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溫柔一笑,握了握兒子的手,一轉眼,小傢伙都四歲多了,時間真是快。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瑾兒要是怕無聊,可以去病房多陪陪衛叔叔。」她道。
可沐司暔一本正經的搖頭,「那不行,我要是去了,就打攪了他和肖阿姨,老沐以前最討厭被打攪,衛叔叔肯定也是!」
沐寒聲涼涼的看了兒子一眼。
周圍的人卻都在笑,只有老太太將他抱過去,「你每天陪著祖(奶nǎi)(奶nǎi),還無聊?」
沐司暔終於反應過來,立刻搖頭,「不無聊!」
老太太最近喜歡串地方,跟人一聊就是大半天,還喜歡各種寵物,偏偏沐司暔受不得半點帶毛的東西。
他這會兒若是說無聊,指不定祖(奶nǎi)(奶nǎi)就天天帶著他,那他會瘋的。
洛敏一眼就看穿了小少爺的心思,笑得合不攏嘴。
…。
那段時間,她在病房絲毫不顯得寂寥,每天都有人噓寒問暖。
那大概是她這麼多年來被人關注最(熱rè)的時期,哪怕他們來了不多說話,也覺得很舒服。
後來,她聽肖筱沒出國,那個角色依舊沒要回來,不過和子謙見面也不再冷眼冷臉。
兩人在她出院那天過來的,子謙想牽肖筱的手,卻被肖筱一眼瞪了回去。
她坐在(床chuáng)邊笑,抬手輕撫腹部,莫名一句:「你們倆要抓緊呢,否則我肚子裡這批出來都沒有同齡小夥伴多不好?」
肖筱聽完抿唇,清了清嗓子。
衛子謙卻溫和的笑著,一臉恍悟,「說得對啊,是該抓緊了。」
肖筱拿著包就往他腰上砸了一下,「你跟誰生去?」
「咳咳,我還沒說你。」衛子謙裹拳輕咳。
傅夜七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笑得悠遠。
仔細想想,從她回到榮京,也不過四年時間,(身shēn)邊也沒少變化,她有了瑾兒,蘇曜有了兒子,沐欽也離婚了,秋落懷孕了……
彼時,悠悠想著,她已經靠在沐寒聲肩上,車子很穩,出醫院時過了兩個減速帶,沐寒聲已經雙臂擁了她,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那時候她笑了笑,說「我沒那麼(嬌激āo)氣。」
沐寒聲側首吻了吻她的髮髻,「不是你(嬌激āo)氣與否,是我應該這麼做。」
她依舊只是溫和的笑。
他們回的御閣園,聽沐寒聲先前說,家裡多了兩個傭人,好更周全的伺候她。
半途沐寒聲給御閣園打了個電話,通知田幀和傭人,她今天回去。
她閉著眼,但是聽到了他透過電話,一句一句的囑咐田幀諸多細節,很多事都一一過問,每一樣都是在為她著想。
低低的嗓音,不疾不徐,又透著溫(情qing)。
「地毯都換完了麼?樓梯上都鋪了?……嗯。」
沉默了會兒,他才一手攬著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她闔眸,才吻了吻,對著電話,低醇嗓音變得很小,「她不(愛ài)吃魚,您多費心做些花樣出來。」
魚對孕婦以及胎兒早起發育是極好的,所以,他得想辦法讓她喜歡。
她在淡淡的笑,像夢一樣聽著,其實都聽得見,但也只是想那麼聽著。
車子緩緩進入郊區,在一片靜謐的山道上行。
沐寒聲的電話忽然響起,她幾乎是猛地驚醒,才知道自己真的眯了過去。
對此,沐寒聲擰了擰眉,淡淡的不悅,連帶著對電話那頭的人也黑了臉,「什麼事?」
蘇曜一聽這語氣就挑了一下眉,倒也不生氣,一個人站在酒店房間的外延陽台上,倚著欄杆笑了一笑,「我好歹是替你頂著呆在第一島,夜七知道你這個態度麼?」
沐寒聲薄唇微抿,「沒正事?」
兒子回到(身shēn)邊和傅孟孟走的時間都不久,但看得出蘇曜已經在極力調整狀態,加之已經上任,他那樣的人,不會(允玉n)許生活一團糟,誰也看得出他將生活狀態調整得很好。
才聽蘇曜低聲、溫和的問:「聽說夜七懷孕了?」
這都過去一周了,他才聽說,也的確是該傷懷的,但蘇曜並不介意,他和她的友(情qing),哪怕不聯繫一年半載都無礙。
沐寒聲聽完才「嗯」了一聲,態度變得友好了不少,「快一個月了,四胞。」
四胞?
