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守在宮門上的高烈此刻是一臉黯然,之前皇宮被叛軍圍困,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守住宮門,對於皇宮外的情況卻是一點都不了解。\\www。qΒ而等到何葉帶著叛軍撤離了之後,皇宮外的情報才在第一時間送遞到他的手上。
五皇子贏羊死在了叛軍手上,大皇子贏是也是自殺身亡,這對於高烈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不管怎麼說,贏是、贏羊都是他的表弟,他們之間如何爭鬥,高烈卻是不希望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死。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己也屬於皇親國戚的高烈最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很早高烈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只忠於後秦皇室,而從來都不參與到關於皇位的爭奪當中。或許,這也是為什麼贏嚴如此信任他,並將御林軍交付給他統領的緣由吧。
現在高烈頭疼的是,該如何把這兩個噩耗告訴贏嚴,贏羊是贏嚴平日最疼愛的小兒子,而贏是雖然造反,但畢竟是贏嚴的骨血,這兩個人的身亡,只怕對贏嚴造成的傷害比之前贏是造反還要大。而就在高烈猶豫是否要據實稟告贏嚴的時候,忽然從遠處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高烈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去,只見從皇宮方向,一名內侍正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揮手喊著高烈的軍銜。
高烈皺了皺眉頭,他一眼就認出這名內侍是常年服侍在贏嚴身邊的親信,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不在贏嚴身邊伺候,跑來這邊作甚?莫非是陛下已經知道了噩耗,特地派人來詢問的?高烈心中疑慮,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御林軍的士兵不要阻攔,放其過來。那內侍到了高烈身前,不停喘著粗氣卻還沒有忘記禮數,朝著高烈行完禮之後,說道:「高將軍!陛下有口諭,令將軍集結御林軍,準備出宮平亂!」
出宮?高烈的眉頭一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贏嚴會在這個時候下令御林軍出宮!可問題是現在起事造反的贏是已死,叛軍正和贏乃的軍隊打得火熱,根本就不需要御林軍出動啊?不過常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高烈保持了冷靜,他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多說話,需知禍從口出,臉上幾經變化之後,高烈恢復平日的冷靜,對那名內侍抱拳說道:「請回稟陛下!末將以及御林軍隨時候命!」
那名內侍也是恭恭敬敬地朝著高烈再行一禮,隨即便是轉身又往皇宮內跑去,他還得急忙前去給贏嚴回話。而高烈看著內侍離開之後,隨即便是忠實地按照贏嚴的命令指揮御林軍在宮門集合,在整合御林軍的間隙,高烈不由得轉頭望向了皇宮內贏嚴寢宮的方向,心中暗暗思索著,到底這位後秦的創造者和統治者在想些什麼啊?
