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過電影一樣閃過從鑽入下水道然後開始逃跑的全過程,一聲「艹」脫口而出。然後,他伸手撫向腹部。肋骨處依舊隱隱的疼痛,不知道是肌肉拉傷還是骨折所致,他需要確認一下。忽然,後腦勺就好像被一陣寒風吹過似的猛然一涼,他渾身一驚,眼睛一眯耳朵豎起,便聽見了引擎轟鳴聲。
對這股莫名威脅,郎戰是有印象的。「陰魂不散!來吧!來送死!」他咬牙低語,本來開始趨於正常的眼眸瞬間點紅。迅的檢查了一下並列機槍的子彈存量,確認子彈足夠,直接跳進炮塔,郎戰雙手各握著一個射握把,將機槍放平了。
戰士的直覺是個很玄妙的東西。郎戰瞬間察覺到威脅並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無獨有偶,在行將沖入煙霧區的時候,老a眼皮一跳,然後他幾乎本能的鬆開油門,同時將方向盤往左打死。
時一百五十邁左右的寶馬,一秒鐘能夠跑出四十米。也就是說,當老a看到「黑鯊」往地上摔落的時候,他只需要七秒鐘左右就能衝到郎戰面前。高奔跑的寶馬沖入煙霧之後直接攪動了空氣讓煙霧生潰散,這給了郎戰一定的參考。毫不遲疑的,他雙手用力一握——「噠噠噠……」並列機槍立刻噴吐出火舌,子彈噴瀉而出。
槍聲響起的同時,老a已經鬆開油門並開始往左打方向盤。槍聲才響,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車門,然後人就團身往車外翻出。
此時寶馬的時依舊在一百邁以上,從一百邁的車上往下跳,郎戰之前就做到過。子彈呼嘯著穿透空氣,有一兩顆命中寶馬,登時出刺耳的「咄咄」聲。「咄咄」聲為郎戰提供了指引,他立刻微調槍口,然後只用了一秒鐘左右就打得寶馬起火燃燒並生了殉爆。
老a的接地方式和郎戰有點不一樣,郎戰是依靠雙手的力量,老a則是依靠身體的協調性。他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幾下就抵消了身體的慣性,並且第一時間起身往黑鯊摔落處沖了過去。很顯然,經驗上,老a要強過郎戰許多。從槍聲里判斷出加百列使用的武器是並列機槍,老a據此推斷出對方掌握有坦~克,然後幾乎本能的就想出了應對辦法——「黑鯊」上面的武器。
「黑鯊」距離地面不是太高,所以摔落到地上之後並沒有生殉爆,那麼上面的武器很有可能不至於損傷到不可使用。
聽見了爆炸聲,郎戰的心情並沒有絲毫的放鬆。深山老林中被豹子、狼等野獸盯上是什麼感覺?全身汗毛直豎,雞皮疙瘩滿身。現在,他的身體就出現了這樣的反應。非常陌生的感覺,讓郎戰的血液瞬間似乎有暴走的傾向。毫無疑問,出現這種感覺只意味著一件事,即對方遠比他強大。
知道這個時候保持足夠的冷靜才是王道,郎戰忽然鬆開雙手並強行調整著呼吸。煙霧因為寶馬的闖入以及子彈的穿透之前有被沖亂,此時正在緩緩恢復原來的形狀。郎戰凝神聽去,只聽見一些草木被點燃出的嗶噗聲,心跳節奏緩緩慢了下來,腎臟則開始慢慢膨~脹。一秒鐘過去,兩秒鐘過去,忽然,腦海中閃過「黑鯊」前面那架機炮的景象,他毫不猶豫的鑽出炮塔跳進了駕駛員的筒倉內。
坦~克引擎被點燃,有那麼零點零一秒的時間,郎戰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衝過去將對手解決掉。可是那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掉頭跑路。坦~克轟鳴著先往左前方衝出,然後往右後方倒退,車頭掉向西邊之後,郎戰將油門一轟到底。
坦~克引擎的轟鳴聲傳入老a耳朵的時候,他正在暴力拆除「黑鯊」上面的機炮。「黑鯊」雖然沒有生殉爆,但是卻生了燃燒。而機炮的底座就在火焰里被燒烤著。老a並沒有戴手套,他先是猛的一腳將燃燒的一塊線路板踹飛,然後直接伸手去抓機炮的固定支架。支架經過燒灼溫度極高,然而,老a就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雙手抓~住支架然後左腳蹬住「黑鯊」駕駛室的框架,一用力,居然就將機炮給拽了出來。鏡頭拉近的話會現,老a的兩隻手短而粗,寬而大,手掌上還有指肚上、指關節上滿滿的都是老繭。
機炮在手,他再將彈鏈拽出來,快的整理了一下,扛著機炮往前疾沖。
坦~克的引擎轟鳴聲好像炸開了一樣有一個瞬間的提升,正是郎戰將油門轟到底的結果。
聽見這個聲音,老a忽然就站住了,並舉起了機炮。
郎戰的耳朵里此時充斥的都是坦~克引擎的轟鳴聲,再也無法兼顧到其它。不過,就好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而且這雙眼睛還具備透視能力一樣,在老a手動推拉機炮的擊機括的時候,他的雙手緊了緊,猛的朝左邊急打方向。
客觀而言,黑鯊標配的三十毫米shipunov 2a42型機炮並不足以對「堡壘」坦~克造成傷害,但是,任何坦~克的後半部分特別是安裝動機的地方都是它的要害部位也是最薄弱的地方。所以,謹慎起見,郎戰還是選擇了進行機動躲避。
郎戰才開始打方向,「轟」的爆炸聲夾雜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響起,車身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還是被擊中了。
