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子,這裡人多,咱們不妨先去藏書館看看如何?」
其實李季林最感興趣的,還是那浩瀚如煙的藏書,尤其是張天元這一次從國外搞回來的《四庫全書》、《永樂大典》殘卷,以及大量敦煌經典,還有其餘曾經被劫掠到歐洲去的甚至在史料中都未曾有記載的書籍。
剛剛張天元帶他來青銅展館,他沒有明說,一來是不願意攪了張天元的好意,二來他也的確對武則天九鼎和殷天子三劍有一些興趣,只不過現在情況又有不同了,這青銅展館裡頭人山人海,尤其是殷天子三劍和武則天九鼎附近,那基本上就沒法靠近,既然沒法靠近,那還不如不去看了。
於是乎,李季林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天元本來就是陪他參觀的,他提出這個要求又不過分,所以張天元就跟董老和李老打了個招呼,讓他們現在這裡參觀,自己陪李季林老師先去一下藏書館。
董學塾和李書恆最喜歡的,自然還是這些古董,他們不願意去藏書館,最起碼現在還沒有那麼大的興致。
不過李明光倒是打算跟李季林一塊去,作為國家地質大學校長,當代鴻儒,雖然名氣尚不如元博大師和李季林大師,然而他也是最有希望成為「大師」的人之一,所以對於知識的渴望,遠遠要高於對於古董的渴求。
他在外面買的那些古董,其實大多都是拿回去研究的,尤其喜歡有刻字或者銘文的器具。如今有那麼多書,他自然也是不會錯過了啊。
於是張天元推著李季林,一旁跟著李明光,後面跟著李季林老師的護士以及幾個學生,這些人待會兒還要送李季林回家呢,所以他們自然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由於張天元的神羅博物館非常大,每一個展館都是互相獨立的,雖然都有正面入口和後門。但想要從其中一個展館到另外一個展館,那必然是要先出去的。
從青銅展館後門出去,大約走上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正對著的就是藏書館了。
據說當初張天元是打算把藏書館叫「藏經閣」的。主要就是因為這藏書館裡頭目前存放的經卷是最多的,叫這個名字也沒差。但是被高層集體否決了,覺得這個名字太二,這裡又不是少林寺,整什麼藏經閣啊。叫藏書館就好,畢竟以後還會有書籍進入,藏書館顯然更加合適。
可憐的張天元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卻沒有達成,只能無奈接受了眾人的建議,將這地方叫藏書館了,雖然名字是普通了一點,但是裡面的東西卻一點都不普通。
「咦?」
剛剛進入藏書館之內,李季林就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發出了一聲訝然的叫聲。他的目光鎖定了入門處的一面屏風牆。
這個屏風牆大概有三米高左右。與其餘的牆壁上分開的,寬倒是不寬,只有四五米的樣子,直接擋住了遊客們往裡面的視線,這當然是故意為之的,在風水學裡面,直接看到裡面自然是不好的。
屏風牆卻不是普通的屏風牆,以為這面牆是張天元用從歐洲運回來的磚塊一塊一塊壘砌而成的。
原本這牆壁之上就刻有佛經和壁畫,當年是被人拆成了一塊一塊的,然後運去了歐洲。真得是費了不少功夫。而今重新壘砌起來,放在這裡,不僅擁有著歷史的厚重氣息,而且還非常美觀。
當初這壁畫和文字。應該是雕刻在一塊平滑的巨石山壁之上的,只不過那些石頭被通過特殊的手段刻成了一塊塊的方磚一樣的石頭,現在拼合起來,肯定會有磚縫的,不過這難不倒張天元,他用自己的補字訣強行將這些縫隙癒合了起來。
反正這堵牆是他親自砌成的。整個過程都沒有外人知道,所以究竟怎麼達成這樣的效果的,別人都不知道。
這樣的石刻,不僅雕工精妙,而且歷史非常悠久,據悉竟然是當代玄奘大師從古印度請來的雕刻大師用梵語雕刻而成的。
當然,張天元也親自鑑定過,這個說法是否可靠並不是很清楚,但雕刻的確是唐代的,而且用的也的確是梵文,至於別的,就不清楚了,畢竟張天元也不可能穿越到唐代去看看到底是誰弄得。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我見過很多版本了,但是像這樣雕刻在石壁之上,而且如此完整、如此精緻,實在是難得啊……」
李季林激動地想要站起來,然而他都這個年紀了,真得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張天元見他激動,安慰了一聲,然後把輪椅朝附近挪了挪,並且輸入了地氣,讓老人心態可以保持一些冷靜,畢竟這個年紀的人,如果太激動地話,那可是會出大事兒的啊。
