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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凡還笑話他,怎麼會有那麼多煩心的事情,現在,她終於也體會到了。
她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海風撲面而來,好像爸爸在擁抱著她。
鼻頭一酸,兩行清淚滑落。
爸爸,媽媽。你們在天堂過得好嗎?應該不會有這麼多煩心事了吧?女兒很向你們啊。
顧若凡在心裡吶喊著。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簌聲。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會是誰。
「在這裡不怕著涼嗎?」上官凌的聲音響起,「你生病會消耗我的財力人力,別再自找麻煩了。」他的聲音很生硬,但又露出一股溫柔。怎麼會呢?顧若凡嘲笑自己有這種想法。
上官凌見顧若凡沒反應,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我看到新聞了,記者發布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顧若凡幽幽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喜悅。
上官凌側頭看著顧若凡,說:「然後?」
「為什麼?」顧若凡的聲音小得快要被風帶走了。
「當然是因為有利可圖。」上官凌說,「我是一個商人,不會做虧本的生意的。」
顧若凡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他:「我能帶給你什麼利益?」
「首先,那天泳池邊的場景被人拍下來了,澄清也是沒用的,還不如承認;其次,你懷孕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得不明不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有我們上官家的遺產。」上官凌逐條逐條地分析,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可是顧若凡只聽明白了最後一點,還是為了遺囑啊。
「小艾,跟我有那麼像嗎?」顧若凡終於問出了最想得到答案的問題。
「小艾是誰?」上官凌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做出冥思苦想的姿勢。
呵呵,還是不願意承認嗎?顧若凡苦笑一下,說了句:「冷了,回去吧。」
上官凌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你給我說清楚。」說話說一半最討厭了。上官凌很不喜歡這種被吊胃口的感覺。
「小艾。我都知道了,我只是她的替身不是嗎?」顧若凡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回去。
上官凌看著顧若凡的背影,雖然很迷惑,不過他還是笑了。
顧若凡,是在吃醋嗎?
上官凌回到書房,一直在想小艾是誰。他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顧若凡怎麼會是她的替身呢?
「來人。」上官凌朝門口喊了一聲。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一個女傭進來。
「去把顧若凡身邊的悅兒叫來。」上官凌不想直接去問顧若凡。她能吃醋讓上官凌很滿意,他不希望破壞這種情況。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上官凌頭也沒抬,查閱著資料。
「少爺,你喊我?」悅兒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她怕上官凌是要追究加了瀉藥的果汁的事情。
「進來,有話問你。」上官凌抬眼看悅兒縮在門邊,皺起眉頭。
悅兒關上門,站在上官凌的書桌面前。
「知道小艾是誰嗎?」上官凌開門見山地問。
「小艾?」悅兒在腦子裡使勁地搜索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來了。
「這不是少爺你念念不忘的人嗎?」悅兒未經思考就脫口而出。
「我?什麼意思?」上官凌皺著眉頭。為什麼顧若凡和悅兒都這麼認為?「是誰說的?」
「那天丁總來找顧小姐,就是這樣說的。她說小姐跟小艾姑娘長得很像。」悅兒如實交代。
上官凌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是母親。這手段真是高明。她看穿了顧若凡的性格,想用心理戰術擊垮她。居然還捏造了一個人,真是高明。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上官凌擺了擺手。
「少爺,是真的嗎?顧小姐真的是替身嗎?」悅兒忍不住追問。她不希望看到顧若凡難過的樣子。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上官凌讓她離開,又想起來什麼,「對了,我找你問的話,你不許對顧若凡提起。」
「哦,知道了。」悅兒不敢違抗,只好走了。
上官凌決定,就這麼吊著顧若凡。看顧若凡為了他吃醋難過,真的是件極其舒服的事。上官凌頓時覺得心情愉悅。
悅兒回去之後,想來想去還是想告訴顧若凡這件事。她覺得上官凌是不認識什么小艾的。
「小姐,」悅兒輕聲喚她。
「怎麼了?」顧若凡正在擺弄窗台上的花。在這裡這麼些天,她開始自己研究盆栽了。她正拿著一把剪刀修剪枝葉。
「剛才上官少爺把我叫去了。」悅兒說著。顧若凡的手停頓一下,又繼續修剪。
「他叫你去做什麼?」顧若凡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
「他問我小艾是誰。」悅兒看著顧若凡的反應,繼續說,「我覺得少爺不認識小艾。我想,是不是丁總編了一個人來誆你的?」
顧若凡停下來,看著悅兒,腦子裡想著剛才上官凌的表情,好像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她轉念又一想,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呢?自己不是小艾的替身還可能是別的什麼人的替身。就算自己不是什麼替身,也還是一個用來獲取遺囑的棋子而已。自己是在抱有什麼幻想嗎?
