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窗外的高樓大廈都開始逐漸模糊。
夜七手裡還握著手機,翻來覆去兩邊之後低眉翻開短訊給沐寒聲打字:「雨很大,開車慢點。」
短訊並沒有得來他的回應,她只以為是他忙著開車,沒有注意到。
出租車裡播放著實時新聞。
「連日來,國內多地出現連續強降雨,晨間最新消息,南方h市積水最高已達一米有餘,市民已在安排下積極轉移,目前無人員傷亡……」
支出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她聽得並不仔細,直到忽然聽到『榮京』,她才微微抬眼。
「榮京已經連續四天斷續降雨,街道排水通暢無異常,但目前東城區大雨,交通出現堵塞,甚至多處連發車禍……」
「師傅。」她忽然開口:「麻煩把聲音稍微開大點可以麼?」
師傅笑了笑,照做,車子走不了,也就略微側首閒聊:「今年這雨水的確不少,不過小姐放心,我開車技術很不多,絕對保證您的安全!」
她只是彎了彎嘴角。
司機說話的功夫,新聞正好過了一條播報:「城東進入市區的郊漁路發生一起追尾事故,車禍造成兩人輕傷,目前已被及時送往醫院……」
這頭司機說完話過了幾秒,車子也可以緩緩往前挪動了。
到地方時,蘇曜的咖啡已經下去小半杯,見她來,也替她點了一杯熱飲。
夜七坐下後直奔主題,想聽聽蘇夫人的都說了什麼。
可蘇曜遺憾的微微挑眉,「目前為止,不肯說。」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他,是蘇夫人不肯說,還是說了什麼,他改變主意了?
隨即她又有些好笑的看他,「蘇夫人什麼都沒說,你還約我過來?」
蘇曜倒是溫和一句:「一會兒不是還有事,正好順路,我載你過去。」
她淡淡笑,「我剛從寒聲車上下來,跟他過去也順路。」
這回蘇曜才頓了頓手裡的動作,淡淡的笑,「早沒知道。」
早沒知道她和沐寒聲在一起,否則就不拆散人家了。
夜七也沒多介意,象徵性的抿了一口熱飲,微側首看向窗外,片刻才低低的道:「采姨剛走,他心情不太好,一個人安靜安靜也好。」
走了?
蘇曜皺了一下眉,指尖磨著杯沿,「這麼說,沐老先生沒見到采姨?」
她點了點頭,「沒有,采姨不肯見。」
「理解。」蘇曜說。
…。
兩人坐了沒多會兒,起身離開。
蘇曜的車差不多到國委時,夜七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電話里,老太太的聲音有些納悶,「小七啊,告訴寒聲今兒不用過來了,醫生讓明兒出院,我只好多住一宿。」
聽完這話,她卻皺了一下眉,「他還沒過去麼?」
按說這個時間沐寒聲早就該到醫院,都該從醫院出來,往國委方向走了一大段了。
她也沒顧上跟奶奶多說,掛了電話,立即給沐寒聲打過去。
「嘟,嘟……」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沒人接電話,她擔心是沐寒聲習慣開震動聽不到,又緊接著撥了一次。
然而,依舊無人接聽。
搭乘出租時略微的心慌再次蔓延開來。
蘇曜在一旁看在眼裡,車速放慢下來,「別急,興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但她擰了眉,很篤定,「他不會無故連續兩次不接我電話。」
話剛說完,她的電話再次響起,屏幕上顯示『戀戀』。
她幾乎沒有猶豫就迅速接通,直接問:「戀戀,知道你寒聲哥在哪麼?」
沐戀聽出了她七嫂嫂的緊張,皺著眉,微微咬唇,才道:「七嫂嫂,你別太緊張,寒聲哥在我這兒,目前來看沒什麼大問題……」
「在你那兒?」她根本等不及把話聽完,理解很到位,「在醫院?他怎麼了?為什麼在醫院?」
奶奶說他沒去醫院,沐戀卻說他在醫院,顯然是出事了。
聽筒里傳來沐戀聲音,聽到「車禍」兩個字,她只覺得心頭一涼,整個身體都僵了僵。
腦子裡有些混亂,像有一隻著了火的小蟲肆意亂撞。
大概是急糊塗了,顧不上許多,她轉身就要下車,蘇曜急忙把車停下來拉了她,「我送你過去。」
她看了看就到了的國委大廳,「你還有事……」
「無礙。」蘇曜定定的一句,示意她把安全帶系回去,之後才把車子掉了個頭。
這個時段,無論上哪一段路必定都是有些擁堵的,尤其雨還在下,她越是擰著眉。
「應該不會有事,放輕鬆。」蘇曜轉頭看了她。
她又哪能聽進去?心裡焦急,也開始懊悔,早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就不該讓他一個人開車。
可她又不敢催促蘇曜開快,等不得也急不得,如坐針氈。
總算到了醫院,她幾乎在車子停穩的那一秒就急匆匆的下車往醫院裡走,一邊給沐戀打電話問地方。
醫院走廊人不少,倒也不覺得吵。
幾個穿著制服的交警正在等候,著讓她皺了眉,這麼看起來,車禍肇事的主要責任是沐寒聲了?
