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天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淹沒的古國

    「東海大退潮由來已久，但具體原因恐怕早就沒人知道了，關於這個，有一段神話傳說......」

    參爺自東海退潮的恢宏氣勢中回過神，徐徐道來。

    相傳，在很久以前，數萬年，也許是數十萬年，東海風平浪靜，能像一面鏡子，偶爾泛起的波浪，也像是歡呼雀躍的孩子，漁民喜歡這樣的大海和天氣。

    由於東海的溫和，漁業資源的豐富，在沿海，建立了一座又一座豐饒安寧的漁村，而在東海不遠的平原，產生了繁榮昌盛的小國，人民安居樂業，享受著大海的恩賜。

    可是有一天，大海突然翻臉了，高達幾十米甚至數百米的巨浪掀了起來，如同一道遮天的白牆，鋪天蓋地的撲了下來。

    只見天際一道白線橫亘，掃過邊境，一切都淹沒在無邊無際的海水下，漁村、小國，全部不復存在，只在頃刻間覆滅。

    「漁村，小國？」寧悠眺望四方，一望無際的是裸露在外面的黑褐色石崖，哪有漁村和古國的痕跡。

    「傳說那場災難只因為一個蓋世強者，強行拔走了鎮壓東海之眼的石柱，導致了東海泛濫，如今已經過去了數萬年，什麼也沒有留下。」參爺道。

    「石柱？東海之眼？」

    這些詞彙對於寧悠來說很陌生，從未聽說過，但很好奇和嚮往。

    「具體情況本皇也不知道，畢竟是傳說而已。東海之眼？本皇也從未聽說，古籍記載東海之水全部來自東海之眼，但又有誰會相信。」

    寧悠聞言，心馳神往，又覺得頭暈目眩。

    東海的無量水，竟都來自東海之眼，簡直難以揣測和想像。

    如果東海之水來自東海之眼，東海之眼的海水又來自於哪裡？東海之眼又是怎麼來的？天下有太多的謎題不可解，寧悠覺得自己想像匱乏，無法觸碰和想像。

    「走了，不要再耽擱太多時間。」桃婆婆道。

    這時，天邊划過一道淡金色的遁光，竟是一艘巨大的飛行船舫，落了下來，停在石崖上。

    不一會兒，一群灰色的衣裳，頭戴絲巾的女子走下船舫，腰間還挎著竹籃子。

    寧悠打量她們一眼，這些女子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和腳下的岩石，海底的淤泥顏色相近。

    「她們是誰？」寧悠問道。

    「採珠女，對我們的這次行動沒有影響。」郭老頭道，他和桃婆婆等人也見怪不怪，顯然是早已見過。

    「採珠女？」

    寧悠看見採珠女全部到了山崖下面，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

    「走吧，我們也下去看看。」

    桃婆婆帶頭，和寧悠等人也到了山崖下面，可以看到採珠女在做什麼。

    石崖下面早已沒有了海，退潮之後，海岸線不知道退到了哪裡去了，只留下了厚厚的一層淤泥。

    「她們在幹什麼？」寧悠指著那些採珠女道，她們踩在半人深的淤泥中，竹籃子挎得很高，雙手在淤泥里摸索著什麼。

    「採珠女，當然是在采珍珠了。」羅貫東神色不屑地說道。

    採珠女雙腳插在淤泥中，泥都漫過了腰際，她們探出雙手在淤泥中橫掃豎摸，在找貝殼和珍珠。

    這件事很苦，而且將會持續十幾天數十天。

    「走吧，海潮已經退得夠遠了。」桃婆婆道，眾人再次動身。

    寧悠還能隱約聽見轟鳴聲，他知道，雖然海潮退到了地平線下，看不見了，但海潮還在後退。

    遁光划過空中，十幾里的距離，全是淤泥，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這是海潮的力量，所有東西都被刷去了。」郭老頭感嘆一聲。

    十幾里的距離，還沒有看到海岸線，一望無際的淤泥，升起海腥味，聽桃婆婆說，這下面可能藏了珍珠，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並不安穩，可能是一些不好的東西，那些採珠女能活著回去的沒幾個，每次海潮退後，都有大批的新的採珠女過來，老得熟練的採珠女沒幾個活的。」桃婆婆道。

    寧悠眉頭微皺，問道：「那為什麼她們還有許多採珠女過來，前赴後繼的？」

    「工資很高，自然有人願意做。」羅貫東道。

    「是嗎？」寧悠點了點頭，沉默不語了。

    過了一會兒，大概又飛了數十里路，灰褐色的淤泥變得泛白，上面像是覆蓋了一層骨灰質的粉末。

    「這又是些什麼。」寧悠問道，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骨灰。」羅貫東冷聲道。

    「骨灰？」寧悠雙眼一睜。

    這得要多少骨灰？

    寧悠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白色平原，上面全是骨灰，甚至看不到淤泥了。

    「這裡曾經是幾個古國，當初東海劇變，海浪撲了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逃掉，至少千萬的生靈被吞噬掉了，這些骨灰是他們的。」郭老頭解釋道。