顧若凡想到這裡,眸子又暗下來。
「小姐,你怎麼還是不高興?難道我說錯話了?」悅兒不解地看著顧若凡變來變去的表情。
「沒有,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對,是我錯了。」顧若凡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就是自言自語。「我錯了」,這三個字,分明就是告訴自己,不要再陷進去了。
「小姐,不要想那麼多。」悅兒說,「我不明白你和少爺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只要喜歡就夠了,幹嘛要想那麼多沒用的呢?」
「你覺得我喜歡他?」顧若凡反問道。
「對啊,」悅兒天真地回答,「你跟少爺都是互相喜歡的,為什麼不能直接在一起呢?」悅兒對於這一點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互相喜歡?顧若凡沉思著。怎麼可能呢?上官凌只是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密碼和鑰匙,而自己是因為意外懷孕才沒有想辦法逃跑。獨裁者和被囚禁的人,他們怎麼會有感情呢?
不會的。顧若凡搖著頭。看得悅兒干著急。
「少爺都要跟你結婚了,還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呢?」悅兒緊接著說。
結婚?不不不,這只是個藉口,是個幌子,是上官凌用來獲利的手段而已。她不能一直使自己處於被動位置,她要反擊。對,反擊!
悅兒看到顧若凡突然變得堅定的眼神,還以為是自己說動了她。
「小姐,這就對了。」悅兒高興地拍一下顧若凡的肩膀,「你就安心養胎,然後等著做美美的新娘子吧。」
悅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顧若凡也努力扯起嘴角回應她。
「悅兒,陪我出去走走吧,這裡太憋悶了。」顧若凡拉著悅兒又走到海邊。
兩個人順著海岸線慢慢走著。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晚了。火紅的太陽淹沒在海水中,只露出一半的光輝。
「小姐你看,那邊是什麼?」悅兒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喜地指著。
顧若凡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竟然是一條小船!
以前怎麼沒有看到過呢?也沒聽說這島上有船啊。顧若凡環顧四周,發現她們倆竟然離開別墅很遠,已經走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小姐,我有點害怕,我們能回去了嗎?」悅兒緊緊挽著顧若凡的胳膊。
傍晚的海風有些涼,一陣陣吹得她起了雞皮疙瘩。
「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看一下。」顧若凡看到那條船在海邊飄蕩著,看起來還比較完好,於是走過去近距離觀看。
船槳還在船里,只有一個。船身還是完好無損的,看來好像是被風浪帶到這裡的。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逃跑最佳時機啊!
「悅兒,快來幫忙!」顧若凡招呼著悅兒。
「小姐,怎麼了?」悅兒抱著胳膊跑過來,她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
「幫我把這小船拖上岸來。」顧若凡興沖沖地用力拖曳著。
「啊?要這船幹嘛?」悅兒看顧若凡如此賣力,突然明白了,「啊,小姐,你不會是想要用這船逃跑吧?」
「噓——小點聲!」顧若凡趕緊制止她。雖然這裡很安靜,可萬一有什麼人經過聽到了可就慘了。
「快幫我拖上來吧,我們回去之後再說。」顧若凡和悅兒一起用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船拖上岸。
兩個人累得倒在沙灘上躺著。原本懂得發抖的悅兒也滿頭大汗。
「小姐,你不會真的要划船走吧?多危險啊。」悅兒氣喘吁吁地問她。
顧若凡不做聲,大口呼吸著鹹鹹的空氣,好像已經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兩人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剛剛還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在回來的路上被海風吹得噴嚏不斷,趕緊洗了熱水澡。
「小姐,又得感冒不可。」悅兒一邊擦頭髮一邊抱怨。
顧若凡就躺在床上一個勁兒地在那邊傻樂。她拿著紙筆正在寫寫畫畫,制定出逃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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