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嶼此時正半躺在床上,斜著身子看著他。
他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彎起,整個人看起來悠閒自在,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而且,他的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偏偏眼神卻是一片冰涼。
壓迫感十足。
讓蕭震聲很是不舒服。
明明他才是蕭鳴嶼的父親,可每次站在蕭鳴嶼面前,卻讓他氣勢全無,絲毫沒有為父的尊嚴和威風。
也是這份壓迫感讓蕭震聲在看到蕭鳴嶼時便停住腳步,率先開口問他。
「鳴嶼,你現在身體如何了?」
「可有好些?」
他現在距離蕭鳴嶼有十步遠,不近不遠的距離,讓他隨時可以離開。
蕭鳴嶼冷哼一聲,涼涼的看了蕭震聲一眼,道:
「爹爹,昨夜睡得好嗎?」
蕭震聲微微蹙眉,總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
「能在宮中休息,是爹爹的福分,又豈會睡不好呢?」
「是嗎?」
蕭鳴嶼卻忽而揚起笑。
「我還以為爹爹在宮中會睡不好呢!」
他說完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
「畢竟,這大皇子就住在宮中,父親見了他難道還能睡得著嗎?」
聞言,蕭震聲面色巨變,眼睛也在一瞬間睜大。
他想到司空明德現在就在外面,生怕蕭鳴嶼再說出什麼話來,是以連忙上前兩步,警告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大皇子又和我有什麼干係?」
「有沒有什麼關係,父親難道還不清楚嗎?」
蕭鳴嶼挑了挑眉,成功的讓蕭震聲的臉色更白了。
他現在十分確定,蕭鳴嶼是知道些什麼的,他有心安撫,但想到蕭鳴嶼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只能轉移話題道:
「我看你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住在宮中也不符合規矩,不如今日就跟著爹爹回府養傷如何?」
聞言,蕭鳴嶼笑了一聲,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
「好啊!」
「宮中確實規矩繁多,實在是無聊,我現在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戲呢!」
蕭鳴嶼說著就要起身。
但他的話卻讓蕭震聲動作一頓。
「你這話什麼意思?」
蕭鳴嶼單純的擺了擺手。
「我沒有什麼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要回去看戲而已。」
看戲,看的是什麼戲!
蕭震聲想要繼續問蕭鳴嶼。
但是,他也清楚,現在的蕭鳴嶼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想到這兩日的種種異常,蕭震聲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腦海中也瞬間出現了各種不好的可能。
畢竟,從昨天開始,司空明德的反應就太奇怪了些。
想到最壞的可能,蕭震聲的心忍不住的開始忐忑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直在告訴自己,不會有事,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當年的事情也沒有任何人知道,蕭鳴嶼現在所有的話都是為了試探他,都是為了讓自己說出真相。
所以,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之下,蕭震聲漸漸平靜下來。
他深知不能在這兒久呆,是以寒暄了兩句便想要離開。
但是,在他的轉身之際,蕭鳴嶼卻忽而輕聲開口。
「蕭叔叔,我想吃燒雞了。」
蕭震聲猛地頓住。
他不可置信的轉過身,震驚的看著他。
「你你說什麼?」
但蕭鳴嶼卻是笑著,再次開口。
「蕭叔叔,那天的燒雞真的很香。」
這下,蕭震聲再也忍不住,腳下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
而此時的上京城外。
寬闊的官道上,蕭庭嶼帶著人一路疾馳。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分散而行,分別扮作商人和農戶的模樣,在出城後才慢慢集結在一起,直衝雲華寺而去。
而在他們身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正緩緩地跟著。
裴念卿掀開車簾看著他們走遠的方向,微微皺眉,連忙吩咐馬車加快了速度。
雲華寺,一直都備受上京城百姓和達官貴人的追捧,這些年以來也是香火不斷。
今日也是一樣,前來上香的賓客絡繹不絕。
因此,蕭庭嶼他們不得不繞到後山從後門進入。
起初,蕭庭嶼還被寺中的沙彌阻攔,直到蕭庭嶼亮出玉佩,他們才放行。
蕭庭嶼面色晦暗,跟著沙彌來到山頂一處偏僻的院落。
院落院門緊閉,門口用一個巨大的鎖鎖著,外面還有兩個沙彌守著,可見其戒備森嚴。
沙彌將院門打開,立刻低頭離開,絲毫不看院中一眼。
而蕭庭嶼卻一腳將門踢開。
他的力氣很大,院門直接撞到了牆上,驚起了部分的塵土。
「裡面的人出來!」
蕭庭嶼厲喝一聲。
但是,院中卻是一片安靜。
蕭庭嶼不由環視一圈,發現這個院子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極為乾淨,四周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跟他兒時見過的那個院子一樣花團錦簇,安靜祥和。
蕭庭嶼做了一個進去的手勢,所有的人便衝到房中。
片刻後,所有人都走了出來。
王大也從裡面出來,他看著蕭庭嶼,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
「沒有人。」
他面色發白,顯然也是極其的驚愕。
蕭庭嶼也沒有想到,他先命人將雲華寺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又帶著人仔仔細細的尋找了一遍。
可是,房中一片安靜,根本沒有任何人影。
他環視一圈,走到桌前,伸手試了試茶壺,感覺到手下一片溫熱,立刻道:「人應該還沒有走遠,快去追。」
蕭庭嶼說著,就已經帶著人追了出去。
而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後,院中的一個角落裡,一盤花忽而緩緩地移了位置。
而蘇吟秋就從這花盆下面悄悄地爬了出來。
這是她偷偷地挖的地洞,就是為了關鍵時候救命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她趁著眾人離開去調查其他地方之際,悄然走了出去。
這些年以來,她從未出過院子,是以也不知道路。
而這些沙彌們也都是在院門外面守著她,根本不敢看她眼,同樣也不知道她的容貌。
至於平時伺候她的人,則是一個瞎子,一個啞巴,而且每伺候她一段時間便會換一個人。
而最近伺候她的那個人,就因為蘇吟秋想要跟她說說話。
她就直接被人帶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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