蘇曜愣了一下,本能的皺眉,「她那樣的(身shēn)體受得了?」
常人定是聽完第一時間先送祝福,蘇曜卻是擔心她的(身shēn)體。
這一點,讓沐寒聲略微低眉,他們的友(情qing),的確不一般,能有一個友人對她如此,其實他該感激。
良久,沐寒聲才低啞的一句:「(日ri)後再聊。」
這個問題會讓她緊張,讓她擔憂,當著她的面是不宜聊的。
蘇曜濃眉蹙著,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這邊的事你放心,好好照顧她。」末了又自己笑了笑,「好似不用我教這些。」
沐寒聲也跟著蹙了一下眉,卻聽蘇曜再一次開口:「對了,我這兒怎麼也還得個把月,兒子只有保姆帶著……」
「我去看過。」沐寒聲把話接了過來,這是實話,他去看過蘇曜的兒子,跟蘇曜很像,一雙有神的眼,卻是溫潤內斂,才兩歲對人卻極禮貌,用不太清楚的話跟人打招呼。
「你兒子比你招人喜歡。」沐寒聲冷不丁一句。
蘇曜笑了,低了低眉,「那是!」
傅夜七抬起頭,她知道對面是蘇曜了,可沐寒聲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只見她都把手抬起來了,他卻轉手揣了手機,對著她溫哄一句:「馬上到家了,回家我陪你聊一宿,嗯?」
她忍不住笑,然後收回手順勢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小氣。」
都不讓跟蘇曜說話了。
復靠在他肩上,半晌,悠悠的一句:「蘇曜要是在第一島找個合心意的女人,也(挺挺)好的。」
這樣一來,她(身shēn)邊的親朋好友似乎都完滿了。
跨兩岸的就不止藍修和秋落,以後來往還能結個伴。
沐寒聲只曲臂輕輕摩挲著她,似有似無的哼了一句。
不過她卻想起了另一對可能跨兩岸的人,「沐欽是不是代表團一員?」
沒聽到他回話,她才抬起頭,抱著他的手臂,「辛溪跟你吐露過他們兩人的事麼?」
其實兩人還算是般配的。
她問完,才發現沐寒聲垂眸定定的瞧著他,故作深沉的板著臉。
但直到車子停了,男人才側(身shēn),「教訓」她,「這個時候你想的應該是我,其他任何男人、任何時間都不准往你腦子裡放。」
夜七先是微愣,而後歪過腦袋看他。
她一直記得沐寒聲當天的樣子,一本正經,不乏霸道,幾次三番的確認她是否能做到?否則不放她下車去。
她忍不住笑,被他沉著臉很嚴肅的制止,後來乾脆雙臂一撐,黑臉(溫和)的將她(禁激n)錮的座位上,深眸低垂。
她在醫院呆了多天,出來自然心(情qing)不錯,也便刻意柔唇微抿,就不回答。
後來,他無奈又得逞的懲罰她,捉著她的唇不放,偶爾(吮s混)咬,(性xing)感的喉結微微震動,溢出悅耳低鳴:「怎麼變這麼壞呢?」
吻很繾綣,也很溫柔,卻很久纏著她不放,直到她推了推,耳邊已經是男人微微粗(熱rè)的呼吸。
叫囂的**被他壓了下去,只擁著她在耳際吻了吻,溫柔一句:「暫且讓你壞,等寶寶出來再收拾你。」
那樣壞壞的,帶了幾分邪惡的話,古楊自然是聽不到的,只加了自家主子神(情qing)愉悅的將女子抱下車,也沒打算放下,直接往家裡走。
遠遠的能聽到隱約男人的自豪「這世上除了我,誰還能一次抱五個女人?全是我的小(情qing)人。」
傅夜七在他懷裡失笑。
「小心我生四個小子出來!」
「那也要,讓他們做個手術的事。」
…。
古楊在原地笑得不成樣子,不小心出了聲,下一秒就接到了主子側首(射shè)來一抹犀利視線,他立刻收斂,輕輕咳了咳僵硬的背過(身shēn)。
繼續笑。
田幀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這會兒到了門口,(身shēn)邊是兩個新來的女傭。
老遠見了走來的男人以往沉冷的男人,臉上掛著如沐(春c混)風的笑,兩個女傭嚇得趕緊低頭,一顆心臟猛跳著。
這是沐寒聲麼?是傳聞中的沐寒聲?商界霸主,高級、秘密軍械提供商,素來只聽過冷漠寡言,尊貴(禁激n)(欲玉),來了幾天,幻想了無數次,誰曾想竟然是這樣一副溫柔能融化人的畫面?
