紀寧躲藏在那把高大的椅後,神情緊張。
剛才的情況緊急,他只能躲在這裡了。
燈下黑。
目前來看,還算是安全。
「嗯,有一個盒子?」
就在紀寧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時,他猛地注意到,就在自己的身旁,椅子正下方的,竟是放著一個四角見方,雕刻著龍圖案的黑紅木盒。
上面還掛著把鎖,只不過卻是被打開的,應該是蔣釧粗心大意。
紀寧盯著木盒,猶豫片刻後,這才壯起膽子打開。
只見盒中,有三樣東西。
一粒藥丸。
一頁金燦燦的紙。
以及一枚骨頭令牌。
「這令牌的材質,有點像是妖獸的獸骨,看不出年份,不知有什麼作用。」
「金紙的上面,寫著七月十七,秀山龍潭峰,這是什麼意思?」
紀寧收起骨令,面露疑惑。
秀山又分外圍,中部,深處,核心四大處,而龍潭峰便是秀山深處的一座奇峰,狀若龍首,怪石嶙峋,處在極為的危險區域,其間不知藏匿多少禁忌。
七月十七,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情,又與蔣釧有什麼干係?
紀寧撓了撓頭,把金紙重疊兩次收進內懷,接著又拿起那粒暗黃色的藥丹。
「這應該是煉藥師煉製的丹藥。」
紀寧嗅了一下,聞著那濃郁尊貴的香氣,小臉微微一喜。
煉藥師,在修行界中是最受人尊崇,也是最為稀缺的職業。
如果說一百個凡人中,有一個人能成為修行者的話,那麼一千個修行者當中,卻未必有一人能夠成為煉藥師。
即便是最普通的一品煉藥師,都會是各大勢力爭相招攬的存在。
「傳說,強大的煉藥師,煉製出的丹藥可醫人肉生白骨,甚至可以後天幫助打通竅穴,強行走上修行之路。」
紀寧盯著面前的暗黃色丹藥,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枚丹藥到底有什麼作用,但他的本能卻不斷誘惑著他,想要將之吞入腹里。
「不行,萬一吃錯了就慘了!」
紀寧猛地搖頭,清醒了一些,連忙將丹藥放下。
他現在,他只需慢慢恢復力氣就好,不能橫生枝節,萬一吃錯了藥暴露,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就在紀寧暗自蹲伏,修養生息時,前方端坐的蔣釧卻是猛地眉頭一皺、
「嗯?這地上怎麼多了些血腳印?」
這時,前方。
逐漸冷靜下來的蔣釧,忽然敏銳地注意到了,屋內門口的地上,似乎多了一大團亂糟糟的血腳印。
腳印一直延續到那些散落的解藥處,最終隱約形成了一個人形輪廓,好似有人躺在地上過一般。
「難道」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順著地上那一道道的血痕,仔細地尋找起來,最終視線停在了自己的椅子側方。
「原來如此。」
蔣釧面色陰沉地奸笑。
他擺了擺手,緩緩背過身子,望著椅子後方,強行壓抑著激動與憤怒,陰森森地開口笑道:
「我說賭坊這麼多弟兄,怎麼就抓不住一個快要被迷暈的毛頭小子,原來你竟是躲在這裡。」
「什麼!」屋內的幾個漢子聞言,皆是大驚。
「真聰明,知道自己跑不遠,所以偷偷跑了回來吃解藥,但很可惜你沒注意到,我這屋子的地毯上,常年都是染了血的。」
蔣釧那一張塗滿胭脂的臉,白的嚇人。
他離開椅子,關上房門,隨後走到右側的牆上,拿出一把帶彎的剔骨刀,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迷魂香的威力,他再清楚不過,解藥發揮效果的時間非常緩慢,短時間內,中毒者根本不可能恢復太多的力氣。
換言之,那椅子後的男孩,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
「為了懲罰你的頑皮,我會先將你的手筋腳筋挑斷,再將你架起,一點點扒了你的皮,剪碎你的肉,挖了眼珠與舌頭做成人彘,像花一樣養在盆中,永生永世,你覺得如何?」
蔣釧眼神變態,閃爍著興奮與惡毒的烈火,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個箭步沖向椅側,探出頭來。
於是,他果然便看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你果然在這!」
蔣釧咧嘴大笑,神情有些癲狂地盯著紀寧,他仿佛已經聽見了後者悽厲的慘叫聲,從最開始的硬骨頭到最後向他痛哭求饒,再到最後崩潰大罵的轉變,那是他最享受的過程!
「嗯?」
但,下一刻。
正當蔣釧想要衝上前,將紀寧生吞活剝的時候,他卻看見了一個被打開的盒子。
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面龐火紅,臉頰鼓得如蛤蟆一般的男孩,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男人,表情似乎還有些嘲弄。
蔣釧怔了兩秒後,驟然厲聲咆嘯道:
「把我的陽丹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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