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王妃?」
「我所遇到的,已經有三位王妃生病了?」法空皺眉道:「如果病了一個王妃,不算什麼,兩位王妃,也可能是碰巧,三位王妃的話……還有十五公主殿下。」
「師兄覺得,她們病得蹊蹺?」
「看起來沒什麼。」法空若有所思:「她們的病各不相同,但人數太多了。」
寧真真點點頭。
她先前沒怎麼在意,這會兒聽法空這麼一說,也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了。
「師兄覺得是有人暗算?」寧真真蹙眉,絕美的臉龐慢慢肅然。
兩人坐在明亮的燈光下,月光與燈光一起照著他們的臉龐,寧真真的臉宛如一塊羊脂白玉雕成,晶瑩溫潤。
法空輕輕點頭:「我沒證據,但隱隱有一種直覺,確實是人為所致。」
「這些病都是疑難雜症,想弄出這樣的病,可不是一般手段能做到的。」寧真真道。
法空道:「靜北王妃是中毒,信王妃與逸王妃不是毒。」
如果是毒的話,他能感覺得出來,可她們的病並不是毒。
他的回春咒便如一個定位器,他坐在院子裡,天眼通可以清晰看到逸王府的細微動靜。
以金晴看透了孟雨妃的身體,看到了她身體的變化,並不是中毒,確實是一種奇症。
這就很奇怪了。
許妙如與楚祥不是相親,不是媒妁之言,靜北王妃也不是媒妁之言,她們得了奇症並不算出奇,畢竟天下的病症無數,她們兩個為何不能得?
可逸王妃孟雨妃就不同,據他所知,孟雨妃是一位將軍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
身體是絕對健康的。
皇子選妃,也是有其章程,健康是首要標準,需要篩選三代之內可有遺傳病之家族。
一旦三代之內有先天之病症,則直接淘汰。
一批一批的篩選,與皇帝的選妃差不了多少,最終孟雨妃這個將軍之女入選其中之一,最終被楚雲相中,選為王妃。
所以說孟雨妃得奇症的機率太小。
至於十五公主楚靈,可以算是意外,關鍵還是三位王妃,讓法空的感覺很怪。
沒到一品的時候,他直覺沒覺察到異樣,現在到了一品,便感覺到不對勁,這其中蘊著莫名的兇險,是針對王妃的陰謀。
難道又是坤山聖教?
他皺眉沉思。
寧真真道:「師兄覺得是坤山聖教?」
「難說。」法空想了想,還是沒辦法確定。
直覺只能隱隱覺得不妥,卻很模糊,沒辦法感應到底是誰下的手。
他雙眼忽然變得深邃,定定看著寧真真。
寧真真坦然看他。
法空很愉收回了天眼通,搖搖頭:「沒有消息,看來要慢慢來,不能急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寧真真緊繃著玉臉:「專門針對王妃耍陰謀。」
不針對男人,卻針對女人下手,這手段太過陰毒下作了。
法空道:「如果不是坤山聖教,那倒是有趣了。」
不是坤山聖教的話,那就是另一股勢力,竟然敢陰謀暗算王妃,與皇室有深仇大恨,還有足夠陰毒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會不會受到報復,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
「陰謀?」楚靈驚奇的道:「針對皇嫂們的陰謀?」
法空道:「這是我的直覺,不過我人單力薄,只能感覺到,卻沒辦法查證。」
「不可能吧?」楚靈半信半疑,覺得這個想法太離譜,太異想天開。
她中午吃過飯,再次來到金剛寺外院找法空,又要磨著法空給楚祥想辦法。
法空便岔開了話題,談到了逸王妃奇症之事,說了自己的推測。
其實不外乎是給皇帝提一個醒,讓皇帝出手查一查。
根本原因不是討好皇帝,而是借皇帝之手將這股力量剷除掉,免得報復到自己身上。
自己壞了他們的事,不能等他們報復,要主動出擊,搶在他們報復之前收拾了他們才好。
「世事無奇不有。」法空搖頭道:「只有想不到而已,可惜我沒有餘力查一查,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師,你怎能這樣呢!」楚靈不滿的嬌嗔。
兩人正坐在他的小院石桌旁,林飛揚送上四碟下酒菜,一壇杏花酒。
楚靈最喜的便是杏花酒。
徐青蘿這一次卻沒有站在一旁,而是沉浸於練功中。
她現在開始痴迷練功。
找到了最佳的練功之法後,她便開始了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之路,拳法每練一遍,精進一分,沒有一遍不如此。
周陽與周雨看得心驚。
他們沒想到武功還能這麼練,練得這麼快,感覺自己就像是笨蛋一樣。
明明他們的資質也是卓絕的。
法寧看得心驚膽顫,卻沒有阻止,只是盯著看,想弄明白徐青蘿終究是怎麼做到的。
——
法空笑道:「我怎樣了?」
「既然有人陰謀害皇嫂們,那大師怎能袖手旁觀?」
