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天驕 152意味深長

    高飛不是很喜歡和王羲之等人一起出去遊玩，但是卻架不住王羲之等兄弟姐妹們的熱情，於是出了丞相府，高飛便去岸邊讓毛寶先回去，自己跟著這幫兄弟姐妹們一起出去遊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整個琅琊王氏的子弟當中，除了王導的長子王悅，王含的兒子王瑜、王應，以及王舒的兒子王晏之、王允之，就數王羲之的年紀最大，在家族中，他排行老五，常常被弟弟妹妹們喚作五哥。

    由於王含、王敦兩人的家屬和王導等人並不住在一起，所以王瑜、王應也不在建康，而是在武昌。王悅少年老成，又擔任著官職，所以也常常不在府中，而王晏之在外地做官，王允之一直被王敦帶在身邊，所以整個丞相府里，王氏子弟大多是以王羲之馬首是瞻。

    王羲之帶著一大群弟弟妹妹們出了丞相府，仍然覺得不夠熱鬧，於是又讓幾個弟弟們去把所有在府中的兄弟姐妹都叫來一起玩耍。

    不多時，又有幾個半大的孩子接二連三的從丞相府里走了出來，出來一個人王羲之都會將其介紹給高飛。高飛粗略的數了數，這一數還真不得了，竟然有三十多個人。

    王羲之也在一個一個的查著人數，數著數著總覺得少了一個，於是問道：「怎麼還少一個人？誰沒來？」

    王彪之道：「好像是三伯父家的王恬沒來！」

    王導家中排行老三，所以被子侄們稱為三伯父。

    王羲之扭臉望著王胡之，問道：「不是讓你去喊王恬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王胡之道：「我怎麼知道？」

    「你到底喊沒喊？」王羲之將信將疑的問道。

    王胡之道：「喊了。當時我不見他回應，還親自跑進去了呢，誰知道剛好撞見了雷母，我就趕緊跑出來了。」

    其他人一聽見「雷母「兩個字都是一陣驚慌。王羲之更是一陣錯愕的問道：「你碰見雷母了？」

    王胡之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還好我跑的快，要是再慢一點的話，一旦被雷母抓住了，我就有好果子吃了。」

    「算了，我們不等他了，反正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無妨。誰讓他娘是雷母呢！再說羽弟也是三伯父的兒子，也可以代表三伯父家……」

    高飛聽王羲之和王胡之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問道：「你們口中的雷母是誰？」

    王胡之道：「就是王恬的親生母親雷夫人。」

    「雷夫人有什麼好怕的？」高飛問道。

    「雷夫人她……算了，等以後你自己慢慢察覺吧。」王羲之欲言又止的道。

    王羲之話鋒一轉，便對身邊的弟弟妹妹們說道：「今天難得出來玩一次，就讓五哥帶你們去痛痛快快的玩一天……」

    話音一落，眾人便在王羲之的帶領下前往城中去遊玩了，而高飛則一直被王羲之拉著，聲怕高飛走丟了一樣。

    一直到傍晚時分，高飛才回到了高府，跟著王羲之他們一群人玩了一天，早已經身心疲憊，一回到屋裡，整個人便躺在床上不想再起來了。

    吃過晚飯，高飛正準備睡覺，王導卻從外面走進了高飛的屋子，一進門便問道：「聽說白天的時候你跟著王羲之他們一起出去玩了？」

    高飛見王導來了，便走到了王導的面前，先是畢恭畢敬的施了一禮，這才回答道：「孩兒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怎奈兄長們太過熱情，始終不願意我離開，孩兒這才跟著他們一起去遊玩了一會兒。」

    王導道：「羲之什麼都好，就是對人太過熱情了，有時候讓人都無法拒絕。你能跟他們一起出去遊玩，沒什麼不對的，畢竟你們是兄弟，彼此多熟悉熟悉也好。怪只怪為父近來公務太過繁忙了，以至於忽略了你。哦，對了，今天早上你給為父送去的紙張是從哪裡來的？」

    高飛不答反問：「父親，那你覺得那些紙張怎麼樣？」

    王導道：「那些紙張和為父見到的尋常紙張相比，在質量上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你送來的紙張光澤、鮮亮、柔軟，最主要的是均勻度非常的好，薄厚相等，沒有雲彩花和透明的孔隙等情況。為父用你送來的紙張寫了幾個字，細細觀察一番之後，發現紙張的吸墨量非常的均勻，而且還不滲墨，只需一會兒功夫，墨跡便會變干。比為父平常所用的紙張要強過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高飛聽王導對他送去的紙張讚不絕口，心裏面那叫一個開心，對王導說道：「只要父親喜好就行，那些紙張要是用完了，我就再給父親送去一些。」

