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沒事了,那貧僧就先走了。阿尼陀佛。呦!好大的妖氣!」唐僧言罷,不緊不慢地走了,但在狼金牙這干人看來,只就一個瞬間,唐僧便不見了行蹤,仿佛不曾來過一般。
然,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大大提醒了狼金牙,「好大的妖氣!」狼金牙的狼鼻子何等敏銳,立刻就尋到了妖氣的來源,正西方那邊的樹林子。
說是遲,那時快!
幾道黑影「蹭蹭」飛閃而來,劍光似電,拳影如雷。
「咻咻咻!」
「轟轟轟!」
全都將殺意指向棺材這邊,顯然是來奪棺材的。狼金牙法訣在手,狼頭大環刀「嗡!」一聲低吟,蒼郎朗出鞘,直接殺向對方的劍影拳風。
一時間,劍光與刀光交錯,拳風與刀勢相衝,歘啦啦幾條腿和幾條胳膊飛翔空中,噴濺出一道道艷紅殘血。
哭喊聲,咒罵聲,刀劍聲,天地靈氣的巨大衝撞聲,直接碾壓樹林裡的呼嘯冷風聲。
又有兩條官差屍體倒在了棺材旁,聶清風背後深重兩道劍霜,卻依然在飛劍武動,誓死捍衛棺木和屍體。因為,這些是破案的關鍵證據,一旦丟失,線索將斷,給破案造成更大困難。
狼金牙,化極境的大修行者,非但沒有受傷,還施展七十二路望月刀先後殺死了七八隻貓妖,這些貓妖全是知玄境的劍道修士,論劍法和輕功的套路,全是精巧的能士。只可惜,碰上狼金牙的七十二路望月刀,就算是進了閻王殿見了黑白無常君,有來無回!
最後三個黑衣妖物,眼見不能取勝狼金牙,又無法殺死聶清風奪取棺木,只能躥上樹枝,展開精妙輕盈的輕功,逃命去了。
狼金牙大刀一揮,一片如月如雪的刀光當機立斷的飛出,接連斬斷七八棵樹冠,可惜還是沒能追上那三道黑影。
貓妖,飛檐走壁的功夫還是大有一手的。
眼下,墳地只剩下狼金牙和聶清風,就連老靠叔也死了。
聶清風因身受重傷差點暈死過去,好在狼金牙給他服了一顆紅色丹藥,聶清風雙眼充斥血光,渾身得了巨大精神,強行將自己撐住了。
「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狼金牙一手扛著大刀,一手夾著棺材,踮起腳就往樹上蹦躥。聶清風劍不離手,捏著法訣,調動著天地靈氣,緊緊跟隨在狼金牙身後,向神捕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狼金牙雖然輕功不錯,可夾了一口大棺,速度著實不比平時。聶清風受了重傷,全靠丹藥的力量,勉強能夠緊隨狼金牙身後。他可清楚,這時候一旦與狼金牙掉隊了,面臨的可就是死亡。
神捕府衙役一看神捕大人夾著一口棺材回來了,大感差異。神捕大人身後居然還追著一個渾身鮮血的漢子,輕功還不錯。仔細再看,可不是聶清風巡捕大人嘛?
