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長平 第342章 三牲入城

    工先生提出金水河對岸的警戒,這個範圍實在太大,難以施行,也就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

    郭先生猶豫了幾次,還是閉嘴不談那天晚上與虎仲先生相見的事:這種事情過於重大,在座的沒有誰能夠承擔——就算地位最高的孟鯫先生,那也只是專業團隊的高級成員,而不是戰略團隊的成員。

    大體上弄明白了「暗道」的意思後,郭先生大致明白了一場陰謀的可能過程:開始讓三牲走明道,這時,任何對三牲的不敬都可能被放大成平民與祭祀者間的矛盾;而要解決這一矛盾其實也不複雜,在夜深人靜時運輸三牲就可以了。當然,走明道轟動效應更強烈,祭祀的影響更大;而走暗道麼,那當然總有點暗撮撮的感覺,不那麼光明正大。

    中官們起來了,讓大家一起到前面準備。這次,不僅沒有讓城主的四個兒子動手,連別人也沒怎麼動手,完全就是三位中官在忙活。他們像變戲法一樣,從身體各個部位掏出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物件,裝飾了整個院子,重點是三間耳房。這一整套布置,可能只有孟鯫先生能夠看懂,別人都是一臉茫然。

    把院子布置好了,眾人退出來。中官還在門上畫了咒符,再三叮囑不可衝撞。城主打開城東門,並不關閉,三位中官騎馬出了城,其他人皆於城門內外等候。

    時間不長,一名中官騎馬回來,道:「將至矣,勿要淨街!」言畢又匆匆離去。

    郭先生以下四名門客、五名縣官員和一名城主趕緊四下散開,確認東門周邊的人家都已經入睡,大街上空無一人。

    然後,一支百人隊開進城中,並迅速溶入黑夜中,然後是三乘青縵覆蓋的安車,每乘車旁,都由一名中官騎馬隨侍。車到府門前,三名中官先跳下馬來,將馬拴於門前,自己上前打開儀門,撤掉門檻,三乘安車轆轆地開進府去,儀門隨之關閉。

    當車隊到達時,眾人在孟鯫先生的指引下,皆伏拜於地,不敢抬頭。一直聽到大門關閉,孟先生才道:「可矣!」搶到門前,把那三騎馬牽到馬廄中餵養。

    一個人悄無聲地出現在郭先生身後,郭先生一驚,回頭看時,卻是張輒。郭先生大喜過望,道:「張先生何以親至!君上」

    張輒道:「君上與魏相同至,自不必臣等隨衛,故先至以助郭先生。」

    郭先生激動地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張輒道:「百餘武士,願以安置。」

    郭先生趕緊找來城主,讓他安排百人的住宿。城主按照約定,把這一百人都安排在城主府四邊的民宅中,對城主府形成拱衛之勢。等一切安排完畢,天也快亮了。

    張輒讓一夜未眠的城主、縣官們先去休息,孟鯫先生來了後還沒安排住處,郭先生讓他和鄭安平等先去自己的下處安歇。工先生和鄉先生很自覺地散開在道邊,只留張輒和郭先生坐在門前。

    張輒直接切入主題,道:「先生於管見虎仲先生,實出意外。先生但言其詳。」

    郭先生道:「臣驚走豕三,乃留其室中。蓋豕三,鄙賤之人也,何得有力而屠九公子?君上祭祀,其公然入於城中,無人籌策,斷不敢為也。是夜,虎仲先生越窗而入矣,遂為吾所留。」

