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凡不再猶豫,伸手推倒了立在山坡上的消息樹,這是秦嶺發明的點子,跟邊境的預警狼煙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哥想得這點子真不錯!」馬凡在心裡暗暗的想道,其實他不知道,這是秦嶺抄襲四百多年後小學課本上小八路的辦法。
「哥,山坡上的樹沒了。」小楠急速的朝著秦嶺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道。
秦嶺聽到小楠的聲音,馬上抬頭朝著左側的土坡看去,果然上面的消息樹消失了:「看來是有人來了。」
「牛蛋,拿上傢伙跟我走,虎子,把人集合起來,讓他們別練了。」秦嶺抓起上次繳獲的韃子彎刀,朝著馬凡放哨的土坡跑去,牛蛋雙手拿著兩根黑鐵棍大步流星的緊隨其後。
很快秦嶺和牛蛋兩人就上了土坡,來到了馬凡的身邊。此時的馬凡正一臉的焦急,因為周三和錢麻子兩人已經到了土坡下面,正朝上面爬來,只要讓他們爬上這個土坡,那麼根據地隨之便會暴露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馬凡,怎麼會事?」秦嶺的聲音在其耳邊響了起來。
「大哥,你來了,有兩個人正在往土坡上面爬。」馬凡用手一指土坡下面搖動的雜草,小聲的對秦嶺說道。
「嗯!」秦嶺點了點頭,隨後拍了拍馬凡的肩膀,說:「你的任務完成了,先回去吧。」說完,便輕輕一揮手,帶著牛蛋朝著土坡下方潛了過去,他可不想讓這兩人爬上土坡,發現自己的根據地。
周三和錢麻子兩人正在悶頭往土坡上爬,錢麻子在前邊,用一根木棍撥打著雜草,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他娘的,太難走了,根本就沒路,為了賺你四兩銀子,老子容易嗎?」
「你那親戚不會在說胡話吧,這荒郊野外雜草叢生怎麼可能住人?」周三走在後邊也不好過。
「等爬上這個土坡一切都就清楚了,剛才我看了一下,這個土坡應該是陽里坡最高的地方。」錢麻子氣喘吁吁的回答道。
山坡上的雜草有一米多高,灌木叢則能蓋過人的頭頂,秦嶺和牛蛋兩人彎著腰一步一步的朝著周三和錢麻子兩人迎了過去。秦嶺手握彎刀,眉頭緊鎖,他心裡到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處理這兩名近在眼前的闖入者。
「如果他們兩人是專門來搜尋自己,殺了也就殺了,但是如果萬一兩人是誤入此地,這可如何是好?」不過很快他的難題便迎刃而解了,因為他聽到了周三的聲音:「原來是他,哼!」秦嶺冷哼了一聲,隨後轉頭朝著身後的牛蛋看去,同時左手在自己脖子處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意思不言而喻。
牛蛋點了點頭。
錢麻子停了下來,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隨後又轉頭看了周三一眼,心裡冷哼一聲:「等我把你身上的四兩銀子賺到手,便直接去大同城,把消息提前一步報告給曹大官人,嘿嘿……周三你頭笨豬,老子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我實在他娘的太機智了。」錢麻子正在心裡暗暗得意。
秦嶺得罪了大同城曹大官人的事情,這幾天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天鎮縣,錢麻子自然清楚,他得到秦嶺可能在陽里坡的消息之後,本來想直接去大同城報告給曹大官人,但是他又怕消息是假,到時候不但巴結不了曹大官人,還可能被暴揍一頓,思來想去,他最後決定先去找周三,這樣不但可以跟周三一塊來陽里坡探查這個消息是否屬實,還能賺到四兩銀子,一箭雙鵰。
就在錢麻子暗自得意的時候,突然前方的雜草一陣劇烈的搖動,接著牛蛋強壯的身體竄了出來。
嗚……嗚……
手中兩條黑鐵棍,成秦山壓頂之勢,朝著錢麻子砸降下來。
「啊!」錢麻子驚呼一聲,條件反射般的將手中的枯樹枝朝著頭頂上方一擋,枯樹枝跟牛蛋的黑鐵棍一接觸,幾乎瞬間便斷成了三截,下一息,只聽砰、砰兩聲,兩條黑鐵棍隨之砸在錢麻子左右的肩膀上。
撲通!
他只感覺雙肩一陣痛徹心肺般的疼痛,眼前一黑,撲通一聲,身體直接坐在地上,一股鮮血隨之湧入口中,但是還沒等他把血吐出來,牛蛋右手的黑鐵棍朝著他的腦袋砸了下去。
砰!
