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只覺得奇怪,一個禁軍將軍明目張胆的在數千禁軍注視之下將皇帝殺了,還能揚長而去,走的絲毫也不狼狽,數千人站在這竟是無人敢攔倒像是縱馬離開的那人才是皇帝,而倒下去的不過是個沒價值的螻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羅珊癱坐在地上,看著皇帝的屍體眼神空洞,片刻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又能怎麼辦那麼多男人都沒有動,難道要讓她衝上去把殺了陛下的兇手攔住
四周圍著的那些日郎國禁軍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什麼,人群開始往這邊聚攏,殺人者已經走了,他們好像直到這一刻才反應過來死的那個他們的皇帝陛下,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沒人去追。
飛來峰那邊傳來一陣陣的號角聲,本就嚴陣以待的大寧精騎呼嘯而來。
沈冷坐在那一直都沒有動,那個叫伽洛克略的人一瞬間就打亂了所有計劃,如今日郎國的皇帝就死在他面前,正常來說,這一仗在所難免了。
數千騎兵沖了過來,沈冷抬起手擺了擺,陳冉隨即下令讓親兵吹角,隨著號角聲響起,騎兵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如此速度之下,驟停之際,陣型居然還能立刻恢復,大寧戰兵之素養可見一斑。
「說說吧。」
沈冷看了一眼坐在那大哭的羅珊「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是安息人。」
羅珊淚眼朦朧的看著沈冷,嗓音沙啞的說道「我勸陛下出兵之前他才到我們日郎國,是安息皇帝派來的使臣,之前有安息人逼著我們交出半數國土,陛下不答應,安息便有可能對陛下起了殺心,所以我勸陛下以接回太上皇為名出兵窕國,為的是暫避安息,伽洛克略到了日郎卻私下裡找到我,說他也看不慣安息人的做法,他願意留在日郎國為官輔佐陛下,能為日郎在安息那邊斡旋,並且還獻給陛下一對玉璧,陛下覺得他真誠,就安排他在禁軍里做事,其實他並不是禁軍將軍,只是我害怕將軍知道他是安息人所以」
羅珊哭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是我害了陛下。」
沈冷看了看,地上有兩三個中箭還沒死的士兵,他指了指「你應該去問問他們。」
羅珊這才反應過來,沙啞著嗓子命令禁軍將那幾個受傷的人抓了,那幾個人極兇悍,哪怕已經無法站立,坐著的趴著的,都抓著彎刀胡亂揮舞不許人靠近。
陳冉帶人上去,一腳踹在距離最近的那個士兵臉上,直接踹的懵了,不多時將這幾個傷兵全都控制,拖拽到沈冷麵前。
「你會不會安息人的話」
沈冷問羅珊。
「會。」
羅珊抹了抹眼淚過來,問一個傷兵「伽洛克略到底是誰」
「啐」
那傷兵往羅珊身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眼神里都是輕蔑「你們這些人不配知道他的身份,早晚安息大軍會將你們殺乾淨,你們這些牛羊一樣的賤民,連匍匐在他腳下的資格都沒有。」
羅珊看向沈冷,有些尷尬的翻譯了一下,沈冷嗯了一聲「殺了吧。」
他說完之後起身,羅珊連忙上前一把拉住他,
那些日郎國的禁軍也往上動了動,沈冷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陳冉回頭,眼神一凜「嗯」
不遠處數千精騎同時端起連弩。
「將軍,不要誤會。」
羅珊連忙解釋,那些日郎國的士兵也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陛下死了,將軍教我如何應對。」
羅珊的眼神里都是無助。
沈冷沉默片刻,從懷裡取出來聖徒城老僧的親筆信遞給羅珊「這是你所說的那位太上皇所寫,還沒有來得及交給他」
羅珊捧著那半片衣衫雙手都在發顫「本來,我是和陛下商量,伽洛克略一定是故意留在陛下身邊以打探情報,所以借著這次和將軍會談,想辦法接將軍之手殺了他,若此人一死」
沈冷道「若我殺了他,那麼大寧與安息一戰便水到渠成,而你們日郎就避開了戰禍,你可是如此想的」
羅珊看了沈冷一眼,沒敢再說下去。
沈冷嘆道「本想將你侵入我大寧的二十萬人殺一半再放你們回去,念在你們的皇帝已死,我許你們放下甲械離開,回國之後好好備戰,不出意外的話,安息人說不定已經在進攻你們的西部防線了,你現在若是不儘快趕回軍營的話,也許還有更大變故。」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冷轉身,黑獒跑到他身邊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那地上雄獅的屍體,似乎有幾分遺憾之意。
可就在這時候,日郎國軍營里忽然響起一陣陣的號角聲,似乎軍隊正在集結,沈冷騎上黑獒帶軍離開,羅珊下令手下人把皇帝的屍體抬回去,原本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幾千禁軍,此時看起來一個個失魂落魄。
