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是每件超凡之物都會附加代價?」龍悅紅猜測著原因。
當然,他覺得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商見曜當時故意沒說。
蔣白棉搖了搖頭:
「理論上不會。
「類似的物品既然產生的方式一樣,那就應該符合同樣的規律。」
她對此也不是太肯定,畢竟還沒有弄清楚「心靈走廊」、覺醒者氣息這些事物的本質。
「也可能是『膽小鬼』和『宿命珠』附加的代價太小,被商見曜忽略了。」格納瓦給出了自己的分析結果。
聽到這句話,商見曜握右拳擊左掌,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
「我明白為什麼了,『膽小鬼』和『宿命珠』附加的代價對我來說不堪一擊,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蔣白棉靜靜聽完,因此有了新的思路。
她邊將垂落的髮絲弄到耳後,邊若有所思地說道:
「『宿命珠』是『菩提』領域的,商見曜基本可以確定在『莊生』領域,我記得這兩個領域某些代價的表現形式是非常接近的。」
她旋即舉了個例子:
「比如,精神方面的問題。」
龍悅紅隱約明白了點什麼的同時,白晨輕輕頷首道:
「迪馬爾科非常殘暴,情緒狀態很不穩定,這可能就來自於他付出的代價,這導致他有嚴重的精神問題。」
「『宿命珠』只是他殘餘氣息固化而成,能力不如原版,代價肯定也削弱了不少,而商見曜可是有醫生證明的正式病人。」蔣白棉就著白晨對迪馬爾科的分析,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那點代價對商見曜來說,也許就是一百五十斤的人重了四五斤而已,不是特別關注自身體重的人,很難察覺到。」
龍悅紅弱弱地舉了下手:
「那『膽小鬼』呢?」
「可能那種氣息附加的代價也和精神問題有關。」蔣白棉斟酌著推測道。
她核心理念就是「商見曜債多了不愁,以至於忽視了代價」。
這時,商見曜回憶著說道:
「當時用『膽小鬼』的時候,我覺得精神狀態很好啊,我們幾個思維活躍,各自把特點都發揮到了極限,成功瞞過了迪馬爾科。」
「……」蔣白棉呆了一秒,失聲笑道,「看來不用去想別的可能了。」
「膽小鬼」附加的代價也許就是人格分裂,這讓九個商見曜如魚得水,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商見曜轉而望向了放到一旁的「盲目之環」,一臉後怕地說道:
「它竟然能讓我沒有胃口。」
這件物品的作用是讓人在一定時間內失去視力,變成盲人,而影響範圍達到了一百三十米。
和原版相比,它變弱的地方也許是無法同時對複數個目標起效。
「準確的描述應該是食慾……」蔣白棉想了想道,「這在面對『曼陀羅』領域的某些覺醒者時,說不定有奇效。」
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永恆的難題。
結束掉這個話題,商見曜掏出「宿命珠」,指著黯淡了不少的它道:
「應該用不了幾次了,不會超過十。」
「爭取能留兩到三次下來,用在主要目標身上。」蔣白棉感覺很是可惜「宿命珠」真的相當好用。
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奧雷的孫女阿維婭和外孫馬庫斯。
調查舊世界毀滅的原因和「無心病」的起源才是他們小組的主任務,剷除「神父」只不過是排除隱患兼報復回去。
提及主要目標,蔣白棉望向龍悅紅、白晨和格納瓦道:
「『神父』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我們得過一段深居簡出的生活了。
「嗯,這主要是防備『反智教』的瘋狂報復。」
說到這裡,蔣白棉簡單提了下商見曜從「神父」記憶里翻出來的一些情報:
「在對付我們這件事情上,因為『反智教』的習慣,一直都是只由『神父』負責,這可以看做『反智教』高層對他的考驗,如果他能消弭我們這個隱患,那『牧者』布永也許會考慮解除他身上的暗示,讓他被篡改的記憶恢復正常。
「那樣一來,他就有希望進入『心靈走廊』了。
