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聖庭 第九百七十一章 蒙氏之亂

    王賁暗嘆了聲，乾咳數聲和解道：「咳！咳！無論如何，此地情況恐怕已經傳遍天下。所料不差，北美勢力很快會聯合反撲，如果我方無法齊心協力，恐怕滅亡就在眼前了……」

    話落，還特意看了眼仙后虞姬和貪狼王姜曜，顯然這話是說給他們聽。

    畢竟如今三方艦隊都不聽宣聚集，形勢詭異，此處身份地位最高者便是仙后和貪狼王兩人，如果他們再不合作，而是勾心鬥角，那不用敵軍聯合反撲，大桓遠征軍就要散了。

    更重要的是，桓皇在此地消失，他們又不能撤軍不管，至少也得等待確切的桓皇消息，或者等待桓後懿旨。

    「事情輕重緩急，本王自然清楚，只是看不慣某些人狐假虎威，妖言惑眾而已！」

    虞姬柳眉一挑，貪狼王姜曜卻是沉思了下，坦然應道。隨後又遲疑坦誠道：「當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本王所為不過自保罷了。不過，公事公辦，本王絕不會做有負大桓之事，戰天侯儘管放心吧！」

    「……」蒙恬嘴巴蠕動數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暗嘆一聲沉默。

    王賁沉思片刻，翻手間，王氏重寶「逆天戰神雕像」入手，語氣鄭重環視在場眾人緩緩說道：「如此便好，貪狼王的顧慮也是情有可原！同時，本座可以以王氏先祖和先父的名譽保證，王世子弟和軍隊絕不會對大桓同僚舉起屠刀，也保證通武侯絕不會覬覦桓皇之位。不過，若是有任何人懈怠滋亂，背叛大桓，即便義賁戰騎和王氏一族戰至最後一人，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

    姜曜濃眉一挑，皺眉陷入沉思，片刻後，看了眼蒙恬，又看向王賁問道：「皇上既然把帝璽和龍戒托福通武侯，本王等人自然信任，這是基於對皇上的無條件尊重、敬重、信賴。但是，通武侯不會，不代表蒙氏一族不會，這點戰天侯也敢擔保嗎？」

    「嗯？」戰天侯王賁神情一僵，訝異看向蒙恬。

    戰後王賁收穫極大，所以迫不及待閉關消化。可以說，如果不是形勢複雜且危急，桓皇又消失無蹤，王賁連此次會議都不會參加！

    蒙恬一怔，若有所思皺眉……

    「哼！」

    看蒙恬此狀，姜曜不由冷哼一聲，嘲諷道：「根據大桓府調查，戰後至今蒙氏一族可是活躍得很，皇上駕崩的確切消息，最早便是從蒙氏一族傳出，之後的種種意外、混亂等，追根究底也跟蒙氏一族有關。眾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別把別人當傻子！此事不只是大桓府，其他王爺、諸侯、大將等勢力，也心中有數。否則桓後暫且不說，戰天侯真以為三方艦隊在皇上失蹤期間，膽敢如此光明正大拒絕召喚，明言聽調不聽宣嗎？邪後、公主、國司等，會不回此地，明言指責嗎？」

    「呃……」王賁一時語塞，臉色頗為難看看向蒙恬。

    如果事實如貪狼王所說，那還真怪不得貪狼王、太尉等人，就是蒙恬和蒙氏一族自己的問題了！

    就如姜曜所說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執掌大桓帝璽的通武侯如果有忤逆之心，大桓重臣都是一代人傑，誰會傻得往坑裡跳？！君子還不立危牆之下呢！

    「呼……」

    蒙恬恍然大悟一口濁氣呼出，臉色陰沉至極。

    主要是戰後大桓遠征軍損失慘重，事務繁多，又是突然執掌全局，一時太忙碌忽視家族和部曲變化了。

    可以說，除了虞姬，蒙恬戰後至今還沒休息過。如此情況下，確實是失察了！

    認真說來，也確實是蒙恬失誤，畢竟當時他接過「大桓帝璽」和「涇陽龍戒」時，身邊的人就有這種思想了，只是蒙恬沒往心裡去而已！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心思瞬間百轉，蒙恬暗嘆了聲，似乎蒼老疲憊了許多，站起朝在場眾人躬身一拜，語氣冰冷森寒說道：

    「半天時間，今天晚上！此事，本座一定會給皇上、諸位、與及大桓皇朝，一個滿意的交代」

    「嗯？！」

    在場眾人齊齊眼皮一跳，通武侯蒙恬，這是打算大開殺戒，殺雞儆猴了？！

    不過，此次殺雞儆猴的對象，卻是自己的親信、部曲和族人！當然，也很有可能成為舊金山王城大暴動的引子！

    姜曜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揣摩一番後，乾咳數聲說道：「咳！咳！本王承認，如此敏感時刻，身為大桓府府主，確實有點風聲鶴唳，太過敏感！不過，都是有功之士，倖存者皆是精英，行事無需過激，能約束下便可。畢竟如今我等身處異域，群敵環視，加上皇上失蹤，軍心動盪，實在不宜過於刺激軍心！」

