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真人很貼心的親自剝開一個靈蕉,遞給西毒真人,這才有所分教:
「此事並非秘密,武閥也都知曉。我大明山今日之困局,全因丟失了玄鳳軍印,這才窘迫至此。」
姜藥聽說軍印,心中一動,面上卻若無其事的點頭,「此事我也聽說。」
大器真人皺眉說道:
「玄鳳軍有三千年歷史,那方軍印,乃是老軍主好不容易祭煉成功的至寶。三千年來,不知道存儲了多少戰士念力,實在是玄鳳軍的軍魂所在。沒有軍印,誰也不敢擔任新的軍主。」
「可軍印隨老軍主的隕落丟失在梵山,二十多年杳無下落。此寶一失,玄鳳軍戰力大打折扣,軍心日漸不穩,只能固守大明山,已無進取可能。」
「此等局面之下,為了修煉資源和必需之物,只能定期出山冒險,在武閥口中搶奪資源。」
「如今我軍雖然重創羙軍,占領羙閥兩個郡,可物資還沒有收集完畢,靈礦開採也需要一段時日,此時不能撤軍,否則豈不白費功夫?」
靈玉,需要在靈石礦中提取靈氣,然後布置凝玉陣法煉製成玉,如同煉鐵一般,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姜藥點頭,「理是這個理。只是,我大明山物華天寶,方圓三千里,必有靈礦,為何不仔細找找?」
大器真人苦笑,「如何沒找過?可尋找數次,最終一無所獲。我們曾經組織大批土修高手,遁地百丈四處搜尋,幾乎翻遍了大明山的地下,連一個小礦都沒找到,可見是貧礦之地。」
姜藥一副憂人之所憂的神色,「或者在更深之處?不入深處,焉知底細?」
大器真人搖頭:「遁地五百丈深已是極限,再深就沒辦法了。就算深處有礦,我們也找不到。」
姜藥忽然想到地質鑽機,心想地質鑽機肯定用的上。這個世界雖然個人武力強大的恐怖,可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發達的機械,因為幾乎用不著。
但此時,姜藥還不準備獻出地質鑽機的創意。他將話題又引回軍印。
「何不在軍中懸賞,尋回軍印者便為新軍主?」姜藥很誠懇的建議道。
大器真人幽幽一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曾下令,凡是我玄鳳軍之人,誰能去梵山找回軍印,便是新一代軍主。」
「梵山深處極其兇險,武真之下深入其中必死無疑。就算武真,也是九死一生的結果。這些年,好幾位真人修為的將主,都因為去梵山尋找軍印和軍主屍骨隕落了。」
「就是軍中僅存的武神強者,也因為去梵山尋找軍印隕落。以至於眼下我玄鳳殘部,只剩下三位真人勉力維持,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小妹操勞諸多事物,忙得修煉的功夫都沒有。」
語氣之中,大有招攬之意。打的是悲情牌。
所謂聞炫音而知雅意。美人有意招攬,西毒真人當然要「勉為其難」了。
西毒真人站了起來,走到欄杆之處,望著天上的白雲,破鈸般的聲音鏗鏘響起:
「想我歐陽鋒,早在白駝山時,便發下平生宏遠。我研修藥道,不為醫治權貴,而是要醫治天下疾苦。研習毒道,不為毒害蒼生,乃為毒殺世間罪惡。研習兵道,不為賺取軍功,實為消弭窮兵黷武。」
大器真人聽到西毒真人的話,不禁秋眸微怔,玉面動容。
卻聽那金石之音繼續說道:「我平身最敬佩之人,只二人矣。一是家師東域李藥聖,二就是玄鳳軍主。」
「玄鳳軍主為人族而戰,公心可昭日月。卻遭魔族嫉恨,迫使武閥殘害忠良,自毀長城,以莫須有罪名,收繳兵權。使得一代英雄遺恨梵山。三十萬玄鳳雄師,竟然成為反賊!被武閥聯合絞殺!」
「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竟至於此!而武閥對內如狼似虎,對外屈膝求和,我人族無數修士缺乏資源,可武閥卻橫徵暴斂,年年歲歲孝敬妖魔,認賊作父!」
「武閥之罪,罪在天下!罄大荒之玉,難書其罪;決滄溟之波,流惡無窮。我歐陽鋒即便無力改變,也與其不相為謀!」
「說的好!」大器真人忍不住拍案而起,「師兄之言,鼎鼎大義,震耳發聵,真是擲地有聲,實乃我輩心聲!」
大器真人臉上流光溢彩,兩三百歲的人了,卻像個少女那樣激動。顯然姜藥的話激起了她的共鳴。
女人再次斟上靈酒,「小妹敬歐陽師兄一杯。」
她言笑晏晏,更見熱情,直接拱手說道:「師兄既是同道之友,莫若加入我玄鳳軍,共襄義舉如何?」
說完目光爍爍的看著姜藥,大有期待之意,那神情當真令人不忍拒絕。
姜藥拱手:「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大器真人神色歡悅,「如此,小妹就代兩位義兄,代我玄鳳軍三萬六千將士,歡迎歐陽師兄加入了。有師兄相助,我大明山又多一位真人坐鎮,必定士氣大振。」
姜藥坐下來,「師妹客氣了。既然我誠心入伙…加入玄鳳軍,那彼此就不是外人。從今往後,玄鳳軍的事,就是我歐陽鋒的事,斷無袖手之理。」
心道,我歐陽鋒的事,也是玄鳳軍的事啊。三萬多精兵作為我的退路,這個福氣小麼?
