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一章 利弊得失
南京,最高統帥部。
蔣介石正在召集軍事委員會會議,商討歸屬於各勢力、各戰區的集團軍、軍、師等級別的部隊編制。
至下午四時,各大集團軍的編制已經新鮮出爐。
屬於中央軍嫡系的集團軍序列包括蔣鼎文第四集團軍、取代張治中擔任司令的朱紹良第九集團軍(張治中轉任湖南省主席)、關麟征第十集團軍、徐庭瑤第十三集團軍、衛立煌第十四集團軍、陳誠第十五集團軍、羅卓英第十六集團軍、胡宗南第十七集團軍、薛岳第十九集團軍、黃杰第二十四集團軍、霍揆章第二十五集團軍、俞濟時第二十六集團軍、夏楚中第二十七集團軍、上官雲相第二十八集團軍、湯恩伯第三十一集團軍、顧祝同第三十二集團軍、陳儀第三十六集團軍,一舉拿下全國四十一個集團軍序列中的十七個,從這個時候開始,中央軍才真正確立了對地方軍的絕對優勢。
晉綏軍有楊愛源第六集團軍、傅作義第七集團軍、商震第二十集團軍、陳長捷第四十集團軍四個集團軍序號,主要承擔山西作戰任務。
目前已經布防至徐州周邊地區的桂軍包括李品仙第十一集團軍、廖磊二十一集團軍、夏威第四十一集團軍三個集團軍的編制,成為徐州會戰的絕對主力。
數量龐大的川軍六個集團軍,則平均地分布在第一、第二、第五戰區,全部處於與日寇接戰的第一道戰線上,此外還有就是粵軍張發奎第十集團軍和余漢謀第十二集團軍,承擔著東南海防重任,西北軍老底子孫連仲第二集團軍、孫桐萱第三集團軍、宋哲元第二十九集團軍和張自忠第三十三集團軍,集中在第一和第五戰區,對抗黃河北岸和山東一線的日軍,共產黨領導的第十八集團軍,依然歸屬第二戰區領導。
同時,雲南省軍隊正式獨立於第一集團軍系統,朱培德被委任為第五集團軍司令,除下轄朱世貴第五十八軍外,還給予詹煥琪第二十七軍、盧漢第六十軍的正式番號,這三個軍均歸屬朱培德指揮。軍委命令,第五集團軍必須指派一個軍出滇參戰,朱培德復電錶示,將派遣盧漢部出征,盧漢雖然明知道這是朱培德排除異己的一種手段,依然領命,不日將乘坐火車,東進南京參戰。
有鑑於大同、石家莊日軍蠢蠢欲動,第五軍團承擔著重要職責,為宣示安家軍獨立於其他軍事系統,特授予第三十集團軍的番號,由胡家林擔任集團軍司令,目前暫由魯逸軒暫代集團軍事務,獨立指揮作戰。
這段時間,各地捷報紛紛傳來。
第二戰區,大同日軍集結重兵,以第102師團、第103師團兩個師團並四個獨立混成旅團,欲強行突擊雁門關,在夏屋山一線,遭遇衛立煌統帥的中央軍第9軍、第14軍和第97軍的沉重打擊,日軍出動飛機大炮,但衛立煌第十四集團軍,也擁有大量防空高炮和龐大的75mm炮群,日軍攻擊部隊遭遇大面積炮火覆蓋,損兵折將,狼狽地逃回了山陰縣城。
隨後,板垣征四郎不甘心失敗,又調集第五師團,翻越恆山山脈之黃崖尖山與龍鬚山間的峽谷,攻取史莊,隨後拿下靈丘縣城,一路向西,占領東河南鎮,但在五台山脈泰戲山之平型關一線,遭遇重大挫折:
第五師團殿後之輜重部隊遭遇第十八集團115師、120師和129師的伏擊,損失近兩千兵力,隨後閻錫山集結晉綏軍楊愛源、商震、陳長捷三部並川軍鄧錫侯第二十二集團軍,共二十四個師十五個獨立旅,在泰戲山與恆山兩翼全線出擊,被五十餘萬中國軍隊合圍的第五師團只好由攻變守,但面對四面湧來源源不斷的中國軍隊,堅守一天後彈藥告罄,無奈之下只得黯然撤退,一口氣退回廣靈縣城,在駐蔚縣之二十六師團接應下,才算是穩住一口氣。中國軍隊一路尾隨其後,成功收復靈丘縣城,光復恆山防線。
保定西北方向的紫荊關一線,由於該處山勢險要,道路極為狹窄,機械化部隊完全施展不開,平漢路一線之日軍出動三個師團進行輪戰,但在中國軍隊宛若銅牆鐵壁一般的防守面前,束手無策。
儘管日軍出動轟炸機集群進行輪番轟炸,但千年的古城牆再加上連續的鋼筋混凝土加固,鎮守此處的三個晉綏軍獨立旅的國軍將士,只需躲藏在十餘米深的地下,坐等日軍上門從射擊孔里向狹窄的山道進行射擊就行了,日軍在完全施展不開的山道上,倒下一片片屍體。遭到日軍連續攻擊的千年雄關,巍然不倒,兼之紫荊關內存放有足夠的糧食物資,到最後日軍指揮官只得黯然撤退,返回保定,重新尋找進入山西的關隘。
