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瞬時擰了眉,無暇估計到底什麼耳釘,但也知道了她翻臉的原因,那樣出去,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迪雅君一看這樣,也立刻明白過來,柳眉擰緊,「愣著幹什麼?趕緊讓人去找啊!」
沐戀一看這情形,也看出了他滿臉陰鬱,訕訕的看了耳釘一眼,「寒聲哥,你別急,榮京左右不過這麼大,也都是你的地盤,別人不敢把七嫂嫂怎麼樣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話是這麼說,但這個節骨眼上,杜崢平是六親不認。
沐寒聲幾乎將所能用的人電話都打了一遍。
結果是一無所獲。
她離開了大半年,能聯繫的齊秋落不在這裡,藍修不在這裡,蘇曜更不用說了,還能去哪?
想起沐欽今天回來,沐寒聲又把電話打了過去。
沐欽接電話時剛到家,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沐欽捏著電話,皺著眉。
他臥床四個多月,收到過她寄來的顏料,除此之外,到現在都沒怎麼聯繫,他痊癒也才一個來月的時間,半個月都在外地了,這事被問得莫名其妙
聽了他的話,沐寒聲自然心知肚明,無暇多說,只一句:「沒事了,你剛回來,先休息吧。」
只不過,沐欽坐不住了,匆匆換了一雙鞋又出了門。
沐寒聲最後一個想起趙霖。
「您說傅翻譯?」趙霖坐在辦公室,皺著眉。
她是沒聯繫過他的。
「有沒有找過你?」沐寒聲聲線低啞,一字一句都顯得有些僵硬。
迪雅君在一旁的沙發上,從坐著,改為站著,也是捏了一把汗。
「早知道我見到她的時候應該搭個話,解釋兩句的。」她皺著眉,輕輕咬唇,總有一種負罪感。
沐寒聲失望的掛了電話,低首擰眉,一言不發。
「haven,你也別太著急,如果杜崢平還有點良知,他不至於動自己侄女吧?也要看你幾分薄面的。」
沐寒聲扭頭,焦躁中透著憤怒,卻又疲憊,「他上位當初都能利用自己的妻子,一個侄女算什麼?」
這些事情,迪雅君當然是不知道的,秀眉擰得更緊。
除了找,沒有別的辦法。
「你就別出去了。」迪雅君見他轉身就要走,道:「你現在還不穩定,別到時候她沒事,反而你出狀況了。」
「是啊寒聲哥,七嫂嫂那麼聰明,或許沒事,你別急,如果真的出事,應該也會就醫或者用藥,我會讓我朋友留意的。」沐戀也站起來。
幾分鐘前,傅夜七還在傅氏會議室里。
面對著一眾目光各異的董事,她只簡單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就有人站出來不滿了。
「二小姐,雖說您也姓傅,但直系、旁系還是有區別的,何況,傅總只是出國靜養,並沒說徹底放棄公司。」
傅夜七冷然笑了一下,「趙董是新來的麼?傅氏姓傅,我到底是直系還是旁系,要不要問問傅天成傅董事?這公司是怎麼到了他手裡的?」
她說著話,目光直直的掃向坐在那頭的傅天成。
外人不清楚,內部不少人知道,傅天成當初是怎麼逼死他大哥的。
傅天成擰著眉瞪著傅夜七,但半天也說不一個字來。
「該有的程序,我會一步不少的走,至於在座的諸位,願意留便留,不願意留,夜七絕不強求。」她說著,一手捏了面前的文件,優雅的起身。
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音,她好似沒聽見,看著一個個緊皺的眉頭,微微勾著嘴角轉身離開。
剛到傅氏門口,她臉上的輕快才消下去,資金是個大問題。
站在路邊看著過往車輛,想著一會兒去哪,一時沒主意,且先攔一輛的士吧。
剛抬手,自己要招的車還沒到跟前,面前卻猛地停了一輛車。
她皺了一下眉,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
車門打開來,下來一人直接衝著她來的,等她驀地眯起眼要轉身時,那人卻一下子擒住她的雙臂,斜刺里伸出一手捂了她的口鼻。
「你們幹什麼!」她素麵冷凝,猛烈的掙扎,「你們是什麼人!」
沒人回答她,只是被人狼狽的拖上車按在座位上。
「傅小姐。」那人似乎想說什麼。
可她張嘴就呼救。
不得已,又被人捂了口鼻,乙醚的氣味熏了感官,意識逐漸陷入模糊。
在傅氏門口,傅氏緊張的節骨眼,這個上班的時間段,是不會有人注意她被誰帶走的,哪怕是有人見了,傅氏的人巴不得她消失,又怎麼會告訴別人?
