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陸初瑞離開的腳步一頓,與林嵐同時回過頭來,看到了那個一臉驚愕的少女,不過她的愕然很快平靜,眼眸天真,笑容冰冷:「好久不見。」
陸初瑞又看向了林嵐,方才東林門人在此地休息,紅燭打水回來,這是第二個指認了林嵐的東林之人。
林嵐面色難堪,卻依然點了點頭,第一次見面時女孩正在行竊,第二次見面時女孩告訴他她無法修煉,只好看書尋求解決之法,對於紅燭,林嵐同情要勝於友情,只是有時候,這個女孩太過冷靜,冷靜得陰沉,因此很難讓他產生親近之感,不過同在東林,能幫上忙的林嵐也不在乎賣個人情,「她不是東林的人。」
「那你呢?」陸初瑞回過頭來,似乎笑了一下。
他的身份陸初瑞想來已經知道了,所以林嵐沒有回答。
「她有東林的令牌,她與東林的人一起行動,你既說她不是東林的人,」陸初瑞忽然單手扣上了林嵐的脖子,漆黑的指甲刺破了皮膚,流下一縷鮮紅的血,陸初瑞神色冷漠,問道,「你是東林的叛徒,她是誰?」
聽到陸初瑞話中的某兩個字,林嵐心中忽然覺得悶得難受,他想回去,他恨不得立刻找東林長老對峙何謂叛宗,林嵐自己心裡還憋了一陣火氣,自然也沒了周旋的心思,低笑了兩聲,狠戾道:「她是我的人,你敢動她,我就敢與你玉石俱焚!」
陸初瑞與林嵐很近,他清楚地看到少年目光清澈,清澈得連黑色的眸子都似乎淡了下來,與此同時,一道對他而言宛如天地的威壓緩緩籠罩而下。陸初瑞在這陣威壓下忍不住收緊了手,更多的鮮血順著少年蒼白的脖頸而下。
在剛剛的戰鬥中,林嵐除了最初的一刀便沒再主動進攻過東林門人,反倒對占了上風的陸初瑞一直蠢蠢欲動,可陸初瑞在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便對他有了戒備,哪怕拼著重傷的風險也要乾脆利落地結束戰鬥,沒被林嵐捕捉到一絲可乘之機。
「你如果一開始就對我出手,如果剛才就和你的東林師兄聯手,或許真的能和我有一搏之力,」陸初瑞沒有鬆開手,他的臉上還是平靜,他的衣襟內,卻散出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將其籠罩,把所有超越出塵境的力量阻絕在外,「你若再進一步,應該會被這枚靈器當做二境武修抹殺。」
少年色澤淺淡的眸子眯了起來,微微黯了點,他不顧陸初瑞始終在堅定收攏的手掌,早已按在了刀柄上的手再不遲疑。
陸初瑞目光一凝,他見識過少年驚才絕艷的一刀,自然不會給人以機會,另一隻手一把壓回了無鋒的刀柄,不想林嵐根本沒有拔刀,他以拔刀術的起勢,一拳砸在了陸初瑞的臉上。
兩人立刻分了開來,林嵐頸上的白布被陸初瑞尖利手指撕下,同時撕下來一塊皮肉,一時間血流如注。
林嵐後退的身子被紅燭扶住,女孩看著少年的慘狀,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打不過他?」
林嵐捂著傷口,滿心無奈,「上一次和你見面,我好像還不是武修。」
女孩笑了一下,有點涼:「那是上上次,上一次你想殺我。」
陸初瑞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林嵐無心爭辯,隨口問道:「那你要不要報個仇,把我賣了,你不是東林之人,說不準陸初瑞能放過你。」
紅燭又笑了起來,沒有說話,但她手腕上那個仿佛飾品一般的東西卻傳出了一個細微的,平靜到沒有任何聲線起伏,仿佛非人的一個聲音。
「定位,已校正;模式,攻擊;請確定功率。」
女孩牽起了林嵐的手,後者一怔,陸初瑞眯起眼,看到紅燭把腕錶湊近了微微彎起的唇,輕聲道:「最大功率。」
整個浮雲谷的風似乎在這一霎那停頓了下來,谷中也因此顯得格外安靜,所有妖獸都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噤聲,這一次,陸初瑞也聽到了那個平靜得讓他心中一顫的聲音。
「聲紋通過,最大功率。」
狂暴的颶風驟然降臨,沙石彌天,草木寸斷。林嵐面色一驚,下意識地要去阻擋,卻發現他與紅燭的周圍安靜得連風聲也沒有多少,就好像處於原本的浮雲谷中,以他與紅燭握住的那隻手為中心,一層透明的屏障隔絕了外界恐怖的風,屏障護著他們一瞬數里,直接退出了颶風席捲的範圍,遠遠地看到那一陣連通天地的狂風,林嵐心中一陣後怕,「這也太大材小用了點,陸初瑞有九條命都怕是不夠。」
「他沒死,」林嵐一愣,轉頭向紅燭看去,少女雙眸純粹,笑容愉悅,遠處而來的風已然變得溫馴,揚起了她的紅衣長發,好似一隻純美的妖精,只聽她道,「那人身上有高階武修神魂守護,死不了。」
林嵐眼睛一瞪,連這樣的風暴都殺不死,那該是多高的修為?
「那高階武修有多高?」
「很高。」
「……那你這是什麼力量?」
「我哥哥的巔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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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東林的那個哥哥,他是什麼修為?」
林嵐問的是兩個問題,紅燭跳過了第一個,眸中映著那個恐怖的颶風,神色溫柔,「二境巔峰。」
在兩人看著遠處的災難沉默不語之時,那個冷靜的,非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叮,電量耗盡,將在3秒後關機,3,2……」
紅燭直接摁下了關機鍵,微微嘆了口氣,對林嵐道:「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你的傷可要緊?」她皺了下眉頭,她用不了儲物靈器,身上並沒有丹藥。
少年搖了搖頭,取出了一個瓷瓶,仰著頭把剩餘的丹藥都吞了下去,功法運轉,對他而言不存在藥力過盛的情況,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林嵐再次將魔紋遮掩了起來。
「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與你說。」
「說。」
「可我怕你害怕。」
林嵐輕笑,「那就別說。」
「實際上,」紅燭純真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少年,「方才我看得分明,那圈黑色的紋路沒有斷過。」
「那是魔紋,若是斷了我差不多也要死了。」
「我是指,剛剛你被抓傷的時候那個……魔紋,出現在了你皮膚下的血肉之上。」
山谷的餘風揚起了破碎的衣袍下擺,蒼白的少年漸漸陷入了沉默,紅燭看著他,面無表情,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頭上傳開。
「大道紋路浮於膚體,是掌握力量的體現,應當收放自如,詭秘侵蝕入體,反倒是契約……
也許,那不是魔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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