以上兩路大軍的失敗都不算什麼,最尷尬的還是要數娘子關一線的日軍。
這一個多月來,魯逸軒可沒閒著,在華北戰火復燃的那一刻起,便派遣已經初步整訓完畢的第十七軍三個師,開赴井陘縣城,在井陘縣城東北方向正太鐵路沿線的蓮花山、井陘關等高地上,搶修了五道防禦工事。
日軍攻陷保定,被堵在大沙河一線時,楊九霄已經帶著十七軍,開始在正定、無極、晉城(今晉州)、欒城、元氏、石家莊、獲鹿(今鹿泉)等地區組織民眾轉移,至石家莊完全陷落,方圓數百里範圍內,民眾已經遷移一空。
隨著從保定潰敗的國軍撤退完畢,第十七軍工兵部隊,迅速拆毀獲鹿縣城以西之正太鐵路鐵軌,同時在鐵路、公路沿線,大面積鋪設敘府兵工廠出產的壓發雷、拌發雷、觸發雷、感應式地雷以及利用電磁效應制動的智能地雷,還有偽裝成樹枝、樹葉、石頭、小草等模樣的小型化詭雷,把通向山西的狹窄道路,變成了一條死亡通道。
日軍占領石家莊後,立即氣勢洶洶地糾集重兵,沿著正太鐵路,向獲鹿縣城撲去,發現獲鹿縣城也如石家莊一樣,空空如也,氣急敗壞之下發瘋似的繼續西進。在日軍指揮官看來,城市的財富和民眾可以轉移,但地下的資源總無法遷移吧?
井陘煤礦是華北有名的大礦區,早在宋代就有開採,對於資源極度貧乏的日本來說,位於正太鐵路旁邊的井陘煤礦,具有很高的開採價值,日軍的指揮部,也把占領娘子關以東的井陘縣,作為第一階段戰役的終點。
結果可想而知,日軍剛剛才出獲鹿縣城西門,就遭到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地雷攻擊,一個打前哨的步兵聯隊,最後能夠安然返回獲鹿縣城的,不到十分之一,而且全部帶傷。這一嚴重事件,迅速被匯報到方面軍司令部,石原莞爾立即命令部隊停止行軍,等待專業的工兵進行排雷。
可是等日軍的工兵部隊進入雷區後,照樣死傷慘重。
原來,敘府兵工廠出品的系列地雷,不僅僅有工兵使用的金屬探測器可以探到的金屬地雷,還包括反工兵探測的陶瓷地雷、塑料地雷、玻璃地雷,最可怕的還是要屬智能地雷,由於工兵所用的金屬探測器帶有磁性,而智能地雷設計之初,就是專門針對工兵的,一旦區域內磁場發生改變,地雷便迅速引爆,排雷的工兵絕無生還的希望。
就這樣,日軍填進去一個工兵聯隊,排除的雷區還不到500米,讓日軍上上下下一片沮喪。
到目前為止,日軍用了多種方法,比如使用密集的炮火進行地毯式覆蓋,使用火焰噴射器靠炙熱地面試圖以高溫引爆地雷等排雷手段,效果都不太好,幾乎不所不在的地雷,讓所有日軍都聞雷色變。
要知道地雷的可怕,不在於它的破壞力有多大,而在於它的隱秘和不確定性。被炸死當場「玉碎」不可怕,可怕的是殘肢斷臂瞎眼,那聲聲哀嚎,會嚴重地打擊部隊的士氣,進而讓全軍都產生畏懼心理。
巍巍太行,雄奇挺俊,機械化大兵團想從河北地區進入山西,只有通過滹沱河支流治河沖刷出的河谷彎道,也就是目前正太鐵路所經過的一座座險拔山峰間的峽谷,否則別無他途,現在這片綿延數十里的雷區,已成為娘子關一線的保護神,甚至於到現在為止,距離日軍不過三十餘公里的井陘煤礦,依舊在開採,為抗日大業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能源。
正是由於第五軍團在娘子關一線的出色表現,讓蔣介石把目光再次投向了魯逸軒這個自己極為欣賞的學生。
蔣介石眼中,二八年才加入獨立師的魯逸軒並不算是安毅真正的嫡系,而且後來魯逸軒還統率十七師,參與過對江南紅軍蘇區的圍剿,在政治上,比安毅集團的其他人更為堅決徹底,在目前安毅集團內部鐵板一塊的情況下,如果能把魯逸軒籠絡到自己一邊,那中央嫡系軍隊的實力,無疑更漲一頭。
尤其關鍵的是,與紅軍素有積怨的魯逸軒,還是蔣介石就近監視十八集團軍動向的一顆有用的棋子,只要魯逸軒拿出對付日本人的勁頭來對付十八集團軍,那麼,十八集團軍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迅速發展,那麼抗戰勝利後,收權力於中央實現全國真正意義上的軍政統一,就有了充分的保證。