「殿下,我為何不能袖手旁觀呢?我跟他們非親非故,為何要救她們?因為她們是王妃,就要我去救?」
「大師你的慈悲心呢?」
「這個天下,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有無數無辜之人慘死,我若是一一都去救,恐怕什麼也甭做了,各有各的緣法,我還是管好自己吧。」
楚靈哼道:「你是真一點兒沒有救人於水火的慈悲之心,還得道高僧呢!」
法空笑了笑:「殿下,此事恕我能為力,說實話我也用過神通了,免得你咄咄逼人的抱怨。」
「誰咄咄逼人的抱怨啦。」楚靈不滿意他的說辭。
法空道:「用神通看過之後,一無所得,所以也沒有辦法了。」
「九哥的事你沒辦法,這件事也沒辦法。」楚靈斜睨著他。
法空點頭。
楚靈哼一聲:「你這個神僧名不符實。」
「確實如此。」法空點點頭:「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所以不敢稱神僧。」
楚靈道:「那我來想辦法。」
法空合什:「那就恕不遠送了。」
「我還沒想走呢。」楚靈道:「酒還沒喝足,來,敬你一杯。」
法空失笑:「敬我一杯?」
「你雖然沒那麼強,可畢竟給了我這個消息,多謝你了。」楚靈舉起碧玉杯一飲而盡。
法空笑著點頭應下:「那我便收下這份謝意。」
他也一飲而盡。
「九哥的事……」
「來,喝酒!」法空親自給她斟了一杯。
楚靈不滿的瞪著他,靈動的雙眸一眨不眨。
法空笑著斟滿兩隻碧玉杯,杯中酒明亮澄澈,觀之如置身於清泉之中。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殿下恕罪,貧僧實在無能為力。」
「父皇不會怎麼樣你的。」楚靈勸道:「跟你說吧,父皇向來是問心的,既問事也問心,如果你沒有壞心,只是想助九哥一臂之力,父皇絕不會怪罪。」
法空失笑。
「你笑什麼?」
「殿下太過天真了。」法空搖頭道:「所謂問心,是最不靠譜的事,我是一片公心,別人卻覺得是別有所圖,我怎能證明自己是一片公心?」
「……」
「殿下你不是想說,自己一片公心,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何須多說吧?」
「是。」
「可皇上認為你居心叵測,那你又何為?」
「父皇英明神武,絕不會看錯。」
法空又笑了。
楚靈哼一聲,知道自己被駁倒了,不服氣的道:「那你就看著九哥倒霉吧。」
「信王爺吉人天相,自有天佑,不必貧僧我多加摻合。」法空微笑道:「殿下你也不必多操心。」
「走啦!」楚靈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一飲而盡之後轉身便走。
兩人喝著喝著酒便會不歡而散,這幾天已經不下三次了。
她剛要出門,楚祥恰好從外面進來,看到了她,疑惑的看她一眼。
楚靈上前笑道:「九哥,你怎來啦?」
「過來找大師有事,小妹,你怎過來了?」楚祥疑惑的道:「你常過來?」
「我是偶爾過來。」楚靈忙道。
她忽然想到法空桌上還有酒,如果九哥過去,一定會看到兩隻碧玉杯,一定會猜到自己又喝酒了。
為了喝酒的事,已經被九哥說了兩遍,不想再被他嘮叨了,於是便道:「九哥,正好有事跟你說,我們先走吧。」
「小妹你等我一下。」楚祥點點頭:「我先跟大師說兩句話,馬上過來。」
他說罷加快腳步,朝著法空的院子而去。
「九哥……」楚靈忙招呼。
可楚祥根本沒停,大步流星而行,眨眼消失在她視野,急得她忙跟上去。
她追上楚祥,無奈的跟著他來到了法空小院裡,發現小院石桌已經被收拾。
林飛揚的動作極快。
她長舒一口氣。
法空看她又回來了,微微一笑。
楚靈瞪他一眼。
楚祥道:「大師,果然有人開始忍不住了,開始在朝廷上鼓動彈章之外,我發現有刺客的影子,正在盤道呢。」
法空看一眼楚靈。
楚祥笑道:「此事不必瞞著小妹,小妹不會多嘴。」
楚靈道:「九哥,我多嘴什麼呀?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法空笑道:「王爺,東西帶來了嗎?」
「給。」楚祥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扁匣子:「大師要這個,難道是想過去看看?」
「是。」法空點點頭:「剛來神京開始的時候,確實大開眼界,可時間久了,便有些麻木,需要一些新鮮刺激。」
「多走走確實有好處。」楚祥點頭。
楚靈盯著法空手裡的匣子看,發現法空直接塞回他自己的袖子裡,沒有打開的意思,也沒有解答這是什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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