可她沒空理會這些人,側身擠過去,一眼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沐鈞年。
夜七愣了一下,他怎麼也在這裡呢?
「七嫂嫂?」身側傳來沐戀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著沐戀微微皺眉,又看了一眼長椅上一眼不乏,目光混沌的老人,終於問:「沐寒聲呢?」
沐戀指了指病房,「在,包紮,馬上就出來。」
再馬上她也等不住,走到門口就推了進去。
沐寒聲聽到響動轉過頭,看到她擰著眉,一漲峻臉溫和下來,「怎麼過來了?……別緊張,小傷。」
聲音還是那麼低醇悅耳,她卻怎麼聽怎麼心酸。
輕輕舒了口氣,握了他伸出來的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沐寒聲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抬頭看了包紮的護士,「你先出去把。」
護士一走,她幾乎把他從上到下都檢查了一遍,幸好,除了手臂上的傷,其他沒什麼不妥。
但她忽略了一個細節,從她和蘇曜趕過來的時間來算,至少四十幾分鐘了,只受了這點傷,護士難道等到半小時之後才給他包紮?
而其中的事,也只有沐戀和沐寒聲本人知道了。
「交警在門口?」沐寒聲緊了緊她的手,低聲問。
她點了一下頭,「你要不舒服,我去處理。」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傷。」說罷,從床上挪了下去。
夜七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西服已經換了一套,想一想也對,街上到處是水,出了車禍,若是不換衣服,身上早已是狼狽不堪,他這動作倒是快。
不肯鬆開,她就那麼扶著他出了病房。
交警一直等著,倒也耐心,見了他才例行的開口:「沐先生。」
沐寒聲看了看長椅上的老人,對著交警道:「車禍是因他而起,其他車主的損失,我來負責,你們不用為難他。」
這……交警略微蹙眉,問了句:「請問您和這位老先生是什麼關係?」
這讓夜七也皺了眉。
她已經聽出來了,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老先生,沐寒聲當然要擔起賠償責任,但是問到關係……
她看了看沐寒聲,想了片刻,轉頭看了交警,「這位老先生曾經救過我,就算沐先生不幫他,我也會幫,況且,老先生情況特殊,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交警應該也知道老人沒有戶口、沒有親人,追究責任是沒有意義的,有沐寒聲擔下來自然最好。
案件需要記錄、備案,她沒讓沐寒聲去,「我去吧。」
沐寒聲是不同意的,但沐戀把他勸下了。
走廊上安靜之後,老人依舊坐在長椅上,在街頭遇見沐寒聲、發生車禍之前,他一直念叨著要見采姨最後一面。
但現在安靜得沒有半點聲息。
「把他送回玫瑰園吧?」沐戀想了想,抬頭看了沐寒聲。
而沐寒聲還沒說話,老人抬頭,「我不去玫瑰園。」
說話並不快,但意思很堅決,和當初說不見老太太,只見采姨一樣的堅決。
沐戀皺起眉,氣也上來了,「二叔!你聽話點,知不知道現在家裡很亂?剛剛你也看到了,寒聲為了差點就命都沒了,采姨已經走了,難道你能追過去麼?早知道這樣,當年怎麼……」
沐寒聲適時阻止了沐戀快速吐出來的話。
老人聽後是皺了眉,緩緩抬頭看著沐寒聲,好一會兒,垂下視線時,臉色表情複雜,有虧欠,有不甘心。
抿了抿唇,沐戀最後無奈一句:「那還是讓迪雅君來接他?」