「剛才說的這些,重點是,我們之前暴露的那些事情,隨著『神父』的死亡,不再被『反智教』掌握,我們不需要太擔心他們會利用『狼窩』,利用烏戈旅館,利用那些人和地方,對我們展開報復。」
「『神父』沒有留紙質記錄嗎?」龍悅紅謹慎地問道。
「有,但他帶在身上,被我們拿到了。」蔣白棉指了指「盲目之環」旁邊那個袋子。
那裡面裝的是「神父」隨身攜帶的物品,包括但不限於:75奧雷12德拉塞紙幣,7卡斯硬幣,一個做工精細但已經很舊的錢包,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五顆「拉爾菲」糖,一包旗幟香菸,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色面具,一把「紅河」手槍,九發子彈。
蔣白棉隨即補充道:
「商見曜通過『神父』的記憶確認了,他沒在別的地方留下備份記錄。」
「這就好,這就好。」龍悅紅鬆了口氣。
蔣白棉笑了笑,話鋒一轉道:
「但是,『牧者』布永能大規模翻看別人的記憶,而且不會造成什麼動靜。」
這一點是他們從假「神父」郭正那裡獲得的情報,假「神父」桑德爾和真「神父」阿歷克斯的部分記憶也證明了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牧者』布永通過翻看那幾條街道居民的記憶,應該能確定是我們做的。」蔣白棉見龍悅紅的表情變得凝重,又寬慰起他,「還好,我有提前考慮到這點,撤離的時候讓你們都必須通過無人的、有岔路的那些巷子,為的就是打斷『牧者』布永的追蹤。」
而那些地方的攝像頭都有被格納瓦入侵。
講完情況,蔣白棉總結道:
「『反智教』目前的重心還是在挑動『最初城』內訌這件事情上,而他們又不是能公開活動的宗教組織,當前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追蹤,所以,我們只要降低外出頻率,縮小活動範圍,不直接撞到他們眼前,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另外,我們的蟄伏也是為了等待最初城的局勢開始混亂,到時候,就有機會接觸阿維婭和馬庫斯了。」
見組員們都相繼點頭,蔣白棉雙掌一合道:
「中午完成了行動,大家消耗都不小,我們還是吃點東西再討論『神父』記憶里翻出來的那些事情。
「呵呵,就當內部慶功宴吧。」
「是,組長!」商見曜回答得非常大聲。
等龍悅紅他們也給出回應,蔣白棉瞥了這傢伙一眼:
「如果我不讓你們加餐,你會怎麼做?」
「我會放歌。」商見曜誠懇回答,「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說著說著,他就唱了起來。
蔣白棉迅速打斷了他,側頭問起白晨:
「青橄欖區有什麼特色的食物?」
之前她都沒顧得上詢問這件事情。
「魚,各種魚的做法,煎魚,烤魚,燉魚,等等,等等。」白晨平靜回答道。
龍悅紅聽得一臉茫然:
「青橄欖區的居民能經常吃到魚?」
這和他認知中的底層公民生活不太符合。
白晨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道:
「能。
「因為吃的是紅河裡的魚。」
龍悅紅頓時沉默,不知該說點什麼。
紅河污染嚴重,既有舊世界毀滅時的輻射物質富集,又有上游工廠區排放的污水橫流,所以,裡面的魚都有一定的問題,普遍發生了不好的畸變。
這類魚長期食用的話,各種病痛必然會到來。
不過,有的時候,人是沒有選擇權的。
過幾天餓死,和過幾年病死,總得選一個。
白晨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轉而說道:
「我記得有家叫第米歇爾的麵包房烤的黑麵包還不錯,雖然用的是黑麥,但不是那麼硬和糙,很香很有嚼勁。」
「那就黑麵包配咖啡!」蔣白棉一錘定音。
商見曜頓時笑道:
「慶祝『神父』已死亡一小時又二十八分鐘!」
「慶祝『神父』已死亡一小時又二十八分鐘!」格納瓦很有儀式感地學起商見曜。
蔣白棉眼眸上轉,悄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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