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君懷聞心頭的殺意不減反增,腳步邁開,一步一步向著肖闕的方向走去:
「你是什麼東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敢碰她?」
最平靜的話語,卻是透著最濃烈的寒意。
左手中再度凝集出一把利刃,濃郁的妖氣翻騰著,君懷聞未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這天下,只消是關於衛絮的事情,君懷聞便像是失了心緒一般。
所有傷害了她的人,都得死。
妖氣入體,濃烈而又沉厚的傷害層層疊疊湧入肖闕的體內,雖細小,卻有著排山倒海的氣勢。
單膝跪在地上,肖闕的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腹部位置,君懷聞投出的那匕首早就是深深沒入了肖闕的體內,瞬時消散開來,恍若鬼魅一般,再度幻化成妖氣,遍布了肖闕的整個身體。
可縱然如此,肖闕面上依舊未有任何的退讓之色,重重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雙眸緊盯著君懷聞,唇齒間,艱難地落下話音:「你......你休想從我身邊......帶走......帶走她......」
不待肖闕的尾音落下,君懷聞那殺意四起的身形,已是如鬼魅一般,瞬時出現在了肖闕的身前,嘴角的弧度冰冷至極,漠然而又平靜地落下字句:
「死吧。」
不過是一隻谷塵身邊的不知名仙鵲,竟是這般可笑地想要衛絮伴他身旁。
於君懷聞而言,這樣的人,只有死。
比先前越發冰寒的妖氣利刃,以著更快地速度向著肖闕的心臟位置刺去。
不過就是一個眨眼都不到的功夫,肖闕便會死在君懷聞的眼前。
偏生————
「君懷聞。」
女子清透的聲音,恍若這壓抑沉沉氛圍中的一道輕風,帶著星星點點的暖意,由不遠處傳來,落在兩個人的耳中。
吹開了君懷聞心頭的殺意,卻也在肖闕的心頭,落下了沉甸甸的重量。
那已是觸及了肖闕身體約莫一寸的妖氣利刃,在聽到女子聲音的一瞬間,猛然消散開去。
周身所有的的殺氣瞬時消失,一身黑袍的男子像是恍惚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都未敢回身去看自己身後的那個女子。
本該是殺意十足又血腥的場景,不過就是女子出口喚的一個名字,便生生消散開去。
肖闕依舊跪在地上,本是拼死一搏的心緒同樣,在聽到衛絮開口聲音的一瞬,重重沉到了谷底。
本還有著些許光芒的眸子,沉沉黯淡了下去,再沒有了光亮。
蓋頭依舊在衛絮的頭上蓋得好好的,可女子的視線,卻是絲毫沒有誤差地看向了君懷聞的方向。
感受到外界那陡然不同的氛圍,衛絮的嘴角勾起一個略顯輕鬆的笑意,纖纖素手抬起,打算撩起自己的大紅蓋頭。
原來,想起所有的東西,並不痛苦。
只要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所有的東西,便會通通回到她的腦中。
夢裡,那個自己始終都觸碰不到的男子,是君懷聞。
心頭終是釋然開來,撩起蓋頭的一瞬,衛絮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隨著心意,再度低低喚了一聲:
「君懷聞。」
最為簡單的三個字,卻是充斥著最為濃烈的愛意。
恍惚的眸光終是一個沉澱,恍然大悟一般的笑意慢慢爬上君懷聞的嘴角,袖中始終攥緊的手,終是在聽到衛絮那第二句話時,鬆了開來。
他沒有聽錯,衛絮喚的,是自己。
腳下步伐還有些許的緊張,身形終是緩緩轉過,心頭百味雜陳,欣喜伴著緊張和不安,漆黑的眸中,終是隨著他那緩慢轉身的動作,映入了女子那火紅的身形。
點絳唇紅,星眸媚人。
一瞬間,君懷聞幾近看呆。
薄唇微抿,對上君懷聞那雙有些許慌張和不安的眼,衛絮心頭的酸澀緩緩湧上。
幸好......幸好他無事。
她怎麼會忘記,那日大戰時,生命垂危的君懷聞。
耗盡所有的靈力殺了谷塵,再用以自己所有的生命,去保護君懷聞。
從她看清谷塵真面目的第一瞬起,衛絮便已是明白,自己所該真正歡喜的那人,是君懷聞。
對著君懷聞再度勾起一個笑,衛絮的步伐邁開,打算往君懷聞的方向走去。
卻是只一眼,還不等女子揚起第二個笑眼,衛絮眸中的歡喜瞬時消散,只剩下了滿滿的凌厲和不安:
「小心!!!」
口中話音厲厲落下,衛絮單手將自己頭上的蓋頭完全掀開,徑直甩手丟棄在了地上,腳下步伐飛快,紅色的身形決絕地向著君懷聞的方向衝去。
她怎會沒有看到,君懷聞的背後,那個一直跪著的人,那個她曾經再熟悉不過的小鵲仙,竟是趁著君懷聞不備,向著他的後背下了手!
速度提到最快,衛絮的身形恍若一道紅色的閃電一般,只一個瞬間,便落在了君懷聞的背後。
黑袍男子還未從喜悅中回過神,笑意僵硬在嘴角,眼眸中空洞了一瞬,看著原本衛絮站的位置。
那裡,已經沒有了她那紅色的身形。
周遭,一片安靜。
君懷聞的耳力本就極為靈敏,這一片安靜中,他聽得格外分清,自己的身後,那隨風揚起的衣裙的聲響,以及————
那利器沒入血肉中的沉悶又潮濕的聲響。
濃烈的恐懼,像是潮水一般,只一個瞬間,便將君懷聞的整顆心所吞噬。
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了,他不能,也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她一次。
便是下一瞬,他即將轉身面對一切的一瞬間,女子的聲音,竟是出乎意料地響了起來。
「小鵲仙,你不該是這樣的。」
女子軟糯的聲音低低響起,語句里,卻是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不是傷心,也沒有難過,似是疏離的老友相見,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語。
肖闕腦中早就是一片空白,跪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彎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以及,她面上那薄涼至極的神色。
多諷刺。
她為了自己穿的那一身紅色喜袍,卻終是沒能成為自己的人。
聽著她口中那遙遠至極的稱呼,肖闕本還溫熱的心,已是一點一點涼到了谷底。
所以,到頭來,她還是憶起了所有的東西,還是沒能在自己的身邊留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3s 3.6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