這回倒是老人不願走了。
抬頭朝沐寒聲看去,「你眼睛怎麼了?」
他是老了,但眼睛沒問題,出車禍的瞬間,沐寒聲把他推開了,被撞了一下,原本沒必要被第二下擦傷,但他幾次閉眼愣在原地沒有避開。
原本沐戀一直壓著沒提出來的一問,他就這麼張口問了,也轉頭直直的看著沐寒聲。
沐寒聲英眉蹙起,薄唇輕輕抿著。
沒聽他回答,老人開口:「我在這兒等。」
等他去給眼睛做個檢查。
沐戀也是這個意思,「寒聲哥,眼睛不能馬虎。」隨即,她又皺了一下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問題?什麼時候開始的?」
沐寒聲只淡淡的一句:「走吧。」
…。
夜七在交警手裡看到了當時的監控,原本就皺著的眉越是緊了。
如果沒猜錯,老人和沐寒聲之間肯定有過爭執,甚至老人可能是直接在找著沐寒聲的車來的,但見了之後又要走,才會忽略大雨中的車流,差點被撞,造成幾輛車連續追尾。
兩人會起爭執,她只能想到一件事:老人一定是知道采姨今天走,一定要見,沐寒聲不說阻止,至少是勸了。
「有關監控就這些。」交警在一旁開了口,「您還有異議麼?」
她略微回神,搖了搖頭,「沒有……」剛說了兩個字,她的目光在視頻上停住,皺起眉,好一會兒才狐疑的看著交警,「沐寒聲進醫院時是昏迷的?」
監控很清楚,他是被人抬上救護車的。
交警點頭,他們也是從監控里看的,至於現場情況……就不清楚了。
可她過去時,沐寒聲像一點事沒有,簡單包紮傷口。
總覺得,哪裡不對。
大約一個半小時,她辦妥了相關事宜,眉頭卻沒鬆開。
打車上去之後,給沐戀打電話,「你寒聲哥進醫院時,你在旁邊麼?……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當時是昏迷的?」
沐戀的手機開著免提,沐寒聲就在一旁,英峻的一片淡然,聽完幾不可聞的搖頭。
沐戀只好抿了抿唇,「七嫂嫂,寒聲哥沒事……」
話還沒說完,夜七已經打斷:「我現在過去。」
……沐戀沒能接話。
其實,她也能明白寒聲哥的意思,不想讓七嫂嫂擔心,但他的眼睛在受傷時就失明了一段時間,如果現在也出什麼問題,是瞞不過去的。
也只有沐戀知道,之前寒聲哥幾乎是在七嫂嫂過來之前幾分鐘才醒過來的,進醫院時一身又是水,又是泥,狼狽不已。
寒聲哥一聽她過來,立刻讓人買了衣服送到、讓護士重新包紮傷口,才布置出那一副並不需讓人擔心的畫面。
而到現在,醫生還不能確定他為什麼會出現短暫性失明。
「今天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醫生問。
沐寒聲薄唇微動,「不是,半月前有過兩次次,昨晚第三次。」
所以,今天是第四次。
醫生皺了眉,本來想質問「為什麼第一次的不來檢查?」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兩天之後出診斷結果,我們會再通知沐先生過來。」
沐戀點了點頭,「麻煩您了。」
說實話,最近家裡事情真的很多,加上沐煌集團、政界事務,沐戀能想像他有多忙,壓力有多大,但這段時間大家幾乎每天生活在一起,他們竟然一點端倪都沒發現,
而第一次出現這情況時,沐寒聲自己也以為只是疲勞過度,並未在意。
直到第二次,以及昨晚的第三次,他才隱隱覺得出了問題。
也許正因為這樣,昨晚他說的話,聽起來莫名其妙。
…。
夜七到病房門口,裡邊沒有沐寒聲,只有老人依舊坐在長椅上。
她皺了皺眉,看了老人,也坐了下來,才想起來問:「您沒受傷吧?」
老人轉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輕輕搖頭。
