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塵貫來薄涼,並未應聲,腳步往案桌方向走去時,單手一動,白光閃過,一個盒子已是從那空空的書架上飛出,徑直向著谷塵而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衛絮跪在床榻上,並未看見的是,那被谷塵拿在手中的玉骨笛,又一次由白色變幻為了水藍色,且仙氣有著愈發騰湧的趨勢。
眉眼略略垂下,深深看了一眼玉骨笛,谷塵的腳步,停了下來。
水藍色的仙氣,由玉骨笛中而生,肆意瘋狂地翻湧著,似是下一瞬就要衝破玉骨笛本身。
骨節分明的手拿捏著玉骨笛,微微蜷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笛子,谷塵未轉身,音已落:「東殿,有何之好?」
衛絮的頭埋在雙袖間,不知為何,那本層層席捲而來的驚恐,在這周遭充斥著桐花香的寂靜下,竟是緩緩消散。
重重地抿了抿唇,衛絮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望向了師祖的背影,心頭沉了片刻,斟酌著開了口:「回師祖的話,弟子……弟子只是想去……看看朋友……」
那個從小便同自己形影不離的朋友,墨風禾。
敲著笛子的手,陡然頓住,谷塵抬了眼,看向了那個懸停在自己面前的盒子。旋即轉過身,神色分外清冷:「你多大了。」
略顯突兀的問話出口,使得衛絮愣了片刻才應了聲:「弟子年歲,不過百年。」
確切來說,衛絮才是小小的,八十六歲。
同人界不同,因為修煉的緣故,仙魔兩界,幾近人人都為千萬年歲。
也是因此,人界中太多的人,皆是會為了求那長命而去修煉,而成仙亦或是成魔,則是全憑個人造化。
如此看來,在這仙界,八十六歲的衛絮,真真是太過於小了。
不過百年。
谷塵心頭輕輕地念了一聲,面色依舊無所動容,腳步重新邁動,回身向著床榻方向走去。
「每月,你可以去往東殿一次。」
聲音響起的同時,谷塵背後的盒子已是悄無聲息地飛回了書架上。
男子單手將玉骨笛遞到了衛絮的面前。
眼眸看著那支玉骨笛,衛絮愣住了許久都未有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師祖所說的話,抑制不住喜悅湧上嘴角,小心地從谷塵手中接過玉骨笛,再次重重地叩了下去:「多謝師祖!」
言語中的喜意,翻湧而出,絲毫掩蓋不住。
谷塵則是沉沉地望著女子,片刻後,再次落了話:「但五音殿的修習,我只給你一千年的時間。」
前一刻,衛絮還歡悅的心情陡然一頓,卻是並未多有影響,抬起頭,笑眼彎彎看了師祖一瞬,重重地叩了頭:「弟子遵命!」
一千年的修煉,比原先足足減少了兩千年,也便是說,自己要比先前更加拼力。
可若是能夠每月見上一次風禾,也能讓小仙鵲早些回來,衛絮心頭,定然是極為樂意。
純粹而又乾淨的笑意,似是春日裡一道明媚的陽光,映入了谷塵向來薄涼的眼。
心頭深處,未有絲毫的動容,谷塵淡淡然望看著女子緊攥著玉骨笛嘴角笑意綻放的模樣,片刻後,一個轉步,徑直往石屋外的方向走去。
「若有不解,來忘塵殿問我。」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谷塵的身形幻化成仙塵,消散在原處。
衛絮一直低垂著的眼這才小心地抬起,看著師祖離開的地方,笑意越發不可壓抑地揚起,從嘴角處濃濃地綻放開來,萬般純粹。
殊不知,女子這般歡愉的模樣,早就是映入了忘塵殿內,此時此刻坐在仙屏前的白袍男子的眼中。
單手無意識地敲了敲案桌,谷塵眼眸深深地閉了起來,仙屏消散,女子的面容消失。
反身,男子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軟枕上。
身後好似空無一物的物架上,自動飛出了一本仙冊,懸停在了谷塵的面前。
「乏了,今日不看。」
單手枕在腦後,谷塵眼都未睜,清淡的話音落下,再未有動作。
仙冊極為有靈性,谷塵話語落下一瞬,一個頓住,旋即按照來時的路線,重新飛回了書架上,白光一閃,消散不見。
忘塵殿內,一片寂靜。
男子靜靜側躺著的模樣,分外清幽,恍若時間都隨之靜止,古木的案桌,幽白的衣袍,雙雙交映,美如畫卷。
放在身前微微蜷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身下的軟枕,谷塵閉著眼,似是漸漸入了睡。
不過片刻的功夫,手中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只因,一個沉寂間,女子如暖陽一般的笑靨,好似帶了光一般,重重地闖入了谷塵的眼中。
剎那間,白袍男子陡然睜開了眼,眼眸竟是從未有過的失了神。
緩緩抬了手,視線凝在了自己的大掌上,谷塵的眉頭少有的蹙了起來。
衛絮的面容,卻是更加清晰地浮現上了他的眼。
深深地呼吸了一瞬,谷塵單手一揚,先前飛回書架的仙冊,再次飛了出來,落在了谷塵的手中。
略略坐直了身子,翻開仙冊看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有人,打斷了谷塵薄涼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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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陌仙界,仙氣騰繞,廣袤之境,祥和一片。
今日已是君懷聞入得仙界的第五日,也是第一次,君懷聞換了一身儒雅雪白的衣袍。
不同於黑袍時厲稔泛泛的他,如今一身白衣,倒也是一副翩然君子的模樣。
除卻,他臉上那半面泛著寒光的漆黑面具。
依照陰門處那小廝的意思,不過就是賣了個慘相,君懷聞便極其容易地通過了陽門,入得了雲陌仙界。
下一步,便是要尋得長恨閣,拜入其中。
腳步緩緩悠然,君懷聞並不著急,在仙界,若是動用了妖力,不出意外定是會被旁人所發現,他君懷聞自是不會犯這般低級的錯誤。
「這位兄台,可是要去拜往長恨閣?」
馬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經過了君懷聞的身旁,卻又是在行出去不遠處停了下來,一個灰袍男子從車窗內探出了頭,笑著落了聲。
卻又是同時刻,看見了君懷聞面上所戴的奇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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