    「明白！很抱歉！」

    蒙恬雙眼一閉，睜眼，做了個深呼吸，深深朝在場諸將鞠躬致歉。

    「哎……」

    一陣莫名嘆息聲起，人心隔肚皮，哪個勢力、哪個家族會不想崛起呢？

    易地而處，如果自己是通武侯蒙恬，會怎麼做？自己的親信、部曲、家族，會怎麼做？！

    ……

    中午時分，烈陽高照。

    荒涼稀落的舊金山王城，臨時城主府，也就是暫代桓皇執掌全軍的通武侯蒙恬所在府邸。

    蒙恬臉色陰沉，威勢凜然籠罩大殿，使得殿內寂靜一片，落針可聞。大殿之下，跪著足足一百多人，又有足有數百人的親衛、大將等分立兩側。

    蒙恬就是蒙恬，若非無數異人湧入，改變了天下大勢，他如今的威名，絕不下於四大神侯。肅殺威壓之際，便如巍峨巨山壓在眾人心頭，使得殿中跪倒之人，別說抬頭，連呼吸也直欲窒息。

    「鮑洪、程俊……你們糊塗啊……」

    看著跪倒殿中為首的兩位大將，蒙恬心如刀割，如山身軀微顫，語氣嘶啞嘆息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貪狼王姜曜還真沒冤枉蒙氏一族，有擁護蒙恬謀朝纂位者，竟然高達一百多人，這些全是蒙氏一族元老、長老、執事級別，或者是蒙氏大軍中有品的大將，已經占據了蒙氏一族七八成高層。

    可以說，如果通武侯蒙恬真要執行軍法、國法，那蒙氏一族勢力的高層，得殺掉七八成；蒙氏一族的精銳俊傑等，得滅掉大半。

    原本下定決心，以鐵血高壓之法表露決心、殺雞儆猴的蒙恬，調查清楚後，即便身經百戰，見慣生死，也迷茫了，猶豫了！

    別的不說，身為大秦帝國三大鐵桿家族的蒙氏一族，從上古便追隨大秦帝國，附庸蒙氏一族的家族豪門、勢力組織等自然極多。

    公認的蒙氏五大附庸家族鮑、程、董、平、魚，包括蒙氏本家，此次全參與了；從蒙恬參軍，便追隨蒙恬的座下三大將鮑洪、程俊、董乂，在大秦帝國時便拜將左將軍、平川將軍、定武將軍，比蒙恬的官職也差不到哪去，卻義無反顧繼續追隨蒙恬，可謂蒙恬的左膀右臂，而且是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三個卻有兩個參與！

    其他更別說了，貴在大殿的一百多人，一半姓蒙！

    但是，其他人畢竟不是什麼頂級精英，一時豬油蒙心，欲望作祟，還說得過去。三位大將跟隨蒙恬征戰數十年，可謂心志如鐵，對蒙恬的性格也極為了解，沒想到也會做出如此傻事！

    「大哥！」鮑洪臉露羞愧，喊了聲低頭沒有多辯解，也不敢和蒙恬對視。

    「大哥！我問心無愧！」

    程俊臉色數變，卻猛然抬頭，神情堅定與蒙恬對視，語氣鏗鏘洪亮說道。

    蒙恬呼吸加促，硬忍著怒火衝天咬牙：「問心無愧？！」

    程俊毫不躲閃，坦誠直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小三此次並無絲毫私心。只是大哥此次公私不分，一時被先皇聖恩感動，不明形勢罷了。可以理解，但是，小三卻不能不為大哥、不為家族、不為蒙氏考慮！」

    與蒙恬一起長大的族中同輩，數量過千。因為性格、能力、實力、生死、遠近等各種因素淘汰後，如今就剩四人，蒙恬自然是大哥，鮑洪第二，程俊第三，董乂第四。

    「公私不分？還為了我了？」蒙恬心中拔涼拔涼，氣極反笑，這就是比自己還了解自己的從小一起長達的兄弟。

    眼前局面，是自己想要的嗎？！

    「是！」

    誰知道，程俊竟然鏗鏘應道。頓了下，神情鄭重反問道：

    「天下皆知，我蒙氏乃大秦叛族，如今大秦通緝尚在。此次，大哥受先皇臨終托福，執掌大桓帝璽和涇陽龍戒，是天大機遇，也是滔天大禍。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我蒙氏已經處於地獄邊沿，刀閘之上。自古以來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誰執掌大桓皇朝，恐怕都不會放過我蒙氏，因為大哥執掌過帝璽和龍戒；同時，也沒有哪方勢力會接受我蒙氏，敢接受我蒙氏，天下之大，更沒我蒙氏容身之所……」

    說到這，程俊故意停頓了下，神情悲哀，眼神凌厲直視蒙恬問道：「試問，如此形勢，我蒙氏若不借勢自保，難道束手待斃？！即便大哥信義無雙，豪氣干雲，可以士為知己者死。但是，蒙氏呢？！該何去何從？！大哥真忍心為了桓皇的信任，賠上整個蒙氏？！」

    「成王敗寇，自古帝皇無情，帝皇之路更為血腥！如今，不得不承認，我等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大桓重臣。既然事發，我等並不惜命，相信在場大半兄弟，都願意以鮮血和生命，喚醒大哥！」

    「嗯？！」

    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無數種緣由。蒙恬還真沒想到程俊會說出這麼一番道理，無法反駁的道理！

    抱歉，昨天急事出門，來不及請假。不過每天兩更起沒少，晚點還有一章！這章是大章致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