她勉強笑了一下,「那就好。」
她以為老人不會跟她說太多話,只會安靜的坐著,但她準備給沐戀打電話時,老人說話了。
「她好嗎?」聽起來有些模糊,聲音低沉的一句。
但是夜七聽清了,頓住手裡撥號的動作轉頭看著老人,「您……是說采姨麼?」
他點頭。
她轉手放下手機,微微抿唇的斟酌,最終是點了頭,「挺好。」過了會兒,才略微深呼吸,補充:「采姨說,她喜歡那邊的平靜,像過來的三十多年那樣繼續生活。」
抿了抿唇,夜七眼神溫和的看著老人,「我想,您一定能理解采姨,有些事再提起,對她是二次傷害……」
可老人搖頭,滄桑的低啞顯得悠遠,「不是那樣。」
然後他看了她,「她還會過來的,是不是?」
夜七沒說話,只聽著老人似自言自語,緩緩道:「我一定要見到她,她不過來,我過去。」
他等了這麼多年,不能讓她餘下的日子都帶著怨恨,他無所謂,但對她來說,是痛苦。
夜七似有不解,柔眉輕輕蹙著,「您有很重要的話?」
他點頭。
可有些事就是這樣,一次機會沒了,也就永遠沒了。
現在別說采姨不適合見他,哪怕他過去了,估計也會被藍老爺子轟走。
想了想,她才道:「您有話,興許我可以轉達,或者奶奶也可以,她老人家已經等您兩天了。」
然而,他還是那個態度,「要我見老太太,除非讓我先見她。」
堅持得固執。
夜七轉頭看了看老人,而他卻轉了話題,露出了些許的愧疚,聲音越是沉,「寒聲……他有福,你多照顧他。」
聽起來前後不搭。
雖然大多是沐寒聲在照顧她,但她也點了頭,「您放心。」
正說著,沐寒聲和沐戀終於從走廊一頭走過來。
她已經從長椅起身,趕忙迎了過去,「去哪了?沒事吧?」
看著她的緊張,沐寒聲目光柔和下來,嘴角微微彎起,低低的聲音:「沒事,別擔心。」
夜七看了一眼他包紮過得左臂,把他的腳步攔了下來,微微仰臉,頗為嚴肅,「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沐寒聲聽到沐戀的電話了,沒有任何漏洞,所以一臉鎮靜,依舊柔和淺笑,抬手撫了撫她嚴肅的臉,「咱們是回家,還是去國委?」
沒有正面回答。
而她也順勢不悅的一句:「還去什麼國委?」一手小心的環了他的腰,「回家!」
沐寒聲依舊抿唇淡笑,抬頭又看向長椅上的老人。
老人從長椅站起來,沐戀第一個皺眉開了口:「您去哪啊?」
老人看了看沐戀,「小迪在隔壁療養院。」
說的是迪雅君?正好,沐戀點了點頭,「我送您過去。」
免得他又偷偷走去哪。
老人大概是無奈的動了動嘴角,然後順著沐戀的意思來。
路過沐寒聲時,老人看了看他,倒是沒說出什麼來。
沐寒聲也只是微微側身,目送了他到轉彎。
如果真的說起來,沐寒聲對他,實在談不上感情了,他離開時,他雖然已經記事、懂事,但父子倆相處的時間,總共加起來可能都不足一天,連每天上班和一撥人擦肩而過的時間加起來都可能比這個長。
換個說法,他除了記得父親的長相,知道自己身體裡流著他一半的血之外,完全就是兩個人陌生人。
所以,他不肯見奶奶,沐寒聲沒有勸,他要見采姨,沐寒聲卻阻止了。
…。
出醫院時,夜七一直隨在沐寒聲身側,時而擔心的問著話。
「醫生說沒說什麼時候再過來?」、「別的檢查都不用做了?」、「你確定現在沒有不舒服?」
沐寒聲從最初的耐心解答,到後來無奈的笑,最後坐在車子後座寵溺的望著她。
距離很近,眼神過於溫柔,柔到有些沉重,她才終於抿唇不說話。
古楊能從公司趕過來當車夫,速度算是很快了,到這會兒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道:「沐總,以後我還是隨身跟著您吧。」
不是他自詡,只是總覺得,他一不在,沐總就出事。
沐寒聲朝古楊看了一眼,沒說話,只是彎了彎嘴角。
