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藥培植黨羽,居心叵測…」
「擅權跋扈,目無主公…」
「一個少年,區區武尊,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請主公殺姜藥,以安人心…」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討伐姜藥。
可青主此時剛剛吃完第五顆藥,對姜藥的信任已經深入肺腑,加上他本來就是很有魄力的君主,如何會被告狀者動搖?
青主直接對這些來告狀的權貴說道:「組建朝廷官府,創立大青體制,乃是寡人的主意!姜仲達受寡人之命,拜相變法!」
「變法乃我大青圖強之舉,不可輕言廢止。」
「誰再敢搖唇鼓舌,狺狺狂吠,就莫怪寡人無情!」
「寡人知道你們的心思,可若我大青越來越強,以後有的是開疆拓土的機會,爾等還怕少了資源財富麼!」
一番話疾言厲色,頓時封住了所有反對者的嘴巴。
青主鐵心支持變法,當然是中毒之後對姜藥盲目信任。可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也想借朝廷徹底掌控地方,打破地方豪族壟斷資源的局面,收取更多的稅。
最後,一直閉關修煉的太上閥主,也被驚動了。
仍然卡在武真圓滿,壽元無多的太上閥主,親自來到青凰殿,劈頭蓋臉的質問青主。
「閥主,好端端的,你為何要搞什麼朝廷官衙?這自古到今,從未有聞朝廷官衙之制。」
「神洲武閥,自有規矩。乃是閥主位居中樞,各家拱衛地方,大小士族利益均沾,這才能夠團結人心,穩住局面。」
「你這變法,等於是從各家口中奪食,各家豈能善罷甘休?你若執迷不如,一意孤行,各家反對你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莫說是你君位難保,就是我整個青氏,也有可能萬劫不復!」
「有各家支持,我們就是君室!沒有各家支持,我們就不是君室!你做了幾百年閥主了,還不明白麼?」
閥主是什麼?說白了就是豪族世家的盟主,是首領,但不能對他們予取予奪。代表他們的利益,自然是君上。要是讓他們利益受損,那也能不認你是君上。
大不了大家聯合起來,換個君上就是了。
比如藍氏,殷氏,韓氏,都是僅次於青氏的武道豪族,家族底蘊深厚,也可以取代青氏,為一閥之主。
「這才不到一月,就已經人心惶惶。閥主,請你下令廢除這新法,再斬殺姜藥,表明態度,安定人心。」
太上閥主咄咄逼人,一點面子都不給。
武閥的繼承制度,不是立子,而是立能。
閥主的繼承人,要在族中近支中挑選資質最好的天才。只有資質好,武道有成,才能掌控權勢。
不然,在武力為尊的世界,誰聽你的?
青主本不是太上閥主之子,只是他的堂侄。但因為有甲上的資質,才被選為繼承人。
大多數人都是丁等資質。甲等資質已經是萬里挑一。甲上更是數萬中挑一了。
而太上閥主自己的兒子,資質最好的才是乙上,所以他自己的兒子反而當不上閥主。
這個制度,能保證閥主才是族中武力最高的,幾乎也是一閥武力最高的。
沒有武力打底,什麼權位都是虛的。
所以太上閥主絕非因此而對青主不客氣,他是真的擔心這變法會毀了青閥。
「叔父多慮了。」青主淡淡說道。
「軍中將士,皆忠心寡人,亂不起來。大不了…」
青主眸中殺意隱隱。
「大不了就殺。誰敢反抗寡人,寡人就殺誰。」
「再說,青閥本來的三郡,姜藥並沒有動。那些老人的權勢富貴,也沒有損失。他們要是再亂,那就是叛逆…」
太上閥主不敢相信的看著青主。
「你變了,變得如此狂妄。你以為你滅了孟閥和羙閥,突破到武神,就能為所欲為麼…」
青主冷笑:「非常之人,當行非常之事。叔父,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寡人自然會讓我青氏越來越興旺。」
他看著窗外,眸光幽幽的說:「閥主必須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必須一言九鼎,言出法隨。」
「朝廷的命令,必須凌駕於各家權貴之上。朝廷新出台的法令,他們必須要遵守。地方上的資源財富是朝廷的,不是他們自家的。」
太上閥主呆呆看著青主,半響方才搖頭道:「朝廷朝廷,狗屁朝廷,法度法度,狗屁法度。青祿,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你知道這所謂朝廷和官衙一旦開起來,每年會多支出多少俸祿?你算過麼?」
青主不假思索的回答:「每年多支出千萬靈玉而已。但府庫收入,增加的就遠不止千萬。」
太上閥主心知說服不了青主,只能跺跺腳,拂袖離開了青凰殿。
三天後,青主再次召見丞相姜藥,君臣密謀很久。直到日落時分,姜藥才出宮。
翌日,青主下令調撥軍中精兵千人為緹騎,歸廷尉府統領。這當然是姜藥提議設立的司法警察了。
有過了三日,一部《大青律》就以青主和丞相的名義正式頒布下來。
這部《大青律》,簡直猶如驚天霹靂,轟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青律最引人關注的規定是,殺人者死罪!
以前殺人奪寶,殺了就是,領主和城主都不會管,君府就更不會管。
這使得殺人根本就是司空見慣之事。
只要你不怕對方家人報仇,想殺就殺。
大小城池,窮鄉僻壤,每天都在上演殺人。
因為有錢有勢的權貴實力強,保命的法寶越多,所以其實主要是權貴可以隨心所欲的殺人。
而散修要想殺權貴,其實幾乎不可能。
看起來是你可以殺我,我可以殺你,聽起來似乎很「公平」,可其實不是這麼回事。
可是如今,殺人竟然被定為死罪!
