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惜死了?」茯念站在小橋上喃喃自語,聽到這消息,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質疑,靈惜可是得到上古傳承的人,法力高深,怎麼會因為一杯鴆酒而喪命呢?這定是她耍出的計謀!「哼!」茯念冷笑,她把玩著手上血紅色的小蛇,「就讓我去揭穿她吧!」
靈惜靜靜地躺在棺材裡,雙目緊閉,已失去了所有的生機。扶蘇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只是死死地盯著她,一臉哀色。秦始皇見此,板著臉說:「她都已經死了,你還盯著她幹什麼?她又不會活過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有那麼多女人,任你挑選,你還怕招不到比靈惜更好的嗎?」
「父皇,請您別說了!靈惜就是靈惜,無人可以替代!我絕不會再愛上其他人!」扶蘇鎮重地說。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當中,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一看,才發現是茯念。茯念行過禮之後,就走過來,看了看靈惜,卻發現靈惜是真的沒有絲毫氣息,本命蠱也已經死亡。她驚奇地說:「靈惜竟然真的死了!」
對於她的到來,扶蘇心裡覺得十分不高興,因此很快就發話:「既然都已經確認她死了,你也滿意了吧?請回吧!讓靈惜安靜地走。」
「公子,再怎麼說我也是靈惜的師姐,她死了我心裡也有些不好過,我也要送送她啊!」茯念說出這些話,臉上卻帶著一絲難掩的微笑。
扶蘇的怒氣更甚,他突然失控地大吼:「快滾出去!」
茯念被嚇了一跳,她有些無措,楞了一下,隨後跑了出去。
天色灰濛濛的,又下起了細雨,扶蘇站在雨中,目送著靈惜的棺材被一小隊秦兵護送著走遠。扶蘇不禁閉上了雙眼,任憑風吹雨淋。他心中默念:靈惜,你先回家,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去救你出來,一定······
蓬萊,漠寒站在島的邊緣,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自嘲道:「看來,註定只有我孤單一人。靈惜,到底還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嗎?」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去拯救她······
本來說過一段時期就去救靈惜出來,卻沒想到時間太長,已過了一年多。期間,經歷了焚書事件,扶蘇對秦始皇的做法有所不滿,扶蘇提了一些意見,但並沒有被採納。似是有意,秦始皇交待扶蘇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因此扶蘇總是無法脫身。扶蘇看著桌案上堆積成山的竹簡,無奈地撫了撫額,「靈惜,等我!」
「公子,不好了!」蒙慎慌慌張張地破門而入。
「蒙少將軍,何事如此慌張?」扶蘇放下手中的竹簡。
「公子,有儒生四百六十餘人被坑殺於咸陽郊外。這消息被傳出去,引起百姓的強烈反應。還請公子在陛下面前說幾句。」蒙慎稟告。
「什麼?」扶蘇一驚,光是一年以前的焚書事件還不夠嗎?如今,又坑殺儒生,這必定會被百姓所詬罵。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走!去找父皇!」扶蘇立即說道。
「父皇,天下初定,我大秦,還面臨著外族的威脅,各位儒生都誦讀孔子的學術,如今,父皇要重罰嚴懲這些儒生,臣恐天下百姓不安。還希望父皇慎思明察。」扶蘇進諫。
「扶蘇,你不知道,這些人!我重用方士,讓他們為我找尋仙藥,他們沒找到也就算了,還逃跑,到處散發謠言,誹謗我,另外一些儒生也隨之附和,以妖言亂世,朕難道不該殺他們嗎?」秦始皇怒氣沖沖地說道。
「父皇,您越到暮年,就越不知該如何施政嗎?現在百姓都在埋怨您的暴政,您還沒有覺悟嗎?」扶蘇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大膽!扶蘇,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就到北方上郡蒙恬將軍那裡去反省反省,到底該如何對父皇說話!」秦始皇大怒。
「諾。不過,兒臣說的話也請父皇好好想一想。」扶蘇顯得不卑不亢,他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並不覺得有絲毫遺憾。
秦始皇轉過身去,背對著扶蘇,用力一揮衣袖:「退下!你!明天就走!」
「陛下,請三思啊!公子絕不可以被流放!」一直沒說話的蒙慎請求道。
「住口!這事沒得商量!你也給我退下!」
「陛下······」
扶蘇對蒙慎搖搖頭,拉著他默默地退下。
「哥哥!」子夜慌忙趕來,「我聽蒙慎說,你被父皇流放至上郡,是真的嗎?」
「是真的。子夜,別擔心,我相信父皇不久就會招我回來的。再說,我還要回來救靈惜出去呢。」扶蘇有一種直覺。
「不!哥哥,我馬上就去找父皇!」子夜急沖沖地就要往外跑。
「子夜,回來!」扶蘇喝道。
「哥哥······」子夜抱住扶蘇,不停地哭泣,「父皇身體越來越差了,如果在你回來之前,他就不在了,那麼,你就危險了!」
「子夜!不要胡說!父皇的身體還好,不會有那種情況出現的!」扶蘇呵斥。
「哥哥,那,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我等你回來!」
「好,你也要保重身體!」
第二天,扶蘇依舊踏上了北上的道路,他走的時候,子夜、蒙慎和他的心腹大臣來送他,秦始皇卻沒有來。扶蘇登上馬車,在行進的時候,看著沿途的風景,扶蘇一陣感傷。
註:《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始皇聞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書不中用者盡去之。悉召文學方術士甚眾,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奇藥。去不報,徐市等費以巨萬計,終不得藥,徒奸利相告日聞。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諸生在咸陽者,吾使人廉問,或為訞言以亂黔首。」於是使御史悉案問諸生,諸生傳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皆坑之咸陽,使天下知之,以懲後。益發謫徙邊。始皇長子扶蘇諫曰:「天下初定,遠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蘇北監蒙恬於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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