「就這麼定了。」是她開了口。
對此,沐寒聲側首看了她,也不避諱古楊在,俯首落了吻。
他的薄唇有些涼,以至於唇線尤其清晰,印在她溫熱唇畔上,不自覺閉了眼。
好在他淺嘗輒止,右臂攬著她,在唇際游離,片刻才低低的道:「讓你擔心了。」
擔心算什麼?只要他沒事,就怎麼都行。她睜開眼,也有些憤憤的張口在他唇邊咬了一下。
沐寒聲也不躲,反而眼角含笑的接下了。
片刻,他才低低的一句:「通知蘇曜一下。」
這話其實是對古楊說的,通知蘇曜說他不參與今天的政務。
不過夜七已經拿出了手機,快速發了個短訊給蘇曜。
放下手機卻發現沐寒聲低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準確的說看著她收起來的手機。
「怎麼了?」她莫名。
卻聽沐寒聲用極其認真的口吻,基於吃醋下,說著幼稚的話,道:「發短訊的習慣,女士無妨,男士僅限於我。」
她聽完愣了一下,然後笑,都說短訊容易*,他這擔心也可以理解。
可她就是不搭理,閉上眼棲在他肩上。
男人低低的笑,輕輕吻了她發頂。
…。
趙霖參與競選外交部長一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準備,終於如期進行,媒體一律不得進入會場,只會得到最後的結果。
當天,沐寒聲、蘇曜和她都出席了,但並未發言。
可這不影響最後的結果,趙霖遙遙領先,毫無懸念的當選最新一屆外交部長,也成功刷新了最年輕外交部長的紀錄,也就是當年蘇曜創下的紀錄。
與此同時,榮京依舊時常下雨,抗洪抗汛;迪雅君一案,剩餘刑期轉移至英方事宜,他也必須留意。那一周左右,沐寒聲沒有一刻是閒著的,她能做的,就是儘量利用公職陪在他身邊。
也正因為這樣,沐寒聲沒有按照醫生的意思,在兩天後去醫院聽診斷報告。
老太太也出院了,對沐鈞年不想見他的事耿耿於懷,和洛敏單獨在一起時,難免不高興。
好在身邊有一群小天使,加之老太太幾乎每天和采姨通話,就這麼兩件事,能讓她心情愉悅一些。
轉眼已經是一個月有餘。
迪雅君被接回監獄的第二天,家裡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沐鈞年。
哪知道他們找過去時,老人又沒了蹤跡。
榮京就那麼大,沐寒聲讓人仔仔細細的找,可是一天下來,一無所獲。
沐寒聲接到藍修的電話,是在第二天晚上。
那是周末,他難得回來早了,洗完澡,從樓上下去,還差四五步才走到底,他低眉看了屏幕,劍眉微蹙,隨即貼到耳邊接通電話。
「沐寒聲。」藍修的聲音很低,帶著悲情,給人濃濃的沉寂感。
悲情?沐寒聲皺了一下眉。
下一秒,他腳下驀地頓住。
藍修說:「采姨恐怕不行了,你要過來麼?」
沐寒聲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眼前一黑,一腳踏空,樓梯上只留下偉岸身軀砸到滾落時的沉悶。
樓梯上方是沐司玥驚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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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下雨啊,親們都多注意身體,出門的帶傘,雨太大積水深的就能不出門咱就不出門,大姨媽好多了,更新會更上噠,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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