一呼涌全上來,抬棺材的抬棺材,喊人的喊人,迎接的迎接,攙扶的攙扶。
府衙後堂,醫師在跟聶清風處理傷口和包紮傷口,聶清風疼的牙縫裡吱喳叫喚。狼金牙則掀開棺木,徹底傻眼了。
裡面沒有貝葛,卻有一具女屍,雖然腐爛,但形貌還是可以分辨出男女。
「聶清風,你別在那吱喳亂叫了,快來看看!」
聽了狼金牙的問話,這傢伙趕緊過來,一看,他也傻眼。「這?這是什麼時候給掉包了?難道……難道是老靠叔故意設的假局?咱們被騙了?」
「屁!」狼金牙一瞪眼,說:「人家老靠叔那麼老實一個人幹嘛騙咱?絕不可能!但看這女子死得時間,倒是不短了,說不定與當時的案發時間能對上。只是,這裡面怎麼會有個女子?他們奪這棺材又有何用?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咱們去掘墳,它們就來了?分明是哪裡不對勁,難道……貝葛家裡有內鬼?」
「人皮?」聶清風忽然喊到。「神捕大人你看,這人皮好奇怪,並不像長上去的,雖然腐爛大半,但這皮肉的分離程度甚是古怪呀!你看!」一揭就掉。
「這?這是鬼術!畫皮術!」受了聶清風的提醒,狼金牙一眼就看出了門道。「難怪這傢伙活著時能夠以假亂真,瞞過所有人,還能被下葬墳地,關鍵就在這張人皮上了!」
「那是不是說貝葛也有生還的可能?」聶清風有些激動。
「未必!」狼金牙內心並不樂觀,道:「你看,她既然能女扮男裝矇騙過貝葛大學士府上所有人的眼睛,用的肯定不是個普通人皮,說不定,所用正是……」
聶清風搶嘴:「正是貝葛的人皮?!」
狼金牙微微點頭。
聶清風驚駭,身後醫師聽了,腦門子上直冒冷汗。
狼金牙冷笑低語:「哼,好大的狗膽子!居然敢跨界來人間作亂,是要鬧翻天的節奏啊。老二,去把我的貓拿來!」
「是!」老二,是個帶刀護衛,長相俊美,年歲二十出頭,在家排行老二。出來跟著狼金牙已經幹了三年,狼金牙對他十分信任。
老二掂了一個鳥籠子,籠子裡有「咕咕」聲,籠子外面罩了黑布。老二將鳥籠子遞給狼金牙,狼金牙詭異一笑,將黑布罩子掀開,從籠子裡掏出一隻貓也似的貓頭鷹來。他對著貓頭鷹的耳朵,低聲咒語,最後說了聲「去吧」,那鳥展開翅膀飛出窗外,沖向藍天。
狼金牙回頭朝眾人道:「是鬼是妖,三日必見分曉。老二,把你一路追蹤打聽到的情況,都說說吧,讓我們巡捕大人也長長見識,學學你是怎麼查案子的。」
「神捕大人高抬屬下了,屬下豈敢在聶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狼金牙指尖泛出太陽般的神輝,形成一個空間結界,將自己、聶清風以及老二,三個人圈定其中,道:「都是自家人,但說無妨。」
空間結界在化極境這樣的大修行者的世界裡劃分為兩個境界:月和日。其中,月境界的光輝如月輝,日境界的光輝如日輝,日境界要比月境界更高級更強大。
在經歷了一番血戰後,狼金牙依然能夠遊刃有餘的施展日境界的空間結界,著實讓聶清風長眼了。
「既然神捕大人這樣說,我就開門見山了。這個柳雲的確有問題,便在大人去過柳雲的酒樓之後,柳雲先後喬裝打扮三次出遠門,到了城南一個叫萬象金海書畫院的府邸。這個萬象金海書畫院的府邸裝修很簡約,但占地面積卻大的驚人,僅次於崡相府。據說,這個府邸的靠山乃是當今當紅的金海國大國師,門前日夜都有銀甲侍衛站崗護衛,一般人進不去,但凡能放行進入的,非富即貴,要不然就是朝中大官大吏。偏偏這個不起眼的柳雲,先後進入三次!
屬下想潛入看看究竟,可在府邸外面轉了一圈才發現,這家府邸到處散播著強大符力,我怕動用天地靈氣的話,難免會驚動符力大發,免不了一場符殺,所以,沒敢輕舉妄動。
正門處,我也去試了試,他們問我要大國師的親筆邀請函,我說沒有,便被阻攔門外了。我招了一眼,裡頭還有不少的銀甲侍衛在站崗執勤,戒備之嚴,堪比皇宮大內,化極境以下的修行者,想要混進去,實在是難。
所以,裡頭到底什麼光景,神捕大人還是親自進入看看比較好。
崡相府那邊,家裡已經鬧得雞犬不寧了,全都是因為那些個財產,簡直動用了各方勢力,都想撈個大頭兒,打地不可開交。
