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榮京天氣都不好,坐在車上往外一看,總覺得淒涼。
傅夜七倚在車窗邊,一手撫著腹部,若有所思,生兒育女,十月一載,怎麼能瞞過沐寒聲呢?
不知走了多久,她微微擰眉轉回臉,冷不丁啟唇:「青山,聲音開大點。」
青山從後視鏡見了小姐擰著眉,他還特意把廣播關小的,接到旨意,只能往右擰。
「傅氏自上世紀末開始走下坡……據說董事長傅天成已經負債外逃,其女即總裁傅孟孟不負壓力臥病在床,有被拖欠兩月薪酬的職員甚至鬧到了醫院……」
這麼嚴重了?很顯然已經是走投無路。
青山對內地商場自是有了解的,「其實傅氏還是有一批骨幹的,運作又成熟,一個項目失手拖成這樣,他若是敢找個投資企業貸資運作不至於一步到死。」
「傅天成沒那個膽。」傅夜七低低的一句。
垂下目光,在纖瘦,蔥白的手腕盯了許久,她還是悠然一句:「先去外交部。」
很久沒見蘇曜了,心有芥蒂,這事,他出面最合適。傅氏還不能倒,這時候她無暇接手。
車子還沒到外交部,經過附近一個咖啡屋,她卻忽而眯了眼,「青山,停一下。」
仔細盯著咖啡屋裡的兩人,可不是臥病在床的傅孟孟麼?
「小姐,不進去?」候了好一會兒,青山透過後視鏡瞧了瞧她絕美的臉,試探問。
她搖頭,「擾人約會不好。」
然而那兩人聊了半天沒個完,車裡空調雖暖,但又顯得悶,夜七隻得下車走進去。
咖啡桌邊,略顯病態的傅孟孟依舊是誇張的耳飾,傲氣是少了些,擰著眉,顯然對面臉色淡漠的蘇曜沒給予太多幫助。
傅孟孟一抬頭見了門口那抹纖柔,畫得妖魅的眉毛更是緊了。
蘇曜見她色異,扭頭看去,捕捉到她的身影時,憂鬱的眉間瞬間明亮些,只是藏著一抹歉疚。
「如願了,來看我笑話?」傅孟孟斜著眉,滿目的刺。
她只是斂眉清目的一眼,收衣落座。
末了,才冷婉一句:「不經冬寒,不知春暖。不過負債,命還在,屋能住,算什麼笑話?」
傅孟孟一聽,素來高傲不易動的人,眉毛都炸了,「虧你一張人皮,怎麼就蛇蠍心腸?非要逼死我?一個項目就罷了,已經竣工的,做到一半的,甚至還沒開始的你都不放過?總統倚重你,國會裡人脈豐富就能如此隨意欺負人嗎?有的沒的毛病挑出來一堆,非要把我關進去?」
這話讓她心底微愣,這麼嚴重,難怪傅孟孟都病倒,可別說那個項目被沐寒聲拿了,她隻字不過問,傅氏經手過的項目,她何時動用人脈去挑毛病?
戚眉看向蘇曜,他也皺眉,所以,這事也不是他?
沐寒聲的名字從腦子裡跳出來,她卻緊了眉,好半天,才定定的道:「一正辟三邪,人正辟百邪,你怎麼想我無所謂。」
傅孟孟自是不信,濃妝掩蓋的病態,怒目狠瞪,最終憤憤拾包走人。
咖啡桌安靜下來。
良久。
「夜七,你是不是生病了?」蘇曜一如溫和的聲音,郁色的眉眼,關切很真實。
能讓人心底溫熱的話,她卻滲著刺疼,淡漠的褐眸看了他很久,多謙遜的一張臉,怎麼就猜不透他想什麼呢?
「都說水落現石頭,日久見人心。」她幽然開口:「怎麼我越看你,卻越模糊呢?」
蘇曜輕輕蹙了眉,「夜七,我承認我曾起意不妥,但現在絕無惡意。」
不妥?說得好輕鬆。
「我初入政界,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對嗎?」她淡淡的勾著嘴角,不再是只會依賴他的女孩,「所以我作勢給自己鋪路,想靠近一些官員時,你那麼巧的出現了,還拍下那些照片。」不是問句,是陳述。
蘇曜不說話,只是擰眉,最終點頭,「是,我對宋琦有情,可沐寒聲負了她,我為宋琦不平,想借用你打擊沐寒聲。可越是相處越是不舍,更沒忘你是從小黏著我的小女孩。」
要是以前,這話傅夜七信。但現在不。
「沐寒聲不愛我,哪怕你搶走我,對他構不成任何傷害,你這算哪門子為宋琦出氣?」她淡淡的聲音,無比理智。
所以,儒雅穩重,腦子靈活的蘇曜,使勁力氣就為這點事,她怎麼信?
不過有一點,她信。蘇曜恨沐寒聲,有機會就會對付他。
靠近她,為的若不是她的情,那就是,可以為之利用去對付沐寒聲的力量。
總統麼?
何其聰明的蘇曜?
「蘇曜,我們相交好多年,雖然我比你小,但經事一定比你多,為你好,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勸你,你如今的位置已經夠好,千萬別貪心,雖然你起意不妥,我有芥蒂,但不會計較,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她仔細的看著他。
其實她可以鼓勵他往上爬,然而他若是想靠近總統,總統背後有藍修,事情就複雜了。
「好,我聽你的。」蘇曜面色柔和了,終於露出笑意,「你不介意就好!」
他這幾天估計情緒的確低落,這一笑就能看出此前的疲憊。
「你真的不幫傅孟孟?」好一會兒,她忽然問。
蘇曜搖頭,「不是我能幫的範疇。」只是一個項目還好說。
她皺了眉,說的也是,身在政界,動作太多也容易惹是生非。那既然是沐寒聲的『功勞』,只能找他了。
坐了好一會兒,她其實一口咖啡沒喝,蘇曜一直溫和的看著她。
對此她只是抿唇,沒空去猜他溫和的背後還有什麼心思。等他咖啡喝得差不多,她終於起身。
「我送你?」蘇曜一路仔細護著,到了門口往前一步,目光溫柔低垂。
她搖頭,「不用。」因為她有必要去見沐寒聲一趟,眼下不能把傅氏逼得走投無路。
「這位先生看著倒是謙和,對小姐也不錯!」剛上車,青山多看了蘇曜兩眼,車子剛動,卻忽然一句:「不怕怒目金剛,只怕眯眼菩薩。」
對此,傅夜七淺笑一下,「大陸的俗語你倒是用得好!」
青山呵呵一笑,道:「對了,小姐要找的沐先生,今晚會去御宴庭。」
榮京第一會所,尊貴也奢靡,璀璨旖旎,繁華迷醉。
他那樣的商賈大亨必是會去的地方,但性子那麼凌冷,估計不喜那些奢靡吧?
夜色下,她的車停住,皺了皺眉,還是不喜歡這種地方。
「小姐,這就進去?」青山又一次徵詢,因為看後邊有車靠近,而他還沒調順。
沉吟兩秒,她才微點頭,裹了裹大衣,開了車門。然而……
「嘭!」旖旎會所前,沉悶的撞擊聲乍然開來。
有那麼一秒,傅夜七愣了,下一瞬才覺得自己已然被震得堪堪滾落,原來被撞的是她的車!
「小姐!」青山極少的倉促,聲都抖了,那可是藍焰軍的命啊!只聽她最近過得不好,藍座就破戒出山,她若出事,後果誰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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