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易俊和塗壽爭執不休的時候,張天元卻好似事不關已一般在觀察那幅字。
自從地氣晉級之後,他的鑒寶能力又多了一項,不再只是透視和查微,還多了一個龍相!
所謂龍相,便是可以根據寶物內部地氣形成的龍形,來判斷這寶物的大概年代,目前當然還不能夠太過精確,但是大概的年代卻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
比如現代的東西,地氣便是一條隱龍,若隱若現,看不太清。
民國時候的東西,是一條清晰的雛龍。
宋元明清這幾代,便是成年的真龍。
隋唐五代則是一條金龍。
南北朝士氣的龍形地氣為龍騰之相,金龍不再是沉寂的,而又飛騰到雲端的感覺。
秦漢三國時期的則為九龍護主之形狀,非常震撼。
春秋戰國為領群龍之勢。
商周時期則大有萬龍巢之氣勢磅礴。
而史前的東西,那就見首不見尾的神龍了,雖然氣勢稍微小了一些,但卻更加返璞歸真。
其實這幾種形態,恰恰也正好是地氣的九個境界,或許有朝一日張天元地氣境界再度提升的時候,別說這大概的年代,恐怕就是精準到哪個朝代,甚至是哪一年都能做到了。
而眼前這幅字的龍相則介於龍騰之相和九龍護主之間,應該準確來說,這東西很可能就真得是王羲之所處的東晉時期的物品。
通過這樣的判斷,讓張天元心中驚訝莫名,難不成自己在這拍賣會上,竟能得到一件真正意義上的王羲之真跡嗎?那時的東西真得可以保存到現在嗎?
疑問歸疑問,但眼下是先把東西拍下來再說,不管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跡,總之龍相如此奇特,絕對不會不划算,畢竟才一千塊錢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就在此時,他向徐剛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其實在下面就商量好了,徐剛要創造一個讓張天元合理買下這幅畫字的藉口,不能讓別人起了疑心。
其實這並不難,把自己扮演成紈絝就行了。
徐剛看到他的眼色,立馬不耐煩地說道:「兄弟,不就一千塊錢嘛,喜歡就買來,全當打水漂了,幹嘛那麼認真啊,咱有的是錢。」
他這番話,說出來那就整個一棒槌形象了,而張天元也正好就坡下驢,咬了咬牙道:「你說得多,不就一千塊錢嘛,少抽幾支煙,少喝一瓶酒就回來了,算個什麼。」
他兩這一番對話,令人極度鄙視,可是卻沒有人察覺到兩人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
張天元當場就付了錢,然後拿了字,就那麼大大咧咧地下台了,好像一點都不珍惜的樣子。
「棒槌!」
「紈絝!」
「不學無術!」
「年輕人不學好,就知道浪費父母的血汗錢!」
反正各種罵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不過越是聽到這些話,張天元就越是放心了,沒人瞧出破綻來那最好,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他對塗壽拱了拱手道:「多謝塗老幫我說話了,不過這字我一衝動就買了,一千塊錢就當玩了。」
「哼,孺子不可教也!」塗壽對張天元和徐剛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此時又煙消雲散了。
不過他這麼想才最好,這老傢伙那可是真正的鑑定大師啊,火眼金睛哦,要是讓他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非要來看一下,那就麻煩大嘍。
到了下面,坐好了,當眾人都開始關注下一件拍品的時候,張天元才將這幅字小心翼翼地捲起來,然後裝進了原本的竹筒裡面,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顆心臟還在不爭氣地急劇跳動呢。
一旁的徐剛看看沒人注意這邊了,才靠近了張天元,壓低了聲音幾乎湊在耳朵邊問道:「兄弟,這玩意兒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徐剛此時心裡頭實在痒痒啊,一想到張天元在西鳳和上浦的幾樁買賣那做得叫一個漂亮,心中就是在忍不住要問一下,他基本是肯定張天元的判斷的,不相信兄弟相信誰?
更何況他又不是真棒槌,一次那叫運氣,第二次那叫瞎矇,第三次你也可以說是好運連連,要是第四次你還告訴我是運氣,是瞎矇,鬼才信呢。
所以他明白,張天元肯定是有什麼辦法來鑑別寶物的,只是究竟什麼辦法,他並不知道而已,其實他也不想知道,只要知道自己的兄弟能通過這個門道賺錢,那就足夠了,以後兄弟的日子不愁了,他的日子也肯定好過了。
他們以後就是要干古董這一行的,有張天元這個大行家,那心裡頭也就有底了。
「噓——!別讓人聽到了,這絕對是件稀罕物,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跡我不知道,但絕對價值連城。」張天元也將聲音壓低了很多,不過一旁的趙梁德還是聽到了,畢竟坐的實在太近了一些。
趙梁德可不知道張天元的故事,所以他覺得張天元這是在吹牛,還真以為天上掉餡餅啊,你一千塊就買個價值連城的寶物?