葉青曲這邊,有幾個老樂師來拜訪過,全是為了討教葉青曲生前遺留的樂譜。偏偏那些樂譜,不知道哪裡去了,家裡為了這個事,也是勾心鬥角,鬧得不可開交。最終,也沒找到那些所謂的絕世曲譜。
另外,今天有個黑衣人用飛刀絕技射來一封密信,請大人過目。」
老二一邊說,一邊將密信遞給狼金牙,信封上醒目寫著「非狼金牙莫啟」的字樣。狼金牙一邊拆開看信,一邊道:「這個府邸居然搞得如此高深莫測?連仙符書都動用了?不簡單,不簡單啊!能讓老二都忌憚的仙符,可不多見,」這話是說給聶清風聽的。「老二,今晚咱就……」狼金牙看著密信,忽然不能言語了,眉頭徹底皺緊。有那麼一刻鐘後,他才沉重道:「老二,今晚咱去那萬象金海書畫院去探探,看看這傢伙到底符力有多強大!你先去做準備,我還有要緊事,先走一步,不聊了。」
說完,狼金牙收了空間結界,誰都不理,扛起狼頭大環刀跳向長空。
城北區有個驪山客棧,乃是驪山一霸楚飛揚的鋪子,驪山客棧只是一個客棧連鎖的稱號,並非開在驪山。
驪山客棧被稱為九國安全係數最高的客棧,因為,驪山一霸楚飛揚的名號在那壓著呢。狼金牙外出十六國辦公,首選驪山客棧,這次也不例外。
狼金牙著急忙慌趕來的正是驪山客棧。
跑堂的一看是狼金牙大步進店,趕緊過來寒暄:「喲!神捕大人,裡邊的招呼起來!神捕大人駕到!」
因為狼金牙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店員和客人,對狼金牙還是比較熟悉的。
「今天客棧里來過什麼可疑的人沒有?」狼金牙大步上樓,後面跑堂的緊追慢趕,回應:「沒發現啊?再說了,咱可是楚老闆的生意,誰敢亂來?」
狼金牙上樓直奔月字號第三客房,正要推門,跑堂的趕緊阻攔,「爺,裡頭有客!爺,咱是不是有錯屋了?」跑堂的清楚記得,狼金牙可是住月字號第五雅間,幹嘛非要推開這扇門?
「別廢話!趕緊給我進來!」狼金牙毫不費力,推門而入。門裡,圓桌旁地板上,躺著一個女子,渾身抽搐,血漬斑斑。「小影!」
狼金牙一把撲上去,將這個女子抱在了懷裡。小影已經氣息奄奄,用渙散的目光看了狼金牙一眼,然後笑了,笑容十分詭異,十分嚇人!那跑堂的只是看了一眼,登即嚇瘋了,精神錯亂的跑出了屋子。
是魅術!
狼金牙沒瘋,沒被嚇住,但他萬分心痛,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因為,他的小影,死了!
嗷喔~!
一聲狼吼,沖徹凌霄。皇城外的遠山上,更有無數頭惡狼聞聲後,遙相呼應,嗷嗷狂吠,吼聲震天,直接驚動了全城百姓。
「小影!小影!」撕心裂肺的瘋狂怒吼,直接將客棧樓頂衝破一個大窟窿。
在這修行者的世界裡,鬼魅自然最會使用魅術,但能量魅術施展如此頂尖的當屬白狐!因為什麼?因為狐仙最是擅長利用魅術來操控鬼魅。
一連串的疑問將狼金牙困死了。
神秘的黑衣人,善用飛刀絕技?這世間,能將飛刀絕技施展淋漓盡致爐火純青的就只有天下第一神盜:百面玲瓏品三手!
然而,百面玲瓏品三手和紅眼猛獸狼金牙,一個是天下第一神盜,一個是天下第一神捕,生死冤家,生死對頭,怎可能將這樣的消息秘密傳送給狼金牙?
狼金牙打死也不能相信他品三手會有這樣的良心。可這天下間,哪裡還有第二個百面玲瓏的飛刀絕技嗎?還是說,江湖上出了第二個飛刀絕技的大修士?
狼金牙掏出密信,展開,赫然是八個大字:小影有難,金宮有孕。
小影有難,已經應驗,可這金宮有孕,是個什麼意思?
不行,這事還得找對宮裡環境比較熟悉的人問問才好。可這關鍵時刻,狼金牙最心愛的女子都被暗殺了,誰還可以相信?
他,只能是他!聶清風!
眼下,狼金牙也沒轍了,只有聶清風比較值得信任了。金宮,自然是指向金海國王宮,小影的死,必然與金宮有關。然而,小影與狼金牙之間乃是地下戀情,從未公開,連老二都不知道這件事,那又會是誰看出了破綻呢?再說了,小影可不是什麼江湖人物,她不過是個二十芳齡的普通女子,長相身份都很平凡,是誰看出了她與自己不尋常的關係呢?
