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劍尊 第十五章：你死了我才安心

    「鐺！」

    碧蘿從背後的大包里拔出一柄雪亮的彎刀，二話不說，身形一動，極速向著雪魔飛撲而去。

    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月牙，直劈雪魔的脖頸而去，沒有一點的花哨，也沒有一點的技巧。

    但那一刀劈得奇快，甚至連立在一旁的沈都都感到震撼，自忖沒有絕對的信心避開那一刀。

    而雪魔卻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伸出右手的食指，憑藉肉指輕鬆擋下碧蘿的彎刀，且是一臉的從容。

    碧蘿先是一驚，面色一狠，自彎刀里迸發出一股強橫的刀氣。

    憑沈都劍王中期的超強感應，料想這刀氣的威力，足可顰美劍術一流大劍師。

    而只見雪地瞬間被刀氣撞出兩道丈許的深坑，但雪魔卻仍然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

    連沈都都看得驚呆了，雪魔究竟是如何擋下那強橫的一擊。

    「好久不見了，碧蘿，沒想到你的功夫仍然是原地踏步嘛。」雪魔臉上帶著笑意。

    而碧蘿卻一臉冰冷的大喊道：「混蛋，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說著，彎刀一側，直削向雪魔的脖頸。

    這下雪魔終於有了動作，腳尖迅速在雪地上輕點一下，以極優雅的身姿退到一旁。

    和碧蘿形成對峙之態。

    「你的功夫也未見得有多少長進！」碧蘿冷冷說著，又從背後掏出幾顆紅色彈珠，毫不猶豫的丟向雪魔。

    雪魔似乎對那東西並不陌生，一臉驚慌的避開那紅色彈珠，剛剛飛掠到一旁，只聞「轟！」一聲巨響。

    彈珠在雪地里炸開一個巨大的深坑。

    「啊呀，你這是有多狠心，要是拿彈珠真的落在我身上，恐怕我整個人都得屍骨無存了吧。」雪魔淡淡說著，卻絲毫不顯得生氣，而是帶著耐人尋味的淺笑。

    「哼！」碧蘿的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冷冷道：「算你幸運，但是這一次你就沒那麼幸運了！」

    說著又從包里掏出幾顆紅色彈珠，急速丟向雪魔。

    雪魔仍然很快的躲開。

    但這次碧蘿不是只丟一次，而是一連丟出數十個，無論雪魔逃到哪裡，她的彈珠也會立刻出現在那裡。

    一時間，空曠的雪地里不斷的傳來「轟轟！」的巨響。

    原本美好的雪地瞬間被炸得坑坑窪窪。

    沈都一直觀察著雪魔的身法，無論碧蘿扔出彈珠的速度有多快，而雪魔躲避的速度總是只快那麼一點，不會快得太多，卻也不會被彈珠擊中。

    再看碧蘿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心中升起淡淡的疑雲，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終於在碧蘿的大包里再也逃不出彈珠的時候，她從背後掏出一個嬰兒的屍體。

    那屍體在這奇寒之地，倒並沒有腐爛之象，但從那發白的皮膚上，可以看出那個嬰兒已經死了很多年。

    雪魔見到那屍體的時候，瞬間拉長了臉，緊蹙著眉道：「這是誰！」

    「哼！他是被你親手逼死的孩子！」

    碧蘿的話令沈都震驚，終於知道他心中的疑雲，原來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種某種特殊的關係。

    「我的孩子！我什麼時候有的孩子！」雪魔一臉驚訝的問道，似乎對此毫不知情。

    「你還記得那年在幻世桃園的桃花樹下嗎，那一夜明月高懸，所有的景色都顯得好看極了，你問我是否對你有所希冀！」

    「你說有！」雪魔接口道，似乎也回憶起了當年的種種。

    「然後又是我問你，是否對我心聲愛意。」

    「我說有！」

    「然後你抱著我親吻我的臉頰。」

    「你害羞的閃躲。」

    「可是你步步逼近。」

    「最後我們...難道就是那一夜，你有了我們的孩子！」雪魔那原本冰冷的面龐，寂寞沉靜的雙目中，竟然飽含著淚光，一步步走近碧蘿。

    碧蘿也同樣滿面的熱淚，抱著那已經死去多年的嬰兒，瑟瑟的發抖。

    沈都也被這一幕所感動，卻也發現，就在雪魔落下那一刻晶瑩的熱淚只是，整座冰牢竟然化為了烏有。

    阡陌身上的冰雪也瞬間消融。

    他們竟然出現在了幻世桃園，所有的寒意瞬間消散。

    「原來你都還記得。」碧蘿已經哭成了淚人，那原本冰冷的面龐，也再看不到一絲的寒意。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這麼多年來，我把自己關在這座冰牢之內，就是為了懲戒我自己，當初不該因為一招寒冰殺而選擇離開你的身邊，但至少我們如今終於重逢了，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雪魔旁若無人的抱住碧蘿的身體，柔聲說道。

    「不！」碧蘿冷冷的推開雪魔，面色再度恢復冰冷，抱著那死去的嬰兒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的無情才讓你死在了那無情的雪山之上，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說著，彎刀一閃，竟然直直刺入了雪魔的身體。

    雪魔不可思議的望著碧蘿，雙目中閃爍著瑩瑩淚光。

    碧蘿也飽含深情的看著雪魔，那神情中有種讀不出的解脫和釋然。

    「我就是要親手殺了你才會安心！」碧蘿一邊落淚，一邊說著狠話。

    而她始終還是忍不住僅僅抱住雪魔的身體。

    雪魔的身體因為被刺中了要害，不住的抽搐著。

    碧蘿也隨著那抽搐的頻率，身體不斷的抖動著，在那美麗的桃園裡，雪魔的鮮血流入桃樹的根部，竟讓那滿園的桃花開得更艷。

    「沈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感覺這裡好溫暖，沒有絲毫的冰冷之感。」阡陌走近沈都的身邊，似乎也發覺了什麼。

    「這裡一切都好，我們還是儘快去九幽城找龍延吧。」沈都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想到傳聞中的雪怪，竟是如此多情的生物。

    沈都已經不能再看下去了，雖然對碧蘿和雪魔之間的故事了解不多，僅憑剛才的一幕，就足以令他心痛不已。

    雪魔被碧蘿刺死以後，自己也死在了同一柄彎刀之下，他們都在笑著，鮮血在地上交融在一起，整片的幻世桃園，竟然再沒有之前的神秘機關。

    沈都帶著阡陌直直走回那萬丈的絕壁之下，抱起阡陌的身體，踏著虛空走向那高大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