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對於哈林這樣的老兵,根本沒有淚。他們的信仰是保家衛國,他們的精神是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哪裡需要干哪裡!
通過簡短的一番聊天,阿爾奇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和哈林這個老兵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開始,他還有些驕傲,有些不可一世。現在,他有的只是深思和領悟。他和老兵哈林的真正差距在哪裡?不在武力的懸殊,對方的確是個凡人老兵,但在戰場上絕對是把鋼刀!為什麼,因為他已經將自己的靈魂融進了軍隊,融進了戰爭世界。而阿爾奇,雖然是個修行者,擁有了一定的非凡武力,但他還缺少太多戰爭經驗和戰爭靈魂。這些,必然成為阿爾奇接下來要努力要發奮圖強的一個大方向。
於是,一個更加偉大的計劃,在阿爾奇內心深處逐漸成型,一個更加偉大的理想,在他內心深處樹立起來。他,要干就要干一番大事,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
話表兩頭。
卻說這一日,金海國來了一位神人:天下第一神捕,紅顏猛獸狼金牙!
狼金牙乃是獸人族類中的狼人,擁有人類般的身體和凶狼般的恐怖面孔,眼睛如血,嗅覺天下無雙,修為乃是化極境上品的大刀客,極善用刀。這一點,與阿爾奇有點相似了。早年,狼金牙憑藉七十二路望月刀打遍天下,成名於江湖,為人十分正義,天生就是一個鑽研破案的神探。(當然,他天生就擁有犬類所獨有的靈敏嗅覺。)
初入江湖,因為樣貌凶丑,非人類而被諸國瞧不起。後因七十二路望月刀獨步武林,並且這傢伙接連破了幾家離奇大案,名頭一夜之間火遍東土大陸。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狼金牙雖然不再活躍江湖,可江湖中依然留有他的傳說。狼金牙憑藉自己神探破案了不起的手段贏得了十六國的充分信任。並且,十六國的神捕大印也都陸續落入他的腰包。同時落入他腰包的,還有數之不盡的白花花的銀子,豐厚的神捕僱傭酬勞。
這一次,金海國能請他過來,是因為一樁連環殺人的奇案。並且死者當中有四個人為金海國權傾朝野的封疆大吏,其中有人手握重權不說,修為也一個比一個厲害,偏偏就非常離奇的死掉了,死因不明。
狼金牙得到金海國王庭的召喚令後,第一時間來到金海國,搜集兇手殺人的一切線索,希望能尋到蛛絲馬跡。
金海國一品大員巡捕督察聶清風親自協同狼金牙辦理此案。
聶清風知道狼金牙能來一趟金海國不容易,事先在金都大城滿香樓擺好了一桌子大宴,專門為狼金牙接風洗塵。
狼金牙卻沒領情,直接邀請聶清風去到第一個死者家裡查案探索。
死者崡小田,生前曾經坐過相國大位,乃是化極境修為的破心師,手段極為了得!雖然卸任有了幾個年頭,可府邸依然坐落在金都大城,府邸的名字依然叫崡相府。當然,這等規制也是金海國王親自批示,崡小田雖已卸任,依舊保持相國的榮譽名號。
狼金牙、聶清風和兩個捕快踏進崡相府的時候,相府里一片蕭索景象,處處掛著白布。管家盧勇率先迎上來道:「神捕大人,您可算給請過來了!我家老爺死得冤枉啊……」一邊說著,盧勇的眼淚就忍不住地淌在了面頰上。
「幾天前的事情了?」狼金牙問。
「二十三天了!」盧勇痛哭。
「為什麼沒人早早報來?」狼金牙聽了就是滿腹疑惑,死了二十多天,才報到他這裡,時間的確是太久了,完全錯過了偵查案件的絕佳時機。
盧勇痛哭道:「一開始沒以為是老爺出事了,以為老爺外出,在哪裡過夜了沒回來。後來,夫人覺得事情奇怪,就出去走訪了一下,這才發現,老爺經常光顧的那幾個地方,都沒有人承認老爺在那裡過夜,這才確定是出事了。然後就報給了我們的巡捕督察聶大人。」
聶清風這時候嚴肅道:「不錯。我知道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五天,當時就趕緊過來封鎖相府,控制住了相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誰料,這件案子還沒偵破,其他答案接踵而至,這才耽誤了案件偵破的最佳時間。這一點,下官有錯!」
狼金牙一回頭,「啪!」一巴掌就扇在了聶清風的臉上,聶清風直感覺臉皮上火辣辣的痛,腦袋裡嗡嗡響。聶清風先是瞪眼一怒,後又咬緊牙關硬生生將怒氣咽了回去。心道:這特麼怎麼回事啊?擺好的宴請,不吃。來了留給老子一巴掌的下馬威,這特麼明擺著是要跟老子作對嗎?嘛的!也不看看這是哪兒?金海國,老子才是最高巡捕督察,敢跟老子耍把戲,老子就要給你點顏色看!別以為你配了金海國的神捕大印就是金海國的神捕了,在我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這條狗到處撒野!
