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氣正好,本來不多的幾朵白雲已經被風吹散,藍藍的天和明黃色的太陽,便顯得特別的純粹。這樣的好天氣,又是在夏天,本來是下水嬉戲納涼的好時節,奈何,利益糾紛卻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郎戰的右腳本來已經提離地面,忽然,他頭皮發麻,眼睛下意識的睜圓,然後幾乎本能的往後就倒。空氣中忽然響起了非常細微的一點脆響,類似「咻」和「吁」,但是和它們又有點區別。這聲脆響正是導致郎戰頭皮發麻的原因——一點微不足道的寒芒從吳亮舉起的左手袖管內飛出,投火的飛蛾一樣一頭砸向郎戰。
郎戰倒下之前,舉起右手擋在了面前。這個動作純屬本能作怪,卻救了他的命。他的身子才做出後傾姿勢,右手一麻,他凝眸望去,看見右手小臂部位的迷彩服上出現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破點,而麻痹感就好像一條躥上他右手小臂的毒蛇一樣,正迅速的沿小臂往上遊走,讓他渾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同時,也讓他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郎戰有過中毒的經驗,知道麻痹意味著什麼——神經毒藥!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每浪費一秒鐘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很有可能讓他就此丟命。好在,郎戰有豐富的和時間賽跑的經驗,使勁一咬牙,便讓本能控制住了身體。郎戰的本能一貫強大,只是在他的刻意壓制下,才一度銷聲匿跡。本能的作用下,他本來後傾的身體便以與地面呈大約75°角的姿態定住,同時,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瞬間夾住中指,飛快的往他的右手肩膀處連連點了下去。
毒液要想在人體中蔓延,途徑只有兩種,一種是靠體液的交流,再就是靠血液。郎戰的點穴功夫其實並不到家,但是在他放縱本能之後,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在幫助著他一樣——所以,儘管迫在眉睫,儘管時間倉促,他的左手完全跟著感覺走,居然奇准,瞬間就完成了對右手臂膀經脈的封堵。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險情就已經解除,因為吳亮和他的淬毒短劍,還有郎戰用右腳勾起來的澱粉一起過來了。
一蓬澱粉在前,然後是閃著藍光的短劍,澱粉和短劍的掩護下,吳亮的右腳悄無聲息的提起來,踢向郎戰的左腿膝蓋。這是真正死士的打法,因為從開始到現在,吳亮都沒有什麼刻意的防守動作,不僅中門大開,上路還有下路,乍看也全部都是破綻。置之死地而後生——對此,吳亮顯然有著豐富的經驗,現在用來對付郎戰,好像便再恰當不過。
吳亮全身都是破綻,郎戰好像只要伸伸手踢踢腳就能傷到他。嗯嗯,對於現在的郎戰而言,這好像是夢話。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能成功的發動哪怕一次反擊。
吳亮咄咄逼人,郎戰右手已廢,左手才離開右手臂膀,只能保持後傾15°的姿勢後退。同時,他擔心被澱粉迷住眼睛,將眼睛半眯起來。
吳亮伸左手在面前揮了揮,驅趕掉面前殘留的澱粉,右手往回一收再往前一送,短劍往前直刺,直奔郎戰的而來。
吳亮的左手才再次舉起,郎戰左腳往左後方橫跨一步,便變成了側身對著吳亮。其中,右手手臂在前,左手手臂在後。
仁國中山島援建工作總指揮部內,一個小房間裡,少將坐在一台電腦前,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屏幕上的打鬥,臉上漸漸有了笑意。「不愧是有玄學會背景的刺刀,果然犀利——」他自語道。
燕京的一座部隊建築內,夏大天還有葉明華也在觀看郎戰和吳亮的打鬥。「他是誰?怎麼還沒查出來?」葉明華皺眉問。
葉明華的表情還算平靜,夏大天則已經滿頭大汗。「我再打個電話問問,」夏大天說著,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幾十秒鐘過後,他說:「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只能採取技術途徑,目前,目前還在破解裝備部絕密檔案的防火牆。」
「我有預感,這個傢伙應該是刺刀的人,而且序號至少位列前五。」
「刺刀?傳說中的『未央宮保鏢』?不對啊,『未央宮保鏢』隸屬於中央警備團,但是刺刀明明隸屬於裝備部?難道說——」夏大天說著,聲音已經變了。
「我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夏大天苦笑起來,說:「看來這一次是真的把天給捅破了。」
