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老朋友,看到您風采依然如昔,我感到非常高興,請坐!」霍夫曼非常熱情地和約瑟夫-甘迺迪打招呼,然後馬上又道,「關於小約瑟夫和約翰的事我都聽說了,我感覺非常遺憾,聽里賓特洛普說他們安然無恙的消息我長長地鬆了口氣。您知道,不是我要推卸責任,其實這是我們被逼無奈的……」
老約瑟夫很多時候也在納悶,為什麼自己覺得英國人無聊甚至討厭,而德國人卻很對自己的胃口,元首誠摯的笑容就比丘胖子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奉承要讓人受用得多,因為元首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朋友看待的,而丘胖子認為自己只是個暴發戶而已,哪怕自己的國家現在和德國大打出手,哪怕自己兩個兒子與德軍交手,依然沒能改變他這種潛意識。
在這次戰役中,甘迺迪家族兩個後代上了前線,大兒子小約瑟夫-甘迺迪是海軍飛行員,在紐芬蘭前線和德軍交戰,擊落一架德機同時自己也被擊落,不過跳傘後落在李奇微的控制區,總算死裡逃生;次子約翰-甘迺迪是魚雷艇艇長,在維德角與德軍交手,最終因為陸軍「臨陣起義」而被俘。按理說他稱得上有國讎家恨,羅斯福和霍普金斯也相信任何人都可能出賣美利堅,唯獨像約瑟夫-甘迺迪這樣的人不會,但他顯然沒這麼簡單而狹隘地考慮。
霍夫曼先看了看時間,然後抱歉地對老約瑟夫笑笑:「我們大概可以在這裡談一小時……」
「一小時也夠了,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交流,不過在這裡只能繼續呆一小時。」霍夫曼解釋道,「我一小時後要出門去鷹巢,愛娃已到了預產期,孩子隨時有可能誕生,我要回去陪她幾天,等孩子降臨再返回柏林……」
「真的?那要提前恭喜您了。」老約瑟夫一臉高興,元首訂婚乃至有後代的消息德國媒體都是公布過的,美國方面顯然也清楚。
「對即將成為父親的我來說,特別能理解您接到兒子作戰消息時的心情,德國與美國之間其實並沒有深仇大恨,有一些矛盾也是被一小撮猶太陰謀家跳動起來的,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我認為越早結束越好。」
「那您趕緊走吧,別耽誤了行程……」老約瑟夫一咬牙,「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和您一起去探望元首夫人,途中和您再交流溝通談判的事宜。」
「那也好……」
「醫生有沒有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很幾個說是男孩,但沒有人敢擔保。不過這沒關係,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布勞恩小姐還年輕,我們可以多要幾個孩子。在這一點上我得向您學習,您教育出來的都是十分優秀的人才,擁有崇高的品質,願意為國家默默奉獻……」
「您的孩子將來會更出色,因為他的父親比我的孩子的父親出色幾千倍,是這個地球上最為出色的領袖,幾乎沒有之一……」老約瑟夫這句拗口的奉承話把霍夫曼給逗樂了。
他笑著問道:「聽說您很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未來的美國總統?」
「是啊,想啊!做夢都想!可想歸想,有什麼用呢?」約瑟夫聳聳肩,「像我這樣一個愛爾蘭後裔,在美國沒有顯赫的家世,目前又沒有權勢,依靠的總統又眼看日漸老邁,我頂多給他們留點錢,離總統大概還有從柏林到華盛頓這麼遠。」
「如果你真的想,我不介意幫您一點忙。」
「別……別……」約瑟夫緊張起來了,「雖然我個人對德國沒有敵意,但這不代表美國人民沒有敵意,所以……」
「不必這麼害怕。」霍夫曼笑得很親切,「你就不想從我這裡學點東西麼?我怎麼說也是競選上台的政治領導人,只要美國總統將來還需要競選,我的經驗就能派上用場。」
「是啊……」約瑟夫-甘迺迪忽然回憶起來,元首搞競選是很有一套的,羅斯福還算出身名門望族,希特勒有什麼?一個前奧地利下士,一個沒什麼名氣的不入流畫家而已,如果單純以出身論,小約瑟夫、約翰他們的起點遠遠強過了元首。
「您說說看,讓我能有機會學到一點皮毛也好。」
「美國和德國雖然情況不同,但在決定政治人物方面是有共同點,比如都崇拜英雄,特別是戰爭英雄,如果是一個具有犧牲精神的英雄就更完美。」
「對!對!」
霍夫曼指了指自己的鐵十字勳章:「我當初身為一個奧地利人,千里迢迢加入德國為德意志效力,為他立過功、流過血、負過傷,人民都知道,也相信我為國家奉獻的真誠。您的兒子在維德角為美利堅的利益打仗,為國家在奉獻,已具備了很好的基礎條件,不過我認為這還不夠。」