這其實就是,剝奪了權貴和強者的殺人權!
更無語的是,沒有規定被殺者是武修還是凡人。那麼照這個意思,像以往那樣隨便斬殺凡人,也是死罪了?
就在大多數底層散修心情激動,而大小權貴心中憤怒的同時,丞相府再度頒發了一道丞相令:
「令到之後,敢有擅自殺人者,一體著郡衙、緹騎捉拿通緝,按照《大青律》治罪!」
「若雙方願意決鬥,必須在決鬥台,按程序自願簽訂生死狀,當眾決鬥…」
「敢有奸**女、掠民為奴…等款為非作歹者,一律由郡衙和廷尉緝拿審訊,交大理寺覆核判決…」
當今神洲第一部律法,就此橫空出世!
命令下達之後,整個青閥不知道多少人喜極而泣,也不知有多少人咬牙切齒。
所謂殺人者死,《大青律》當然不會一刀切,不是所有殺人者都會償命,而是要看性質和危害程度。
《大青律》其實很簡單,就是《茗山律》的升級版,總共也就一百多條,核心就是刑法。
《大青律》頒布不到兩天,姜藥就收穫了上萬願力!
姜丞相的名字,響徹十三郡!
………
「仲達,你為何要這麼做?你不要命了麼?」
丞相府內,虞姝一臉不滿的說道。
「你會得罪很多權貴,他們不敢反抗青主,只會對你下手!」
「你這麼幹,等於是剝奪了武修殺人之權,他們豈能容你?」
「青主一定會拿你當替罪羊的。」
這便宜「大姨子」很生氣的放下筷子,「不吃了,被你氣飽了。你這是作死。」
姜藥嘆息一聲道:「阿姐,殺人者,人恆殺之。」
「殘殺無辜之人,天理不容,難道就應該放任自流麼?」
「難道,武閥只管收稅,就不管天下秩序?那有什麼資格橫徵暴斂?強者斬殺弱者,奪其財物,而竟然無人懲處,這還是人間麼?」
他當然不能和虞姝說的太明白。虞姝也不知道他的苦衷。
虞姝苦笑道:
「不管殺人,也不是沒有好處。真界資源就是那麼多,元氣就是那麼多。武修壽命本就長久,倘若禁止殺人,那人口就會大增。資源就更不夠用了。」
「第二,這也有利於存強汰弱,有利於武修磨練戰技,抵抗妖魔。」
「再說,自古以來都沒有什麼律法,來規定殺人者死…」
姜藥搖頭,也不想就此事和虞姝探討了。
通過放縱殺人的方式,來控制人口增長,節省資源,簡直是喪心病狂。
虞姝當然討厭這種律法。
高門子弟,殺人就殺了,誰會多管閒事?
可要按照這律法,高門子弟殺人,就要被懲處!
那還如何隨心所欲,恣意世間?
虞姝也很鬱悶。姜藥的做法,讓她很不舒服。
他是在觸犯權貴的利益。
兩人這段時間建立的友誼,似乎隨著這部《大青律》,產生了裂痕。
「阿姐,要是你想回虞閥,那就回吧。我這邊,你大可放心。」姜藥有點無奈的說道。
虞姝搖頭:「我怎麼能放心?你要是倒霉了,我必須要帶你回虞閥。」
………
宣統元年三月初八,青主開朝大典。
經過一個月的籌備,盛大的典禮終於在青凰殿舉行。
整個禮儀是姜藥制定的,包括輿服,朝拜,朝儀,儀仗等等。
堂皇的鼓樂聲中,上千頭瑞獸羅列大殿之外。
青主穿戴九旈冠冕,九章雲紋華服,正式登殿接受朝拜。
數百或情願或不情願穿戴著各品級禮服的新朝官員,一起按照禮儀肅穆而立。
其中很多世族家臣,都很討厭這上下尊卑極其分明的禮儀。
各部官員按照序列站立,最前面的是三公,而姜藥作為百官之首,當仁不讓的站在最前面最中間的位置。
後面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咬牙。
但更多人的人對姜藥露出欽佩的眼神,他們都是姜黨。
之前,他們不過是寒門散修。可是如此卻堂而皇之的站立在朝堂之上。
這都是丞相的恩遇和抬舉。
「吉時已到!」一個侍臣喊道。
姜藥立刻率領百官下拜:
「君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一起按照禮儀,整齊的山呼萬歲,這也是當今神洲第一遭了。
「平身!」
高高在上的青主淡淡說道。他看著眾人一起整齊劃一的大禮參拜,高喊萬歲,第一次感覺,原來君主竟然還有這等威儀。
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謝君上!」百官一起謝恩平身。
很多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之前見主公,也就是行個禮,然後就很隨意的坐下來。
可是現在,卻要如此鄭重的行跪拜大禮!
「宣!」青主說道。
「遵旨!」姜藥出列,面對群臣,展開一張詔書:
「大青宣統君詔:寡人承運而治大青,聞上古無不變之法…是以開元立朝,鑄朝廷之名器,官衙之威信…十郡新土,行郡縣之新法,廢封臣之舊制…」
「…以而大青子民,無論武凡,皆歸治於郡縣,統轄於朝廷…」
「…朝廷既立,法度當行,是以頒《大青律》以為方圓,士民皆應循規蹈矩,無以逾之…」
「…拜姜藥為丞相,太傅,總理朝政。日常政務,皆由丞相府決斷,非軍國重事,無須奏報寡人…」
「…朝會每旬一朝,平日由丞相府節制諸司,三公之下,俱受相令…欽此!宣統元年三月初八。」
哪怕是始作俑者的姜藥,此時也有點恍惚。
《開朝令》的頒布,意味著青閥將從奴隸社會開始邁入封建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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