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都到西鳳,乘坐高鐵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到了之後,張天元、唐生、任斯理以及白藤四個人就往西鳳的大唐一條街走去,雖然這裡並不是西鳳市最熱鬧的古玩街,不過賣一些仿古珠寶的卻不少,玉嬌龍家的店就在這裡。
這條街張天元曾經可是來過好幾次的,尤其是玩起了古董之後,每一次回陝州,都會在這裡晃悠一圈,未必是買東西,見見朋友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一次來,他顯然沒那麼多閒工夫了,直接就往目標的珠寶店而去,可是讓他有些失望的是,今天玉嬌龍的珠寶店居然門窗緊閉,沒有一個人在。
張天元心中困惑,乾脆就到了鄰居的一家古董店裡面去詢問。
這古董店規模可是不小,比起張天元的古董店也是毫不遜色的,裡頭擺放著不少的瓷器和玉器,竟然還有一些法器,什麼金蟾、麒麟之類的,倒是應有盡有,只可惜真正的法器卻並不多,而且就算是真法器,程度也比不上張天元前不久得到的山水圖以及那個金蟾。
古董店的掌柜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任斯理一進門就拱了拱拳道:「劉叔,近來生意還好吧?」
那掌柜的一看居然是任斯理,臉上頓時大喜,急忙拉住任斯理的手說道:「哎呀呀,小任啊,我讓你幫我要的張天元的簽名呢,他在電視上教訓那幫小鬼子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精彩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居然有空來我這店裡玩?」
「不瞞您說,我這一次回陝州是為了找一個人,就是你們鄰家店裡的女主人。他們今天怎麼沒開門呢?」任斯理開門見山地問道:「至於您要的簽名,已經拿到了,還有照片呢。」
任斯理拿出一張照片,的確是張天元的,上面還有簽名。
這個名字的確是張天元自己簽的,還是任斯理來之前死活求著他假扮的唐元幫忙要簽名。他沒法子,只好給了。
這古董店店主得了簽名照,自然滿心歡喜,這問題也就回答十分順暢,不過他看起來有點無奈,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快別提了,聽說這女的以前就是飛賊,只是別人不知道。可是最近不知道是誰將她過去幹的事兒暴露了出來,結果倒好,一下子沒人敢到她這兒買東西了,甚至就連警察也三番五次過來調查那些東西的來歷,生意沒法做,也就只能關門了。」
聽到這話,張天元心中唏噓,這人難道連改邪歸正的機會都不給了嗎?
隨便懷疑人的做法。豈不是要將人直接往死路上逼啊,這也忒混賬了一點吧。
「那咱們去玉嬌龍家裡找人吧。」任斯理提議道。
古董店店主卻搖了搖頭道:「別忙活了。沒用的,玉嬌龍一家子現在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聽說前段時間市博物館丟了一件瓷器,後來有人瞧見玉嬌龍拿著,然後博物館方面報了案,贓物被沒收了。不過玉嬌龍卻逃了。」
「還有這檔子事兒?」張天元更是心中驚訝了,莫非這玉嬌龍真得死性不改?
可也不對啊,這種級別的女飛賊偷了東西,怎麼可能會讓人瞧見?再說了,這種時候出現這種事兒。真得太不尋常了。
難不成已經有人知道了玉嬌龍當年跟吳遠圖的交易,所以故意要害這玉嬌龍?
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兒必須得先調查清楚再說!
張天元估摸著玉嬌龍之所以會躲起來,搞不好是想自己調查案子,還自己一個清白身。
既然如此就好辦了,他只要去一趟警察局,把這個事情搞清楚都沒有問題了。
想到這裡,他便離開了古董店,先讓任斯理等人住到他在西鳳的別墅裡面去。
為了行走各地方便,張天元在幾乎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宅子,當然了,每個宅子的所屬人未必一樣,這就是他耍的小手段了。
西鳳這裡的別墅並不算大,一千平米左右,反正平時也不住,要那麼大沒意淫,至於酒店,他實在是住不慣啊,那麼多人住過的地方,想想心裡頭都不踏實。
更何況以前還爆出某酒店用浴巾擦拭馬桶的破事兒,反正怎麼想怎麼不舒服,聽說還有人在燒水的水壺裡頭撒尿呢,搞得他每次出門都只能和瓶裝水,要麼就是自己帶個熱水壺,多麻煩啊,還是有個能住的家比較好。
別墅一直都有人打理,是自家的一個親戚,一方面呢也是讓對方可以有錢賺,另外一方面,親戚之間比較了解,放心一點。
等安頓好了任斯理他們之後,張天元就去了一趟警察局,警方知道他的來歷之後,那是大為殷勤,立即將瓷器拿出來給他掌眼。
張天元沒看之前還很期待,這從市博物館裡面盜出來的是什麼呢,可是一看之後卻是皺起了眉頭。
高仿!