「不夠?」約瑟夫一愣,隨後又垂頭喪氣地說,「再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他現在都當了俘虜,傳出去將來是一個很大的污點。」
「我不這麼看,老朋友,他當俘虜是被迫的,是你們某些高級將領的腦殘行為所導致,他本人的表現無可指摘。更何況我有說過讓他一輩子當俘虜麼?只要你願意,我下一分鐘就能讓他從戰俘營里放出來。」
「別了……承蒙關照,我已經很感激了。」約瑟夫嘆了口氣,「我相信他不會在戰俘營呆很久的。」
「也許很快,也許會久一點,取決於貴國高層人物怎麼想、怎麼看。不過,我真有好辦法……」在這個時刻,霍夫曼的聲音有如魔鬼附體,一刻不停地誘惑著約瑟夫,「您就不想聽聽?這是我的專列,沒有人會知道的。」
「這個……」約瑟夫猶豫著,咬牙說道,「您說!」
「您兒子可以越獄啊。」
「越獄?」從戒備森嚴的戰俘營越獄?老約瑟夫搖搖頭,「尊敬的元首,您就別框我了,前一秒鐘他越獄,下一秒鐘他就會被mg42機槍撕成碎片的,雖然我有好幾個兒子,但我不想這樣失去他。」
「這您就不要操心了,我手下多的是人才,他們會安排好的。」霍夫曼微笑起來,「只要您能讓小約翰下這個決心,我可以給他找到100種辦法。」
「我……」
「當然,這決心不能由他來下,否則他會有懷疑,將來一輩子心裡都會有陰影……我只是要幫他,所以這件事我不會透露風聲給他,只要您同意,我就可以著手安排。」霍夫曼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當然,除他自己之外,他越獄時還可以帶上幾個同伴,最好就是他同一艘魚雷艇上的夥伴,這都是些小人物,我不會介意。如果他膽子夠大、您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夠強,我甚至可以安排在逃亡過程中讓他為了掩護弟兄們成功逃脫而中彈負傷……」
「我……」約瑟夫聽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這也可以?」
「害怕了?他不會死的,而且就算逃不了也沒關係,大不了抓回來重新醫治再關押,有您這層關係在,誰會虐待他呢?」霍夫曼笑眯眯地說道,「但您想一想,一旦他成功了將來會怎麼樣?一個年輕的海軍中尉,在戰場上為國家廝殺到最後一分鐘,結果因為某些指揮官的腦殘而被迫成為俘虜;進入戰俘營後,他沒有屈服於命運,而是想方設法尋求逃脫辦法,並帶領自己的夥伴們越獄,在逃亡過程中為掩護同伴甚至還中了一槍,這是何等的睿智、勇敢、奉獻和具有犧牲精神!這樣一位受過良好教育、有著優越背景、忠誠為國、樂意幫助他人的年輕人將來難道還不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如果他能獲得一枚紫心勳章,將來競選時比什麼樣的家世都顯赫!比什麼樣空洞的口號都有說服力!您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哪怕不競選總統,競選州議員、競選參議員也用得上!」
約瑟夫呼吸急促起來了,霍夫曼剛才這番話明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就一個已對美國的民主政體有著深入理解同時又望子成龍的家長來說,這件事到底有沒有意義,他很容易就判斷出來。他閉上眼睛好好想了想,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您得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腦子很亂,沒法馬上回答您。但不管是否嘗試,您都要答應我兩件事。第一,永遠不能告訴約翰;第二,務必幫我保證他的安全,受點小傷沒關係,但無論身體還是外貌都不能遭受重大創傷,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說到最後,他居然哽咽起來了。霍夫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對你來說是天大的事,對我來說只是舉手治療而已。知道您來的第一天我就同意釋放約翰,只不過顧慮影響才沒這麼做。」
「那你們要多少錢?」
「錢?」
「對啊,這麼做我肯定要付出代價的,先說個數字,我一併考慮後答覆您。」
「老朋友,談錢就傷感情了。」
「不不不不,我只能出錢,其他我不能做,我不能出賣美國利益,我是美利堅公民,我現在是總統密使,我……」
「您言重了,怎麼能讓您出賣利益呢?」霍夫曼大笑著站起身來,說了一通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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