與此同時,在卞城內的另一端,何葉所率領的叛軍已經和贏乃的軍隊碰撞到了一起。現在贏乃已經沒有了剛剛逼死贏是的那股子高興勁了,眼看著這麼多的叛軍將自己包圍了,贏乃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原本在他的計劃中,只要殺了贏是,他手下的那些叛軍就會群龍無首,到時候自己還可以以赦免他們罪責的條件,輕鬆將這些叛軍收歸為自己的手下。可是事情的發展確實完全沒有按照他的想法,贏乃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逼死贏是,竟然會惹得叛軍如此瘋狂地找他報仇。
本來贏乃的軍隊在經過和贏是一戰之後,就損失極大,特別是贏是最後的反撲,竟然硬生生地拼掉了贏乃將近五千多人。剩下不到五千人也是人人帶傷,可以說贏乃擊敗贏是,也只是一場慘勝,現在又要面對數倍於自己的叛軍。而這次叛軍的對手,可是一流謀士何葉以及贏是帳下的一干戰將,比起剛剛贏是一人孤掌難鳴的狀況要強上太多了。無論是何葉的指揮,還是錢魯、田羅、馮將泉等戰將的衝殺,都是贏乃所不能比擬的,轉眼間,贏乃的軍隊就被叛軍給逼到了街道的一個角落內,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贏乃一雙眼睛已經是瞪得通紅,額頭上不時爆出青筋,此刻他的模樣,倒是和剛剛贏是自殺前的模樣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會步上贏是的後塵。贏乃扯開嗓子朝著前面廝殺的將士吼道:「殺!快殺!把這些叛黨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在前面奮力廝殺的將士們聽到贏乃的喊聲,心中只能是陣陣的苦澀,殺?現在可是自己這方處於弱勢啊!拿什麼去殺得別人一個不留啊?只不過心中抱怨歸抱怨,將士們也知道,到現在也只有拼死一戰這一條路了,否則也就只有死在這些叛軍的刀下。
在贏乃身邊,還有不少文官,剛剛在對付贏是的時候,他們倒是威風凜凜,現在看到贏乃處於下風了,就有些縮頭縮腦的動向了。若不是因為贏乃和他的侍衛就在身邊,恐怕他們早就要掉頭跑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對贏乃忠心的人,其中一名文官見到情勢不妙,倒也沒有想過自己逃走,而是著急地對贏乃說道:「殿下!現在情況不妙!殿下還是速速下令撤軍吧!」
「撤軍?」贏乃被這名文官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要是照現在這麼拼下去,恐怕是必敗無疑,要是軍隊拼光了,還拿什麼來保自己的性命啊!可是贏乃雖然清醒過來,但一時間也想不到該如何做,只能是瞪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問道:「我們,我們該往哪撤?」
那文官總算也是有些才智,眼珠子轉了轉,馬上就想出了一個主意,說道:「殿下!我們可以撤去皇宮!皇宮那裡有御林軍駐守!只不過為了保護皇宮,所以御林軍沒有出來平亂。但是殿下帶著軍隊前去相投,有御林軍的幫助,一定可以抵擋住叛軍的攻擊!」
贏乃也是眼睛一亮,眼中總算是恢復了幾分神采,他馬上就想起了自己那個整天一本正經地表哥高烈,還有他手下的那支比護城軍還要強上幾分的御林軍。當即贏乃便是頻頻點頭說道:「沒錯!沒錯!有高烈在那裡,御林軍肯定會幫助我們一起對付叛軍的!好!就按你說的去辦!撤軍!撤軍!」贏乃可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立刻就朝著軍隊下達命令,而他自己也是已經先一步朝著皇宮方向沖了過去。
贏乃的這個命令一下,原本就被叛軍追著打的將士們就越發加速了潰敗,此刻贏乃的軍隊已經是被叛軍給逼到了一個死巷子內,要前往皇宮就必須衝過叛軍的包圍。贏乃等一干將領官員有侍衛護送,自然是比較,可是他們手下的那些將士卻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衝出一條血路,那就要悽慘得多了。
而在另一頭,何葉看到贏乃等人的舉動,馬上就猜出了贏乃的想法,當即便是陰冷一笑,哼道:「想跑?沒那麼容易!傳令!全軍阻擊贏乃!不得放過他們!」何葉現在可是一門心思要去贏乃的性命,好為贏是報仇雪恨,贏乃要是知道何葉現在的想法,是否會很後悔逼死贏是呢?
