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一開始玩古董的時候就知道吳越國時燒造的「秘色瓷」,在越窯青瓷裡面屬聞名遐邇的高檔宮廷珍品。
依此件蟾滴造型和釉色特點顯為北宋早期孑遺,且具有「秘色瓷」遺風,恰為晚唐詩人徐夤盛讚越窯青瓷「竅剜明月染春水,輕旋薄冰盛綠雲」的生動寫照。
其匠心獨具的造型,玲瓏典雅的神態,深奧奇特的寓意,令人遐思,玩味無窮。
蟾蜍,又稱蝦蛤、蛤蟆、蟾諸、蛤蚆,屬兩棲綱,蛙科。
在今日看來,好像形象醜陋,皮膚燥而多疣狀黑斑點,特別是因它性情悠閒,行動遲緩而被俗稱為「癩蛤蟆」或「疥蛤蟆」。
然而,在我們的古人眼中,其貌不揚的蟾蜍,卻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被蒙上了濃厚的宗教色彩,閃耀著神秘的靈光,注入了神聖的法力,深深地烙印在古人的心中,成為頂禮膜拜的神物。
認為蟾蜍可超度死者的靈魂,羽化升天成仙,以致在許多漢墓壁畫、帛畫和石刻上,常可看到神化的蟾蜍圖像。
曰:蟾蜍壽三千歲者,頭上有角,頷下有丹書;
稱,蟾諸頭生角,壽千歲;
而民間又有端午敬祝蟾蜍,可避兵燹之說;
甚至還有王喬食白蟾蜍長生不老,得道成仙的故事流傳,反映出蟾蜍不但是長壽吉祥的象徵,同時還具有祈福禳災的魔力,故文獻中有蟾蜍萬歲,背生靈芝,為世之祥瑞記載。
在清代東軒主人所著中,還有「古謂蟾蜍三足,窟月而居,為仙蟲」之類記述。
膾炙古今,盛傳不衰的美女嫦娥因服食西天王母的長生不死「仙藥」後,飄然飛奔月宮變為蟾蜍的著名民間傳說,更為蟾蜍戴上玉蟾、天上月神、月精、人間仙蟲等桂冠,喻為月亮的代稱。
云:「日中有踆烏,而月中有蟾蜍」;
引曰:「蟾蜍,月精也」;
李白詩有:「蟾蜍蝕月影,大明夜已殘」;
而金代元好問還專為蟾蜍作詩,稱「小蟾徐行腹如鼓,大蟾張頤怒如虎」。
人間不起眼的小動物,被賦予神靈色彩,幻化成備受青睞的月宮寵物,擢為古往今來文人填詩賦詞的歌詠偶像,於是前植桂樹,瓊樓玉宇錯落有致,華貴富麗的廣寒宮,又有了「蟾宮」之稱。
自唐以降,科舉選官更益盛行,讀書人應試中榜,則常被譽為「蟾宮折桂」。
這件青瓷蟾滴是文人雅士案前桌上不可缺少的文房用具之一,其上的蟾蜍形水盂,也稱水注或硯滴,可盛水以備研墨之用,既實用而又十分美觀。
造型採用蟾蜍形象,顯然蘊含著「蟾宮折桂」的美好願望,祝福主人金榜題名,登科及第。
蟾蜍頭上有角,暗喻長壽吉祥;
而身作三足,也正同清代所載:「俗語云,三腳蛤蚆無處尋」,「古謂蟾三足」相合,足見它是何等的名貴,寓意更是何等的深刻!
這裡其實有個誤會,蟾蜍和青蛙一樣有四足,只是從蝌蚪演變成蛙之時,短時間有尾和兩足,古人不明底細,誤以為「三足」,故有三足蟾蜍為世所珍之說。
傑出的越窯制瓷大師將情態優雅、形神兼備的蟾蜍,與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葉巧妙地結合在一起,既符合文人雅士的美好祈盼心態和審美情趣,又是一件富含藝術美感、價值連城的越窯瑰寶。
其獨特新穎的造型,精湛的工藝和靈性非凡的寓意,堪稱中國陶瓷藝苑中的一朵光彩奪目的奇葩!
真得是驚喜啊。
張天元真沒想到,魯正風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這樣國寶級別的藏品。
看起來他之前幫忙真是沒有幫錯啊。
如果他當時拒絕了魯妙和魯雄,恐怕今日想要得到這東西,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收起了青瓷蟾滴,張天元又看向了那箱子。
魯正風心領神會,取出了另外一件東西:「這個倒是不如青瓷蟾滴那麼珍貴,但也是一件好玩意兒。」
「印泥盒?」
張天元看到魯正風手中的東西,不由問道。
「張先生不愧是張先生,一眼就瞧出來了啊,沒錯,就是印泥盒。」
魯正風將東西送到了張天元的手裡,看到張天元心情不錯,他似乎也鬆了口氣。
今天張天元沒有將他直接趕出門,其實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這件印泥盒的確算不上國寶,但它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股東。
這是一隻乾隆時期的粉彩印泥瓷盒,它呈圓形,上下可以對開,直徑8.6厘米、高4.1厘米,盒上面的圖案,透露著濃濃的「夏之趣」。
只見一棵纏枝藤蘿很是濃綠,一副青蔥蕩漾的樣子,生命力極其頑強。
藤蔓彎彎曲曲之間,別有一番情趣,在藤蘿的莖上,正開出兩朵紅色的花朵,一朵含苞待放,就像一顆鮮紅的桃子,一朵似開未開,就像在聆聽風中的鳥鳴。
仿佛中,便置身於深深的巷子,轉彎處的牆角,一簇一簇的爬山虎綠油油地生長著,中間便有兩枝,正肆無忌憚地開著花。
這是夏天的景色,這是生命的本原。
春種,夏長,秋收,冬藏,不僅僅是四季有目的性地代代輪迴,更是生命的周而復始,在瓷盒的上方,有楷書「夏趣」二字,另有作者的印章,惜乎不識。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腸。安得萬里風,飄颻吹我裳。昊天出華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虛明見纖毫,羽蟲亦飛揚。」
這是有「詩聖」之稱的大詩人杜甫,他在夏天裡,「炎蒸毒我腸」,希望能有「萬里風」,可以「飄颻吹我裳」。
其實,夏天也是極富情趣的,悠悠的蟬鳴,呱呱的蛙叫,爬滿山牆的綠色植物,會將夏季裝扮得格外幽靜和濃蔭,這便是夏之趣。
印泥盒也叫印奩或者印色池,是古人盛放印泥的用具,大約出現於宋朝。
北宋的著名文學家,「唐宋八大家」中的曾鞏曾在詩中寫道:「印奩封罷閤鈴閒,喜有秋毫免素餐。」說明在當時已經有印奩存在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66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