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潔用手摸了一下,發現那面板的材質很特殊,而上面的那條茶漬應該是玫瑰花茶留下的。
循著那條茶漬,梁志潔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在何媛出事前,她曾喝過水杯里的花茶,而那杯花茶就放在梳妝檯的左手邊。在何媛出事時,她撞倒了那杯花茶,茶水順著桌面淌了下來。
何媛死後,茶杯被人拿走了,而何媛因為死得太過詭異,沒有人注意到她身上沾染的茶漬。
她本想給李飛打個電話,找到李飛的名字卻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們能把水杯拿走,就能把何媛身上的痕跡消除。
何媛死了這麼久,遺體還被毀壞過,能在她身上找到的痕跡微乎其微。
她用手在面板上抹了一下,確認這條水漬是在被擦拭過之後滲進去的,這個跟抽屜面板的材料有關。
思索片刻,她去廚房拿了把小刀,將面板上的那層水漬小心翼翼地颳了下來。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忽然想到梳妝檯的下面。
以往打翻東西時,梳妝檯下面也會留有痕跡,她只是往下面看了眼,就看見了角落裡的那一小塊兒碎片。
經過比對,確認碎片跟客廳里的那個養生壺是一套的。
水杯碎了?
梁志潔查看著梳妝檯下的痕跡,確認這塊兒被人打掃過,但打掃的人很馬虎,角落裡的那些灰塵壓根兒沒有清理過。如果是想要掩蓋痕跡的幕後之人,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看著手中的碎片,梁志潔覺得她把事情想複雜了。
刑警隊的法醫不是吃閒飯的,倘若何媛身上沾了玫瑰花的茶漬,他們不可能看不見,看見了就一定會提。沒提說明沒有,沒有說明這個茶杯不是在何媛死後摔碎的。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洗澡前,何媛給自己煮了一壺玫瑰花茶,洗完澡後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梳妝檯上。在她的右手邊還放著她的手機,手機里可能播放著舒緩的音樂。她一邊護膚一邊喝茶,內外兼養的同時還能聽著音樂。在這個過程中,她不小心打翻了玫瑰花茶。杯子碎了,花茶順著桌面流淌,她慌忙用紙巾擦掉了桌子上的水,跟著用紙巾在面板上抹了一下,隨後將紙巾盒放在了床上。
梁志潔將視線移到紙巾盒上。
隨後,何媛清理了掉在地上的玻璃碎渣,將它們一股腦扔進了垃圾桶里。除了臥室外,別的垃圾桶里都有新換的垃圾袋,這也從側面印證了梁志潔的猜想。
臥室里為什麼沒有垃圾桶,因為鐘點工沒有來得及換,她推開門發現何媛死了,她顧不上打掃臥室里的衛生了。
臥室里的垃圾去哪兒了?
被不明真相的鐘點工給扔了。
何媛請得有鐘點工,她不會將垃圾扔到樓下,而是將垃圾放在了門口,鐘點工清理了門口的垃圾袋卻沒有進屋收拾,這也符合他們查看過的視頻內容。
昨晚這一切後,何媛開始護膚,因為她已經塗抹過護膚水,直接進入了下一個護膚程序。她的異狀是突然來的,護膚品倒在桌子上,瓶蓋也沒有擰緊。
在離開出租房時,梁志潔注意到了門口的鞋子,除了一雙較為名貴的男士拖鞋外,還有一雙較為廉價的在普通超市就可以看見的男士拖鞋。其中名貴的那雙沒有被使用過,而廉價的那雙有被穿過的痕跡。除此之外,她還注意到何媛穿得拖鞋跟另外一雙是一樣的。
這個出租房,除了賈啟盛外,馬修和賈晴晴都曾來過。
梁志潔把從出租屋帶回來的東西交給法醫化驗,通過對玫瑰花茶漬的鑑定,他們發現在這些茶漬中含有一定的致幻物。
拿到鑑定報告的那一刻,梁志潔又一次提審了馬修。
「你跟何媛之間沒有非正常的男女關係,何媛她看不上你,而你也看不上她。不管是出於對老闆的尊重還是別的什麼,你都會嚴以律己,不會招惹這個女人。即便是何媛主動的,你也會拒絕。同樣的,何媛也不會招惹你,因為她的目標是賈啟盛,她不會為了一個助理將自己搭進去,尤其是在她還沒有成功的時候。」
馬修看著梁志潔沒有說話,他知道何媛死了,知道梁志潔說得都是她的猜測,他也知道梁志潔手中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梁志潔拿出檢驗報告,「是誰在何媛的茶水中摻了可以使人產生幻覺的東西?在何媛死之前,你或者別人有沒有見過她?」
「我說沒有,梁隊信嗎?」馬修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我說有,梁隊能拿出證據嗎?還有,梁隊憑什麼認為這個東西是別人放的,沒準兒是何媛自己放的。你也知道,她是住過精神病院的人,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是嗎?」梁志潔知道馬修不會承認,他鐵了心的要給人頂罪,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承認他跟何媛的死無關。「其實,就算你承認了,我也不能拿你怎麼著。」
馬修用漆黑的眼珠盯著梁志潔一動不動。
梁志潔將檢測報告放到一邊:「我們是負責命案調查的刑警,查清此案的來龍去脈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可我們只負責查案,不負責定罪。說白了,我們對於案件的定性基於我們能夠找到的,並且確認無誤的證據。坦白說,在何媛的這個案子裡,我沒有掌握到多少可以給你以及給你那個想要保護的人定罪的證據。」
「所以呢,梁隊長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想說你要保護的那個人不是你的老闆賈啟盛。」梁志潔用手指在桌子上彈了一下:「作為何媛的閨蜜,作為經常出入那間出租屋的人,賈晴晴應該知道何媛跟她爸爸的關係吧?千金大小姐,骨子裡一定是驕傲的,她待人真誠,不意味著她想要被人利用,被人欺騙,更不意味著她會輕易原諒。當她知道何媛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為得不是跟自己的友情,而是要做自己的後媽時,你猜她會怎麼想?」
「這些都是梁隊長你自己想出來的。」馬修笑:「何媛是被嚇死的,這個結果誰都改變不了。我有罪,但我不是殺人兇手,這個,梁隊你應該也明白。」
馬修起身,示意看守將他帶走。
梁志潔見狀只能揮手,在離開審訊室前,馬修扭頭,對著梁志潔說了句:「有些人是自己作死的,比如何媛,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那天晚上拍下照片。她用照片勒索老闆,老闆迫於無奈給了她想要的金錢,可她不知足,竟然妄想著用那張照片一步登天。有些牽扯到他人隱私的照片,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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