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天驕 182野心勃勃

    王敦聽完高飛的話後，呵呵笑道：「如果不以暴制暴，那麼面對暴力的時候難道要任人宰割嗎？」

    高飛道：「侄兒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以暴制暴並非最佳的途徑，除了使用暴力之外，還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阻止戰事的生。（）（） | （八）」

    「哦？那我倒要聽聽賢侄有何高見了！」王敦道。

    高飛道：「要阻止戰事的生，除了使用暴力之外，還可以進行談判，一旦談判達成了共識，就可以避免一場不必要的戰爭了。」

    王敦冷笑道：「如果談判沒有達成共識呢？」

    「這個……」

    王敦呵呵笑道：「你出這番話來，已經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如果不是早知道你是個神童，我倒是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五歲的孩子。你的想法沒有錯，阻止戰事並非只能用暴力解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用暴力來解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種方式。如果這些年我沒有奉行止戈為武的目標，我們琅琊王氏就不會成為天下第一的世家，而司馬小兒也不會在建康稱帝。這些年來，咱們王氏沒少幫助司馬氏，我率軍在外東征西討，南征北戰，而你的父親則負責處理政務，我們兄弟同心，一內一外，配合的也是相當默契，這才奠定了司馬睿在建康稱帝的基礎，才讓已經淪為胡人鐵蹄之下的大晉得以延續。只可惜啊，司馬小兒當了皇帝之後，就開始有點翻臉不認人了，如今大晉看似一片祥和，其實卻是內憂外患……」

    說到這裡時，王敦突然停住了，對高飛道：「說的有點多了，怕你沒興趣聽，咱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高飛聽的正津津有味，王敦的話可以幫助他很有效的了解這個時代，便急忙說道：「伯父儘管接著說，侄兒很喜歡聽，一點也不覺得乏味。」

    王敦笑道：「既然你喜歡聽，那伯父就接著說。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內憂外患了。」高飛提醒道。

    「對對對，內憂外患，內憂外患。」王敦接著說道，「賢侄，不知道聽沒聽過『王與馬共天下』的這句話？」

    高飛點了點頭。

    王敦道：「其實，這句話就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謠言，他們看不慣咱們琅琊王氏身居高位，掌控朝廷大權，便故意散播這種謠言，好讓皇族司馬氏對我們琅琊王氏加以提防，是故意在分化我們琅琊王氏和司馬氏之間的關係。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的目的達到了，皇帝司馬睿從這句話中體現到了危機感，認為我們琅琊王氏功高震主，威脅到皇族司馬氏的利益。可是，他們司馬氏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庸碌之人，沒有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如果把我們王氏所擔任的官職全部換成司馬氏，那麼大晉還能延續到現在嗎？說我們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簡直是在貶低我們王氏的身份。」

    頓了頓，王敦接著說道：「除此之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直在皇帝司馬睿面前說我們王氏的壞話。你父親身為當朝丞相，但是為人處事比較謹慎，即便是皇帝恩賜給他的特權，他也一概不用，就是怕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拿出來挑事。那些人覺得你父親無懈可擊，找不到他的缺點，就把矛頭調轉到了我的身上。我和你父親的性格不一樣，我天生桀驁不馴，生性放蕩不羈，而且一向不拘小節，為人處事也非常喜歡高調，再加上手下握有重兵，部下戰將千員，士兵十多萬，更別說下轄的數十萬百姓了。這麼多的人口都在我的管轄之下，我就算再有能耐，也總會有監察不到的地方，那些人只要抓住任何一件小事，就開始盡其所能的將這件事擴展到最大。於是，京中便開始流傳我賣官鬻爵，欺男霸女，任用親信，任意殺伐的謠言。久而久之，就會變成我擁兵自立，不臣之心的謠言，使得我在京中臭名昭著！甚至連你的父親也開始相信了這些謠言，每次在來信的時候都會旁敲側擊的規勸我。」

    「嘿嘿！」王敦苦笑道，「如果我真的想反叛朝廷的話，當初我又為何要擁護司馬睿當皇帝呢，我大可以連他一起消滅掉，自己當皇帝。」

    高飛聽完王敦的話後，也不知道王敦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高飛卻不知道為什麼王敦要和他說這番話。總之，在他的記憶里，所學的歷史上明確記載的卻是都是王敦的負面消息。

    也許，王敦說的是真的，但王敦之亂卻是的的確確生過的，單從這一點上來說，王敦就非善類。而且，錢鳳那個陰險狡詐的人能夠被王敦所信任，也從側面體現出了王敦的另外一面。

    「伯父，我聽父親說，一個多月前，伯父率領五百緹騎闖進了皇帝的寢宮，差一點就要殺了皇帝，不知道是真是假？」高飛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敦想都沒有想，便回答道：「此事千真萬確。當時我確實想一刀殺了司馬小兒！即便是現在，我也有殺了司馬小兒的想法。如果不是你父親及時出現，我早已把司馬小兒的人頭給砍下來了。哦，對了，還有你師父毛寶，我手背上的傷就是拜他所賜！不過，也幸虧你父親和毛寶及時出現，阻止了我的行為，否則的話，我就要鑄成大錯了！」

    高飛見王敦沒有否認，言語中依然充滿了對司馬睿的憤怒，又見王敦把手舉了起來，提到了毛寶，而且還有點悔意，真的讓他有些搞不懂王敦這個人了。於是，高飛不解的問道：「伯父，既然你想殺了皇帝，卻為何言語中又出現了悔意？」

    王敦道：「悔意？呵呵，你說錯了，我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只是當時的情形不允許我那樣做罷了。我當時聽到你父親被無緣無故的罷免了，立刻就火冒三丈，想想你父親兢兢業業的為朝廷做事，盡心盡力的輔佐著司馬小兒，那司馬小兒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激，反而如此對待你父親，讓我想到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結局，我氣憤不過，當即點齊五百緹騎，火趕往建康，就是要去找司馬小兒問個明白。可是，到了皇宮後，我見到了司馬小兒極為懦弱的一面，突然感覺到這些年來，自己和你父親鼎力擁護的竟然是一個庸兒，憤慨之下，就想將司馬小兒殺了一了百了，以我們琅琊王氏現在的威望，完全可以改朝換代，最後讓你的父親做皇帝，永遠不再受那司馬小兒的氣！但是，這是我一怒之下的想法，是不理智的行為，如果當時不是你父親及時勸阻了我，我險些就鑄成了大錯。」

    王敦接著說道：「如果我當時把司馬小兒殺了，就憑我帶來的那些兵馬，根本不足以震懾建康城中的其他勢力，說不定，我還會被他們殺死。我只是覺得我太過莽撞了，險些犯下了大錯。你父親的出現，讓我認識到了這一點，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有些心有餘悸。」

    高飛聽出了王敦的話外之意，本以為覺得王敦有悔恨的意思，誰知道王敦只是在感嘆自己太過莽撞，沒有帶足兵馬。如果當時他帶足了兵馬，那麼司馬睿必死無疑。

    高飛問道：「伯父失去了一次機會，再想殺皇帝的話，只怕就要難了。而且伯父如此一鬧，必然和朝廷那邊更加疏遠，不知道伯父今後將要如何打算？」

    王敦道：「司馬睿庸碌懦弱，加上我手握重兵，他必然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會儘快布置一切，一旦時機成熟，便立刻起兵前往建康，逼司馬小兒退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