真正的高仿!
從胎質、上色以及紋路各方面,都是仿得惟妙惟肖!
然後他就給市博物館館長打了電話,詢問這種高仿品是從哪兒來的,結果博物館館長卻告訴他說,市博物館是有些東西用的仿品,不過那都是露天的,而放在玻璃柜子里的都是真品啊。
真品?
張天元愣住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有人玩起了偷天換日的把戲!
想到這裡,他不由計從心中來,從這一點來看,多半真得是有人栽贓陷害玉嬌龍了,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又起了貪念,把那真正的瓷器自己收了起來,用了一件高仿來做局,然而卻沒想到碰到了他這個火眼金睛。
於是,他特地去拜訪了一次博物館館長,而且這一次是洗了臉的,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拜訪過博物館館長之後,這博物館裡頭就傳出了消息來,說是張天元拿了真品瓷器捐贈給博物館,這才發現以前放在玻璃櫃裡的是一件清代高仿。
當然,這話只是煙霧彈罷了。
畢竟博物館也會有打眼的時候,所以博物館館長咬了咬牙,也就答應跟張天元設這個局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天元一來他這博物館,就看出許多藏品其實都是高仿,這個事兒要是暴露出去,他博物館的名聲會更臭。
雖然被稱作市博物館,然而實際上卻是一家私人博物館,出現這種事兒太正常不過了。
這消息傳出之後,張天元就等著有人上鉤了。
才過了半天時間,就有一老太太捧著一花盆來找他了,說這是北宋鈞瓷。
張天元不由好笑,這北宋鈞瓷哪兒是那麼容易得來的啊,您要是真得到了這玩意兒,可就發達了啊。
仔細看那花盆,竟與之前的瓷器仿製技術十分相似,張天元就留了個心眼。
這老太太說:「我這上面有蚯蚓鑽泥紋,怎麼不是鈞瓷了?」
還挺倔強的。
張天元笑了笑道:「那叫蚯蚓走泥紋,不叫蚯蚓鑽泥紋。」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是啊,就是蚯蚓鑽泥紋啊,這東西就是真得啊。」
張天元心道這老太太要不是故意來搗亂的,那就真得是有點一知半解了,只聽人提起過什麼紋兒,然後在自己沒有充分掌握的情況下,就認為這個招數學到了。
她認為有了蚯蚓走泥紋,就一定是真的,嘴裡還說的是「蚯蚓鑽泥紋」,雖然這意思嘛,好像也對頭,不過行話就是行話,大家都用的,你非要給改了,這不是亂了嘛。
張天元只好苦口婆心地說道:「老太太啊,在民國的時候,只要看蚯蚓鑽泥紋,我呸,是蚯蚓走泥紋就好了,現在不行了,現在人厲害啊,這種東西都能仿造出來的。」
鈞瓷,是在建窯和耀州窯的風格基礎上綜合而成的一種獨特風格,受道家思想深刻影響,在宋徽宗時期達到高峰,其工藝技術發揮到極致,無論是呈色和各種紋理的表現,做到窯變可控隨心所欲的表現技術,後世至今無人能仿造。
宋代受理學的影響,反應在瓷器上就是規整對稱,無論是造型或紋理都遵循這一原則,特別是北宋官造鈞瓷,不論文房用具或大型祭器都嚴格遵守這一原則。
規整對稱,高雅大氣,宮廷氣勢,一絲不苟。其勢沉重古樸,明亮而深沉。
放大鏡觀察,蚯蚓走泥紋(淚痕)用氣泡一個個串連一體呈立體的爬行狀,魚籽紋呈一摞摞魚卵正欲孵化而出。還有牛血紋,血色深紅暗沉殺氣騰騰,莊重威嚴等等,難以一一敘述。
北宋官窯鈞瓷的發色和紋理大小和分布,都能做到人為控制而恰到好處,是北宋瓷藝的最高工藝水平的體現。這批鈞瓷工藝早已失傳,而窯址(汴梁)也隨冰凍積水而下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可見當時鈞瓷產生的轟動效應。
於是各地群相仿效,窯口林立,但至今仍然不得要領。至今,研究文章汗牛充棟,考古窯口不計其數,因都未見過這批北宋官造鈞瓷,也只能是管中窺豹了。
事實上民國以前,宋鈞鑑定有絕對特徵,這個絕對特徵被喻為『蚯蚓走泥紋』。蚯蚓走泥紋的形成,是因為鈞瓷的釉非常厚,能夠厚達七八毫米。
(未完待續。)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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