聶清風正在心裡盤算各種計劃來整治狼金牙,卻不料狼金牙看著聶清風的眼珠子,「啪啪啪」又是三個大嘴巴子,直抽的聶清風一臉懵逼。
狼金牙偏偏還要發問:「不服是吧?哪裡不服,說出來!」
聶清風擦去口角的血紅,沉著劍回答:「不敢!」
狼金牙一腳踹在聶清風的大腿上,聶清風接連後退三步,差一點就摔倒了。
狼金牙怒髮衝冠:「你丫的傻逼嗎?出了這麼大的案件,你不及時通知我,非得等王庭召喚,才讓我過來,你丫的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大?
你丫的知道不知道,這等於背後捅我一槍,讓老子死得很難看,知道不知道?」
「知道!」聶清風雖然不敢還手,可鼻子裡喘著粗氣,顯然是不服勁。
「瞅你那個鳥樣!啥時候能有點進步?東土十六國巡捕督察,唯有你一個人,每次都給我來這一套,每次都給我掉鏈子!嘛的,就你這樣,還怎麼幹巡捕?每次我來,都教你不少東西,你真正學到肚子裡了嗎?我看沒有!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學會,還跟老子這兒裝逼?我且問你,哪裡來的膽魄呢?難不成,你也以為老子腰間的望月刀是吃素的?你也想試試看?」
望月刀一聽主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刀身不由自主就震動起來,似要奔出刀鞘殺人!
聶清風只是往那把彎月形狀的狼頭金刀上看了一眼,渾身上下立刻驚出一身的冷汗。他跟著狼金牙這些年,也見過幾個化極境的兇犯最後是怎麼死在望月刀的利刃下的,他確定自己現在仙命境的修為還不足以與狼金牙這樣的化極境大仙師為敵。所以,他終於把高傲的頭低下了,道:「聶清風知錯,還望神捕恕罪!」
狼金牙聽後,眼神里流過一絲不屑神情:「我特麼真要跟你這種人計較,那你丫的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狼金牙說話的腔調就是一股子二百五的江湖勁,這也充分說明這傢伙雖然離開了江湖多年,但江湖在他身上所留刻的痕跡實在太深,完全抹不掉了。「告訴你吧,小子,也就金海國這個官職保住了你,真要讓你混跡江湖,只怕沒幾人能救你,早早就變成犧牲品了。」狼金牙說話可是字字為真。
聶清風不肯定,不否定,也沒有任何回答。顯然是一副你說你的,我聽我的,誰也別瞧不起誰的樣子。
狼金牙看了就來氣,心道:真特麼無藥可救!虧我帶你這麼多年,看來……這次我要在金海國重新給自己物色一個懂事好能成事的巡捕督察了呀。
狼金牙冷冷道:「哪裡是案發現場?頭前帶路!」
聶清風雖然不知道狼金牙怎麼想,但他也不傻,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混跡江湖的料,也怕丟了官位,丟了每年豐厚的佣金,還有那每天紙醉金迷的優越地位和生活條件。
他緊忙闖在盧管家前面,頭前帶路,道:「這次案發大為蹊蹺,並未發現死者的屍體,但死者生前的所穿衣物卻被發現了,並且是被反鎖在屋子裡,算是密室殺人案。」
「密室殺人?」狼金牙一下子就皺緊了狼眉,道:「崡小田可是化極境界的破心師啊!能在密室被殺?兇手可不簡單啊……盧管家,你家主人這段時間去過哪?有沒有做過什麼不尋常或者怪異舉動,最近有沒有什麼陌生人來找過他?他早先年,可曾有什麼仇敵沒有啊?」