    王導道：「你送的紙張質量沒得說，要是天下都能用到這樣的紙張，那誰還願意費勁去用那沉重的竹簡啊！」

    「造紙術早已經發明了很久了，但是紙張一直沒有取代竹簡，不是紙張不便利，完全是紙張的質量不行。孩兒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用紙張去代替竹簡，以後不管是寫字，還是看書，都會方便很多，再也不用拿著那麼多笨重的書簡讀書了。」高飛道。

    王導連連點頭道：「對了羽兒，這麼好的紙張，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高飛嘻嘻笑道：「是孩兒自己造的！」

    「你自己造的？」王導驚訝萬分的望著高飛。

    高飛見王導不信，便道：「父親若是不信，可以隨孩兒去後院看看。」

    說完這句話，高飛也不等王導回答，便拉著王導向後院跑去。等到了後院，王導映著月光看到院中的一些雜七雜八的設施，就明白高飛真的沒有說謊了。

    只是，高飛如此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會造紙術呢？

    王導的內心裡對高飛的表現越來越好奇了，於是問道：「你會造紙？」

    「造紙的步驟並不難，只消去紙店多問問就能知道個大概，但是難就難在選材用料上面。以往造紙都用破布、樹皮等物，而孩兒除了用這些東西之外，還加入了一樣新的材料，所以造出來的紙張和以往相比較，孰好孰壞，就能一眼看出來了。」高飛道。

    王導知道高飛聰明，但卻沒有想到會如此聰明。正如高飛所說的一樣，造紙的技術並不難，他王導就曾去造紙廠看過，一眼就能學會，只要掌握好步驟就行了。

    他在後院中四處走了走，見院中最多的是竹子，以他敏銳的思維，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高飛口中的新材料所為何物了。

    他在後院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高飛的身邊，捋了捋胸前的鬍鬚問道：「你口中所說的新的材料，可是堆放在那邊的竹子嗎？」

    高飛點了點頭，笑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父親的法眼啊！沒錯，那新材料正是竹子。」

    王導道：「你能有如此能力，實在讓為父對你刮目相看。本來為父只以為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學以致用，並且敢於……敢於……」

    王導說到一半，一時詞窮，想不出來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最為合適了。

    高飛見王導結結巴巴的樣子，那叫一個著急啊，當即插話道：「父親，你是不是想說孩兒敢於創新？」

    「創新？創造新的東西。嗯，這個詞語倒是貼切。」王導道。

    高飛見王導心情不錯，眼睛咕嚕一轉，便對王導說道：「父親，既然孩兒造的紙張質量不錯，如果托人拿到市場上去賣的話，會不會賣個好價格？」

    王導瞥了高飛一眼，一本正經的道：「是你自己想賣，還假意說成是托人去賣，你以為你能騙得了為父的這雙眼睛嗎？你心裏面在想什麼，你以為為父會不知道？」

    高飛愣在了那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想這薑還是老的辣，自己玩心眼還是沒有玩過王導。

    王導見高飛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的低著頭，便道：「為父身為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卻非要去經商，商人地位低下，要是傳了出去，你讓為父的臉往哪裡擱？到時候陛下那裡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問『為父，你身為丞相，卻還要去經商，難道是嫌俸祿不夠高嗎？』到時候，你讓為父怎麼回答？士農工商！為父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往商人那方面靠呢？」

    高飛被王導這一段話說的一直沒敢抬頭，心裏面卻並不在意，因為他在現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天天想的都是如何賺錢。可到了古代，自己如此有頭腦的一個人，怎麼就無法做個商人呢。

    王導見高飛垂頭喪氣的，話鋒突然一轉，又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真的想把你造的紙給賣出去，也不一定非要經商。要知道，朝廷每天公文往來需要大量的紙張，你造的紙張質量不錯，肯定能夠獲得朝廷的採購標準，你可以讓人代替你出面，帶著紙張去一趟少府寺，一旦你的紙張獲得了少府寺的青睞，那麼你造多少紙張都會被少府寺直接收購，並且，你所造的紙張還會成為朝廷的御用之物。如此一來，你不僅可以不用像尋常商人那樣拋頭露面，而且還能有滾滾財源。」

    高飛聽完之後，眼前忽然一亮。不得不說，王導的建議確實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王導的頭腦遠比自己聰明許多，他只想到在市場上賣紙，卻從未想到和朝廷合作，這樣一來，他的紙張肯定不愁銷路啊。

    但是，高飛卻有些猶豫，他抬起了頭，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望著王導，小心翼翼的問道：「父親，您這話的意思是在支持孩兒嗎？」

    王導沒有回答，轉身便離開了後院，只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