有了何葉的命令,叛軍的攻擊主力馬上就集中到了贏乃那個方向,原本有那些身手了得的侍衛掩護,贏乃等人已經很輕鬆地突破了好幾層圍堵。可是現在卻是壓力驟增,面對那些重重圍堵,就仿佛每前進一步,都要比原來困難數十倍。錢魯、田羅與馮將泉等戰將此刻也是遵從何葉的命令,轉而朝著贏乃殺了過去,他們幾人雖然算不上什麼一流的戰將,可是現在在贏乃手下卻是沒有一人是他們幾人的對手。特別是田羅與馮將泉,兩人此刻竟然還在暗中較勁,似乎要比誰先殺掉贏乃,都是奮不顧身地悶頭朝贏乃殺去。
贏乃的那些侍衛雖然身手了得,可卻不是田羅、馮將泉兩人的對手,一下子就有數十人被他們斬下了馬。贏乃看到這兩個殺神就這麼殺了過來,可是嚇得不輕,慌忙一邊催促著左右侍衛和將領前去攔阻,一邊也是悶著頭往前面跑,生怕跑慢了被這兩個殺神給追上。
田羅一刀砍倒了一名沖向自己的侍衛,看著贏乃那麼拼命地逃走,不由得啐了口口水,正打算拍馬追上去,可是馬上又有幾名侍衛哇哇叫著撲了上來。田羅也只能是繼續揮動單刀砍殺,這前進的腳步就這麼被這些不要命的侍衛給拖住了。而在另一邊,馮將泉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在他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贏乃的侍衛,也是一個個都玩命似的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去路。
馮將泉眼看著贏乃越跑越遠,心想著總不能就這麼讓贏乃逃走,當即便是一刀砍翻了前面的一名侍衛,隨即單手往馬鞍上一撈,卻是摘下了一張短弓和一支箭矢。緊接著,只見馮將泉一個彎腰,便將短弓掛在了腳上,用力一拉,竟然以腳為軸,彎弓搭箭,直接瞄準了前方正在玩命逃跑的贏乃。
沒有過多地瞄準,馮將泉將弓弦拉至滿月狀,便是直接鬆開了手指,那箭矢宛如流星一般便朝著贏乃的後背飛射而去。馮將泉這一箭可以說是異常的刁鑽,正好穿過了那重重阻攔,從中間那些侍衛的縫隙間穿了過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贏乃的身後。
「殿下小心!」一聲驚呼響起,那贏乃也是下意識地轉過頭一望,頓時差點連魂都給嚇沒了。那箭矢上寒光閃閃地箭頭正指著自己,眼看就要射中了。這個時候,只見一道黑影突然擋在了贏乃的面前,緊接著一聲悶聲響起,贏乃便是感覺到一道熱熱黏黏的液體射在了他的臉上。
而那道黑影很快就落在了地上,贏乃定睛一看,正是剛剛勸說贏乃撤軍的那名文官。只不過此刻他卻是仰面躺在地上,一支箭矢深深地**了他的胸口,傷口處還不斷地往外飆血。而那文官臉色慘白,只能無力地躺在地上,顯然已經是沒有救了,轉眼間就被正在拼命逃竄的士兵們給淹沒在腳下。
「嗨唉!」馮將泉一臉懊惱地丟掉了短弓,舉起單刀砍翻了兩名想要趁機偷襲自己的侍衛。剛剛那一箭沒有成功,還給贏乃提了個醒,看著現在贏乃連逃跑的時候,都特意讓幾名侍衛把自己的後背給擋得嚴嚴實實的,馮將泉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射殺贏乃了,當下也只有把心思放在砍殺這些侍衛身上了。
馮將泉的失手,不僅是他本人懊惱,在後面的何葉也是滿臉可惜地擊了一下掌,他也沒有想到贏乃身邊的侍衛竟然這麼頑強。叛軍已經將攻擊目標集中到了贏乃身上,竟然還是讓他給突圍了出去,眼看著贏乃已經跑出了包圍圈,想要再追上他,已經是不太可能了。難道就這麼放過贏乃?何葉的腦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馬上就想起了贏是對他的救命之恩,這麼多年來對他的重用,何葉的眼睛馬上就變得赤紅了,怒吼一聲,對著還在清剿那些剩餘敵人的叛軍喝道:「追!一定要將贏乃給殺了!為殿下報仇!」隨著何葉的這一生吼叫,那些叛軍馬上就丟下了自己眼前的敵人,在何葉以及一干將領的帶領下,朝著贏乃追了過去。
那些本來已經絕望了的將士們本來已經是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可等他們睜開眼睛,突然發現,原本已經快要落在他們身上的兵刃卻是統統不見了。不僅如此,那些圍在他們周圍的叛軍士兵也是消失無蹤了,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首,證明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血戰。在場的將士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是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就這麼愣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將士突然驚呼了一聲,丟下手中的武器就往旁邊的小巷子內跑,有了一個帶頭的,這些活下來的將士全都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統統都丟下兵刃潰散了。
