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現在也想明白了,只要能得到足夠好,足夠多的古董,只要不是為非作歹,幫別人看看風水也沒什麼。
「若寒,去把門打開,讓人進來。」
張天元先將桌上的畫收了起來,然後就讓柳若寒去開門了。
門外走進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手裡頭還抱了件瓷器。
看起來他張天元看風水要收古董的這個事兒已經傳出去了,這但凡來人,都帶上了古董。
男人進門非常熱情地跟張天元套近乎。
說自己的表姐也是個風水師,而且很有名氣。
結交的朋友非富即貴,幾年前更是鳥槍換炮,換上了別墅豪車。
他卻一向對她那套鬼畫桃符不以為然,經常譏笑她是「高級騙子」。
表姐倒也不惱,耐心地給他灌輸「國學」常識,還常常說什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再標榜自己是個講「職業道德」的風水師。
他當然嗤之以鼻,不就是騙人嗎,還提升到了職業操守的高度?
不過這一次參加了這風水師交流會之後,對風水有了重新的認識。
只是以前得罪過表姐,不好意思去找表姐看風水,就來找張天元了。
張天元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男的器宇軒昂,女的年輕貌美,不過似乎走路略微彆扭。
看年齡兩人做父女都綽綽有餘,可明眼人一眼就能料定,這是一對野鴛鴦。
果然,女子一開口就急切地問:「大師,聽說您破婚合婚是一絕,我們是經朋友介紹慕名前來求教的,請您幫我倆算一算姻緣,他啥時候能獲得自由?我倆啥時候能結婚?」
張天元不由愣了一下,這都是哪個鬼傳出去的謠言啊,他哪裡給人破過婚?
看了兩人一眼,他不疾不徐地說:「雖然你們是這一次交流會的客人,又是協會的vip會員,可初次登門的客人,我有句醜話要說明白,干我們這行當的最講究職業道德,算命的嘴黑口冷,說得不合心意你們可不要見怪。」
男女對視一眼,連連點頭如雞啄米。
張天元要了兩人的生日時辰,五個手指挨個伸屈了幾番,又拿起硃筆在一個記事本上劃拉半天,宋忠湊過去瞟了一眼,都是他認不得的「天書」,不由嘆服張師傅「畫符」的功力見長。
張天元雙目微合許久,嘴唇微動念念有詞,睜開眼的一剎臉色卻驟然變得很難看,一出口石破天驚:「你倆還想成姻緣?要命不要?」
此話一出,不要說那倆人,連宋忠這個旁觀者都嚇一跳,這張師傅還真敢捅詞!
張天元微微冷笑:「你是不是跟他好了以後經常頭暈腰疼?你母親是不是好端端的突然就去世了?你三個月前還出了一次車禍吧?」
女子大驚,連連點頭:「是的是的,這不我腿還沒好利索嗎?那次是撿了一條命!」
張天元又問一旁同樣變顏變色的男子:「你老婆是不是有多年的胃病,心臟也不好?」
男子傲然的臉上立時充滿了敬畏,急忙連連稱是,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宋忠和柳若寒也有點惴惴不安。
張天元接下來的話更驚人,他說那男的是孤鸞星照命,命里孤獨,一生要妨害三方妻子!
女方更絕,八字居然是先天的敗祿命!
然後張天元不顧那女子越來越慘澹的臉色,問男子:「你是不是跟她好了以後仕途坎坷?一把手也歸了別人?如果我料得不錯,某部門沒少找你吧?你們別見怪啊,我事先告訴你們了,算命的嘴黑。」
男人慌亂地點頭,掏出手帕連連擦拭著冷汗,女子忽然不滿地說:「怎麼會呢?我還沒正式嫁過去呢,就妨著他官運了?」
張天元冷笑一聲,拍了拍女子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孩子!就因為你還沒正式嫁,你們遇到的才只是小小的坎兒!要真等嫁過去呀……」
張天元搖頭咂嘴不再說話。
男子額頭的汗珠滾落下來,女子也慌了,蹲下來搖晃著張天元的膝蓋懇求著:「大師求您給破解一下吧!我跟他這麼多年也不容易……」
張天元像個彌勒佛一樣滿臉慈悲:「孩子,我要是答應能破,跟你倆要多少錢你們都得掏吧?」
男子連忙說是是是。
女子更是點頭不絕,可張天元話鋒一轉:「我要說能破解那是傷天害理騙人錢財!要是啥都能破,還要命理運數幹嗎?我乾脆轉了自己的運唄,何苦辛辛苦苦做這不上檯面的行當?記住,天命難違,算命的嘴黑心慈!」
兩個人面面相覷,扔下三百元錢就要離去。
「等一下,錢拿走吧,我還不缺那點錢,古董留下來,不然我給你們白看啊?」
張天元冷冷說道。
「可是張師傅,你都不能給我們破解,怎麼還要報酬?」
男人有些不滿地說道。
「廢話,從我開口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在工作了,否則你以為我給你們點出危險,難道就不用耗費功力了嗎?」
張天元淡淡說道:「當然,你也可以拿著東西離開,但日後若是出事兒,千萬別來找我。」
男人臉色陰沉,卻不敢得罪張天元,在交流會上,他就見識過張天元的能力了。
再加上這件帶來的瓷器也不算太值錢,就是五萬左右而已,以他的收入,這不算多。
咬了咬牙就放下離開了。
一旁的宋忠不由感嘆,嘆息這倆人的命硬,嘆息牛皮不是吹的,張師傅果然有兩把刷子!
張天元目送那兩人的身影冷笑一聲:「小三想轉正?在我這討不了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我沒那麼缺德!」
宋忠如有所悟,難道張師傅說的那些是騙他們的?
為了挽救一個瀕臨破碎的家庭,直接得罪人啊?
宋忠看向張師傅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敬意,原來是這麼個「職業道德」呀!
服了!
然而過了一會兒,也就十來分鐘之後,那男的居然又回來了。
只見他滿臉堆笑,在門口遞給張天元一個大大的信封:「張師傅,這幾個月她逼我離婚我都快崩潰了!
還天天吵著讓我為她全家以權謀私,這麼下去我早晚得毀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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