因為專注於牆壁上的雕刻,李季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裡頭進來的這股舒服的能量,他雙目神采奕奕,顯然是覺得自己這一次來藏書館是來對了。
「這竟然是唐代的梵文雕刻,而且從這梵文的雕刻技術來看,應該不是唐人的手筆,倒像是古印度的大師手作,因為這種手法,唐代是沒有的,咱們國家也從未發現過,風格不同、習慣也不同……」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稱為《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般若心經》或《心經》,是般若經系列中一部言簡義豐、博大精深、提綱挈領、極為重要的經典,為大乘佛教出家及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誦的佛經。現以唐代三藏法師玄奘譯本為最流行。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譯本之中的文字,估計很多人都聽說過,但未必知道這就是《心經》之中的內容。
牆壁上的雕刻是兩種文字,一種是梵文,另外一種就是玄奘的譯文,可以肯定是玄奘的親筆,然後請了非常出色的雕刻師傅刻上去的。
日本法隆寺貝葉是目前所知最古老的梵文本《心經》,原本現收藏於東京博物館。相傳此本原為迦葉尊者手寫,後由菩提達摩傳給慧思禪師,再經由小野妹子於推古天皇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六十年傳入日本。
而這牆壁上的梵文《心經》,應該算是最古老的刻本了吧。
但即便如此,張天元還是對日本的《心經》念念不忘的,本來這東西就是菩提達摩傳到中國的東西,被小日本拿走的,他拿回來,也算是請經文回家了吧。
「小娃子啊,你可是讓我非常意外啊,這個刻本經卷,我當初也是聽說過的,只是一直無緣親見,因為問了很多人,大家都不知道這東西運到了什麼地方,就算我當時還能乘坐飛機出國,可是卻也沒有線索啊,厲害!厲害啊小娃子!」
李季林一邊感慨地說著話,一邊從助手手中拿過了放大鏡,開始對這經文進行仔細地研究分析。
其實這上面還刻有壁畫,壁畫的內容就是玄奘與一個不認識的印度法師交接經卷。
或許這套經文被認為是玄奘與印度法師聯手刻制,就是因為壁畫吧。再加上這譯文版本也的確是玄奘版的,所以大多數人對這個是深信不疑的。
李季林當然也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他一直想要找到原本來仔細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如此。不然的話,估計就算是有一天入土了,也會不甘心吧。
「小娃子,能背著我嗎?」李季林突然說道。
坐在輪椅之上,畢竟是太低了,高出的根本看不到,李季林現在又站不起來,於是只能請求張天元了。
其實他旁邊有那麼多學生,他完全可以讓他們背的,不過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張天元,這說明老人此時心裡頭對張天元真得是非常滿意的。
張天元當然不會拒絕了,他對這位大師那是非常敬仰的。以前老人到他們學校做學術演講的時候,他就想跟老人認識了,只可惜那個時候他不過就是一個學生而已,根本沒有機會。
他將老人背了起來,老人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在老人的指揮之下,在牆壁之前走來走去。
雖然這樣子有些累,不過他內心卻是很高興的,因為他背上的不是普通的老人,而是真正的國寶大師啊。
老人顯然也很興奮,雖然張天元已經用了地氣讓他儘量保持冷靜了,但是老人越看,卻越是覺得這東西之出色,忍不住連連讚嘆,這情緒又一次激動了起來,逼得張天元不得不再度使用地氣。
終於看完了之後,張天元也是鬆了口氣,重新將李季林大師放到了輪椅之上。他鬆氣,可不是因為不用背了,其實他一點也不累,只是擔心老人家的身體而已。
才剛剛認識沒多久,他可不想李季林大師就這麼與世長辭了。
「唉,實在是嘆為觀止啊,天元,我覺得你以後應該多去去國外,不光是歐洲,還可以去一去美國、日本這樣的地方。你這每一次的出行,都能帶回來巨大的驚喜啊。這樣的雕刻,恐怕全世界也就是獨一份了,連故宮博物院也是沒有的。要是你再能得到日本那份最早的梵文《心經》,與之比對成套的話,影響力會更大的。」
一旁的李明光也感慨地說道。(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66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