所以,這次全國調整軍隊,蔣介石不僅授意陳誠,將第五軍團升級為第三十集團軍,而且還一口氣給了魯逸軒第三十五師、第一〇六師兩個師的編制。這樣,加上第五軍團原有的第十七軍三個師,外加第一七〇師,第三十集團軍將成為六師編制的主力集團軍,在進行大兵團作戰方面,相信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相對於第二戰區,第五戰區於山東濟南一線的戰鬥更為艱苦。
日軍集結於黃河南岸的五個師團,急於打開南下的通道,猛攻津浦鐵路沿線的張夏、界首等鎮。不過,津浦鐵路兩邊的山地雖然比不上太行山險峻,但矗立於平原上的歷山和泰山山脈,卻橫亘於日軍南下的主要通道上。
由沙河泛濫沖刷開的蜿蜒峽谷,津浦鐵路雖貫穿其間,但卻不利於大兵團展開,而守軍打伏擊卻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由於鐵軌早已被中國軍隊拆除,日軍只能步行南下,多次遭遇截頭斷尾打擊中間的伏擊戰,隨後索性把兵力完全鋪開,進行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齊頭並進。
於是,在山東腹地海拔兩百米至六百米的高地山巒上,中日軍隊展開了你死我活的較量與一座座山頭的爭奪。
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輪番把手頭掌握的軍隊調派到一線作戰,磨礪鋒芒,用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換取部隊戰鬥力的逐步提高。
這個時候,中央空軍也學精明了,絕對不與日軍四發轟炸機集群正面對抗,繞過日軍戰機群,追著日軍地面部隊的尾巴打,利用速度上的優勢,機動靈活地作戰,因此,儘管我軍的防守陣地上,經受著日軍鋪天蓋地的航彈攻擊,但日軍的補給線,也頻頻遭受中國空軍的打擊,許多物資根本補給不上,再加上中國軍隊堅決地堅壁清野,遷移的民眾由戰區司令部負責,一律向西遷移,也不管負責移民安置的安毅集團能否承受這麼多人口,日軍拼盡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往往是一片清靜的村莊和城鎮。
經過連續的作戰,現在日軍才勉強推進至歷山與泰山之間的萬德鎮,與日軍寄予厚望的快速拿下泰安甚至滋陽的打算,大相徑庭,也讓日軍上上下下開始反思,進行這樣一場異常殘酷的消耗戰是否值得。
就在蔣介石揣摩日軍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攻陷泰安以北中國軍隊全部防線的時候,外交部長王寵惠快步走進會議室,把一份最新得到的外交文件放到了蔣介石案頭。
蔣介石看完後,臉上的神情極為震驚,當即站了起來,喝止了會議:
「諸位,今日凌晨,德國正式出兵占領了奧地利,奧地利本月初就任總理的納粹黨員賽斯.英夸特在德國外交官員拿出的《奧地利同德國重新統一法》上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正式宣布德、奧合併,奧地利成為德國的東方省,賽斯.英夸特就任該省省長,德國政府已向我國民政府發來正式外交文告,要求我們改變駐奧地利使館的級別,撤大使館為駐維也納領事館......」
會議室里傳來嗡嗡的議論聲,與會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德國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吞併一個國際共同監管的主權國家,這是一件讓人非常難以想像的事情,難道這個時候的德國,已經做好了與英、法開戰的準備了嗎?
