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師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可是又閉上了嘴巴,八十萬的租金,確實太多了,做古玩生意的,一年也未必能賺這些錢。
而且他也找很多人看過他店裡的這些剩下的東西了,估價比這個張天元老闆要低上很多,看起來這個張老闆倒是個實誠人,他也不想繼續這麼耗下去了,但究竟出個什麼價位合適,他心裡頭也沒有底,必須得跟家裡人商量一下,於是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去了。
張天元閒坐無聊,就問自家店裡的掌柜道:「我來潘家園不多,這一次不來這裡,只怕都不知道咱們的店開到這裡了,潘家園的生意還不錯吧?一個月利潤大概是多少?具體的收入來源都有哪些?」
他問這些,當然不是要去查賬,而是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支付多少租金比較合適,雖然可憐那於老師一家,但他這可不是做慈善的,不能租個店還被人笑話了,那就丟人了。
「這個說不準的,以前我在這家店裡乾的時候,只要是古玩,都賣的,比如瓷器、文房四寶、字畫玉器之類的都有,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賣給那些老外和土豪了,那些有錢的土豪,來了之後根本就不看東西好壞,直接就讓我們給挑好看的,然後成批的買,也不管真假,甚至有一次有人用那種小貨車拉了整整一車東西走了,也不知道買那東西回去幹嘛。這樣的土豪多一些的話,一年也有個兩三百萬的收入,這五年下來,老闆應該是賺了一些錢的。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敢花大價錢買那哥窯的瓷器了。」
說到這裡,掌柜的見於老師回來了,就乾咳了兩聲說道:「咱們的店具體收入如何,我還不好說。畢竟我才做這個掌柜的不到一個月的,但是就目前進出的東西來說,大部分東西還是賣給了那些不懂古玩,卻喜歡收藏充門面的人,這些人出手非常大方,往往一買就是好幾百萬的東西。那叫一個闊氣啊,好像根本就不把錢當錢,反而是像李教授和董事長您這樣的客人,我們是不怎麼歡迎的,你們來了。不僅影響生意,而且也不可能掏大錢。」
「哈哈哈,你這人倒是個實誠人,不過說這話就不怕得罪了你們董事長嗎?」聶震聽完這掌柜的一番話,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沒必要撒謊了,就我們店裡的真品,那算是最多的。那些土豪買回去其實吃虧最少,有些店裡,一百件裡面能有一件真品。那就謝天謝地了,來潘家園買東西,最起碼是要戴上一個眼鏡的,靠自己,那就是來受騙上當的。」掌柜的是越說越來勁,把潘家園經商的秘密都給說出來了。
張天元心裡頭盤算著一些事情。如今市面上流通的低劣仿品和贗品太多了,簡直就是侮辱了土豪們的智商。買回去擺出來都讓人笑話。
但是高仿,尤其是那種真假難辨的高仿則不一樣。就算是專家,也未必能分辨得出來,做到那個程度的話,高仿也成為藝術品了,張天元現在尋思著乾脆就開一個專門賣高仿古玩的商店,先試試看,當然,明著不會說賣高仿,那太折損土豪們的身份了,可以在店內vip包廂里把這個事兒說清楚,然後在神羅出品的高仿物件上都留下一個比較隱秘的標記,如此一來的話,也不怕有人拿這些東西出去禍害人了,而且比那些低劣的仿品假貨用來裝門面好得多,而且還不怕弄壞了。
其實潘家園裡就有這樣的店,不過那仿品的質量卻是堪憂啊,實在跟高端沾不上邊的,張天元要做,那就要做這仿品里的傑作,反正古人也不會來跟他要智慧財產權,更不會說他盜版,他只要告訴了客戶這就是高仿品,也不會違法,這可以說是一舉多得的好主意啊。
有了這樣的店,那些土豪也不怕上當受騙了。
而且估計漂亮的東西,還特別能吸引老外的眼光,高仿到一定程度,那說不定還能青出於藍呢。
「張老闆,您的大名我聽說過,是個有錢人,不如這樣吧,我先把我們的遭遇詳細告訴你,你聽過之後,再做決定,我也不是想要博得您的可憐,只是想讓您知道,我們真得是有難處。」於老師過來之後,並沒有說出和家人商量的結果,反而坐在那裡,喝了一口汽水,然後說道。
「行,你說說看,我洗耳恭聽,也算是漲漲見識了。」
張天元也想聽聽,這哥窯瓷器是如何輾轉到了於老師家裡的,畢竟換了別人,應該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摸著黑戴著口罩,連真面目都不敢暴露的人的話吧。
於老師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整個人仿佛沉浸在了回憶之中,嘆了口氣說道:「這裡頭其實另有隱情啊,我父親之所以會如此信任那個女人,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女人為了這件事情,唱了一出你們可能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戲碼,而這齣戲,是我後來在調查之中才得知的,如今栽了,警方正在調查之中,不過這些人可不是那麼好抓啊……」