沈冷回到飛來峰營寨之後不久,忽然外邊有人跑來稟告,說是日郎國大軍傾巢而出,將之前出來的幾千禁軍殺的七零八落,只有百餘人保護著大丞相羅珊跑到大寧營寨外面求救。
沈冷沉思片刻「把人帶進來。」
只是隔了不到一個時辰而已,再看到羅珊,她仿佛已經沒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副驅殼,眼神都是那麼空洞,沈冷在她身上看到了悲傷看到了無助也看到了絕望。
沈冷讓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軍隊被伽洛克略控制了」
羅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沈冷一眼,然後點頭「是我也沒有想到他竟敢先回了大營,然後污衊是我和寧人勾結殺了皇帝陛下,他說是我要做日郎國的皇帝,也是我故意慫恿陛下出兵,我的目的就是讓陛下死在窕國,那些蠢貨居然信了有質疑的將軍被伽洛克略一刀砍死,其他人竟然不敢反抗,二十萬大軍,二十萬大軍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落在安息人之手。」
「這些男人,這些男人為什麼一點血性都沒有」
羅珊突然爆發出來的情緒讓她近乎失控「他們難道就真的那麼相信一個安息人的話我不信他們沒有人懷疑,我也不信他們就肯定是我殺了陛下,可他們卻怕了,手下有二十萬大軍卻怕了幾個安息人,他們還憑什麼是男人」
她眼睛血紅血紅的看著沈冷,期待著沈冷
給她一個答案,沈冷卻只是那麼平靜的看著她。
良久之後,羅珊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到過,竟然會如此荒謬。」
「伽洛克略。」
沈冷緩緩吐出一口氣,連他都沒有想到伽洛克略居然真的會回去搶奪兵權,一個安息人,斬了幾個不聽話的日郎國將軍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反抗了,這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哪怕真實發生在眼前也讓人覺得有些虛幻,所謂的二十萬精銳,變成了安息人的刀。
羅珊看向沈冷「我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他們沒有人相信我,就算是有人信我也不會給我講真話的機會,伽洛克略回去之後殺死的幾位將軍都是和我親近之人,留下的都是平日裡就與我有些矛盾的,他應該早有預謀。」
沈冷看向站在一側的陳冉「給他們安排住處,用木牆隔開,沒有允許誰也不能隨意走動,擅自外出者殺無赦。」
他看向羅珊「如果你也是伽洛克略的人,那我應該更佩服他,你帶著百餘人來給他做內應的話,我再允許你們隨意走動,怕是連我大營都會被他搶了去。」
羅珊苦笑一聲,還能說什麼
現在寧人願意收留她,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沈冷起身「擊鼓,議事。」
說完之後大步走向中軍大帳。
不多時,所有寧軍將領全都聚集在大帳之內,沈冷站在正中,李文山等人圍著沙盤站了一圈,沙盤裡就是這一帶的地形。
「我們總計有兵力近五萬人,戰兵不到兩萬,窕人新軍三萬,可那三萬人比日郎人也強不了什麼,打起仗來也許根本就指望不上,所以若有傷亡,他們在先。」
沈冷的語氣平靜之中卻透著一股子冷冽,他看了看眾人「下令窕人新軍兩千人為一批,分批登上城牆,我們的人三百至五百人為督戰隊,一個時辰為時限,新軍守城一個時辰之後依次輪換上來,違令者斬,後退者斬。」
李文山點了點頭「好。」
沈冷又道「分派人選最快的馬去須臾縣和裴縣,讓這兩縣的兄弟們儘快撤回來吧,那兩座縣城應該是守不住了。」
李文山道「可日郎人根本不懂得如何攻城。」
「他們不懂,伽洛克略懂。」
沈冷嘆道「前幾日我帶人到日郎國軍營外面跑了一圈,看到了他們營地上堆著很多東西用帆布罩著,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軍中帶著的拋石車,至少幾十架,若還要多的話,以百架拋石車猛攻縣城後果可想而知,須臾縣的城牆我看過,不過一丈多高,裴縣好些,也不到兩丈,而且不似我們大寧的城池造的厚重堅固,窕人的城牆略顯單薄,擋不住的如果伽洛克略會打仗的話,會猛攻這兩地引我們去支援,他們人多,可在半路以逸待勞,日郎人是一群羊,可一頭獅子在羊背後盯著,羊被嚇壞了也會瘋了一樣上來頂人。」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士兵快步跑進來「報將軍須臾縣和裴縣城牆上同時燃起烽煙。」
沈冷心裡一緊。
伽洛克略,是個真的會打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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