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柳憐就有意無意的去豬頭六店裡轉轉,摸摸他的三代瓷器。
因想到他生意做得一般,也是錢上緊的貨,也就打主意買他的東西。那買什麼呢?
首先是買他的擅長的玩意——清三代瓷器,可以增加閱歷,而且她面向廣大的全國愛好者,說不定能賣出去。
買了幾次,也都賺到了錢,後來幾千、幾千的筆筒,她買他好多,就此關係升溫很快。
豬頭六木器玩的也不錯,幫柳憐看過紫檀花板,黃花梨筆筒,對她還是有些幫助。
當然柳憐買他的瓷器和黃花梨雜件,並沒賺到便宜,反而因為價錢高,壓貨不少。
為此她就想了,是否能在這傢伙手裡揀點便宜東西,找點平衡呢?
那陣子,柳憐的生意做得不錯,買東西也很頻繁,什麼硯台、兵器等,都是她暗中研究的項目。
受總體水平限制,在這些項目上,她說不上有多高水平,可知識的積累已經不少,算得上她的強項了。
柳憐很清楚,跟高手打交道,你在他拿手的行當里,低手幾乎占不到便宜,可以肯定的說,每次都是吃虧的,因為你拿了他的貨,價位已經沒利潤空間了,很難迅速賣掉,賺到錢。
所以只能宕開一筆,採用「避實擊虛」的戰略方針,在他不擅長的某方面討便宜。
如何完成計劃呢?必須動些心思。
沒事的時候,柳憐分析了雙方的力量對比和優缺點對比,發現他在市場情況日趨冷清的情況下,最需要的還是買家。
而通過強大的網絡和得力的營銷手段,柳憐的資金情況要好一些。
這就為柳憐牢牢拉住他奠定了基礎,只有讓他時時記住她這個好買家,才會獲得機會。
她決定大肆買他的貨,還有更廣泛的考慮。
首先,鄉村地主幹古董多年,貨源廣,人脈熟,豬頭六下鄉買東西回來再賣給柳憐,第一真假基本能保證,第二柳憐也免去舟車之苦,更不用浪費時間。
或者被不熟悉的鏟子糊弄,因為古玩行里,對不熟悉的買家,鏟子都會狠心喊出大價錢,撈取更多利潤。
畢竟柳憐那個時候對行情把握不准,說不定會花更多的錢。
所以她是站在行家的肩膀上,既得實惠,還能藉機學習,做到左右逢源,立於不敗之地。
另一方面,對於豬頭來說,柳憐是個好買家,在他擅長的項目上,只要柳憐看中的,出價不含糊,都能讓豬頭六滿意,因此給他留下一個印象。
這一點很重要,可以拉緊他,讓他惦記著:那個女人是敢出價的,而且是真買家,不像別人那樣摳門。
從而給他造成一種錯覺,使他相信,賣給柳憐的所有東西,包括他不擅長的品類,她的價錢也不錯,照樣會給到位。
這就保證了,每次收到貨物,他總第一時間給柳憐打電話,少了讓別人過眼做參謀的一個環節,也就給柳憐撿漏帶來機會。
柳憐買硯台和兵器,豬頭六也就專門留意。
然而算盤打得很精的柳憐,卻不知道豬頭六比她更狠,更狡猾,一來二去,不僅沒能撿到什麼漏,反而還被豬頭六給坑了好幾次。
本來柳憐以為豬頭六這人可恨是可恨了一點,但最起碼給她的東西還都是不錯的好貨。
誰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如此,許多柳憐不擅長的門類裡面,有好幾件根本都是贗品!
雖說賠的錢不多,可是對那個時候生意剛剛起步的柳憐來說,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正因為如此,她對這傢伙可沒什麼好印象。
聽完了柳憐的故事,張天元笑道:「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就幫你撈回一局吧,走,過去他那兒看看。」
柳憐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小柳啊,其實你的苦心經營肯定還是有效果的,最起碼在那個豬頭六眼中,你絕對是一個肥羊,有了東西,肯定會先賣給你的,放心。」
張天元一邊走,一邊跟柳憐解釋道。
柳憐一聽這話,好像還真是哎。
雖然說被豬頭六坑了好幾次,不過仔細這麼一想,之前的努力好像也並非完全白費功夫,不管如何,最起碼豬頭六不會討厭她。
「哎呦,這不是柳姑娘嗎,您也來參加這古玩交流會啊,正好,我這兒有一件好東西,您看看,喜歡的話就給點錢拿去吧。」
果不其然,兩人剛到豬頭六那個櫃檯附近,豬頭六那雙細小的眼睛裡就泛起了柳憐的身影,急忙喊住了柳憐。
並且從自己的櫃檯裡頭取出了一個硯台。
「你也收到好硯台了?」
柳憐倒是有點驚訝,之前那位詹老闆手裡頭的好玩意兒也是硯台。
她直接將硯台交給了張天元,讓張天元幫忙看。
畢竟論眼光,她覺得自己跟張天元是沒法比的。
豬頭六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柳憐和張天元,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好像對自己那硯台十分滿意似得。
張天元漫不經心看了那硯台幾眼,暗綠的顏色,質地細膩,雕刻的畫面耐人尋味,留給他的印象不錯。
不過並沒表現得太高興,越是有可能遇到便宜的時候,越是要沉住氣。
那是一方隨形硯,雕刻的金蟾荷葉,雕工大氣,畫面布局合理,開門老貨,看落款,不是後加款。
當前的古玩行,硯台後加款的情況很多,並不難分辨。
後加款者多為匠人,字體拙劣,雕刻僵硬,字口包漿與其他地方不同。
此硯單從背面的龍飛鳳舞的文字,就可初步推斷非現代人能為。
因為那秀雅的文字,自然有一種神采,沒有真功夫,絕對達不到那樣的高度。
銘記不多,僅「綠漪」兩字,看似簡單,實際上此二字的內涵和容量豐富,韻味無窮。
這樣的文字如果不是秀雅而知識豐碩的人絕對沒這種清雅。
笪重光是誰尚且不知,但硯台堅緻細密,落手處水汽痕暈染,一看就是好品質的端硯。
自此,張天元心裡有數了。
「多少錢?」
張天元給柳憐使了個眼色,柳憐就開口問價了。
豬頭六估計沒把這東西當好硯,或許他沒想到是端硯,所以狠狠心開出一千五百元,以為要了高價。
還偷眼觀察柳憐的臉色,或許也準備了一些藉口準備狡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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