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起趙玉清,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
說起來就瓜葛頗多,而如今的陳長生 卻是連最為尋常的修行都還有些沒搞明白,更別說收徒弟了,誤人子弟還差不多。
論起本事而言,趙玉清可是前輩。
陳長生也由此沒沒有生出過收徒弟的想法。
他只是沒想到過的這般快,連同竹生這樣的人,都開始考慮起收弟子的事了,這才多少年啊。
二人在這河邊沒聊多少事情。
匆匆而別。
下次再遇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但陳長生相信,對於這些老友,總是有重逢的時候的。
臨走的時候,竹生將一塊腰牌交給了他。
「待往後世道變了,在這人間,這塊腰牌便是殿下的象徵,陳先生在人間行事也會方便一些。」
陳長生點頭收下,道了一句多謝。
竹生便這麼目送著他離去。
他忽然間覺得,這人沒有往年一般瀟灑了。
唔
不過回憶起來,似乎當初的陳長生,也不自在。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路途多艱。
如今路上少了些開店的鋪子,這亂世之下,城外歇腳的客棧驛站都不敢再開了,一來是賠本,二來是凶人太多了,官兵鬧事,再加上山匪頗多,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生之禍。
走了不知多久的路,陳長生不知在那官道邊上看到了多少破敗的驛站、小店,沒了生氣,如今只是似破廟一般,成為了過往的人偶爾歇腳的地方,零星可見那裡面還有一團團熄滅的火堆。
新舊更替,總是如此,總是要荒廢一段時間。
等這天下太平,這些驛站小店又會重新開業,到時候又是不一樣的格局,令人期盼。
路上山匪也有,但是規模都不大。
無外乎只是三兩個有些武藝的人攔路打劫,沒什麼規模,專門挑的都是一些落單的人下手。
這也得益於裕王這麼多年來打擊山匪盜賊,這裡面出力最多的則是南燕門,這群人總是在暗地裡維護著這世道中不起眼的地方。
可見燕如初心裡好歹還有那麼一些天下。
當然,也許是那老太監自己的意思,反正是件好事。
面對這攔路打劫的宵小,陳長生卻沒心思與他們玩鬧了。
揮袖之間這三人便暈了過去。
陳長生順道搶了他們的馬,然後便將他們衣服扒光,吊在了路邊的樹上,到時候官府的人瞧見了,總是會處置的。
「駕。」
馬兒緩緩向前,好像是有些不愛動了。
陳長生不禁搖頭,只道:「這群山匪窮的連馬都餵不起了嗎。」
陳長生只得帶著馬兒找了個地方吃了些草料。
他一直堅信馬兒有靈,就似狗一般,總能與人打好關係,時常與那馬兒嘮叨兩句,不顯得無聊。
吃飽了這才繼續上路。
時隔多年,再回到青山城時候,這兒又是大不相同。
牆頭上的旗幟又換了,一個『裕』字高高掛起,說明了這兒的主人。
進了城後便不讓騎馬了。
往年沒這規矩的,是裕王來了之後才有的。
陳長生便也只能下馬往那城中去了。
免不得一陣盤查。
這個時候竹生給了那塊腰牌就起了作用。
城門口的將士見了腰牌之後,便恭敬的喚了一聲:「見過大人。」
「我等為大人引路。」
將士幫著陳長生牽馬,進了城中。
陳長生本意拒絕,但卻拗不過其好意,無奈只有這樣。
一路往那船風巷子走去。
「船風巷子現在有人住嗎?」陳長生問道。
將士思索了一下,卻不知道船風巷子在哪。
畢竟他也不是青山城本地人。
陳長生便道:「以前巷子外往下走百步,有一個酒坊,巷子口還有一家藥堂。」
將士頓了頓,卻是搖頭,說道:「大人,小的並非青山城人士,初來乍到,又是住在軍營,實在不知這兒情況。」
陳長生見此也不為難他了。
而當他往前走的時候,才明白為何這將士絲毫不知了。
酒坊關門了。
藥堂也沒有了。
大門緊閉著,好像這兒已經沒了人。
陳長生有些茫然,見那路邊有人匆匆走過,便喚了一聲:「老人家,麻煩問個事,這家酒坊,什麼時候關門的?之前不是李二叔在開嗎?」
老人家看向了那門窗緊閉的地方,回憶了一下後道:「早就關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以前不是李老二在看嗎,後來他兒子經手,就沒開下去,人也走了。」
「走了?」
老人家看了一眼一旁的官兵。
陳長生道:「老人家直言就是。」
老人家見那官兵偏過頭去,這才微微點頭,隨即道:「這不是當初裕王進城,躲難去了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說不定在外面發展的好,就不回來了。」
「這樣,嗎」
陳長生呢喃了一聲,放下了手來。
老人家虛起眸子看向他,卻道:「誒,我怎麼瞧著你很眼熟呢,好像什麼時候見過。」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往年在青山城住過一段時間。」
老人家搖了搖頭,卻道:「有些記不起來了,你姓什麼?叫什麼名?之前住哪條街哪個巷子?」
陳長生如一回答。
可當老人家聽到那『陳長生』的名字時,卻是死活都沒有印象。
「唉,老了」
老人家卻道:「想不起來了。」
陳長生回以一笑,只道:「總會想起來的,不都是偶然之間嗎。」
「是是是」
闊別了這位老人家。
便進了那船風巷子。
巷子裡打理的很是乾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無論是地上的青苔還是牆上起的白霜都沒見有。
怎麼還煥然一新了呢。
不過好在,院子裡面沒什麼變化。
陳長生從袖裡拿出了鑰匙,試著開鎖,可到頭來,卻是對不上,這才反應過來,鎖已經換掉了。
他算了算,隨即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有人借住。
強開了鎖,進了門。
那位將士將馬兒拴在那樹上後便告辭離去了。
陳長生坐在了那搖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晃了晃,低頭看去。
搖椅是換過的,新的,好像沒用過多久,區別在於,他坐下過後,這搖椅沒有咯吱咯吱的響的。
這兒好像什麼都好。
記憶中是這樣的。
但如今回來,卻是空蕩蕩,讓人怎麼也好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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