在通往皇宮的街道上,兩支軍隊正在月光的照射下一逃一追,拼命地朝著皇宮方向趕去。在前面的贏乃眼看著前方已經是隱隱約約出現的皇宮一角,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驚喜,只要逃到了皇宮,有了御林軍的保護,他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贏乃現在甚至還有閒心想想之後的問題,現在雖然他的兵力已經被打殘了,可是贏是與贏羊都已經死了,而贏真、贏其又遠在地方,整個卞城內就只剩下他一個皇子了,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剛剛死裡逃生的贏乃此刻又盯上了他惦記多年的皇位,贏乃知道高烈是絕對不會插手這皇儲之爭的,那只要等到高烈的御林軍將叛軍全部清除之後,他再去控制住贏真和贏其留在卞城的家人,到時候也就不怕贏真、贏其兩人不乖乖聽話了!想到這裡,贏乃不由得嘿嘿一笑,雖然還在逃命路上,但是他卻已經幻想到將來自己身穿龍袍坐上龍椅的情景了。
「殿下!你看!」就在贏乃浮想聯翩的時候,身邊一聲驚呼,一直守在贏乃身邊的侍衛長指著前方對贏乃喊道。贏乃也是下意識地順著侍衛長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驚,不知何時,前方的街道上突然多出了無數火光,很明顯是有一支人數不少的隊伍守在街道口。
難道是叛軍埋伏在這裡的人馬?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贏乃的後背就是不由得一涼,剛剛的那番美好幻想全都煙消雲散了,要不是身後還有一隊叛軍在瘋狂地追趕著他們,恐怕贏乃馬上就要止步不前了。
就在贏乃這一猶豫的時候,前面那一大堆的火把開始往贏乃這邊趕了過來,很快就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出乎贏乃的意外,這些突然出現的隊伍竟然不是身穿統一黑色鎧甲的護城軍打扮,而是清一色的紅黑鎧甲,在他們的頭盔上還插著一根紅色的羽毛。
御林軍!竟然是御林軍!贏乃只是稍稍愣了片刻,立馬就是大喜過望,雖然不知道為何固守皇宮的御林軍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對於贏乃來說,這支御林軍出現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有了這支御林軍,贏乃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當即贏乃便是大聲對著那御林軍喝道:「本王乃是二皇子贏乃!後面追趕的乃是叛軍!還不快來救本王!將那些叛軍剿滅!」一邊吼著,贏乃就飛快地御林軍的陣型當中衝過去。
而當贏乃看清楚了在御林軍最前面的那員戰將的相貌之後,心中的大石頭算是完全放下來了,因為此將不是別人,正是御林軍的統帥,他的表哥高烈。雖然此刻高烈的表情還是和以往一樣冷淡,但贏乃是絕對相信,有了高烈的保護,後面的叛軍絕對不可能傷到自己的一根毫毛!
當即贏乃便是縱馬衝到了高烈的跟前,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笑著對高烈說道:「表哥!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要是再來晚一步,小弟說不定還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高烈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贏乃,臉上卻還是硬邦邦的,只是從他的那雙眼中閃過了一道異色,過了片刻,高烈突然輕聲說道:「其實我倒是希望能夠來晚一步!至少,不用我來親自送你!」
「呃?」高烈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出口,贏乃卻是完全不明白高烈的意思,只是滿臉疑惑地看著高烈。此刻他才發現,高烈雖然平時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是現在的他,臉上的神情明顯和平時有些差別,似乎,似乎多了一些平時看不到的神情。可是還沒有等贏乃弄明白高烈這神情下面的含義,只見高烈突然單手抓住了腰間的寶劍,猛地一抽,那寶劍嗆地一聲便被拔了出來。拔出寶劍的高烈手下卻是沒有任何停留,竟然飛快地朝著贏乃劃了過去,在周圍火把的照射下,就像是在贏乃的面前劃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半弧光芒。
揮出這一劍之後,高烈握著寶劍就保持著揮劍之後的姿勢,那寶劍劍尖朝下,在火光的照射下,一道鮮紅的血漬慢慢從寶劍的劍脊上流下,順著劍尖緩慢地滴在了地面上。贏乃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高烈,微微張開嘴,可是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就聽得「嗤」地一聲,一排血箭從贏乃的咽喉處飛射了出來,正好飆射在了高烈的身上。就看著贏乃的咽喉處竟然多出了一道口子,那鮮血正從這道口子處不斷地往外噴灑。贏乃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想要伸手捂住自己咽喉的傷口,可是手還只是堪堪伸到一半,就停住了,贏乃的整個身子就這麼軟了下來,直接從馬背上滑落。
