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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一無所獲。
聶野一臉愧色的看向韓喚枝「大人,屬下無能。」
韓喚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揚,笑了笑說道「不是你的事,沐昭桐早就籌謀好了的,而我們一無所知,如果這樣的話查不到是你無能,那豈不是也證明我無能,我從不相信自己無能,也從不相信你們無能。」
他走到窗口往外看著,眼神有些飄忽「你以前從來沒有吃過虧,我也沒有,廷尉府都很少吃過虧,現在吃虧了,倒是可以說明我們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強,對手認真起來,我們就變得被動,可是主動與被動是相互的,他算計的那麼清楚,可還是有些事避免不了。」
聶野問「大人是想到了什麼」
「雲霄城是西蜀道的大城,四通八達,這是沐昭桐的優勢,他知道我們人手不夠用,為了追他再把人都分出去,每條路都追,所以什麼發現都沒有,他應該在沾沾自喜,可他真的能和整個國家對抗嗎他不能,他連對抗廷尉府都不能,權力給了我很多方便之門。」
「雖然沿途都沒有發現,可如果他在每一條我們追過的路上,一定已經追上了,沒追上是說明那些路他都沒選擇,但我可以派人用最快的時間知會各處關隘路口各城各縣,他只要在路上,不管哪條路上,就不可能藏得住。」
聶野道「可是大人這樣的安排,沐昭桐必然也想到了。」
「所以他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韓喚枝道「他當然知道我會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所有城縣關隘,他再自信也不敢走陸路,唯一能走的就是水路了。」
聶野道「大人既然已經想到了,咱們為什麼還不追」
「因為他可能還沒走。」
韓喚枝道「被他牽著鼻子走,是因為我們的情緒都被他猜到了,人的所有決定在不同情緒下,一定不相同,心情好的時候所做的決定和憤怒狀態下做的決定就不會一樣,沐昭桐自然知道我們屬於後者,根據這樣的推測,他事事處處都能算到我們前邊,是他對人性對情緒太了解,比絕大部分人更了解,因為那本是他的專長,他在官場四十幾年摸爬滾打,從以小人物的心態看大人物到以大人物的心態看小人物,什麼樣的情緒他沒有過」
韓喚枝繼續說道「他太了解人性了,既然我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必然會做出判斷,我沒辦法讓自己的仇恨和憤怒消失不見,我控制不住,可我控制的住如何做選擇,他希望我們做的我們不去做,就會讓他一切後續的動作變得沒那麼合理,或者,按照他設定好的去做,卻在時間上不那麼急。」
韓喚枝拍了拍聶野的肩膀「別自責,明天一早安排人乘船往東去追,你和納蘭小敵全都去,帶上所有廷尉。」
聶野一怔「大人你呢你不能身邊一個人都不留。」
「我當然在車裡,也當然在船上。」
韓喚枝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幫我去打盆水,我想把鬍子颳了。」
雲霄城外,就是棺材被丟棄的那片荒地上,這本就是一片墳地,雲霄城裡的很多人家都會把故去的老人送到城外埋葬,而這裡風水不錯,是城南第一選擇。
荒地中有很多墳墓,隔不遠就有一座墓碑,廷尉府的人追到這之後發現了被遺棄的棺材和車馬,做白事的那伙人都消失不見了,之後廷尉府安排人把棺材運回城裡,分派人手在陸路和水路追蹤,三四天了,沒有任何發現。
入夜。
距離那棺材遺棄的地方不遠處,一座墓碑突然自己移動起來,橫著挪開了大概兩尺那麼遠,下一息有個黑影從墓碑後邊鑽出來,如果這時候墳場裡有人的話會被直接嚇死。
做白事的那個包頭鑽出來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然後學了聲狗叫,他讓開通道走到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蹲下來戒備,手下人攙扶著沐昭桐從墳墓里出來。
「閣老,出來透透氣。」
做白事的包頭小聲說道「那些廷尉府的人說什麼也不會想到我們根本哪兒都沒去,一直都在這,當初閣老安排我到雲霄城做這種生意的時候屬下還不理解,現在才明白過來,閣老高瞻遠矚。」
「屁。」
沐昭桐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長長的吐出,在那個地坑裡藏著太憋悶,還是外面的空氣舒服多了。
「我安排你們來算不上什麼高瞻遠矚,你也不用這麼拍我馬屁我安排你們到雲霄城做白事生意,也是一種無奈之舉,那不是高瞻遠矚,那是因為怕死而想的多了些而已。」
沐昭桐坐下來,看著夜空月色說道「我還不能死,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韓喚枝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會明白,所有的陸路都不會是我的選擇,我唯一能走的就是水路,你安排人去碼頭看著,如果看到廷尉府的人全部登船離開,那也是我們該離開的時候了。」