田幀卻習以為常,又格外欣慰,笑得十分慈祥,「先生、太太回來了?」
一如既往的稱呼。
沐寒聲只低低的「嗯」了一句,目光掃過去,帶了幾分肅穆,在低眉彎腰的女傭(身shēn)上停了兩秒,沒說什麼。
「換(身shēn)衣服,這就能用餐了。」田幀給二人拿了拖鞋,道。
沐寒聲點了點頭,轉而蹲下給她換拖鞋。
傅夜七想把腳縮回來,看了一旁三雙眼,抿了抿唇。
沐寒聲卻輕柔握著她的腳腕,「站穩了。」
她只好沒聲了。
上樓時,他又將她抱起,踩著新鋪了地毯的樓梯,走路沒聲。
田幀看著兩人上去了,這才收了笑,看了一旁的兩人,「儘快熟悉,既然能進御閣園,就別再像以前,你們不是來崇拜什麼傳奇的,是來伺候太太的,明白嗎?」
兩人趕緊低頭,「明白!」
田幀這才點了點頭,她之所以這麼訓,是因為剛才沐寒聲看了兩人,目光停了兩秒,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帶著幾不可聞的不滿。
外人眼裡,沐寒聲這樣的人物不可觸及,但他需要的傭人是能夠穩重、從容打理一切生活事宜的人,而不是整天戰戰兢兢,見了主子跟做夢似的人。
「跟我進來,一會兒先生、太太用餐,看清楚了怎麼伺候,記住主子的習慣,尤其是太太。」田幀轉(身shēn)往裡,略微嚴厲的說著話。
…。
蘇曜掛下電話之後笑了笑,又在原地站了會兒。
「篤篤!」有人敲門。
「蘇先生,晚餐馬上開始了。」開了門,來人沉聲恭敬。
蘇曜收了手機往外走,「都到了?」
那人點了點頭,「都到了。」
蘇曜這才隨手挑了外(套tào)往外走。
從自己的樓層下去,到餐廳之前要走過一段不長的走廊,走了兩步,他卻停了一下,轉頭看著剛走過的地方。
女人纖瘦又幹練的背影,棕色的長髮束了起來,並不顯得如以往的妖媚。
略微蹙了一下眉,蘇曜最終是往前走了。
席上自然是少不了沐欽的,蘇曜這是頭一次發現沐欽在外交方面的優勢,大概因為都是沐家後代,(身shēn)上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穩重氣宇。
他特意走到了沐欽旁邊的位置落座,對面才是第一島相關人員,藍修還沒回來,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席間,蘇曜卻略微低眉,壓低了聲音在沐欽耳邊說了幾句話。
沐欽起初是面色溫和的,甚至帶著禮節(性xing)的笑意,但慢慢的,臉色涼下去,最終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
片刻後,他終於放下酒杯,擰眉從包廂走了出去。
腳步在走廊里來回,最終往另一側走,在一個包廂門口忽然停住,只聽得包廂實木門被『砰!』砸得一聲響。
隱約有男人憤怒的爆喝。
拾步上前,沐欽一雙劍眉顯得幾分(陰yin)冷,曲起手指敲了兩下。
「篤篤!」
過了片刻,裡邊並沒有任何回應。
辛溪是想去開門的,但剛走過去,(身shēn)體卻被男人一把扯了回去,種種的甩在桌邊。
桌椅撞在一起發出「bang\bang」雜亂聲響。
辛溪的腰狠狠撞在桌角,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只屏住呼吸,擰了眉。
半晌,她才諷刺的笑起來,好像受傷的那個人不是她,抬頭看著面前五十幾歲、處於憤怒里的男人,「珍惜你活著的機會吧,也許是最後一次能對我動手了,就算法律判不了離婚,我辛溪也會親自要了你的命!」
「啪!」非常清脆的聲音,足以見得男人力道很重,略微蒼老的手青筋暴起。