這突然發生的變化讓贏乃身後的將士以及緊追不捨的叛軍將士全都呆住了,在場唯一保持著鎮靜的,恐怕就只有高烈和他身後的御林軍了。過了好一會兒,那贏乃身後幾名官員才反應過來,臉色蒼白地指著高烈,全身打顫地喝道:「你,你,你,高烈!你竟然敢謀害皇子殿下!你,你這是要謀反!」
高烈這個時候才慢慢抬起了頭,冷眼看著那幾名對著自己呵斥的官員,緩緩地將剛剛斬殺了贏乃的寶劍收回到了腰間的劍鞘當中。不過,若是有熟悉高烈的人在一旁,就會看出高烈的目光在掃向地上贏乃的屍首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但是這一點不自然在高烈望向其他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無蹤了,高烈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傲神情,對著呆立在前方的兩軍將士喝道:「奉後秦皇帝陛下旨意!大皇子贏是!二皇子贏乃!意圖謀逆篡位!罪無可赦!殺無赦!其餘同謀若放下武器投降者,既往不咎!否則立斬不赦!」
高烈的這番話再次把前方的兩軍將士給震住了,這大皇子贏是謀反是沒錯了,怎麼又把二皇子贏乃給連累上了?況且還是這贏乃把贏是給逼死的,按理說贏乃應該是平亂有功啊?當即那幾名跟隨贏乃的官員就不幹了,馬上就大聲喊道:「不對!不對!高將軍!你,你是不是弄錯了!二皇子殿下沒有謀反啊!謀反的是大皇子贏是!二皇子殿下是平亂有功啊!」現在贏乃已經死了,他們可不願給贏乃陪葬,自然是要解釋清楚,要不然這謀逆的罪名扣在他們頭上,他們可是吃不消。
而在後方叛軍當中的那些將領也是一臉的驚愕,只有何葉此刻卻是沉默了,當他看到前方高烈面對那些正在解釋的官員,卻是一臉愛理不理的樣子,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在何葉身邊的錢魯看著前方這風頭不對勁,連忙靠向了何葉,問道:「何先生,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何葉卻是一臉苦笑,好像是在回答錢魯的問題,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怎麼回事?呵呵!看來我們是小看了當今陛下了!不僅是我們,大皇子殿下!二皇子!五皇子!他們全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到最後還是無法逃脫陛下的掌控啊!」
「呃。」錢魯完全不明白何葉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傻傻地看著何葉,想要何葉再解釋清楚,可又沒有那個膽量再詢問。
何葉卻是沒有再理會錢魯,而是低頭不停地思索著之後的對策。現在贏乃已死,何葉心中的憤恨也消了一大半,總算是恢復了冷靜,開始思索他們這支叛軍該如何善後。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剛剛高烈說了,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可是贏羊畢竟是死在叛軍的手上,從剛剛高烈轉述贏嚴的旨意中,贏嚴並沒有像對待贏是、贏乃那樣,將贏羊一併歸入叛軍的行列。這就可以看出來,贏嚴對於贏羊還是十分疼愛的,那麼他們這些殺死贏羊的兇手的命運那就可想而知了。就算是贏羊暫時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可是遲早他們也會被贏嚴一個個殺了泄憤的。
何葉左思右想之後,馬上就做出了絕對,對著身後眾將喝道:「走!撤軍!離開卞城!」
聽到何葉的命令之後,錢魯顯然是有些不太願意,現在贏是已死,他也沒有再跟隨在叛軍的意義了。可是何葉就在他的身邊,他卻沒有那個膽量去反對何葉的命令,只能夠遵從何葉的命令,帶著叛軍掉轉方向,朝著城外趕去。而田羅和馮將泉自然是千肯萬肯了,他們也不是笨蛋,何葉所想的事情,他們作為殺死贏羊的直接兇手,當然也是想得明白,自然是不肯投降了。
於是乎,叛軍在何葉等人的帶領下,趁著高烈的御林軍還在和那些贏乃的部下糾纏之際,立刻掉轉方向,朝著城東方向趕去。之所以選擇這個方向,那是因為在城東軍營處,還有陸河所率領的五千人馬,若是順利的話,何葉還想將被俘在齊璜手上的袁破給救出來。畢竟現在他們的前途未卜,能夠多一分力量也是好的。
而高烈此刻還正被那些官員圍著,很不耐煩地聽著那些官員解釋辯駁,要不是贏嚴的旨意中說明了這些人只要是投降了就不得動手,只怕高烈早就一劍將他們全都給砍了。皺著眉頭抬頭往遠處一看,高烈卻是忽然發現,那些原本追著贏乃趕來的叛軍竟突然不知所蹤了。高烈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可是將近兩萬名叛軍啊!若是讓這支叛軍跑了的話,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亂子!