    他說，自石崖那邊起，就已經有幾個小型的古國了，退潮的時候，骨灰被帶到了這裡，這裡本來是一個窪地，現在堆放成了骨灰平原。

    「千萬生靈......幾乎古國的所有人全部被大海淹沒。」

    寧悠突然明白羅貫東那句話的意思了，這大海何止兇惡，多少生靈都死在了海里，豈止吞噬了千萬生靈啊。

    不，不應該說是大海兇惡，而是當初那個把鎮壓東海之眼的石柱拔走的強者的錯。

    如果算起來，所有的因果都要全部落在那個蓋世強者頭上。

    「當初那個蓋世強者為什麼要拔走那個鎮壓東海之眼的石柱？」寧悠自語。

    「誰知道呢，古代強者的想法不可測，恐怕他真正的意圖也早已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寧悠被雨婆包裹在遁光中，他心裡很複雜和沉重，腳下的無垠白骨地，曾經是一個個古國，但早已消失了，除去生靈的骨灰，什麼也沒有留下，輝煌的皇宮、宏偉的建築物，都被潮漲潮落吞滅了。

    這塊白骨地很巨大，桃婆婆一行人的速度不慢，但還沒有飛出去。

    「轟」

    突然，一道巨大的觸手破開大地，如山柱隆起，一下子卷向了桃婆婆等人。

    寧悠臉色大變，這觸手太大了，像一道山柱滾了過來，連罡風都堪比颶風一樣，能把他輕易撕裂。

    「孽障！」

    桃婆婆暴喝一聲，慈祥的臉龐浮現一道厲色。

    她催動道行，一拍腰間的藤條，上面結了的迷你小葫蘆叮咚咚搖晃起來，其中一個紅色小葫蘆瓜熟蒂落般，掉落下來，飛到了空中。

    「嘩」

    紅色小葫蘆立即變大，漲大到房屋大小，葫蘆口立即噴出熊熊的烈火，在半空中一卷，燒上了巨大的觸手。

    「吼！」

    地下傳出惡魔般的咆哮聲，隨即白骨地顫動起來，鬆軟的泥面裂開，一道弧形的山穹頂了上來。

    「山？」

    「不對，是一種巨大的怪物！」

    地面裂了開來，白骨灰滾滾，一座肉山般的怪物破土而出，真像一座山丘，長出了八條粗大的觸手，在周天舞動，虛空都差點抽裂了。

    「這是什麼怪物！」寧悠臉色一白，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像一座巨大的肉山，又延伸出八條粗大的觸手。

    「好大的孽畜。」妖月姬花容變色，面對這樣的大怪物，也有點膽顫。

    「哼，葫蘆葫蘆給我斬！」

    桃婆婆哪容那個八爪怪物繼續放肆，藤條上的幾個小葫蘆也落了下來，在半空中漲大，和紅色葫蘆並排，一起狂吐五顏六色的光焰。

    這種光焰很可怕，燒虛空都塌陷了，五色光焰在空中一卷，變成了火焰颶風，把八爪怪獸包裹了起來。

    「轟」

    火風獵獵，八爪怪獸發出怒吼聲，八條巨大的觸手亂舞，但桃婆婆再催了一把法力，八爪怪物不一會兒就被煉成了劫灰。

    桃婆婆見八爪怪物死後，手掌一招，立即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飛了出來。

    還沒等寧悠看清到底是什麼，桃婆婆手掌一翻，把那亮晶晶的東西收了起來。

    「哈哈，桃婆婆，你的三靈先天葫蘆可是煉得爐火純青了。」郭老頭見桃婆婆這麼輕鬆把一頭兇惡的怪物解決了，不由讚嘆道。

    「沒什麼，我這三靈先天葫蘆正好克制那頭怪物而已。」桃婆婆笑著說道。

    「小子，那老太婆的藤條不錯，是一截先天靈根，上面結了三個小葫蘆，也被她煉成了法寶。」參爺看了眼熱，但又不屑的道，「還是比不上本皇用神魔土煉製的吞天碗。」

    這個怪物只是一段小插曲，眾人也沒有在意，一行人中有三個真人級別的強者，想來也沒有什麼困難可以阻攔他們。

    在白骨地中沒有走多遠，又有一頭怪物冒了出來，看起來比先前的八爪怪物還要兇惡，巨大如橫放的磐石，渾身上下閃爍著青色的冷光，兩個巨大的鐵鉗在空中舞動，極為厲害。

    先是羅貫東出手了，那頭巨鉗怪物竟然和他戰得不相上下，巨鉗怪物渾身上下的青黑硬殼，羅貫東無可奈何，反倒是差點被巨鉗怪物夾斷一件不錯的法器。

    「還是讓我來吧。」

    郭老頭見羅貫東和那個巨鉗怪物僵持不下，他忍不住出手了。

    郭老頭伸手招出一個還沾有黃泥的鋤頭，而後一鋤頭敲了下去，直接把那個巨鉗怪物敲得半死。

    郭老頭像鋤地一樣，一連幾鋤頭下去，那個和羅貫東僵持不下的巨鉗怪物，就這樣被他打死了。

    「多謝郭老出手！」羅貫東對郭老頭一拜，然後不甘心地退到了一旁，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對郭老頭搶了他的獵物而不爽。

    郭老頭倒不在意，用鋤頭把巨鉗怪物刨開，從裡面同樣掏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然後收了起來。

    羅貫東看了那個石頭，一臉介懷，那本應該是屬於他的戰利品，卻被郭老頭拿去了。

    「那個亮晶晶的石頭到底是什麼？」寧悠疑惑地問道。

    桃婆婆等人沒有作答，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雨婆開口了。

    「老身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種魂石。」

    「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