其實這也不怪他,剛剛可是有好幾個鑑定大師都上去看了,紛紛搖頭表示這東西一文不值,只是印刷品而已,難道張天元還能比這些大師更厲害不成?
不管他信不信,張天元心裡頭都有底了,他忽然想到了我國歷史上有一個很特殊的年代,當時很多文物都被毀掉了,也有一些人利用各種辦法保護或者是隱藏寶物,他覺得那田黃石印璽就是其中一樣,而這幅字很可能也有一些玄機在內。
單從表面上來看,這東西就是一幅印刷品,而且裝幀都很普通,感覺隨便弄了兩下,有點粗製濫造的感覺。
不過讓張天元在意的是,這幅《快雪時晴帖》與台·北博物院那幅字相比,少了四個字。
就是最後的「山陰張侯」。
根據張天元所知這最後的「山陰張侯」四字與正文筆法不合,一般認為或為後人添加,或為臨摹者自稱。
也就是說,沒有這四個字,反而更能讓人聯想到這東西是唐代以前的,而這山陰張侯則是臨摹者,也就是那個唐代的人。
就是這四字之差,卻讓這幅《快雪時晴帖》顯出了它的獨特之處,令張天元心中更是覺得奇特。
不過印刷品那就是印刷品,這幅字用的甚至不是紙,而是一種特殊的接近於塑料的混合材料印刷而成,不易碎,也不易折斷,故而能夠保存得非常好。
站遠了看,還真看不出來,可是走進一看,這就假的不能再假了,雖說東晉時期宣紙還未流行,甚至可能都沒有多少人用過宣紙,但一般書畫用的還是紙張,更何況那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混合材料啊。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為了保護王羲之的真跡,特意弄了這麼一件印刷品,然後利用裱字的技巧,將真跡嚴絲合縫地藏進了這印刷品裡面。
但這好像也不太對,因為有一段時間,張天元記得小時候家裡牆上掛著的那種塑料畫都被拿去燒了,生怕惹出什麼禍事來,如果要靠這東西來保護真跡,不太靠譜啊。
難道是不怕燒,或者說一般的溫度無法焚毀熔化的材料寫成的書法?並不是用的紙張?
人一旦有了固定思維,那就有點轉不過彎來了,都說紙張不好保存,那麼當時如果王羲之想把自己的書法留給後世怎麼辦?那就得選擇更為容易保存的東西啊。
他有點搞不懂了,於是乾脆再度動用了鑒字訣,想要利用透視和查微相結合來取看看這幅字到底有沒有夾層,裡面到底有沒有別的東西。
這一看,卻看到了一片璀璨的金光。
「金箔!」
張天元暗暗驚叫,沒錯,金箔啊,黃金性質穩定,永久不變色、抗氧化、防潮濕、耐腐蝕、防變霉、防蟲咬、防輻射,用黃金製成的金箔具有廣泛的用途。
雖然黃金也怕燒,但一般的溫度還不可能將其熔化的,這東西延展性又非常好,如果被這混合材料夾在裡面,那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除非有人不小心把這幅字給弄壞了。
可問題是塑料製品不是紙,不容易搞壞的,再加上這東西也僥倖逃過了焚燒,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上一次遇到的是寶藏圖,這一次發現的是金箔,應該還是寫了字的金箔,這讓張天元呼吸都有點困難了,他就好像突然間發現了一座巨大的寶庫,有點驚駭莫名。
要明白,根據現在的主流觀點,王羲之是沒有真跡存世的,倘若這金箔上的字真是王羲之親筆所書,那麼就會成為絕對的稀世珍寶啊,就算是拍上個十多億rmb,那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這一回,或許是真得要發了。
他咽了口唾沫,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還不知道這裡面的到底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跡呢,因為隔著塑料製品,再加上金箔反光,他的透視和查微能力都被嚴重影響了,真要看個究竟,還得是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之後好好地看過才能確定。
當然了,即使不是王羲之的真跡,東晉時期的金箔那也算是文物了,傳統工藝製作的金箔,是以含金量為99.99的金條為主要原料,經化滌、錘打、切箔等十多道工序的特殊加工,使其呈現色澤金黃,光亮柔軟,輕如鴻毛,薄如蟬翼,厚度不足0.12微米。
過去沒有現代這麼多的高科技工具,完全手工做出來的金箔啊,而且還有東晉書法家的親筆書法,就算這個人不是王羲之,那絕對也值不少錢呢,反正一千塊錢買來的東西,肯定是賺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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