葉明華斜睨他一眼,叱道:「怕了?」
「我有什麼怕的?大不了離開經武辦公室而已,只是郎戰,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事情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如果郎戰死了,利刃也就到頭了。」
「啊?!」
「玄學研究會從刺刀裡面挑選人選搞加強班,那是經過大首長首肯了的。知道誰負責這件事嗎?劉全斌。」
「居然是劉全斌,他何德何能,能負責如此重要的事務?」
「劉全斌能力確實有限,但你別忘了他是那一位的人。那一位本來就對我們搞利刃頗有微詞,也就是退下去了,否則的話,我們根本沒機會把利刃的架子搭建起來。吸收郎戰入隊,這是一步好棋。呵,我之前雖然知道科爾被艾默生財團控制著,卻沒想到他和郎戰居然是很好的朋友。郎戰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假以時間,他也許就是未來戰士的模板。但是現在,他的分量還不夠。你想想,一旦郎戰死了,科爾還能為我們所用嗎?別忘了,狼牙其實是被郎戰強拉入伙的,科爾有狼牙的底子,完全可以另起爐灶。」
葉明華侃侃而談,夏大天的額頭上,汗水變得更密了,直接連成了汗珠。
葉明華看著他,改口道:「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在那一位的事情上,大首長既然已經投了贊成票,那就說明事態是可控制的。現在可不是從前,可沒有卸任不究的說法。那一位如果手伸太長,我相信上面一定會壯士斷腕占了它。」
葉明華這句話讓夏大天好受了些,他正要接話,目光瞥過面前的屏幕,不禁驚呼道:「不好!」
葉明華也看向屏幕,就見屏幕上,郎戰的右手臂膀被吳亮的短劍刺了個正著——他眉頭一蹙,面色為之一變。
夏大天驚呼不好,同一時間,中山島上的少將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脫口喊道:「好!」
現場,郎戰的右手臂膀才被刺中,鷹眼驚呼起來:「頭!」然後不管不顧的開了一槍。
炸響的槍聲中,不知為何,吳亮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卻面色一變,立即把右手往回縮。晚了——一直被動挨打的郎戰就保持著側身的姿態,左腳回踩的同時,右腳提起,先踢在吳亮的右腿膝蓋上,再秒收小腿踢出,向上踢中了吳亮的右肘。
郎戰是故意讓吳亮刺中的。他的右手臂膀本來就已經中毒了,他也已經完成了經脈的封堵。所以即使吳亮在弩箭和短劍上淬的不是一樣的毒,情況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所以他乾脆將右手臂膀當成了盾牌,就那麼橫在了吳亮的短劍下。
葉明華和夏大天因為談話並沒有看到全過程。事實上,從郎戰側身後退到吳亮刺中他的右手臂膀,中間有將近兩分鐘的過程。這個過程里,雖然還是郎戰在退吳亮在進,但是,吳亮在每每將要刺中郎戰右手臂膀的時候,都會刻意的躲開或者收回短劍。是的,吳亮識破了郎戰的意圖,只是,兩人在糾纏了兩分鐘左右後,他還是中招了。
吳亮連中兩腳,右腿膝蓋挨了一腳之時更發出了一聲脆響。吳亮一上來就無所不用其極,又是毒又是暗器的,早就激起了郎戰的殺意,郎戰自然也就不存在腳下留情一說。郎戰全力施為的一腳是什麼概念,看看吳亮瞬間塌陷下去的右腿膝蓋和瞬間扭曲的右肘便知道了。
右膝粉碎性骨折,右肘骨折,換做一般人,說不定已經疼暈過去,然而吳亮除了臉上的肌肉跳了幾下,居然連臉色都沒發生明顯的改變。不僅如此,他還第一時間發起反擊,扭動身子帶動右手,將短劍從郎戰右手臂膀上拔出來的同時,一甩,劃向了郎戰的右小腿。
依舊晚了——郎戰既然一擊得手,哪裡還會再給他機會,右腳才踢中吳亮的右肘,身子一扭,左手擂出,一拳正好砸中他的鼻子,將他本來就不算挺拔的鼻樑直接砸進了臉窩裡。
前一瞬,郎戰被短劍刺中,接下來,郎戰就發動了疾風驟雨一般的反擊,而吳亮就好像稻草人一樣,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這一切轉變得太快,葉明華和夏大天都沒來得及轉變臉上的表情,吳亮已經向後摔飛出去。
與葉明華和夏大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少將的嘴巴還保持著喊出「好」的口型,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從狂喜變成了極度驚恐。下一瞬,他神經質的站起來,雙手無規則的抖動著,嘴裡喃喃道:「怎麼,怎麼會這樣?不,不對,三號刺刀不可能只有這點手段,他,他可是經過玄學會栽培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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