看著她的表(情qing)卻是極其不屑,「你當真以為辛子龍走了你就天了?你以為辛子龍為什麼((逼bi)bi)你嫁給我?想要老子的命?你手底下有幾個人是自己的,幾個是我的清楚嗎?」
男人湊近了他,嘴皮一扯,笑得露出了鑲金的牙,「到最後誰死在誰手裡還不知道呢!」
他的勢力的確不小,連辛子龍都要倚靠三分,辛子龍死了,他卻安然無恙。
辛溪知道,但她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忍受。
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可辛溪眉頭都沒皺一下,忍著疼站在那兒,精緻的臉上依舊是淡漠而嘲諷。
等男人走過去兩步,辛溪卻忽然掏出了女士手槍,「你想怎麼弄死我,都得從這兒走出去是不是?」
然後她扯了扯嘴角,「但你所謂的手下這會兒可能睡得正好。」
辛家一直弄軍火,辛溪對槍支的了解和運用沒人會質疑,所以男人變了臉,「把槍放下!」
辛溪笑,可是一笑,腰間疼得要命,只一句:「可以,把離婚協議給我簽了。」
男人咬了咬牙,「別以為有榮京給你撐腰你就硬了,沐寒聲是什麼東西,遠水不解近渴,辛氏永遠必須倚靠我!」
呵!辛溪冷笑,「那是辛子龍的時代。」
她要不是不想讓人知道這段骯髒的婚姻,大可以婚內弄死他,可她怕麻煩,離了婚,一切從簡。
僵持了好一會兒,老男人幾次閉了閉眼,有些嚴重的眼袋幾度收緊,最終咬了牙,「好,把協議拿出來。」
辛溪不宜有她,一手從包里那東西。
卻也就在那一瞬間,男人忽然衝過去。
「嘩!」協議劃破靜默的空氣。
「唔!」傳來辛溪猛然的低哼。
沐欽站在門外,正打算敲第二次門,裡邊卻又是「砰!」一聲。
驀地,男人眼角一緊,這不是普通的聲音。
不做他想,直接推門而入。
空氣里似乎還彌留著火藥的味道,辛溪卻被男人壓在桌上,嘴裡憤憤的罵著,一邊抽了兩個巴掌,隨即一把撕了她的衣服。
下一個動作剛要伸手,並不健壯的(身shēn)軀卻忽然被人提起,一個狼狽弧度後種種的摔落在地。
也許是五十多歲的(身shēn)體不夠健朗,這麼一甩,差點氣絕,連哀嚎都發不出來。
沐欽生就(挺挺)拔的(身shēn)軀立在那兒,眉宇之間的(陰yin)狠更甚,目光一撇,見了散落在地的離婚協議,眼神越是按了按。
辛溪仰(身shēn)在桌上的姿勢一時沒有緩過來,愣愣的看著出現在包間裡的男人。
蘇曜不是說他不過來麼?這麼多天,她見過榮京來訪團,裡邊並沒有他。
而她還沒回神,沐欽冷著臉,移了一步,昂貴的皮鞋在離婚協議前停住,撿起。
隨後,竟是撿起了適才掉落在地的女士手槍。
下一秒,精緻的手槍就精準的指在了男人太陽(穴xué)上,低冷的嗓音沒有半點溫服。
辛溪當時怔愣中,只聽得沐欽冷然命令兩個字:「簽了。」
地上的男人大概也是沒反應過來,聽了話才粗著嗓門,「你他媽誰?眼瞎了連我都敢動,真以為她是辛家的主了?」
顯然,男人將沐欽當成了辛溪的保鏢一類人物。
沐總又重複了一遍,手裡的槍支動了動,讓他起來簽字。
男人沒動。
沐欽那雙昂貴的皮鞋就挪了過去,毫不猶豫在那人蒼老的手背狠狠攆下去。
所謂食指連心,老男人終於發出幾乎斷了呼吸的哀嚎,(身shēn)體痛苦扭著。
「簽!」沐欽第三次開口。
實在沒耐(性xing)之後,將男人按在離婚協議前,槍頂在他腦袋上。
字簽完後,沐欽還拿到她勉強,淡淡的一句:「是他的簽名?」
辛溪一手扶著腰,皺著眉,也點了點頭。
沐欽這才收了手槍,卻在老男人抬頭要看他的臉時冷不防的狠狠朝著男人命根一踢。
辛溪都跟著皺了眉。
她是在懷疑,沐欽曾經是混過黑道麼?
