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空 第十章處

    「百樺村。怎麼？」高彥看上去有點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將雙臂環抱起來。這個麻煩，看來是無法避免的了。

    「那你們的其他人呢？」老者追問道。

    「什麼其他人？我一個人過來的。」高彥看上去有點粗魯了：「你也知道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你是一個人穿過這個林子出來的？」

    「是啊，有什麼不合適的。」

    「什麼？」

    「真的嗎？」

    一老一少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那個女孩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而那個老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高彥身上的衣服點了點頭。

    「一個人也可以穿過獄林了麼？這怎麼可能？」女孩的語氣又一次變化了，這句話里充滿了懷疑的氣息。

    「有什麼不可能？」高彥的語氣逐漸的開始偏向反感。他現在急需解決掉一件很隱私的事，而這兩人對自己的大驚小怪讓自己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還有，什麼雨林。這裡明明是闊葉林。」

    「獄林啊，地獄的獄，念四聲，左中右結構，整體認讀音節。」女孩略顯稚嫩的聲音，讓高彥想到，就九年義務教育的貫徹落實而言，這個看上去成熟不少的女孩，其實最多也就二三年級的水平。把一個低年級的小學生帶來這片林子裡受罪，也虧得這老頭想得出來。不過，獄林這個名字倒是起的形象，不說高彥度過的這地獄般的幾十天，就單單是裡邊的各種動物，就不是一般人能夠走的出去的。

    高彥思索的這會兒，那個在高彥看起來不靠譜的老爺爺卻已經走過來了：「你說你是一個人跑出來的？那裡的各種野獸你是怎麼對付的？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高彥無奈的搖搖頭，總不會說自己坐飛機失事了又變成小孩了又跑出來了吧。於是他想了一會，開始用結結巴巴的小孩子口吻將自己是怎麼土生土長的生活在百樺村，怎麼被選中跟著大家一起出來去上學，又是怎麼在走進樹林的時候因為狼群的襲擊而不小心走散，找不到大部隊的去向，又是怎麼一個人糊裡糊塗的在樹林裡轉來轉去躲閃狼群和各種野獸的襲擊，怎麼辛辛苦苦的穿過樹林，又是怎麼樣在最後要出去時候遇到了正在與狼搏鬥的女孩，在看到女孩變態的實力之後莫名其妙的被女孩開了一槍最後變成了現在的狀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故事很長很長，兩個人聽的也很認真很認真，說句實話，高彥自己都不太相信這種經歷會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出現，但是老人和女孩明顯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高彥最後在老人的眼裡看出來一絲欣賞的味道。那個女孩的表情就更加豐富多彩了，一會是聽到高彥險些被狼群吃了時的擔心，一會又是因為高彥的某些經歷而放鬆大笑，就好像是自己在樹林裡冒險一樣。高彥覺得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單純到沒有一點多餘的心思，而唯一可怕的就是這個女孩的實力太強悍了。至於自己手裡的那把槍是怎麼來的以及自己為什麼會使用槍，高彥很小心的撒了個謊，那把槍他說是自己撿來的，而開槍什麼的是看以前的村長有一次用槍，看完了自己就學會了。樹林裡一路走來，高彥也遇到過很多很多冒險鬼的屍體，撿來一把槍，在他看來實在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那位死去的江幽前輩，在高彥的故事中很遺憾的沒有出現。

    講完之後，老人再次注視了高彥片刻，然後才開口：「你可以在這個林子裡穿來穿去並且保護住自己不受傷害，從某種意義來說已經是一個奇蹟了。作為一個小孩子，就算是穎兒我覺得也做不到這一點，你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孩子。但是，我記得你剛才說你現在已經沒辦法找到你的隊伍了，那你一個人出去之後能幹嘛？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一個小孩子沒見過外面的一切怎麼可能生存的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

    「我先要去找到我的姐姐，然後找一個機場，然後就可以回…」高彥突然停止了說話，因為他看到了老人和女孩豐富多彩的表情。

    「機場？你怎麼會知道機場的？」女孩脫口而出。

    「那有什麼？」高彥馬上做出一幅不屑的表情：「機場不就是那種養了很多小雞的地方麼，在我們百樺村只有一個養雞場，我們那裡的外邊誰迷路了都可以去雞場住宿。」平心而論，高彥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欠妥了。

    「養雞場？」老人和女孩相視而笑：「看來你還不知道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就這樣而言，你出去遇到的困難是很大的，要不你跟我們走吧，我們也好照顧你，帶你熟悉外面的世界！」

    我還用你們帶著熟悉麼？高彥心中一陣冷笑，但是臉上還是裝出傻傻呆呆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在權衡利弊。而高彥的心中，早已是極其不耐煩了，他一直在想，怎麼把這兩人打發了。

    這時，一直在樹上給予猴道主義上的精神支援的小王子突然跳了下來，重重的落到了高彥的肩頭上，讓高彥的嘴角一陣抽搐。而女孩一陣驚喜：「好可愛的小猴子啊，你們村子都有這種寵物嗎？它叫什麼名字呀？」

    「寵物是什麼？」高彥一臉茫然，繼續裝瘋賣傻，而那隻小猴子看到女孩臉上的表情，嚇得縮到了高彥的背後。

    「你沒聽說過寵物這個詞語嗎？」女孩好像也不會解釋什麼是寵物，想了好久才說：「寵物就是屬於你的動物吧，只要你給它吃的喝的它就會跟著你，陪著你玩耍解悶。」

    「這隻小猴子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朋友！」高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臉上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女孩本來已經向高彥或者說小孩子走了過去，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對著高彥伸出手來：「我叫秋穎，很高興認識你。」

    高彥看著秋穎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居然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去接：「我叫高彥。」

    「你姓高？」高彥在暈倒的最後一刻，耳邊只剩下了老人這最後一句驚訝的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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