事情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當時這個古玩店經營了兩年,生意一直是不溫不火,賺不了多少錢,但也不賠錢,所以老於心裡頭著急啊,老於開這個古董店的錢,那也是借來的,朋友的錢,肯定是要還的,而且要早還,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後來又一次去帝都大學參加一個研討會,認識了一個姓夏的男人,這個姓夏的給了老於一張名片,當時老於就跟姓夏的相識了。
整個姓夏的,原來是博物館的特聘顧問,最擅長的就是瓷器方面的鑑定。對於汝、官、哥、鈞、定這五大名窯研究尤其深入。
一開始兩人不過是泛泛之交,也就說過幾句話而已,不過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後來姓夏的就給老於介紹了一些客戶,這些人來到老於的古玩店裡買東西。雖然買的都是比較便宜的東西,但是卻帶動了店裡的人氣。
很多人應該都知道,咱們國家的人,買東西尤其喜歡跟風的,看到某個地方排著長長地隊伍,就覺得那個地方的東西好。就想去買,結果一來二去,這店裡的生意也就變好了。
老於非常感謝姓夏的專家,多次請姓夏的到自己家裡喝酒,還說了很多自己店裡的事情。有些話本來不該說的都說了,這使得姓夏的對於整個古玩店的經營狀況是瞭若指掌。
兩人相識的第二年,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姓夏的有時候也會拿一些東西到老於的店裡賣,東西基本都是真的,不過價值不高,最高的也就是兩三萬而已,老於也就沒有怎麼在意。反正能賺錢就行。
直到後來又一次,姓夏的委託一個女人來店裡,拿了一件東西。說是他好不容易從國外弄回來的,但是因為這東西來路不太正,賣家不敢要高價,只要十萬就行了。
姓夏的口中所謂的來路不正,其實以前也說過,就是有一些人專門在國外的博物館裡面盜取我們華夏的文物。然後回來賣,這些文物本來就屬於華夏。所以老於也漸漸被愛國心蒙蔽了雙眼了,這樣的東西。他是見一件收一件絕對不含糊。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連鑑定都沒鑑定,就給了那女的十萬,然後將東西留下了,心裡頭想著,虧了也就虧了吧,權當是幫朋友,權當是為祖國了,也就沒管那個事情。
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小於,也就是於老師擔心這事情有差,就拿著那件瓷器去鑑定了,好傢夥,這不堅定不知道,鑑定之後,卻是嚇了一跳,這東西居然價值上百萬之多啊,老於從裡面淨賺了九十萬,從此對姓夏的也就是完全信任了,一點都不懷疑,甚至就連什麼了,自己父親的這個朋友,還是挺夠意思的。
誰你那個知道,這一切不過只是安排好的戲而已,為的就是這個目的,讓老於和小於都麻痹大意。
當然,後來也有幾件東西,不過都沒有這一次賺得多,但是總共算下來,也有兩百來萬了,老於對這個姓夏的鑒寶大師是深信不疑,幾乎完全就把他當成了能夠兩肋插刀的好朋友了,但凡遇到個事情,都會找姓夏的商量,即便是店裡頭很機密的事情也要說。
按理說,關係好到這個程度,那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啊,所以老於也就沒有再懷疑過姓夏的,一直把姓夏的當成了故宮博物院的一個鑒寶大師,兩人交往甚密,關係非常要好,幾乎是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一晃就是兩個人相識的第三年,突然間那天晚上,姓夏的給老於打來一個電話,說是會有一個女的帶著一件哥窯的瓷器到店裡找他,希望他能夠拿下來。
而且和過去的規矩一樣,不要問這東西是哪裡來的,反正不會是從國內偷來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在國內被抓了,而且姓夏的還給老於洗腦,說帝國主義拿走了咱們的東西,咱們用任何手段拿回來都沒問題。
老於真得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很愛國的人,所以就這麼被忽悠了,電話里姓夏的安排好了事情之後,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己沒有來,讓那個女的過來的。
不過這一次,老於也多了個心眼,不是他懷疑姓夏的,而是因為這東西實在太過貴重了,可是一件存世很少的哥窯瓷器啊,哥窯瓷器在拍賣會上的價格動輒就是數千萬,實在是很值錢。
這個女人給他開價是兩千萬rmb,甚至還告訴他,東西是打碎過,然後修復的,不然的話,這東西值四五億呢,看那女的戴著口罩,很像是以前來的那個女人,所以老於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先讓專家幫忙鑑定一下再做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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