這時,何應欽已經示意總參謀部的參謀第一時間掛上大幅歐洲地圖。
蔣介石對何應欽的機敏甚為滿意,踱步來到地圖前,指向德國南部的奧地利:「奧地利這個小國大約有八萬多平方公里,位於歐洲的正中位置,所以又被稱為歐洲的心臟和連接西、東的十字路口,德國吞併奧地利,領土一下子擴大17%,人口增加10%,軍事實力大為增強,歐洲局勢將發生急劇動盪。大家議議歐美各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吧......」
國民政府有的是歐美外交問題專家,但顯然不包括今天與會的將領,能夠進入軍事委員會出席會議的,哪一個不是資歷和戰功熬得足足才走到這一步的?相對而言,距離自己身邊很遠的國際事務,就不那麼擅長了,因此一時間很難理清當前風雲變幻的國際形勢。
在這個時候的許多人眼裡,英國依然是當今世界當之無愧的老大,它的領土遍及全世界每一個角落,強大的艦隊在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甚至北冰洋上游弋,日不落帝國的名號,絕對不是豆腐渣堆砌而成,而新興的美國則經濟實力雄厚,工農業均雄踞世界首位。此外,法國的陸軍,曾經在上次歐戰中擊敗德軍,因此每一個人都對德國的冒險感到不可思議。
何應欽匆匆瀏覽完參謀人員送上的相關資料,重點是確認了《凡爾賽合約》和幾個相關國際條約,心中對歐洲列強大致有了個較為清晰直觀的印象,見眾人都不發言,微微一笑,主動道:
「有著上次歐戰的深刻教訓,《凡爾賽合約》中又有不准德奧合併的正式條款,法國必不會坐視不理。為了預防德國坐大,同時建立起對付俄國的隔離地帶,法國先後和德國東邊及南邊的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羅馬尼亞、南斯拉夫等國簽訂了在德國發動侵略時互助的條約,同時,奧地利、匈牙利、南斯拉夫、羅馬尼亞、土耳其和希臘等國之間還簽訂了互助條約,防止德國和俄國的侵略。如此完備的預防體系,我想德國人會遭受一場可怕的失敗,英法甚至有可能會對德國採取堅決的打擊和制裁措施,畢竟放任德國發展,對歐洲的安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依舊懾於英國日不落帝國恐怖實力的李烈鈞、唐生智、徐永昌、陳調元、熊斌、龍雲等人,紛紛出言贊成何應欽的分析。
陳誠雖有不同意見,但卻沒有論點支持自己的觀點,於是轉向外交部長,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德國對奧地利的覬覦,是突然為之,還是早有前兆?此前英法等國是如何應對的?」
王寵惠對於歐美各國之間的恩怨糾葛非常清楚,耐心解釋道:
「法國左右兩派的鬥爭異常激烈,政局不穩,內閣更迭頻繁,進入三十年代後存在只一個月的政府竟有好幾屆,因此根本無力對德國採取強硬政策,今年七月初,法國外交部長博內曾對媒體公開宣稱:法國對1936年7月《德奧協定》簽訂後兩國在經濟和文化方面建立更密切的聯繫沒有任何異議,並同意捷克斯洛伐克境內的德意志少數民族應享有廣泛自治權力。隨後,法國總理肖當又在記者會上說他自己『並不反對德國通過演化手段明顯地擴大它在奧地利的勢力』。
「而英國,一直謀求全面解決與德國之間的矛盾,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蘭就是兩國討價還價的籌碼。上月下旬,當希特勒表現出對奧地利政府的強勢後,英國樞密大臣哈里法克斯在伯希特斯加登拜會希特勒時,明確表示『凡爾賽強制條約的錯誤必須加以糾正』,歐洲秩序的變更問題,亦即但澤、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問題,遲早定會發生,英國所關心的只是『這些變更必須通過和平演變來實現』。因此,我覺得英、法不太可能會對德國採取措施。」
王寵惠的介紹,打破了眾多將領腦子裡對英、法根深蒂固的崇拜。