    張輒道:「聞虎仲先生,勇武過人,先生獨力擒之,蓋難能也。」

    郭先生道:「非吾獨力,管令及尉皆與焉。然彼二人皆不識虎仲先生,故不與言也。」

    張輒道:「其狀若何?」

    郭先生道:「時間急迫,不敢及他,但請教若何而能畢祭祀也。其言,信陵君若請魏相為相,則無恙矣。得其言也,不敢久留,恐生變也,乃釋之而去,便使令、尉二人急報君上。」

    張輒道:「以先生觀之,城主識虎仲先生否?」

    郭先生道:「先生果然高士,以臣所見,城主必識,而偽作不識。雖小心掩飾,然震驚之情,焉得盡遮。」

    張輒道:「前者五屍,蓋因其戰也,淺埋於城後。前日來尋,已盡為所起,不知所終。」

    郭先生道:「蓋時日久,亦恐難留。」

    張輒道:「非移穴別葬,盡為起者,此必有所隱也。」

    郭先生道:「可知何人所為?」

    張輒道:「不敢探詢城中之人,恐泄其聲。已暗囑曹丞,尋機打探。」

    郭先生道:「若虎仲先生所為」

    張輒道:「君上入軍中,沿途即為所擾。入軍之後,刺客竟直入帳中。若非將軍,焉得為此!」


    郭先生道:「將軍何以為此?」

    張輒道:「奈何魏相為相,則無恙也?」

    郭先生道:「魏公子得貴家歡心,門下三千門客,出入宮闈。其不喜者,其兄乎?其所依者,其將與相乎?」

    張輒道:「龍陽君亦非善類。」

    郭先生道:「王欲借君上之首,盡拔舊貴,而擢新人,其事可期。然其所用者,一將一相,實出意外。芒氏,寄食於魏,非有舊於王,王何親之任之?魏齊,先王舊臣,素少根基,但以慎勉為用,王焉用耶?龍陽君,以色事人者也,其尤可大用耶?」

    張輒道:「王所用三人,雖出意外,王用之,而竟為所用。王之識人,蓋有不可及之者;王之計也,亦伏於千里之外乎!」

    郭先生道:「君上何令?」

    張輒道:「先生所知也,但事涉於王,君上即止之。王用三子,蓋諸先生暗計之也。」

    郭先生道:「先生亦何欲也?」

    張輒道:「先生既於管見虎仲,大子想亦不遠。先生或能得其蹤?」

    郭先生道:「吾時所惑者,乃在日後之祭,勿得差池,安及其餘!容祭後侍機而察之。」

    張輒道:「祭祀既畢,諸神歸位,其有何機可乘!」

    郭先生道:「先生於祭祀必有所策?」

    張輒搖搖頭道:「實難能也!」

    郭先生道:「開疆拓土,本非易事。事有緩急,計有先後。封疆之土,是所急也,所先也。余者當後之。」

    張輒道:「前者亦以戰事為先,遂失刺客之情。今復以祭事為先,必失豕三之情。」

    郭先生道:「雖然,若封疆永固,區區一豕三何為?」

    張輒道:「先生之言是也。君上亦此意也,與先生同。」

    郭先生道:「先生恐亦同此意也!」

    張輒道:「心有不甘者,久矣!」

    郭先生道:「孟先生言,祭祀之時,雖五百人未足多也。四河之間,荒原莽莽,雖數十百人伏之,未足顯也。本欲盡焚之,然三牲已至,焚之恐動三牲。故請君上,發客五百隨行,以彰其德。」

    張輒道:「魏相已於太祝處請神兵二百助祭。其外圍三百,君上乃請客為之。今者臣亦與百客至,是四百矣。君上密遣黑衣者,今何在耶?」

    郭先生道:「現已居逆旅之中,先生其見乎?」

    張輒道:「天色將明,未可見也。明晚或容見。」雞叫三遍,周圍的景致越來越清晰,雖然由於城主的交待,大家並不往這邊過來,但整座城池已經醒來。

    城主府側門打開一條縫,一名中官道:「清水和粟食。」張輒連忙應承下來。郭先生去找城主,張輒到旁邊的宅內把值日的先生叫起,備了水瓮,到河邊擔水。而城主那邊也已經吩咐炊粥。

    把這邊的事情交待給孟鯫先生,張輒和郭先生回到自己小院中,與鄭安平等會合,準備吃過早餐,就開始整頓祭祀的方丘。那座方丘雖然是天然的祭祀場所,但畢竟高低不平,雜草叢生。要變成一個適宜祭祀的方丘,人工修整必不可少。

    這事主要由孟鯫先生主持。早餐後,孟先生帶著全城的壯丁都過了橋,大家要用一天的時間,把方丘整修好。

    城主府內也不斷有奇葩的要求傳出來,要清水,要鮮草;從河裡打上來的水不夠清,要用縮草過濾;鮮草不夠清潔,要用過濾過的清水清洗;清洗過的鮮草一半要斫細了,另一半則要保持原貌;過濾出來的清水要加熱,但又不能太熱了張輒本來還想抽空去觀察一下豕三住過的房間,但應付這些事讓他焦頭爛額,連郭先生也被牽扯其中。張輒只帶出來一百人,他覺得,要完成這樣的活,五百人也不一定夠。而且,這一百人多是武士,這種禮儀上的活,通常干不來的!張輒只能強壓住心頭的煩躁,安慰那些門客。最後只得求助於城主,請城裡的女人幫幫忙。

    女人出手,情況果然就不一樣了。水也縮得快了,草也洗得淨了,斫草也斫得快了。雖然每人只許了一錢,但一天下來,張輒還是掏了一百多錢。

    五名縣官相對就比較清閒了。四名武卒決定去溜馬,留曹包在城內應付。反正自己什麼資源也沒有,有事只能叫城主,還不如讓他們直接叫城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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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三牲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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