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2號上午,經群眾報案,江城市公安局在管城區高家寨村外約八百米的廢橋下發現一具無頭女屍,經現場屍檢,女屍連同裝屍用的麻袋都是被人從橋上拋下來的。
接到電話時,梁志潔和魏萊正坐在綠洲小區外面的肯德基里說話,而魏萊的小兒子正被梁志潔抱在懷裡。梁志潔打電話的時候,小傢伙正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一手跟她搶手機。
魏萊見狀,輕輕打了兒子的手一下,將兒子抱了過來。
等梁志潔掛了電話,她才問道:「是又出了新的案子嗎?」
「無頭女屍。」梁志潔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情況不明,我得趕緊過去。」
魏萊點頭,握著兒子的手跟梁志潔說了拜拜。
待梁志潔轉過身去,魏萊的眼神暗了下來,裡面像藏著一股未知的風暴,但很快,她的眉眼就揚了起來。
抵達現場時,附近的圍觀群眾已經把廢橋擠得是里三層外三層,梁志潔扯著嗓子吆喝,才讓那些群眾給自己讓出了一條路。
現場屍檢已經接近尾聲,凡事可疑的地方也都被做了標記,無頭女屍和裝屍體用的麻袋分別放在兩個地方,物證科的同事們還在麻袋上取證,以保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
李飛蹲在屍體旁跟負責屍檢的法醫說話,欒靜拿著小本子在一旁做記錄,整個現場井然有序。
「什麼情況?」
梁志潔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手套,眼神犀利地掃了下現場。
「報案人在哪兒?發現屍體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報案人叫王喜,今年42歲,是東邊王家村的人。」李飛指著正東邊的那個村落:「這橋是廢橋,但廢橋這兩個字不適用於高家寨村和王家村,這兩個村子裡的村民日常出行還是走這個橋。」
「這橋是危橋吧?」梁志潔打量著橋身:「橋墩歪斜,橋面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損,這些村民就不怕在過橋的時候出事兒嗎?」
「不怕,因為他們覺得這橋塌不了。」李飛往橋頭指了指,只見橋頭豎著一塊大石頭,上面用鮮紅的油漆寫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嚴禁任何車輛通過!」
「電動車不是車?」梁志潔指著剛從橋上擠過去的那輛電動三輪車。
「哼哼,在這些村民眼裡,電動車屬於代步不屬於車,他們指的車是四輪的。」李飛輕哼兩聲,肩膀跟著聳了聳:「這橋下原本是一條河,跟前面那個水庫是想通的,後來廢棄了。我問過那些圍觀的村民,他們說這河道平時是乾的,只有雨季或者水庫放水的時候,河道才會像現在這樣。」
眼前的河道是一窪一窪的,有的地方積水很深,有的地方積水很淺,還有的地方是乾涸著的。裝有無頭女屍的麻袋被拋在離橋不遠的地方,符合從橋上拋屍的特徵,結合路面上的痕跡來看,拋屍者駕駛地應該是輛小汽車,麻袋是裝在後備箱裡的。
麻袋掉落的地方是個淺水窪,從橋上看著不明顯,拋屍者可能對這塊兒的地形不熟悉,以為將麻袋丟下去就可以萬事大吉。不曾想,這橋下雖有淤泥,淤泥卻不深,一腳踩下去,積水勉強沒過腳脖,淤泥也只能蔓過腳面,腳底下全是河道里的那種死泥疙瘩,踩上去硬邦邦的。
麻袋撞上死泥疙瘩,倒在潛水坑裡,麻袋的口被震鬆了。
這河道連著水庫,淤積的河水裡會有些小魚,附近的村民為打發時間,經常拿著魚竿過來釣魚,王喜就是其中一個。
他釣魚的那個地方在西北角,那塊兒地勢較低,淤積的河水很多,形成了一個約莫長四米,寬三米的大水坑。從王喜執杆兒的地方看過來,剛好能看到橋下的這個麻袋。
這個麻袋,王喜在昨天釣魚的時候還沒看見。
起初,他也沒把這個麻袋放在心裡,可釣魚的時候時不時的就能看見,越看越好奇,越看越琢磨,乾脆把魚杆兒放了,繞到橋上仔細瞧。
只一眼,王喜就發現這麻袋不對。
「哪裡不對?」梁志潔瞅著那個麻袋:「是不對,這種麻袋現在很少見了,就算是農村也屬於稀罕物,我只在老電影裡見過。」
「梁隊你是不是在考我?」李飛做了一個趕蒼蠅的動作。
「王喜發現麻袋上聚集了大量的蒼蠅,且麻袋上還有外滲的乾枯的血液。」梁志潔收回目光:「除了蒼蠅和血跡,還有混合在這淤泥里的味道。王喜可有打開過這個麻袋?」
「打開了,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就報警了。」李飛撓了脖子,剛剛有蒼蠅飛過去:「現在的人民群眾覺悟都很高,雖然知道這麻袋裡裝得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人跟動物還是有區別的,萬一裝得是頭羊呢?盲目報案不就成了假報案,報假案。」
「王喜打開麻袋的時候,屍體是什麼樣的?」
「是側臥在在地上的,成半蜷縮狀,但人是被塞到麻袋裡的,這點兒法醫已經確認過了。王喜在打開麻袋後,看見的是死者的斷頸。斷頸的切口處不平整,應該不是一刀斬斷的。」
李飛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根據法醫推斷,死者有可能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人砍斷脖子的。這個兇手極其殘忍。哦,還有,王喜被嚇著了,報案的時候前言不搭後語,結結巴巴,要不是他堅稱發現了無頭女屍,估計機線員都不想搭理他。好在,我們的人還是出警了。」
「出警是應該的,寧可錯過,也不能漏過。」梁志潔掃了一眼四周圍觀的群眾:「有沒有安排人去走訪調查?這拋屍者是開車過來的,路上肯定會留下些痕跡,沒準兒還能找到目擊者。」
「另外,需要儘快核實死者的身份,找到缺失的那顆頭顱。麻袋裡有沒有死者的私人物品,可以用來證明死者身份的?」
「有一根斷掉的手鍊,不知道是兇手故意放進去的,還是在裝屍體的時候不小心從死者的手腕上脫落下來的。」李飛拿出一個物證袋,袋子裡裝著一條鮮紅色的,用彩繩編織的手鍊:「我問過欒靜,欒靜說這種手鍊一般都是手工編織的,但具體是死者編的,還是死者從別的地方購買的不清楚。因為這個東西很常見,一般用於情侶之間,當然也有閨蜜互贈的。」
「這手鍊應該是她自己編的。」梁志潔拿著物證袋仔細觀看:「如果是買的,不會這樣粗糙,你看這些花紋,有緊有松,有大有小,證明編這條手鍊的人技術一般。這樣的手鍊,一般不會拿來賣。還有,這手鍊不是斷開的,是自己鬆開的,因為死者不會封口,是用針將手鍊的兩端縫合到了一起。你看,這裡還留得有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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