所以,沐寒聲的人找了她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八點,都沒有絲毫消息。
御閣園。
客廳里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非常刺耳。
迪雅君嚇得跳腳,從沙發彈起,一下子閃到了兩米遠,驚愕的看著那個平時深沉淡漠的男人。
他是真的怒了。
就算是當初傅夜七離開他,他都發這麼大的火,或者說,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過沐寒聲這樣。
從前莊岩說,傅夜七跟宋琦什麼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她總算是信了。
「haven?」她試著喊了一聲,看著沐寒聲把電話掐斷,捏著手機的手背青筋直冒,「還是沒消息?」
沐寒聲一轉眼見了她每天喝的中藥,還剩幾包沒喝完,頓時更加煩躁。
一手按著太陽穴,他壓制著起伏的粗喘,最終冷然轉身,「我出去一趟。」
這一次迪雅君沒攔著。
「嘭嘭嘭!」有人徒手敲門。
迪雅君匆匆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褲腿潮濕的沐欽,也皺著眉焦急:「找到了嗎?」
沐寒聲剛走上樓梯,看到是沐欽,轉身繼續往上走去換衣服。
迪雅君搖了搖頭,「沒有,他要出去。」
也是這會兒他們才發現榮京又下雨了,這個季節的榮京果然喜歡下雨。
沐欽站在門口,眉頭擰得更緊,「發生什麼事了,她為什麼會失蹤?」
迪雅君看了看樓上,「你先進來?」
可沐欽搖頭,一來是褲腳太濕,二來人沒找著,哪有心情坐著?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兩人吵架了。」迪雅君無奈的一句,「傅小姐恐怕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沐欽看著她,「誤會你和寒聲麼?」
迪雅君趕忙搖頭,又失笑,「我跟寒聲都是過去多少年的事了,能有什麼?」
沐欽不說話,有些事別人看不清,他不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是沒必要說出來。
沐寒聲匆忙換的衣服,不打領帶,也鬆開兩個紐扣,扶著扶手下樓極快的到門口換鞋。
沐欽站在那兒,中午接到沐戀的電話說他能看見了,看來是徹底恢復了?
「我跟你一起去。」沐寒聲出門時,沐欽低低的一句。
沐寒聲沒說話,也沒打傘,直接踏進雨里。
迪雅君皺眉,但是沒來得及送傘。
出了門,一邊走路,沐寒聲終於低低的一句:「政界的事,你就別插手了,免得被誤傷。」
沐家那麼多人,他每個人的安危都要顧,終歸怕有疏漏。
沐欽卻笑了笑,「我看她不過是弟妹,可不是出於什麼政界立場。」說完已經上了車,在沐寒聲之前啟動。
雨水打在車窗上,隔絕了大部分的嘈雜,但沐寒聲依舊覺得煩躁。
他在車上又打了幾通,可最後也一無所獲。
最後一個,他直接打到了魯旌那兒。
「杜崢平在哪?」他冷著聲音,五官陰鬱得幾乎滴出水來。
魯旌接到電話,趕忙從沙發起身走到窗口,「監控來看,這會兒似乎剛從外邊回來……怎麼了沐先生?」
沐寒聲二話不說轉手就按掉電話,扔回置物台後狠狠一把打轉方向,直接往杜崢平住所而去。
古楊本來和他說好了在那個路口碰面的,不過老遠,就見了主子的車又忽然轉了方向,隨後卻是沐欽開了過去。
古楊趕忙抬手攔住,一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沐欽看了看他,沒說什麼。
沐欽尋找的方向,自然不會和沐寒聲相同,車速也不快,在一個紅燈處被迫停下,轉頭看著古楊。
「聽說他眼睛做手術前後對她都很冷漠?」
這兩個人物代稱,古楊當然知道問的誰,抿了抿唇,只得說:「沐總有他的考量,那麼做也是為太太好,為她的安危著想。杜崢平當初能對藍修下手,那就是沒顧及太太,誰知道他還想幹什麼?」
「安危?」沐欽不得不笑了一下,「結果呢,這不還是出事了?他就沒那個能力把她留在身邊麼?」