大器真人當真很會籠絡人,她毫不見外的說道:「眼下師兄也算我玄鳳軍的人了,小妹自然要坦誠相告,好教師兄知道如今情勢,也好再次斟酌去留。」
這就很有誠意了。
「我玄鳳殘部,如今只剩下三萬六千,除卻三千人馬守護大明山,出山作戰者三萬三千。」
「軍械尚算齊備,都是我玄鳳軍的家底。大明山也盛產靈草,真材也不少。可靈玉靈米和丹藥,卻很是缺乏。」
「眼下,我軍靈玉庫藏只剩三百二十萬,靈米只剩一萬八千石,只夠半年用度,各種丹藥也是奇缺。別說什麼靈絲等物了。」
「還有投奔我軍的幾萬散修,也都窮的叮噹響,很多人幾年都沒有資源修煉,沒有靈米可食,導致修為下降。」
「周圍武閥封鎖甚嚴,也無法和山外互通有無。眼下實在是我大明山艱難之時。情況便是如此,倘若師兄讓仍願意加入,織錦和兩位義兄,都歡迎之至。」
姜藥真的心中凝重起來。幾萬人的盤子,卻只有幾百萬的身價,處境真的不比華夏當年的紅軍強啊。
太窮了。
此時加入,是不是太冒險?
幾萬兵馬,花起錢來可是無底洞啊。
就算出山打土豪也不容易,哪個武閥是白給的?武閥有錢有兵有地盤,敗一次兩次不打緊,可玄鳳殘軍只要敗一次,就可能萬劫不復。
不過,姜藥也只是稍微猶豫一下,就堅定無比的下了決心,「革命死都不怕,還怕窮麼?我意已決,誓與大明共存亡。」
革命…誓與大明共存亡?
織錦秋眸中露出迷惑之色,「歐陽師兄,革命何意?」
西毒真人肅然說道:「革命,就是革武閥的命,革妖魔異族的命,讓天下人活的像個人,讓妖魔不敢再欺凌人族。讓這天下,井然有序,教化有方!再造朗朗乾坤,大明世界!」
「想不到師兄竟有如此胸襟氣魄!」織錦由衷感嘆,「師兄公心之言,真如天音正法,浩氣凜然,滌盪靈台,令小妹自愧不如啊。」
「小妹這就告知兩位義兄,請授予師兄玄鳳軍大軍師之職,與我等共掌大事!」
大軍師?分量很重了。姜藥心中一邊暗喜,一邊搖頭說道:「賢妹言重了。為兄初來乍到,寸功未立,怎可貿然委以大軍師之職?怕是惹軍中非議,將士不服。」
織錦嫣然笑道:「師兄如此過謙,倒讓小妹汗顏無地了。師兄既是藥師,又是毒師,還是兵法師,更是武真圓滿。藥道,毒道,兵道,武道,四道兼修,又見解獨到,氣魄恢弘,你都不敢擔當大軍師,軍中還有何人敢擔?」
所謂四道兼修,她不認為姜藥是撒謊,這些技能一試便知,堂堂真人,怎麼可能會撒謊?
「小妹不才,只是一位大器師,尚且位列三大將主,何況師兄?望師兄切莫推辭。」
姜藥這才明白她大器真人的由來,原來她還是一位大器師。可見她也是個罕見的天才了。也是,能成為大明山三大頭領之一,怎麼可能簡單?
「好,那為兄就客隨主便,小妹只管安排就是。」西毒真人不再矯情。
織錦站起來,「師兄暫且在明堂住下,等小妹告知兩位義兄,必不敢委屈了師兄。」
說完之後,便親自帶姜藥去了一處幽靜的洞府,乃是一處帶修煉靜室的院子,元氣很是濃郁。
等到織錦告辭,姜藥進了靜室,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監測陣盤,這才第一時間取出那位古人的指環。
他要看看,那「女屍」故意留給自己的指環,裡面到底有何玄機。
指環上的禁制早就鬆弛,又被魔氣磨滅,姜藥輕而易舉就打開了。
等到姜藥的神識掃進去,哪怕以他這樣的心境,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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