這樣的(陰yin)狠,這樣的鎮定,拿槍指人,皮鞋踩手指,一件件顯得駕輕就熟。
那個男人是被辛溪的人拖出去的。
包廂里只剩兩個人,沐欽才轉頭掃了她一眼,「沒事?」
辛溪抿了抿唇,搖頭,然後忍痛笑得一如既往,「怎麼來了呢?」
沐欽沒說話,但她這話一問,他竟然往門口走,淡淡的一句:「走了,還有應酬。」
辛溪頓時瞪了眼,撫著腰的手也猛地朝他伸出,意(欲玉)拉住他,卻被一陣劇痛猛地擰了眉。
沐欽手都放在了門把上,腦子裡閃過進門前的槍聲,驀地轉(身shēn)。
辛溪正好因為疼痛而扶了桌邊,卻才發現滿手掌都是血,半個衣服袖子都染了。
只一眼,沐欽眸色暗了下來,疾步返回來,一句話都沒說話,抱起她匆匆掠出包廂。
一路上辛溪沒有暈過去,但她知道手臂受傷了,因為疼痛,逐漸的嘴唇蒼白,額頭微微細汗。
她卻看著沐欽,笑:「你皺著眉幹什麼,又死不了,別說手臂傷了,為了離婚,就算卸了一條胳膊我都願意。」
男人冷然掃了她一眼,「需要我用東西把你嘴堵住?」
他的確很嚴肅,一雙濃墨的眉峰皺起來莫名讓人有種恐懼感。
辛溪卻依舊笑,笑得以為深濃,盯著他的薄唇,「好啊。」
沐欽看她的眼神暗了又暗,最終是忍了。
醫生的動作很快,雖然她傷得手臂,但平(床chuáng)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匆匆將她推進去,將沐欽攔在門外。
等待的時間,沐欽給蘇曜打了個電話知會了一聲。
蘇曜只是說了句:「放心照顧著,這邊沒事。」因為來訪團進出都需要相關證明,所以他知道沐欽出去了,還是抱著辛溪急匆匆走的,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子彈並不在辛溪手臂上,而是擦了過去,留了個『凹』傷口,沒法縫針,她也不需要住院,就是止血比較困難。
她終於被送出來時,因為失血不少,臉色略微蒼白,看到沐欽時還是想像以前那樣的笑。
可惜被沐欽冷冰冰的眼神止住了。
醫生給沐欽囑咐了好一會兒,他都只是雙手放在兜里聽著,連「嗯」的都沒有回應一句。
醫生狐疑的抬頭看了他,「您……記住了嗎?」
沐欽這才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轉(身shēn),又一言不發把辛溪抱起來往醫院外走。
辛溪在座椅上看著返回去的沐欽,嘴角笑得很柔和,醫院門口暈黃的燈光能看出幾許她臉上的笑意,不似以往面具般的媚笑。
好一會兒,沐欽從醫院出來,手裡多了一條藥膏。
上車前,他把藥膏扔在辛溪腿上,「擦擦。」
她知道,在說她臉上的巴掌印,卻只是笑了笑,握著藥膏,一路都沒動靜,直到他把她送回家,進了門。
「你就這麼走嗎?」辛溪剛被抱到沙發上坐定,抬頭就見了沐欽轉(身shēn)往外走,皺了眉。
沐欽停下步子,低眉看了她一眼,見了她手裡的藥膏和臉上的紅痕。
最終折了回去。
大概是因為他有女兒,替她擦藥的動作要比想像中的溫柔,並不覺得疼,只覺得一片清涼。
兩人對面而坐,她能清楚看到這個男人分明的稜角,一雙濃密的睫毛,看起來卻越是冷冰冰的。
沐家的男人,基因的確沒人比得了。
「早點睡。」頭頂終於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她才見沐欽把藥膏擰上了。
他還是要走。
辛溪莫名其妙的生氣,看著他起(身shēn),揚了臉,「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沐欽似是蹙了一下眉,垂首看她,「我該說什麼嗎?還是你想聽什麼?」
淡淡的聲音,基本沒什麼起伏。