當即高烈便是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那些官員,提起韁繩一拽,坐下的戰馬便是高高揚起了前踢,在他前面的那些官員頓時就是人仰馬翻。高烈對這些官員可沒有什麼好感,若不是他們,那些叛軍如何有機會跑掉,當下高烈也不再對他們客氣了,對著身後的御林軍喝道:「留下一千人看守這些人!若是有人膽敢反抗,殺無赦!其他人跟我追擊叛軍!」
這御林軍可是要比一般的後秦軍還要強大的軍隊,在高烈的命令下達之後,當即便有一千名御林軍從隊伍中快步走了出來,用手中的長槍將那些還想要攔著高烈的官員們給強行壓在了一旁。那些官員似乎還想要在這些士兵面前擺大官的架子,可是一抬頭卻是看到那些士兵冷冰冰的目光,那到嘴邊的話就不由自主地吞了回去。高烈可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大手一揮,帶著剩下的御林軍便是直接追著叛軍而去。
卞城這一夜可以說是讓卞城的百姓們是終身難忘,總算這幾番鬧騰都還沒有殃及到普通百姓身上,只不過這一整夜不時響起的慘叫聲,只怕會讓不少人一輩子都睡不安穩。不過這其中當然也有例外的,在卞城的另一邊,也就是三皇子府上,本來因為贏真帶軍出征的緣故,應該是沒有什麼人。可若是此刻有人在三皇子府內的話,就會發現,整個三皇子府內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侍衛和將士,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絲毫鬆懈。
而在府內的議事廳內,卻是整整齊齊地坐著十來名穿著鎧甲將領與穿著官袍的文官,這些人就是贏真留在卞城的班底。除了議事廳最上首的席位是屬於贏真的,而空在那裡,在那空置的席位旁邊,坐著一名穿著鎧甲的花白鬍子老頭,正是當朝兵部尚書,王家家主王陽!
作為卞城第一世家的家主,也是贏真帳下最有權勢的一人,王陽自然就是贏真留在卞城的這些人的統領。此刻他卻是緊閉著雙眼,已經整整兩個時辰沒有動彈一下了,若不是他始終都保持著端坐,甚至會讓別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王陽不動,那下面的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動,聽著從府外不時傳來的喊殺聲,他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緊張。雖然之前按照王陽的吩咐,這三皇子府上已經是布置了重兵把守,可是今天晚上這卞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可是自從三天前,他們被王陽秘密召集到了三皇子府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和王陽在這議事廳內待到半夜才能休息。而今天晚上雖然不時有軍士從外面走進來匯報情況,可是這些軍士全都是附在王陽耳邊說悄悄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他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眼看著王陽老神在在的,這些人也只能是希望當真是一切平安了。
眼看馬上就要到天亮了,王陽卻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而就在這個時候,從議事廳外傳來了重重的踏步聲,在座的幾名將領馬上就聽出來,這種踏步聲正是軍靴所特有的聲音,顯然和之前那幾名穿著普通布鞋的軍士的腳步聲完全不同。緊接著,議事廳的大門哐地一聲便是被用力推開了,眾人全都是猛地一轉頭,朝著大門處望去。只見在大門口卻是站著兩個人影,這兩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已經跟隨贏真出征的王家大公子王雷和孔德的侄兒孔令!
