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經驗告訴我,那是一具屍體。
她被酒店專用的白色床單包裹著,床單表面纏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膠帶。從那些纏得極其凌亂的膠帶可以看出,殺害她的那個兇手極其慌張。兇手很聰明,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轉移屍體的手段,他利用酒店後面那一排排梧桐樹的掩映,將屍體從窗戶吊到了樓頂。
兇手一定是酒店裡的人,他清楚酒店裡客人入住的情況,清楚酒店裡有哪些工具。一般人,是想不出這種轉移屍體的辦法的。
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屍體從房間裡吊出去的,在四季酒店的屋頂上一定有工具,我很想上去看看,卻被朱利利這個蠢女人絆住了手腳。
這個蠢貨,因為好奇竟然把窗戶打開了,並且對著屋頂上喊:「那是什麼?」
透過樹頂上的影子,我看到那個正在被緩緩吊起的屍體停頓了一下。我想,樓頂上的那個兇手一定是發現了朱利利。我不能留在房間裡,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我告訴朱利利,說我出去看一下,讓她留在房間裡等我,其實我是去了地下停車場。
湊巧地是,我看到那個男人也去了地下停車場,並且記下了他的車牌號。
神秘人的回覆到此為止,在原本該是署名的位置,他留下了一個車牌號碼。
沒有任何猶豫,梁志潔抄下那個電話號碼後去了對面。她連續敲了好幾下門,頂著雞窩頭的李飛才一臉瞌睡地從門後走出來。聽到梁志潔說的他立馬精神起來,先是用手猛搓了兩下臉,跟著笑眯眯地與魏萊打了個招呼,隨後拿著紙張走進房間裡。
經過一通電話聯繫後,李飛確認了那個車牌號。
「是宋昊軒的?」
「不,是陳小利的。」
「陳小利?」梁志潔狐疑地看著李飛:「陳小利是有輛汽車,但車牌號不是這個。她是我弟媳婦,她的那輛車,我弟弟也會開,我絕不可能記錯。」
「你沒有記錯!」李飛將另外一個車牌號拿出來:「這兩個車牌號是同一天辦理的,分別屬於兩輛型號一樣的汽車。你弟妹陳小利開的這輛汽車的車牌號屬於宋昊軒,而宋昊軒開的這輛屬於陳小利。事發當晚,那個目擊證人目擊到的車牌號碼是陳小利的,但車應該是宋昊軒在開。」
「既然是一樣的車型,他們為什麼要換著開?」
魏萊沒有駕照,她也不會開車,對於汽車,駕照,以及駕駛證方面的知識她都不是很了解,她只是覺得這兩個人的行為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說是無聊。
梁志潔看著那兩個車牌號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才悶聲道:「我弟弟當年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這兩輛汽車,包括這兩個車牌號都是他們情侶間的把戲。」
「陳小利和宋昊軒是情侶?」李飛撓著頭,顯然這個情況他也是才知道。
「汽車是什麼時候買的我不清楚,但你們看這個辦理車牌號的時間。」梁志潔指著紙片上的時間:「這是我弟弟跟陳小利領證的日子。」
從法律上講,領證的日子就是成為合法夫妻的日子。可國人是講究儀式的,在人們的傳統觀念中,領證不等於結婚,只等於合法。只有辦酒席才等於結婚,等於被親戚朋友認可。
陳小利在與梁志超領證的當天,跟宋昊軒一起去辦理了車牌號,而這個車牌號的尾號還是情侶號。若單是這一個巧合也就罷了,更巧合的是,他們用的居然是對方的汽車和車牌號。
宋昊軒跟妻子的感情不太好,而且他名下有好幾輛汽車,他的妻子對於車牌號這種東西並不在意。梁志超雖然是陳小利的丈夫,也經常開陳小利的車,但他用的是自己的駕照。作為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他也沒有去注意過妻子的車牌號,更沒有想到,這個車牌號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屬於他妻子的。
因為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加上陳小利是在賓館裡失蹤的,且失蹤前沒有駕駛車輛,以至於警方在三年前的調查中完全忽略了這些信息。
神秘人雖然有些神神叨叨,可在他說的那些廢話里,藏著不少對警方有用的線索。
例如,地下停車場。
在三年前的調查中,他們也忽略了這個細節,就像神秘人說的那樣,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四季酒店的人是可以進到那個地下停車場的。
「如果那個神秘人說的是真的,那宋昊軒完全可以在上樓的那五分鐘裡將毫無防備的陳小利勒死。」李飛分析道:「剛才梁隊有提到過一件事,在郵件里,神秘人看到一個男人從房間裡出去。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而他就是在那個時候順著門縫看見了房間裡的死人。我們推測那個男人就是宋昊軒,房間裡的死者是陳小利,那虛掩的房門就是宋昊軒刻意的,因為他知道他還會回到那個房間,他在節省開門的時間,減少自己被人注意到的幾率。」
「前台服務員看到宋昊軒開車離開了。」
「他是開車離開了,但離開不意味著他沒有去隔壁的地下停車場。」李飛在紙上畫了一下:「從停車場離開,駕駛車輛轉到隔壁的地下停車場,隨後搭乘電梯回到作案樓層,神不知,鬼不覺。」
「這宋昊軒不怕被人看到嗎?」魏萊疑惑道:「若是被人看到了,豈不遭人懷疑?」
「他是四季酒店的老闆,就算有人在電梯裡看到了他,又會懷疑什麼呢?」李飛寫下宋昊軒的名字:「再次返回房間的宋昊軒用床單將陳小利包裹了起來,至於捆綁床單的膠帶一定是他從車裡拿的。酒店房間裡不太可能有這種東西。當然,也不排除是房間裡原有的,因為崔經理說過,四季酒店的經理是可以在酒店常住的,且開的有自己專屬的房間。以此類推,陳小利所在的那個房間,一定是她自己的房間。女孩子的房間裡有膠帶是很正常的事情。」
「宋昊軒當天的確有約!」
「是有約,可我們只知道見面的時間,地點以及人物。地點和人物是固定的,但時間是可以更改的。城市裡堵車很正常,像我們隊裡出任務的時候,幾輛車同時出發,有些能一路暢通無阻,有些則被三堵四堵,明明是一起出發的,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卻能差上幾分鐘,十幾分鐘,甚至是幾十分鐘。宋昊軒究竟是因為在酒店裡殺了人耽誤了赴約的時間,還是在赴約的路上發生了堵車現場,我們沒有辦法一一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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