錢麻子的腦袋如同爛西瓜似的,一下子爆裂了開來,腦漿流了一地,當場死亡。
「啊……」周三看到眼前的情景,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慄,他想跑,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兩條腿根本不聽他的使喚,一個勁的哆嗦著,一點力氣都沒有,愣是無法行動,他只好呆呆的站在那裡,發出恐懼的尖叫聲:「不要殺我!」
「本來你哥已經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揭過去了,但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竟然還敢出銀子尋找我的下落,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周三身後響起秦嶺的聲音,在牛蛋從前方竄出之時,秦嶺已經迂迴到周三和錢麻子兩人的身後,將他們的後路給堵住了。
周三出銀子利用潑皮尋找自己的消息,秦嶺二天前就已經從李飛那裡知道了。
「秦嶺!」周三驚恐的轉回頭來,看到手持彎刀的秦嶺正滿臉殺機的盯著他。
「不要……」
噗……
周三剛要求饒,秦嶺手中的彎刀就已經化為了一道寒光,從他的脖子處斬過,直接斬開了他的咽喉和大動脈,鮮血噗的一聲,噴撒了出來。
周三瞪大了雙眼,一臉不甘的癱倒在地上,死了。
秦嶺在周三身上搜出四兩銀子,在錢麻子身上搜出幾十文銅錢,隨後朝著牛蛋揮了一下手,兩人準備離開,至於周三和錢麻子兩人的屍體,用不了多久便會腐爛發臭,最後變成兩具白骨。
而正當他們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十幾米外的幾棵雜草無風自動了幾下。
「嗯?」秦嶺眉頭一皺,同時朝牛蛋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分左右包抄了過去。
「大哥,是我!」還沒等他們兩人靠近,躲在草叢裡的馬凡立刻站了起來。
「是你?不是讓你回去嗎?為什麼還在這裡?」秦嶺目光十分嚴厲的盯著馬凡,問道。
「我……」
「一切行動聽指揮,難道你忘記了?」
「我……沒忘。」此時的馬凡臉色蒼白,身體在輕微的顫抖著,剛才他親眼看到了秦嶺和牛蛋殺人,把他嚇壞了。
「該怎麼處罰你,說!」
「若違抗上級命令者,視情節嚴重性,罰軍棍二十到一百不等。」馬凡把條例背誦了出來。
「這次念你初犯,杖三十,你可有意見?」
馬凡搖了搖頭。
「回答,有沒有意見?」秦嶺的聲音不由的一高。
「沒有!」
「回去自己找你們的虎子隊長領罰,還有,你剛才看到的事情,需要保密。」
「嗯!」
……
啪!啪!啪……
馬凡扒了褲子趴在地上,虎子手裡拿著一根二指粗的木棍,朝著他的屁股狠狠的砸了下去,每砸一下,馬凡的身體就是一陣顫抖,不過他愣是咬著牙,沒有叫一聲痛。
前邊十下,虎子用盡了全力,每一棍下去,馬凡的屁股上立刻就會出現一條紅腫的棍痕,後面的二十下,虎子便收了力氣,不然會把人打壞的。
三十軍棍打完之後,馬凡的小屁股已經開了花,紅腫一片,並且滲出了血來。江羽立刻走上前去,小心的扶著馬凡,朝著宿舍走去,同時在他耳邊小聲的詢問道:「你犯什麼大錯誤了,這次虎子隊長可是狠狠打了你十軍棍,後面二十軍棍才收了勁,平時我們挨軍棍,最多前邊三下是實打,後面都是裝裝樣子,這次可有點不一樣。」
馬凡正在咬著牙忍著痛不敢說話,因為他怕自己一說話,會發出慘叫聲,這樣剛才的英雄形象便全毀了。
「痛吧?」
「肯定很痛,我在旁邊都覺得痛,想叫你就叫吧,叫出來好受一點。」江羽在旁邊自言自語。
「你……閉……嘴,我自己走。」馬凡想要掙脫江羽的攙扶。
「好好好,我不說了。」江羽平日裡總跟馬凡較勁,但是其實在他的心裡,早已經把馬凡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兩人自從來到這裡,便一直待在一起、同睡、同吃、同訓練,並且兩人都有各自的優點吸引著對方,想不成為好兄弟都難。
江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馬凡走進了宿舍,讓他趴在床上,還沒等去找李神醫,李神醫已經拿著藥箱走了進來,在虎子杖責馬凡的時候,秦嶺便已經把李神醫叫了過來。
「這次怎麼打的這麼重,至少半個月下不了床。」李神醫檢查了一下馬凡的屁股,疑惑的說道,隨後他給馬凡清洗了傷口,上了藥,便離開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馬凡和江羽兩人。
「到底怎麼會事?」江羽再次開口對馬凡詢問道。
「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第三個人。」馬凡第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心裡有一種恐懼的壓抑,他想要一吐為快,因為仿佛只要說出來,就能讓江羽跟他一塊分擔這份恐懼。
「我保證!」
「你附耳過來。」
江羽馬上把耳朵移到了馬凡的嘴邊,仔細的傾聽起來,不時的發出驚呼聲:「啊!」
「江羽你說,大哥他們這樣做對嗎?」馬凡說完之後,滿臉疑惑的對江羽詢問道。
「大哥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只需要記著,如果沒有大哥,我們可能早已經餓死了,現在頓頓有肉吃、有雞蛋和白面饃吃,有奶喝,如果大哥把這些食物拿出去給其他的乞丐,讓他們去殺人,他們都會爭著搶著去乾的,而現在這些食物,我們每天都可以吃到,並且大哥對我們沒有任何的要求,只需要我們練好他教給我們的本事,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哥之外,還能有這樣的人嗎?」江羽腦袋聰明,平時思考的比較多。
「沒有!」
「所以說,你別想太多,聽大哥的話,肯定沒錯。」
「嗯!」馬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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