見到這兩個人竟然突然出現在這裡,眾人全都是大驚失色,完全不明白為何本應該跟隨在贏真左右的兩人卻是突然趕回了卞城。一時間眾人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猜想,其中最多的一種猜想,就是猜測贏真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會讓兩人提前趕回來求救。
不過王雷和孔令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王雷一臉沉穩,而孔令則是微微帶著笑意,兩人同時邁進了議事廳內,徑直朝著王陽走來。一直走到王陽的跟前,王雷和孔令同時朝著王陽行禮,喝道:「末將王陽(卑職孔令)!見過大人!」
那孔令喊王陽大人倒是還說得過去,而王雷可是王陽的長子,卻也是一板一眼地按官階稱呼王陽,其實這也是和王陽平日的教育方式有關。雖然兩人是父子,但是在正式場合中,兩人的關係更像是上下級,王陽也是要求王雷不能將自己當做父親看待。
在兩人行禮過後,王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一夜未眠,可是王陽的眼中沒有絲毫疲憊的模樣,反倒是精神抖擻,迸射出無限精光。王陽看了一眼王雷和孔令,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總算是趕回來了!來得正是時候!」
王雷只是用力點頭,側著身子往王陽身邊一站,而孔令則是微笑著說道:「王大人!殿下的大軍已經在距離卞城三百里的位置,而北城門也已經被我軍控制住了。就等著城內信號一起,殿下大軍隨時都可以殺入卞城!」
孔令的話沒有讓王陽如何驚訝,但卻是引得周圍的眾人一片譁然,顯然不只是王雷和孔令回來了,就連贏真本人也已經率領大軍趕回來了。怎麼回事?難道贏真敢違抗陛下的旨意,不去攻打砮城嗎?這抗旨不尊的罪名可是不輕啊!就算贏真有皇子的身份,只怕陛下也不會輕饒他吧?
王陽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和孔令說道:「好!待會老夫便派人去把孔大人給叫起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商議,該如何行事才是!」作為贏真的班底重臣,孔德自然也在三天前就搬到三皇子府上了,只不過孔德年歲畢竟已經大了,他又不像王陽那樣身體健碩,當然熬不住夜,所以也就享受特殊對待,早早就到內院客房休息去了。
孔令對王陽的提議自然是沒有意見,當即便和王雷找了個位置坐下,本來孔令還想坐在平時議事時坐的那個角落。可是眾人現在哪裡還會不知道孔令已經是贏真帳下的紅人了,自然不會再讓孔令坐在末席,馬上就有人在王陽旁邊讓出了兩個席位,讓給了王雷和孔令。
沒過多久,孔德也在兩名軍士的攙扶下進了議事廳,只不過他顯然剛剛睡醒,還有些精神恍惚的樣子,甚至不時打上幾個哈欠。不過在王陽對面的一個席位上坐下之後,望見了王雷和孔令,孔德先是一愣,隨即便是嘴角微微一翹,整個人便精神了許多。
見到孔德來了,王陽便是對著此時還一腦門子糊塗的眾人朗聲說道:「諸公!這幾天卻是辛苦各位了!相信大家剛剛已經知道了,殿下和殿下的大軍此刻就在城外,隨時都能夠進城!至於諸公的擔憂老夫也猜得到,只不過要請諸公放心!三天前,老夫就接到殿下的消息,那砮城已經被先鋒軍給攻下!所以殿下此次回卞城完全沒有違背陛下旨意!」
「啊!」眾人又是一片譁然,這次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就在當初贏真接到征討砮城的任務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好贏真能夠成功完成這次任務。更何況贏真此次還不能將全部的兵力帶走,那在眾人心中,對這次征討的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認為是必敗無疑。可是現在王陽卻是告訴他們,贏真不僅攻克了砮城,甚至還沒有動用大軍,只是靠那六千先鋒軍就拿下了砮城,這怎麼能讓他們不驚訝。
其中最為驚訝的,就是三皇子府上的侍衛首領嚴鐵純。嚴格來說,嚴鐵純是屬於周凡那個派系的,對王陽、孔德這個派系一直都是敵視態度,而且當初贏真出征前,是將城北軍營交給他來打理的。可就在三天前,王陽卻是拿著一封贏真親筆所寫的密函,將他調回了三皇子府,並將城北軍營交給了王陽的二兒子王雨打理。對於這一點,嚴鐵純可是十分的不滿,不過不滿歸不滿,既然王陽有贏真的手諭,他還是決定服從。現在聽王陽說,那個曾經打敗自己,讓自己顏面掃地的李元和竟然又立下了奇功,他心中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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