「嘛的!這下,連老子則被算計了!」狼金牙抱起小影,衝破樓頂那個大窟窿,直奔長空。
蓮法寺,接待狼金牙的乃是空長法師。兩人之間沒有太多交流,因為時近傍晚,夜幕馬上就要降臨了,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狼金牙。
狼金牙只是交待了兩個字:火化。空長法師便什麼都懂了。
夜幕,寒風凜凜。
萬象金海書畫院燈火通明,外圍更有銀甲侍衛執勤巡邏。
「大人,這就是個鐵桶啊!」老二和狼金牙穿著夜行服,趴在黑暗中的樹冠上,遠眺萬象金海書畫院。
「怕了?」狼金牙冷冷道。
「不怕!」
「很好,你去把那些傢伙引開,我要進去看看,一個時辰後,在這裡相見,不見不散!」
「大人放心,保證辦的漂亮!」老二輕輕飄下枝頭,猛地闖進銀甲隊伍一攪和,便有人大聲驚呼:「刺客!有刺客!」
萬象金海書畫院內密室中,書虛子和畫虛子正在低聲交談,並且是在空間結界裡交談。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兩個並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的交談。
書虛子道:「都過去這麼些天了,還沒有聽說鬼面老闆的任何消息,看來這個老闆是真的出不來了。」
畫虛子則道:「出不來很好啊!我倆還可以藉此機會,大撈一筆。這麼些年來,頭一次感受到銀子是香噴噴的,貴妃是香噴噴的,就連廁所里的紙,都是帶著香水味道的,說實話,當國王的日子,還是挺不錯的!」
書虛子聞言,蠻有深意道:「嗯哼最近你可是做的有些過頭了,適當收斂收斂吧,否則的話,很快便有人猜到你頭上來!」
「算了吧!」畫虛子低聲笑道,「你可別忘了,狼金牙可是我搬來的,他能查到我這?再說了,就算懷疑到我的頭上來,那些個對我有所猜忌的大官們都死了,他一個狼金牙,又能奈我何?現如今,周圍可都是咱們的人,都是拿了銀子替咱賣命的主兒。其中幾個還都是金海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有他們為我當左膀右臂,區區一個狼金牙能幹過我?根本不用我出手!」
「話能這麼說,事,可不能這麼辦!」書虛子提醒道:「為今之計,我們要從長遠來看,倘若你再這麼浪蕩下去,我怕不用狼金牙出手,那些王子和公主就要和你火拼奪權了!你也不長點心,國王都一把年紀了,孫子都多大了,你居然還敢讓幾個妃子懷孕?這不是引火燒身,這是什麼?等到整個王室向你發動內戰的時候,那些個大將軍指不定要對誰效忠呢,你就能保證,他們一定就是效忠於你這個假國王嗎?你能保證嗎?」
「老哥,放心吧!」畫虛子笑道:「這些個女人啊,老弟我自有分寸,至於懷孕這件事,像我們,歲數也都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不是?要不然,你說咱倆要這麼多的銀子都幹啥?你看看,你看看這邊,銀子金子都已經堆成山了,恐怕等我化成灰,也花不完這些個銀子啊!再說了,王宮裡可是不同於江湖,吃喝拉撒睡,樣樣齊全,我畫虛子能過幾天這樣的日子,簡直比做神仙,還要快活無數倍!老哥,不行你也過來體驗體驗?」
「我?」書虛子笑道:「老弟啊,你還是饒了哥哥我吧,我可不想去接你那個爛攤子!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那就是完成咱們的仙寶拍賣任務,攢夠足夠的銀子,到時候,我要帶你嫂子脫離江湖,徹底結束那些恩恩怨怨。有時候,我想想,當個世外凡人才是人生最好的歸宿。」
「得了吧!你可得了吧!」畫虛子一白眼,「你那叫清苦,哪裡叫什麼世外?可別把我往道上引,我還是覺得,目前的生活才真正的堪比神仙。你呀,啥時候都改不了酸書生的臭脾氣,活該嫂子跟著你受罪吃苦。你看看老弟我,那活的才叫一個瀟灑!」
「瀟灑?」書虛子冷笑:「狼金牙可不是一般的主兒!他想搞清楚的案子,可沒有失手的情況。倘若真要被這傢伙給弄住把柄了,到時候,你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哥,你這叫啥話?有老弟呢,能叫你兜著?放一萬個心吧,老弟我一個人扛!老弟有這個自信,還是能扛起這件小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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