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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太子李長燁順著湖邊小路一邊走一邊閒聊,對於父親突然出現在他和書院學子們的講演現場李長燁開心至極,雖然只是站在外邊聽著並無參與,可是李長燁的心裡暖烘烘的,他感受到了父親的在乎。
「沈冷教你的?」
皇帝問。
「是。」
李長燁垂首回答:「安國公說,應該與書院武院裡的年輕人多接觸,對於我來說,對於那些年輕人來說,都是好事。」
皇帝點了點頭:「他教了你很多東西?」
「是......」
李長澤道:「安國公確實教了兒臣很多東西,其中也包括兵法戰陣,還教兒臣如何讓別人信服。」
皇帝笑道:「他教你的你都記得,先生們教你的,未必你就還記得。」
李長澤笑道:「先生們教的死板了些,安國公教的很生動,比如講解戰例,他會從敵我兩方來分析戰局,然後讓兒臣挑一邊來與他對戰,比在課堂上聽先生們授課更直接。」
皇帝問:「那你與他對局,勝負如何?」
「從沒有贏過。」
李長澤道:「兒臣打不過安國公,哪怕安國公總是將戰局中更有利的一方讓給兒臣,兒臣最終還是會輸,安國公說,什麼時候他贏不動了,兒臣將來也就無懼無畏。」
「安國公還說,兵法上正道看不起詭道,可是在他看來,不管是詭道還是正道,以最小的傷亡擊敗敵人,那自然就是最合適的道。」
皇帝點了點頭:「整天喊著要在戰場上正面擊敗敵人,用了許多諸如堂堂正正,以正克奇之類字眼的人,多半都是紙上談兵,你要是學理政之道多聽賴成的,若是想學戰陣之法多聽沈冷的。」
皇帝舉例:「如果想說的頭頭是道讓人覺的高深莫測,那就去武院聽聽,可實際上,說的頭頭是道和打的頭頭是道是兩碼事。」
「大寧的七位大將軍,四疆之中,最守正的是葉景天,最奇詭的是唐寶寶,最大氣的是武新宇,集合他們三個人能力於一身的是孟長安。」
皇帝道:「讓武新宇領兵在戰場上和沈冷對戰,未必能贏沈冷,讓沈冷在戰場上和孟長安對戰,沈冷未必能贏孟長安。」
他停頓了一下,笑了笑後繼續說道:「可是打到最後,贏的一定是沈冷。」
「父皇,等安國公回來,兒臣能不能跟他去東疆?」
「為什麼想去東疆?」
「東疆海戰,是大寧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最大的一場海外遠征,兒臣想去看看,父皇年少時候領兵打黑武,如今打的黑武龜縮不敢妄動,每每念及,兒臣心馳神往。」
「你......」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還是不要去了。」
李長燁有些淡淡的失望,俯身道:「兒臣遵旨。」
皇帝笑了笑:「你可知道為什麼朕不讓你去?」
「父皇擔心兒臣。」
「一半。」
皇帝笑道:「另一半是......朕想去。」
李長燁的嘴巴立刻張開,皇帝抬起手指噓了一聲:「朕只是隨便想想,你不要胡亂說出去,尤其是不許告訴老院長和賴成,他們兩個知道會把朕煩死......朕只是想想,但還沒有決定,如果朕真的決定了,你就要留在長安監國,兒子想去老子也想去,那當然是老子去。」
李長燁:「......」
兩天後。
長安城廷尉府。
沈冷翹著屁股坐在韓喚枝的書桌上,韓喚枝嘆了口氣:「有凳子有椅子,為什麼你非要坐桌子?」
沈冷聳了聳肩膀:「腿長,坐桌子伸得開。」
韓喚枝:「你從易水縣回來之後就直接來找我,說吧,是什麼重要的事?」
沈冷沉默了一會兒,吸了口氣後嚴肅的問道:「如果,有賊兵圍困長安,賊兵當有多少兵力才能使長安危急?」
韓喚枝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你什麼意思?」
沈冷道:「你就當我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這種事有可能隨便問問?」
韓喚枝盯著沈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追查到了什麼?」
沈冷將易水縣縣城裡那些黑衣人的裝備和戰術詳細說了一遍,韓喚枝沉思一會兒後搖頭:「長安城中,巡城兵馬司有四萬多兵力,俱是精銳,禁軍八萬,精銳之中的精銳,再加上各部司衙門的兵丁,捕快,衙役,能夠參與城防的兵力不下十幾萬,這還不算危急時候號召城中壯年男丁參與。」
他看著沈冷說道:「賊兵就算是有數十萬,也不會輕而易舉攻破長安,京畿道甲子營戰兵輔兵加起來有十萬人,支援至長安不過兩三天而已。」
「其他靠近長安的諸道戰兵,快的十五天可到,慢的一個月也到了。」
沈冷點了點頭:「這些我都想過,所以我才想不明白,如果李長澤的底牌是一支軍隊,他靠這支軍隊能攻破長安?」
韓喚枝道:「那是絕無可能的事,就算他的底牌是幾十萬士兵,這幾十萬人就敢反?」
沈冷吐出一口氣:「可是從那些黑衣人演練的戰術來看,就是針對大寧戰兵的,而且,想出來這套戰術的人,一定對大寧戰兵無比的熟悉。」