「這個……」盧勇直言:「實話說,隨著老爺年歲長了以後,人雖好,卻多疑,換了好幾任管家了,真要糾結這些問題的話,神捕大人最好是去問詢夫人和三個姨太太。她們畢竟與老爺相處時間最久,知道的比我們這些管家要多些。」
「哦?」狼金牙恍然所悟:「看來你們老爺還真有點小秘密啊!不為難你,叫你們夫人過來吧。」
「是。」盧管家趕緊去把夫人請了過來。聶清風則帶著狼金牙去了案發現場,崡相府的書房。
崡相府的書房,狼金牙是頭一次來。雖然,早先年混跡江湖的時候,他和崡小田有些個交情,但交情十分淺薄,他本人對崡小田也並不感興趣。因為什麼呢?因為崡小田年輕的時候十分好色,混跡江湖的時候經常化名去風流巷子沾花惹草,這讓狼金牙心裡對崡小田產生了厭惡感。加之崡小田修行的是破心術,每次找女人都能成功,從無失手。那時候,江湖中人曾給這個傢伙取個綽號:採花賊。
崡小田最終踏上仕途路,完全是投機倒把,在江湖裡混不下去了,這才絞盡腦汁想盡一切手段和辦法混進了金海國官場,並一步步踏上了青雲途。
但狼金牙始終相信,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縱然這個崡小田後來身居金海國一品大員的相位,卻也改不了那獨愛風流的賤毛病。
所以,狼金牙心裡琢磨,這個崡小田的死或許跟其他幾位死者的死因沒有多大關係,應該與他所接觸的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方面的可能性更大些。
崡小田的私人書房距離寢室和會客大堂比較遠,地處相府花園的水塘邊上,與花園假山較近。冬季,下面是結冰水塘,上面是光禿禿的石頭假山,顯得比較蕭索。
等聶清風率先推開書房門,狼金牙皺眉了。因為,整間書房背靠石頭假山,像是從石頭假山里硬生生鑿出一個石頭書房,就連門窗材質也是石頭的!這讓狼金牙覺得,現實中的崡小田這個傢伙可能跟他想像中的崡小田大有差異。
書房很寬敞,如果不點蠟燭或油燈,裡面就是一個黑黢黢的石洞。待聶清風點燃蠟燭後,一個乾淨整潔的書房呈現在了狼金牙眼中。大面上看上去,與別家書房倒也沒什麼兩樣,無非就是筆墨紙硯,各種大小捲軸,書畫字帖什麼的。
狼金牙皺眉頭問:「石門一開始是反鎖的?」
「是的。」聶清風回答。
「這麼說的話,為了來開這個門,你們還專門請了一位破心師了?」狼金牙又問。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城南的江一卦,乃是我們都城赫赫有名的破心師,算卦極准,所以我就花銀子請他來幫忙開門,以便進一步的了解情況。」聶清風不敢有所隱瞞。
狼金牙伸出巨大狼爪在石門上量了一下,嘆道:「還別說,這石門可就真夠厚的!若不請個專門的破心師,恐怕就得廢了這個石門,才能進入屋裡來啊!」
狼金牙簡單巡視一番,問道:「你是怎的確定死者就是在這裡被殺的?就憑這門被從裡頭反鎖了嗎?」
