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即退了出去,醫生們還幫眾人關好門,並示意警衛們看管起來。
雖然窗戶和門都是禁閉著,雖然羅斯福所在病房是醫院單獨一層且配有最高級別的隔音措施,雖然眾人已遠遠退到了走廊上,但那抑制不住、憤怒的咆哮依然隱隱約約從病房裡傳出來。
「我原以為美利堅大概陸軍會比德國人差一點,沒想到海軍令我更加失望!」
「珍珠港被偷襲、非洲之角被偷襲、維德角還是被偷襲,我們要被敵人偷襲到什麼時候、什麼程度才告終止?我們的損失什麼時候才能不繼續擴大?戰略形勢什麼時候才能儘快扭轉?」
羅斯福強支著身體坐在輪椅上,怒不可遏:「你們要更多的船,好,我給你們從英國弄工人,從國會弄錢,給你們造!你們要更先進的武器,好,我投入了足足數倍於敵人的研發經費,用盡一切辦法從我們的盟友這裡獲取最新科技,親自過問主要技術兵器的研發和生產過程,一切不利於新武器研發的繁縟節都被我砍掉;你們說要適應戰爭、學習戰爭,我給你了你們足夠的時間和資源去適應,甚至於你們遭遇了一個又一個敗仗,我依然選擇相信你們、諒解你們,總認為這是戰爭過程中必要的經歷……為維護你們的形象,我不惜代價。」
眾人知道這句話後面的分量:所謂《忠誠法令》也好、間諜檢索也好、情報偵緝也罷,很大程度上是過於嚴重和危言聳聽了,但並不是沒有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樹立了戰爭第一的氛圍,同時幫軍人們洗脫了屢戰屢敗的責任。
「但你們呢?你們打成一副什麼樣子?最強大的戰列艦部隊、最強大的航母編隊居然被區區幾艘艇或潛艇給打敗了!出了這個門沒人敢相信這是真相!美國人民知道你們是這樣打仗的話,一定會氣得把你們統統送上絞刑柱,希特勒幹掉了成打的將軍和元帥,德國人卻打得越來越強,是不是你們也想經歷這樣的『自然淘汰』?」羅斯福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我告訴你們,我不是在危言聳聽,更不是在蓄意恐嚇,先生們,你們開動腦筋好好想一想,這場戰爭如果美利堅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終一無所獲,大家會是什麼下場?」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大概也就是這幾年要去見上帝了,我死之後你們怎麼辦?你們一個個身居高位、門生故吏一堆、心腹手下一群,你們以為新的總統會放過你們?你們以為無孔不入的輿論和記者會放過你們?告訴你們,休想!美利堅如果打了敗仗,你們一定是替罪羊因為別人還不夠格!」
這番話把眾人罵得狗血淋頭,所有人臉色都很難看,但誰也不敢出言辯護,因為情況在電報上明明白白寫著:第一,德國沒有出動主力艦隊,甚至都沒出動大型軍艦;第二,4艘戰列艦的損失已擺在那裡。這比非洲之角的失敗還要難看,那時候畢竟還有個藉口是遭到了聯合艦隊主力部隊伏擊,敵人不僅有世界一流的航空兵還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戰列艦,德國人有什麼?不就是幾條潛艇和艇?
「這件事情主要責任在我,我要負全部責任……我……」金上將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你們還是沒有明白,我把你們留下來是為了出氣或為了追究責任麼?」羅斯福嚴厲地掃視了眾人一眼,「現在這局面是追究乃至罷免一位或者幾位將軍就能挽回的麼?有助於我們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麼?」
眾人一陣沉默。
「現在最大的問題,第一是前線指揮作戰的將軍們沒有信心,沉了幾條軍艦,死了幾千個人就鬧著打退堂鼓說要撤退,這是能贏得戰爭勝利的節奏麼?第二是我們的士兵沒有信心,他們不敢與同等數量甚至略少於我們的敵人交手,敵人在維德角的兵力,按你們的說法不過5-6千人,機場被炸、航空力量被摧毀、陣地被我軍炮火嚴密覆蓋,敵人動搖了麼?投降了麼?逃跑了麼?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來克制、對付我們,白天不行就晚上,大兵團不行就小部隊,總而言之,敵人認為我們都是飯桶;第三是我們的軍官沒有辦法,敵人有層出不窮的招數和策略,有非常實用的戰地手段,我們打仗的辦法笨拙而狼狽,只會片面依靠空中掩護、火力優勢、後勤補給仿佛沒有這些就打不了仗,按你們的說法,俄國人早就該崩潰了……說來說去,我們從上到下沒有血性,你們還是按部就班地在打仗,一點也沒把這場戰爭當做是生死存亡的鬥爭。獨立戰爭時期,我們不如人、炮不如人、海軍不如人、補給不如人,華盛頓放棄了麼?退縮了麼?」
羅斯福雖然說得很刻薄,但看問題卻是一針見血,眾人都遲疑地點點頭。
「為什麼我這麼大力提拔、表彰馬修-李奇微,不是因為他打得有多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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