韓喚枝沉思片刻,抬起頭看向沈冷:「薛城?」
安城。
小院子裡顯得空蕩蕩的,坐在院子裡百~萬\小!說的薛城聽到腳步聲往院子門口看了看,進來的是人他的十三個義子之一,名為孰湖。
「將軍......」
孰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出事了,窮奇和白澤都已經死了,易水縣的人也都死了。」
薛城正在翻書的手猛的一僵,他沉默片刻後問道:「易水縣的隊伍暴露了沒有?」
「沒有。」
孰湖道:「咱們的人做好安排後自殺。」
「自殺!」
薛城的眼睛驟然間紅了些:「為什麼是自殺?」
孰湖將事情經過大概講了一遍,薛城把書放下來,扶著椅子慢慢起身,片刻後轉身朝著易水縣的方向抱拳俯身一拜:「我薛城何德何能,讓你們如此以命相保,你們都安心,黃泉路上走的平穩些,以後我會為你們報仇。」
他轉身看向孰湖:「沈冷此時在何處?」
「已經返回長安。」
「走的倒是快。」
薛城在院子裡在來來回回的踱步,好一會兒之後吩咐道:「派人下令,各地的人全都暫時斷開聯絡,什麼時候恢復,等我的命令,是所有聯絡,不許任何兩地之人相互走動,不許私下見面。」
「是!」
孰湖俯身道:「我立刻派人傳令下去。」
薛城嗯了一聲,沉思一會兒後說道:「抽刀。」
孰湖一怔:「將軍?」
「抽刀。」
薛城走到孰湖面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口:「在這砍一刀......」
「啊?」
孰湖嚇得臉色發白:「將軍!」
薛城臉色一沉:「我讓你砍一刀你就砍一刀,不要太輕。」
孰湖嚇得手都在發顫,薛城一怒,伸手把孰湖的長刀抽出來塞在孰湖手裡:「讓你砍就砍!」
孰湖雙手握刀都忍不住在顫,他咬著牙在薛城胸口上砍了一刀,不夠深,他不敢發力,薛城哼了一聲,伸手把長刀抓過來,居然把刀子對準刀口切進去又來回抹了兩下,臉色雖然白的嚇人,可居然連一聲都沒坑。
「派人散出去消息,就說一群人夜襲了我這裡,我身負重傷。」
孰湖嚇得面無血色:「將軍,這是何必?」
薛城轉身往回走:「找醫官來,安城本縣的醫官,另外想辦法儘快讓廷尉府的人知道,是同存會的人下的手。」
又三天後。
肆茅齋。
皇帝聽韓喚枝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你是怎麼看的?」
「內訌?」
韓喚枝道:「從現在來看,像是內訌。」
皇帝嗯了一聲:「易水縣出了事,同存會的人懷疑是薛城做的,所以應該派人去問問,出現內訌也不算什麼意外......派人去查查吧,安排一個千辦去顯得重視些。」
「臣遵旨。」
韓喚枝看了看皇帝:「另外,已經查清楚刺殺竇懷楠的人就是廷尉府方城縣的百辦卓營,在卓營家裡還搜出來大量的金銀財寶,總價超過四五萬兩,還有一封信。」
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信中明確要求卓營混進廷尉府殺死姚朝宗,配合姚美倫栽贓陷害沈冷,所以安國公的案子應該可以結了。」
「先等等。」
皇帝問韓喚枝:「為什麼卓營手裡有這樣一封信卻不毀掉?」
「很奇怪。」
韓喚枝道:「這封信的末尾,寫信的人要求卓營將此信保存好不許丟失不許毀掉,說以後還有用處,所以這封信不是卓營不毀掉,而是給卓營下令的人不許他毀掉,臣也沒搞懂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皺眉:「同存會的東主?」
「應該是。」
「他為什麼不讓卓營毀了信?」
皇帝走到窗口皺眉沉思,這是不符合常理的事,一點道理都沒有,這封信毀了的話就沒法證明卓營那麼做是為了陷害沈冷,,沒有這封信,就算搜出來大筆來歷不明的銀子也證明不了他和沈冷的案子有關。
這封信留下了,更像是故意留下來給沈冷作證清白的,想殺了沈冷的人還要留下這樣一封信來給沈冷證明清白用,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底在想什麼?」
皇帝自言自語了一句。
韓喚枝以為皇帝在問他,搖了搖頭:「臣也不知道,從收到消息到現在,臣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候大內侍衛統領衛藍從外邊快步進來,俯身道:「陛下,剛剛傳來消息,說前京畿道甲子營將軍薛城......死了。」
......
......
【書評區問我春節斷更不斷更,我誠實可靠小郎君的花號是白來的?我不但不斷更,春節還加更你們信嗎?】
【不信。】
【再次跟大家說一聲,保護好自己,如果有武漢的朋友在看我的書,日常在書評區說一聲報個平安,讓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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