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奪一說魯山窯,何雙友和黃微卻明白了,從胎釉來看,這應該是唐代的瓷器。
只是,這件東西的收貨價卻不太好定。
雖然唐代的魯山窯不是沒在市面上交易過,但大多是罐子瓶子之類的,這腰鼓,交易還真不多。
通過查詢,吳奪驚訝地發現,故宮博物院居然有一件。只是比這件要精美多了,還多了一層工藝,鼓身有七道弦紋。
這東西還是挺稀缺的,在大拍行能查到的交易記錄,也就那麼兩三件。其他的成交記錄,不具備參考價值。比如有些小拍行的,不敢信;比如有些海外的拍賣,成交價偶然性太大。
不過,稀缺歸稀缺,年份到唐也夠早,但市場價值卻遠遠比不了更晚的明清官窯。
這東西,眼下的行情,最高也就能到三十萬左右。
最關鍵的是,它並不好出手。這東西的文物價值,要遠遠大於古玩價值。
不好出手的東西,壓價就得多一些,因為收益時間可能會比常規瓷器晚上不少。
這事兒吳奪也不好定。
最後,還是黃微打電話請示了胡允德,首先說明是唐代魯山窯真品腰鼓,而後又描述了一下品相,順帶還把爽快大姐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包括是衝著大雅齋的口碑來的。
沒想到,胡允德一聽,給定了個高價,並說就沖她說大雅齋口碑好,也應該多給。
最後的成交價是二十萬。作為收貨價,真是不低了!行情在三十萬左右,那是一個最高的估價狀態。在古玩市場上,不要說商家收貨,就是交易,二十萬也不能說很低。
這位中年婦女聽了有些吃驚,她也沒想到會給這麼多。當然,她不是因為了解行情而吃驚,就是純粹對二十萬吃驚。
而且,她不像有些善於算計的人一樣,給高了反而會覺得有貓膩。
這一點黃微也給她解釋了,行情最高能到三十萬左右,但想這價兒成交,需要的條件那就多了。本來大雅齋收貨價不可能超過十五萬的,二十萬是老總特批的。
實際上,胡允德對黃微說的,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昨天參加東山省收藏家協會的一個活動,恰好有人想找魯山花瓷,而且願意出高價。
但這個原因,他肯定不會對黃微說。況且表面的原因已足夠漂亮。
領導就是領導。
······
忙了一上午,中午吳奪和何雙友沒出去吃,就在值班室吃了大雅齋訂的盒飯。
「何老師,今兒怎麼這麼忙?」吳奪一邊吃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年底了唄,都想多弄點兒錢,過個好年。」
「我感覺今天特別忙。」
「這倒是,而且來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那幅唐伯虎,還特麼寫著『題贈秋香』,就這樣的東西,做毛舊啊!而且居然還有人當寶貝拿來。」
何雙友說著,自己也笑起來,「不過為什麼今天會這樣,我還真沒多想。」
「不會是競爭對手趁著年底找人來搗亂吧?」
「競爭對手時不時出手那是正常的,不過應該不會用這麼低級的手段。」何雙友擺了下手,「別想那麼多了,有時候真沒法說,就是巧合。前年有一天,一天之內還來了七八件好東西呢,戰國玉璧就兩塊,更邪乎。」
「嗯。」吳奪也沒再繼續討論這事兒。
下午倒是不忙了。吳奪還「順便」接待了一個女孩。
這女孩和吳奪年紀差不多,身材高挑挺順溜,貌似也挺漂亮。不過她化了很精緻的妝,本真面目啥樣就不好說了。
這都無所謂,大雅齋是古玩店,主要是看東西。
可她帶來的不是古玩,是一塊翡翠原石。黃微對她解釋,這裡不收翡翠原石。
這時候吳奪正好出來,找黃微報個數據,這女孩一聽他倆說話,立即問道,「帥哥,你是店裡的鑑定師嗎?」
「對。」吳奪點點頭,就此看了看她托在手上的原石。本來她的原石是裝在塑膠袋裡又裝在包里,給黃微說的時候拿出來,這還沒放回去。
「那你能幫我看看這塊原石嗎?我知道你們不收,但是你幫個忙行不行?」
黃微苦笑,「我們不光不收翡翠原石,而且鑑定師只看古玩,也不看原石啊,賭性太重。你說要是翡翠成品,我也能幫你看看。」
「這是莫西沙大象皮,好像不錯啊!」吳奪卻歪了歪頭。
這塊料子的石形很好,大致是個扁長方體,估摸著有個兩公斤左右。皮緊皮老。
「哇!帥哥你真懂啊!對對對,場口就是莫西沙,有人還說大象皮是如今市面上僅次於全脫沙的料子。」
「沒那麼誇張,全脫沙那是最高等級了。不過你這料子的種水應該不會差,就是得賭裂。其實所有的翡翠原石都得賭裂。」吳奪頓了頓,「我們真不收原石。」
「那我應該到哪裡賣?」
「你這麼賣原石,賣不上價兒的。我建議你拿到對面赤霞山,先找個店開個窗,看看種水,要是能到糯冰以上,估計就能賣個好價錢。這料子我看種水最次也能到糯化,開窗別開在裂上,怎麼也比你這麼賣原石的價兒要高。」
「要是開在裂上呢?」
「那就沒辦法了,開窗師傅都很有經驗的,會挑地方,要是這樣都開在裂上,那就是你撞上蜘蛛精了,只能認倒霉。」
「蜘蛛精?」
「就是原石裡頭有蜘蛛網一樣的碎裂。」
「懂了懂了,那我回去再考慮一下吧。」女孩將這塊翡翠原石裝起,「多謝帥哥!怎麼稱呼啊?」
「我姓吳,不必客氣,記住大雅齋就行了。」
女孩很開心地走了,嘴裡還哼著歌: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一眼望穿流霞,公子是你嗎?」
黃微聽了之後,不由捂嘴低聲笑道,「吳公子,要不是個美女,你還會說這麼多嘛?」
「黃姐你就別取笑我了。說實話,我是覺得這料子皮好才多說的。就這皮,對她我是保守說的,實際我看打底能到糯冰。」
「厲害啊小吳,沒想到你除了古玩上的眼力,還有這一手!」
吳奪微微一笑,心下卻嘆道,若當時被祺祥典當行留下,第二天正常上班,那就遇不上化肥,怕是就只能靠這一手了。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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