「不單單是這一條!」聶清風道:「神捕大人請看……」聶清風將書案後面的石椅扭動一下,石椅後面有個暗門吱丫一聲開了。裡面有顆狀貌不小的夜明珠,直接把兩個套間照亮。裡面布置像個閨房,花花綠綠,掛滿飾品,看上去分外浪漫。居然還有一張裝飾精美的石床,床上鋪好了錦羅綢緞的被褥……狼金牙忽而想到:這難道就是金屋藏嬌的那個「金屋」嗎?狼金牙進屋仔細一看,裡屋雖然沒有擺放金銀財物,可珍奇古玩不下十餘件,名家書畫也掛了十多幅。隨便哪件拿去當了銀子,都夠一個普通老百姓花銷好幾輩子的了。想到這裡,狼金牙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聶清風指著床邊的一套衣物道:「神捕大人請看,這衣物便是崡相失蹤時所穿。還有這枚青碧班指,也是崡相身前從不離身的班指,如今卻掉落在石床邊上,是不是很蹊蹺?」
狼金牙嗅了一下,還真就是崡小田的生前遺物,全都保留著死者生前的體味氣息。
狼金牙心道:「誰啊?下手居然這麼重,連個屍首都不給留,這倆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把事情辦的如此決絕,如此很辣!」狼金牙一邊自言自語的叨咕,一邊將屋裡的一切聞了一個遍。
他是狼人,嗅覺的靈敏程度較那些人類修仙者強出萬倍!他所能嗅出的味道,以及對不同味道的記憶,也超出人類萬倍。
他環顧四周,努力將崡小田在屋裡被殺的場景,在腦海里做了一個簡單的還原。同時,他又把屋裡的幾件珍稀字畫和古玩,好好的檢查了一番。
偏偏這個時候,一幅沒有明確落款的仕女圖,落入了狼金牙的眼裡。狼金牙看向這幅畫的落款處,只有一行小字註腳:王庭六面善子。
這個註腳很有意思的,狼金牙雖然不是什麼古玩大家,可他每年也要去參加拍賣盛會的,尤其是剛剛結束不久的金海國仙寶年華拍賣盛會,他也有參加出席。他不敢說對字畫多麼了解,但他很清楚,能把這幅落款模糊的字畫與其它珍寶古玩一併收藏,說明這幅畫有它自己的價值。
狼金牙向仕女圖上看了一下,又發現一些端倪。畫中女子,雍容華貴,樣貌體態精緻、豐滿、迷人而且有神。每一處線條,都獨具美感,可以說畫畫之人心思細膩,入筆有神!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種畫法,他在金海國還是頭次遇見,畫中侍女也的確穿著金海國的服飾。再仔細看看,那女子髮絲間的金釵居然有鳳鳥狀貌。
狼金牙多精,一下子就可以猜定,這件字畫珍品當出自宮裡了。
如果不是出自宮裡,那鳳鳥乃象徵王后、貴妃的最高等級和身份,誰敢在畫中隨便勾勒?王室一旦知道這事,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狼金牙狐疑起來:金海國王室誰會作畫?畫風如此細膩傳神,顯然是個作畫的名家啊,可以前怎麼從未聽說過金海國王族裡有人乃是刻畫人物的名家呢?好,就算有一位隱藏多年的人物畫像名家,可他又怎麼有膽量有魄力畫出王后或者貴妃的樣貌來?是誰在給他撐腰?難道是金海國王陛下?可是……說不通啊,這畫怎麼就流落到了崡相府呢,他崡小田又是如何將這麼一幅畫弄到手的呢,難道他不怕因此畫而被砍頭?
相府夫人邁著裊裊蓮步跟在盧管家盧勇的身後,進了書房,待她看見狼金牙的時候,猛地嚇的一哆嗦,差點沒丟了魂魄。抬起廣袖,遮住臉面尖叫:「啊!妖怪!」緊跟著,她就暈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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