辛溪閉了閉眼,「你還裝什麼?沒什麼話說為什麼要過來?為什麼要幫我((逼bi)bi)他簽協議!」
沐欽回過(身shēn),低眉,「只是解救了一個弱勢女(性xing),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會這麼做。」
辛溪氣得不斷咬牙,最終猛然從沙發站起(身shēn),一把抓了他放下的藥膏,「你放(屁pi)!」
「全世界那麼多弱勢女(性xing),你怎麼偏偏選擇我!」
因為她忽然的爆發和甩出藥膏的動作,沐欽黑了臉,「你若是不想要這條手臂,可以往上邊再開一槍。」
說完話,他就那麼冷然轉(身shēn)。
可剛邁出去兩步,卻忽然聽到了(身shēn)後傳來幾許軍械聲,濃眉一擰,猝然側首看去。
她竟然真的從自己包里拿出了那把槍,直接對準了那條受傷的手臂,連保險都拉了。
然,幾乎是眼前一黑,辛溪只覺得手裡的東西被男人搶走狠狠扔了出去,耳邊是他爆喝:「你瘋了!」
她被他急促衝過來的慣(性xing)壓在了沙發上,被他低啞的聲音震得耳朵疼,卻抬眸靜靜的看著他,「不是你讓我這麼做的嗎?」
沐欽薄唇抿緊,呼吸都還沒穩,「我讓你超心臟開槍你也照做嗎?!」
辛溪笑得一臉坦然,「不然你試試啊。」
那一句之後,兩人很久都沒有說話,沐欽就那麼狠狠盯著她。
她也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終究是辛溪敗下陣來,眼圈不太舒服,眨了眨,輕飄飄的一句:「你是因為嫌棄我嗎?」
沐欽沒有說話,只作勢從她(身shēn)上下去。
她卻忽然收緊雙臂,也不顧自己手臂還有傷,使上了勁兒。
沐欽臉色一變,「鬆開!」
辛溪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眼底卻有著說不出的淒落,「那你告訴我,你是嫌棄我嗎?」
不聽他回話,辛溪才自嘲一笑,「也對,我跟老男人結過婚,別人眼裡簡直就是被玩破了的破鞋,哪有人不嫌髒?」
這話顯然不夠好聽,沐欽臉色黑了又黑,卻依舊是那一句:「鬆開。」
她笑,「沒事啊,我手臂不疼。」
沐欽不敢去扯,怕把傷口撕了,二度出血止血更加困難,只是沉著臉盯著她,半晌終於一句:「一定要知道?」
辛溪眼底升起一些希望,「一定要知道!」
沐欽才定定的看著她,「好,那我告訴你,不是你不配,是我沒那個資格,我有過一段婚姻,前妻還在榮京,而我過去又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你都知道麼?」
辛溪知道他女兒,卻不知道他前妻是誰,在哪。不免愣了愣。
在他作勢起(身shēn)時,她才忽然拉住他,「我不在乎!既然是前妻有什麼好在乎?我還有前夫呢?至於你過去是什麼人,那跟我更沒關係。」
沐欽沒說話,終究是從她(身shēn)上下來,理了理衣服,安靜立在一旁。
辛溪坐起來,(嬌激āo)小的(身shēn)體絲毫沒有辛家家主的氣魄,也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半晌,她終於懇求的抬頭,「今晚留下來陪我,可以嗎?」
沐欽目光平視著黑乎乎的窗外,沒有應答。
片刻,他竟然抬腳往門口走,辛溪心口一酸,咬了唇,環抱膝蓋的手很緊。
聽著腳步越來越遠,她忽然起(身shēn)衝過去,從(身shēn)後環了男人精瘦的腰,「不陪也可以,當安撫我,就抱一會兒,以後我絕不打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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