包頭嗯了一聲「雖然閣老沒在雲霄城裡,可是廷尉府韓喚枝他們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閣老的預判之內,真的絲毫不差,他們和閣老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沐昭桐搖頭「差的不遠,甚至沒有差距,韓喚枝是個了不起的人,我之所以算到他前邊是因為我能猜到他是什麼情緒,他恨我,他憤怒,所以他做出的所有判斷我都能想到,一個冷靜的韓喚枝很可怕我說過,他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
包頭問「如果發現韓喚枝帶著大隊人馬順著水路走了,閣老,咱們怎麼走」
「自然也走水路,比韓喚枝晚走一天,一直都在他身後走,等到了大運河他們會往北追,如果他不笨的話一定是往北,我們便往南走。」
沐昭桐還在深呼吸,他似乎現在才理解自由的空氣有多讓人享受。
「要不要也扶老夫人出來透透氣」
包頭小聲問了一句。
「她又睡著了。」
沐昭桐嘆道「現在太貪睡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沐昭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去吧,自由的味道很誘人
,所有誘人的事都可能讓人犯錯。」
幾個人扶著他回到那個地坑裡,包頭留在外邊,特意交代了幾個手下,他進去地坑之後,那幾個手下把墓碑移動回去,然後朝著碼頭方向離去。
第二天。
大隊廷尉府的人到了碼頭,數百人的陣仗已經能讓人畏懼,就算是幾百名官府的官差也會帶給百姓巨大的壓迫感,更何況那是幾百名大寧廷尉府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識把道路讓開,目送那些身穿黑色錦衣的廷尉登上了兩艘船,他們在岸邊看到了那輛黑色馬車,也看到了黑色馬車裡的人出來,所有人都上了船,馬車實在是沒辦法運上去,車夫趕著馬車回了雲霄城。
在那兩艘船離開碼頭之後不久,在人群里看著的幾個人隨即悄悄撤出來,他們也並沒有急著回城南那片荒地,而是很耐心的先到附近找了個餐館坐下來,點菜吃飯,一直聊天到夜幕低垂,然後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圍著碼頭走了一大圈,算計著時間,這才趕回城南。
又一個第二天。
中午的時候進出碼頭的船隻就變得少了起來,到了該吃飯的時候,碼頭裡比水路上熱鬧多了,一輛牛車在不遠處停下來,六七個人從牛車上抬下來兩口大箱子,包頭往四周看了看,吩咐手下人看護好,然後他進了碼頭,找到了一艘要出碼頭的貨船,那貨船的老闆不住搖頭,大概意思是船已經滿了實在裝不下東西,包頭取出來一包銀子遞過去,貨船的船主看了看,為難起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包頭連忙回到牛車那邊,手在大箱子上輕輕敲了敲,三下。
「你們都輕手輕腳的,太貴重。」
幾個人應了一聲,抬著大箱子往貨船那邊走,貨船的船主引領著他們到了船邊,說了一聲稍等,他帶著船夫商船去把貨物重新整理一下。
包頭緊張的往四周看著,唯有上了船出了碼頭才算踏實些,真正踏實下來得等到進了大運河轉向南走的時候,此時此刻,他只盼著趕緊離開這。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有個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更加緊張起來,可那個中年男人卻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包頭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候船主在船上招手,示意他可以把箱子抬上去,他帶著人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抬上船,再往四周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注意他,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箱子很重嗎年紀大了會變輕才對。」
身邊忽然有人說了句話,包頭嚇得臉色瞬間就白了,猛的轉身,就看到剛才路過的那個中年男人站在他不遠處,一臉笑意。
「韓韓喚枝。」
韓喚枝點了點頭「原來你能認出我。」
包頭下意識的往後退,卻發現船竟然開了。
此時此刻,那兩口大箱子不可能再下船了。
「別慌。」
韓喚枝看著包頭一臉平靜的說道「只有我自己,我剛才數了數,你們一共有九個人,應該功夫還算不錯,九個打一個,你們應該有勝算。」
他認真的問「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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