陳誠連連點頭,許多早就懷疑的東西全面貫通,毫不猶豫地說:「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有了日本公然違背國聯盟約和華盛頓條約規定,在中國實施侵略英法卻無力制裁的前車之鑑,我相信此次德國的冒險會獲得巨大成功,相信過不了幾天,英法美等國就會承認德國對奧地利的吞併,就像他們承認日本侵略我國一樣。奧地利完了,沒有人同情它,這就是國際交往中弱國的悲哀。」
說到這裡,陳誠嘆了口氣,手指向了德國東部的捷克斯洛伐克:「一旦英法採取綏靖妥協的政策,必將大大地助漲德國人尤其是其元首希特勒的野心,他們下一個侵略的目標,必定是擁有大量日耳曼人的捷克斯洛伐克。若是英法在捷克問題上再退一步,那麼,波蘭也將淪為德國的獵物。
「波蘭和德國之間的恩怨糾葛太多了,波蘭實質上是上次歐戰協約國戰勝同盟國的產物,其領土主要是從德國、奧匈帝國和俄國西烏克蘭地區中劃出來的,這中間既有政治因素,也有利益矛盾,換句話說,波蘭實質上就是迫使德國割地而產生的帝國,對於德國人來說,波蘭實際上就是德國的國中之國,只要它存在一日,德意志民族就無法抬起頭來,因此兩國之間勢必有一戰。
「但是,波蘭不同於奧地利和捷克,英法等國與波蘭簽署有十餘項盟約,對于波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按照我的估計,德國攻打波蘭之日,便是英法對德國宣戰之時,同時這也意味著第二次歐戰的爆發!」
全場鴉雀無聲,都在默默地消化陳誠這個讓人感到震驚的推斷。
蔣介石非常滿意,陳誠的判斷和安毅如出一轍,這說明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錯,這也不辜負這次擴軍,自己一口氣將陳誠麾下的中央軍嫡系部隊,擴大為四個集團軍。要知道陳誠所部,是全國軍隊中第一個將財務行政面對全國全軍公開的部隊,陳誠對於自己更是忠心耿耿,事無巨細都要向自己匯報,這讓蔣介石始終有一種被尊重被重視的感覺,也給予陳誠更多的信任。
白崇禧慢慢消化陳誠的判斷,突然問道:「若是德國與英法交戰,孰勝孰敗?」
陳誠有些遲疑了,隨後道:「應該還是和上次歐戰的結果差不多,英法勝德國敗。法國人不但在邊界上修築了馬其諾防線,其步兵也是首屈一指,再加上英國強大的海軍實力,德國可能會比上次歐戰輸得還慘!」
白崇禧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我國可以從這中間得到什麼好處嗎?」
陳誠苦笑道:「現在我們還自顧不暇,哪裡能有什麼好處......」說到這裡,陳誠心裡突然一動:
「也說不一定,德、日可是簽訂了《反共產國際》條約,或許日本會在遠東製造一些摩擦事件,吸引英法的注意力,然後德國驟起發難,說不一定會有驚喜......不過,那個條約並非是正式的盟約,日本人不會傻到引火燒身,我想起碼得歐洲分出一個勝負,他們才會決定自己的立場,就像上次歐戰一樣,坐收漁人之利。」
蔣介石默默點頭,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個人——國民黨法屬安南黨部的負責人吳子良。
吳子良,字重樓,出生於法屬安南華僑家庭,早年留學日本東京帝國大學,並於東京帝大加入同盟會。此後一直追隨中山先生,直至因反對中山先生「聯俄」、「聯共」兩大政策被發配到國民黨法屬安南黨部任主任,到那兒一待就是好幾年。
九一八事變後,吳子良曾親自趕到南京,向自己獻上《南進方略》,其中就好像提到過在日本步步緊逼、歐洲局勢惡化之際中國如何從中漁利的建議,當時自己還認為此人無稽輕狂,竟敢預言若干年以後的時候,不想今日此事竟真的發生,看來回憩廬後,自己得把那個《方略》翻出來好好看看,說不一定對看清楚當前複雜的國際局勢有所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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