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劍尊 第二章：雪怪

    沈都一路攙扶著雙目失明的阡陌，在雪山上艱難的前行著，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難解的期待之色。

    像是對未來有許多的憧憬。

    大概是那一輪紅日靜悄悄的落下，明月高懸的時候，雪地里的光線依然通明。

    一個體型渾圓的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向著他們挪動。

    沈都察覺到背後那個黑影，驚恐的停下腳步。

    「怎麼了。」阡陌一臉驚訝的問。

    「可能是雪怪。」沈都輕聲答道，暗暗運功，長劍隨時準備出鞘。

    而隨著他們腳步的停下，那個黑影也靜止不動了。

    「雪怪，這麼快就來了。」阡陌少有的緊蹙著眉頭，輕聲感慨道。

    「它好像沒動。」沈都一臉驚訝道，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心中猜想著，那雪怪究竟是何種模樣，一個雪人，還是雪獸？

    「你們好。」那被認為是雪怪的黑影，竟然是一個體態嬌小的少女，背上扛著一個比她的身體要巨大三四倍的大包袱。

    借著月光，沈都仔細打量著少女，衣著單薄的，比常人在炎炎夏日穿得還要少，如紗一般的黑絲裹著她玲瓏的身段，隱約可見誘人的胴-體，但那張楚楚可憐的俏臉上帶著憂鬱之色，炯炯有神的雙目中帶著一種渴求之色。

    「你...好。」沈都無比意外的瞅著少女，貌似艱難的說道。

    「怎麼了，沈都，你看到什麼了。」阡陌雙目失明，對沈都所見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是一個衣著單薄，背著大包的少女。」沈都低聲答道。

    見沈都和阡陌正在竊竊私語，那少女忽然雙膝跪倒在雪地上，帶著哀求的語氣道：

    「求求你們，幫幫我好麼。」

    「不要上當，這裡四下無人，常人不可能穿那麼少出現在這裡，很可能她就是雪怪。」阡陌提醒沈都道。

    而沈都卻一臉詫異的望著那少女，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是雪怪，因為我的家人被雪魔抓走了，我自己沒有能力把他們救出來，我希望們可以幫我，可以嗎。」

    「雪怪。」果真是雪怪麼，沈都神色恍惚道：「既然你自己也是雪怪，雪魔為什麼要抓走你的家人。」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都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難道雪還會有家人？

    「雪魔是我們的首領，但近日他正在修煉一種叫寒冰殺的功夫，需要用大量雪怪的精元輔助修煉，所以雪山上許多雪怪都被他抓走了，如果三日內不將他們救出來，恐怕他們就會被雪魔吃掉了。」雪怪的神情極限哀傷，令沈都看了心中隱隱一疼。

    正如阡陌先前所感慨的那一句，命運的安排總是叫人無奈，眼前的這個雪怪何嘗不想憑藉自己的能力救出家人，但相比是雪魔的實力太過強大，令她望塵莫及。

    「但我還有疑問，你確定我們可以幫你殺掉雪魔？」沈都蹙眉問道。

    「你們一人一妖敢出現在雪山之嶺，想必有非凡的膽識和實力，否則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只要你們願意幫我，讓我為你們做什麼都行。」雪怪的神態極為誠懇。

    而阡陌卻冷冷一笑道：「我們是不會答應你的。」說完拉了拉沈都的胳膊，輕聲道：「那是他們雪山上的家事，跟我們無關，我們還是儘快去九幽城吧。」

    沈都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聽到阡陌這般說道，便也轉身準備離開。

    哪知道那雪怪竟匍匐著跟在他們的身後，繼續哀求道：「求求你們，幫幫我好麼。」一邊說著，一邊抽泣。

    像是已經窮極所有的辦法，她竟完全不顧背上的大包，將自己的身體壓得深陷如雪地里，只是帶著滿目的渴望，靜靜的盯著沈都的背影。

    沈都終究還是停了下來，緊握住阡陌的手，轉過身來面對著雪怪。

    「我們對你一無所知，久聞雪怪兇殘無道，毫無人性，而你.......」

    「天下就的傳聞千千萬萬種，形形**的人說出不同的話來，難道你就只相信雪怪的兇殘，卻不相信雪怪中也有好人麼。」雪怪極力想要得到沈都的認可，並答應幫助自己，眼角滑落出兩顆冰淚，落在雪地里，砸出兩個冰洞。

    對於從未見過此情此景的沈都而言，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但看雪怪背上的大包，漸漸把她的身體壓得埋進雪地里，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不顧僅僅拉著自己的阡陌，上前解下雪怪的大包，小心翼翼的將雪怪扶起來。

    「有什麼事起來再說，你大可不必如此哀求任何人，願意幫你的自然願意幫你，不願意幫你的，即便你自盡在那人面前，他也未必會幫你。」

    沈都說出這樣話來，令阡陌和雪怪同時為之一振。

    這是多麼深刻的領悟，不禁讓人猜想，沈都是否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但雪怪只是感激的望著沈都，拭去眼角的冰淚。

    「那你是願意幫我了麼。」

    沈都肯定的向雪怪點了點頭。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去而復返了，不是麼。」

    雪怪聞言一喜，大叫著「謝謝你」撲倒在沈都的懷中，跳著腳道：「你真是好人。」

    就像個孩子似的，連阡陌都為之一愣，遂發出一聲冗長的嘆息。

    「唉~~~」

    沈都不知道阡陌為何而嘆息，但轉眼看著雙目失明，佇立在雪地里的阡陌，那樣安靜，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卻顯得那樣深動，迷人。

    對不起阡陌，我來此本就是為了變得更強，如果沒有更多的歷練，恐怕也很難達到我的目的，便無法解沙城之危，報答飛盧的救命之恩。

    沈都這樣想著，輕輕瞥了瞥嘴，捧著雪怪冰冷的雙肩，低聲問：「你的包里裝得是什麼，還有你穿這麼少，難道不冷麼。」

    雪怪聞言，毫不在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大包，笑著答道：「包里只是一包普通的雪，是我的食物，至於你說的冷，我本就是千年積雪所化成的人形，自然不會怕冷，因為我本身就是極寒之物。」

    「嗯。」沈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巨大的包袱之上。

    他從那包袱里看到了一些恐怖，像是感覺到雪怪對自己撒了謊，但卻沒有多言，只是輕笑一聲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救你的家人吧。」

    雪怪聞言滿目驚喜，彎腰準備撿起地上的大包，像是用了吃奶的力氣，但仍然無法扛到背上。

    沈都想要出手幫忙，卻被雪怪出言制止。

    「不要你幫我，我自己可以。」那聲音極限冰冷，就像這冰冷的雪地一樣，透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