明明把她放在身邊,才是最安全,說到底,還是置氣。
古楊不說話了,主人家的恩怨情仇不好妄斷,因為那個時候沐總過得也不好。
沐欽也不說話了,踩下油門直直的開去。
到一個路口時,古楊忽然喊停,轉頭眯起眼透過雨幕盯著那頭的一個佝僂身影。
「你看什麼?」沐欽不解。
古楊抿了抿唇,「你等會兒,我過去看看。」
那個老乞丐就在一個鋪子的屋檐下縮著避雨,古楊跑過去時頭都沒抬。
「老前輩。」古楊彎下腰。
那人沒反應。
猶豫了會兒,古楊一口氣說完,「我是之前您認識的那位太太家的下人,太太現在失蹤了,請問您見過她麼?」
這時候老乞丐才忽然抬頭,盯著古楊。
黑乎乎的天,老乞丐一臉髒污,根本看不清什麼樣,但目光是驚訝,顯然他聽懂了。
沐欽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古楊身側,不動聲色的看著老者。
老人微微側過臉,好一會兒又搖頭。
但他的遲疑,古楊看在眼裡。
「您見過太太,對不對?」
沐欽也跟著皺了眉,眼巴巴的等著答案。
老乞丐半低頭,似乎咕噥的說著什麼,古楊聽不清,只得再彎腰。
「呼……呼……浮」老乞丐嘴裡就一直在吐這個音節,非常模糊。
古楊擰緊了眉,比當初小少爺學說話還晦澀難懂,「您說什麼?」
什麼浮浮的?
沐欽輕輕眯眼,目光放在老人鎖起來的腳上,好一會兒才移開,聽著他嘴裡模糊的字節擰眉想著。
「浮……傅……」沐欽猛地回過味,「他說傅氏麼?」
兩人一對眼,轉瞬有了主意,臨走了兩步,沐欽又折回去一次,從兜里掏了些零錢塞進老人懷裡才匆匆離開。
「傅氏現在危機重重,太太的確應該去過那兒的。」古楊有些激動。
沐欽皺著眉,雖然是焦急著,但開車也很穩,淡淡抿唇又若有所思。
「那個老乞丐,你是怎麼認識的?」沐欽莫名問了一句。
古楊轉頭,「不是我認識,是太太認識,說上次救過司暔少爺。」轉頭看了沐欽,「有什麼問題嗎?」
沐欽搖了搖頭,「沒什麼。」
車子在傅氏大樓前停住,兩人問了值班人員,得知她中午過來來過這兒,離開之後才不見蹤影。
「找監控。」古楊習慣了處理這些事,條理還算清楚。
當他們把監控挖出來,從早上九點看到中午十二點,終於在十二點過幾分時猛地按住暫停。
盯著那輛車,古楊眉頭擰得死死的,「杜崢平果然不是人!」
沐欽轉頭,「怎麼看出來的?」
「車。」古楊匆匆說著,把視頻剪了下來,又把一個電話打到了沐寒聲那兒。
沐寒聲剛下車,已經進了杜崢平家裡,腳步不急不緩,五官陰冷的往沙發坐,一腿疊起,眸子直直移向杜崢平。
「杜總剛回來?」他薄唇一碰,聲冷如水。
杜崢平笑了笑,「剛把外孫送去機場,孩子不都該開學了麼?」
沐寒聲目光很冷,「杜總對親戚真是厚此薄彼。」
杜崢平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沐先生,您今晚來是有事吧,有什麼事可以直說,雖然我現在的確在爭一些東西,不過還沒到卑鄙無恥的地步。」
既然他這麼直爽,沐寒聲自然不想廢話。
「夜七在哪?」
杜崢平擰眉,「夜七不是在第一島嗎?」
呵,挺能裝。
沐寒聲將掛掉的電話往茶几上一扔,「杜總不妨自己看看?」
杜崢平也不推,把手機拿過來,看了古楊的簡訊和發送過來的不到一分鐘的視頻,看到那輛車牌照時瞬時黑了臉。
「所以,沐先生是認定這是我做的了?」
沐寒聲依舊交疊修長的雙腿,目光寡淡,「難道我還能利用杜總的人去幹什麼這種事,利用妻子打到目的這種事,我沐某自愧不如。」
一提這事,杜崢平臉色更黑,好在此刻家人不在客廳。
皺眉抿著唇,杜崢平看著他,「沒錯,車是我牌,人也是我的,但我就一句話,不知道。」
沐寒聲眯眸而笑,笑得冷森森的,「那就好玩了,試問杜總,一個人的腿能離了身體自己跑到打結綁架去?」
杜崢平一臉有口難辨的樣子。
而一旁的沐寒聲漫不經心的捻起手機,對著那頭的人冷冷的一句:「把人給我帶過來,就現在,我等著。」
他是真的在等,還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一口一口的往嘴裡抿,還閒適轉笑,「杜總會下毒麼?」