「噗!」嘴裡吐出一口濁氣,他手腳並用,愣是將一輛笨重的「堡壘」坦~克開出了賽車才有的靈巧。然而好像沒有什麼卵用,爆炸聲還是以固定的頻率響起,而引起的震動也越來越強烈,讓郎戰非常擔心動機會不會直接被打到殉爆。
抱著機炮,老a就好像抱著一桿步槍一樣並沒有出現不適。但是,在吸進一定量的煙霧後,即使他強行忍耐,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不良反應。而等他戴上一個簡單的口罩,抱著機炮衝出煙霧區的時候,「堡壘」坦~克離開他已經有一定的距離。
抱著機炮做個瞄準姿勢,最終,他卻沒有再次擊。將機炮扔掉,他嘴上嘟囔了一句:「辣椒?」然後摘下口罩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任由涕淚橫流。
連續被擊中,郎戰座下「堡壘」後面的裝甲特別是排煙口的位置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大豁口,這直接使得引擎的轟鳴聲變得刺耳而狂暴。而且,廢氣直接從機體中冒出,遠遠看去,就好像被點燃了一樣。
非常短的時間,在郎戰的時間觀念里卻顯得特別的漫長,最後幾次爆炸聲中,他的心境明顯失守,乃至於眼睛裡有鮮血流出,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猙獰。他的雙手抖動著,皮膚開始呈現不健康的紅色。最可怕的變化生在他肩腿處的傷口,特別是肩部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先是滲出~血絲,然後則開始膨~脹,且周圍的皮膚組織開始角質化。
這些變化,讓郎戰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解除,一路依舊以最高的度狂飆下去。而如果不是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聲有些蒼涼的狼嚎,讓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過去的影像的化,沒人知道他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對於戰士而言,不戰而逃乃是莫大的恥辱。但是對於傭兵來說,活下去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這一天,後來不止一次的被郎戰回憶過。因為就是這一天,他丟掉了戰士的身份而屈從了傭兵的生存守則。同樣是這一天,已經是天使加百列擔當的他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戰士的強悍。
加百列駕駛著「堡壘」坦~克狼狽逃竄,老a心中沒有絲毫的喜悅。他看了看四周,現確實沒有可代步的工具,乾脆坐下來點燃一顆煙吸了起來。
「老a,聽到請回話,前面怎麼樣了?您追上加百列了嗎……」耳麥中,康格里夫斯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老a抬頭看了看天,將藍牙耳機從耳朵里取出來塞到兜里,喃喃說:「這是第四個!****,居然成為最差的一個了!」稍後,他看向公路的盡頭,看到「堡壘」坦~克殘留的煙氣,眼睛眯了眯說:「史蒂芬斯夫,我向你保證,我會取他的人頭回來。天涯海角,在所不惜!」
成功逃離老a的追殺,郎戰之後再沒有遇到像樣的威脅。當他衝破一個雷區出現在五克邊界線上五科蘭一方的一個哨所前的時候,對面的五科蘭軍人完全驚呆了。五科蘭人在辛菲樓波爾是有眼睛的,所以他們能夠第一時間知道那裡生的一切。郎戰被老a追了一宿,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而五科蘭軍人卻是知道老a的存在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看到郎戰的時候才會一臉呆滯,好像郎戰是什麼怪物一樣。
經此一劫的郎戰好似換了個人,他眼睛裡的血色再沒能完全消褪,這讓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的詭異,也讓他身上始終帶上了一絲陰冷的氣息。
「先生,您是天使的加百利?」哨所的指揮官是一個上尉,他最先醒過神來,先是讓手下收起槍,然後小心翼翼的問。
郎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說:「走開!」
上尉看了他一眼,對上他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微紅眼眸,忽然就覺得眼睛花頭暈,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兩步,說:「是,是,您,您,您——」「您」了半天,卻接不出一句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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