杜崢平看了他一眼,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著,算是回答。
沐寒聲時不時看一眼時間,看似眉目淡然,可身側的手始終握著,拖一分是一分,他不知道她會被人如何對待。
但杜崢平在眼前,人就算真的在他手裡,他也沒空去發號施令。
古楊將杜崢平身邊的保鏢頭子帶來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
那保鏢見了沐寒聲皺了一下眉。
「是你讓人綁了傅翻譯?」杜崢平率先出聲,質問自己的保鏢。
那人冷唇咬牙,顯然不願吐露半個字。
沐寒聲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放下杯盞,抬頭看了一眼,閒適的起身,理了理褲腿的摺痕,滿是漫不經心。
可下一秒,他卻開始解襯衣袖扣,低著頭神色很冷又好像很淡。
「沒關係。」薄唇微弄,「總有你開口的時候。」他說。
襯衣袖子被他看似優雅的網上卷,抬手又解了一顆胸口的紐扣,動作依舊不急不緩。
可就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沐寒聲的手猛然從紐扣移開,一瞬就砸到了保鏢臉上。
保鏢一時不防,直接被一圈揮得失去平衡,跌跌撞撞的歪過去撲到了一旁的置物台。
「乒桌球乓」的混亂,東西落了一地。
古楊被震驚了,杜崢平的保鏢身手了得,一拳被打成這樣,可見沐總發了多大的力。
沐寒聲不崇尚武力,但從來不說他是個斯文人,出了軍隊極少動粗。
不過古楊記得,每一次,沐總打人都是為了太太,所以他乖乖站在一邊,只是有些擔心他的眼睛。
杜崢平也倏地從沙發起身,嚇得愣了一下,卻插不上手。
沐寒聲根本不去理那些混亂,目光定在那個保鏢身上,幾乎燒了他,走過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說不說?」
保鏢在流鼻血,卻咬牙不說話。
「很好!」沐寒聲輕飄飄的一句。
然後又是一拳。
古楊幾乎能聽見骨頭摩擦而過的『咔擦』生,後怕的擰眉,又退了一步。
杜崢平的妻子聽到響動,匆匆走下樓,在能見到客廳情況的地方卻猛然停住,看著那血腥的場面。
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怒氣,那麼遠都能感覺到,男人下巴繃得死緊,目光如刀,每打一下,手臂的肌肉都在抖。
「說!」他終於出口相逼。
保鏢不敢還手,被打得周身疲軟,嘴裡、鼻子裡都是血,隨著呼吸『噗哧噗哧的』往外濺。
「我……不知道。」保鏢終於肯開口,直直的看著沐寒聲。
不知道,沐寒聲眯了眼,捏著他衣領的手骨節泛白。
但他能看出這個人沒說謊。
一個人沒必要在只剩半條命的時候說謊,何況,杜崢平從頭到尾沒吭一聲,忠誠與命,哪個重要?
「砰!」沐寒聲鬆手,那人直直栽到地上。
這個時候古楊總是知道要遞上一塊手帕。
沐寒聲沒卻沒接,勾了外套冷沉沉的往外走。
古楊擔心的看了看他的臉,醫生說剛恢復視力的時候情緒過分激動,容易暫時失明,看來是沒事。
剛到了門口,沐寒聲又停了腳步,略微側身,話是對著杜崢平的,「後天就是議會,準備好安排你的妻兒,榮京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
如果說之前沐寒聲對他還有點情義在,就算把他從總統位置上拉下來,也不會把他弄得太難看,現在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先前碰的藍修,這回卻是他的妻子。
沐寒聲走了,杜崢平看著地上的保鏢,最終擰眉嘆口氣,坐回沙發,久久沒有抬頭說話。
樓梯口的婦女緩緩走下來,「侄女婿的話什麼意思?」
杜崢平猛地發火,「只有你當他是侄女婿!」
婦女被吼得一愣,又紅了眼瞪著丈夫,「你是不是動了傅夜七?」
沐寒聲隱婚之後,誰不知道他的軟肋在哪?這個樣子,不難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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