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錯了!」一個蒙面黑衣人冷冷道。
「嘿嘿,小丫頭倒是美人胚子,老大,留下吧。」
「閉嘴!」
「反正一個小丫頭,翻不起什麼風浪,留她一命她也不敢多說!」
「你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嘿嘿,沒辦法,就好這一口嘛!」
徐夫人嚇得忙把她扯回來,緊緊抱住了。
徐青蘿忙掙扎著脫離她懷抱:「娘——!」
「喲,還有一個大美人兒!」
「確實是個美人兒!」
「老大,把這個大美人也留下吧,母女一對,這最有趣了!」
徐恩知心如墜冰窖。
這幫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挑開帘子下了馬車,抱拳坦然面對兩圈黑衣人,沉聲道:「各位好漢是找我的吧?一人做事一人當,女人與孩子是無辜的,留下他們性命吧。」
兩個小男孩瑟瑟發抖,緊緊摟著母親,被這些寒光閃爍的刀劍嚇壞了。
徐夫人臉色蒼白,強自鎮定。
徐青蘿輕哼一聲道:「你們可想清楚了,我師父是法空神僧,你們惹得起嗎?」
「法空神僧?」一個蒙面黑衣人哈哈笑起來:「他有多神?!」
「真是一群孤陋寡聞之人吶。」徐青蘿搖搖頭道:「你們以為你們很厲害是不是,以為只要殺了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我師父就找不到你們身上?」
「哈哈……」那蒙面黑衣人搖頭大笑:「有趣有趣,我們這是被威脅了啊。」
「哈哈……」眾人皆笑。
覺得這小丫頭太有趣了,這個時候不但不害怕,反而還要威脅他們。
是膽子大呢,還是膽太大呢?
「笑!笑!笑!往後你們哭都哭不出來!」徐青蘿冷笑道:「我師父不僅是名滿神京的神僧,還是大雪山宗弟子,你們這些廢物,一個個甭想逃命,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乖乖退走!」
「大雪山宗?」眾人的笑聲降下去。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眼中皆看到了對方的忌憚。
人的名樹的影,大雪山宗可是三大宗之一,真要殺了大雪山宗弟子的徒弟,那確實很麻煩。
大雪山宗聽著都是和尚,好像慈眉善目的,其實恰恰相反,和尚毒起來才真叫狠毒吶。
更恨人的是,他們殺你還一幅是為了你好的態度,讓你少造罪業,早早轉世投胎,投一個好胎,免得罪業太多要墜畜生道。
徐青蘿用力一拽袖子,掙開徐夫人的拉扯。
徐夫人覺得這個時候還威脅他們,委實不智,拼命扯徐青蘿的袖子。
而徐青蘿看得明白,這個時候求饒根本沒用,反而強硬更顯得有底氣,還能讓他們忌憚一番。
如果說怎麼都要死的話,那跪著死還不如站著死。
她篤定法空能替自己報仇雪恨。
更何況……
她明眸轉動,左右顧盼四周,揚聲叫道:「師父?出來吧,我看到你啦!」
雖說父親只是一個小官,在官場的人緣極差,但也沒把人得罪到要殺死他的地步,有人來殺父親很讓人意外。
但師父是誰?
那是法空神僧。
神通廣大,料事如神。
師父一定能看得到這次的危險,所以,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在一旁看著呢,只是沒現身而已。
「嘿嘿嘿!」一個黑衣蒙面人發出冷笑:「你說你師父是大雪山宗的和尚,那就是大雪山宗的和尚啦?和尚怎麼會收一個女弟子!」
「我是記名弟子!」徐青蘿傲然道:「和尚不能收女弟子,那是因為沒見到資質足夠破例的,我乃天才中的天才,你們敢殺我,罪過就大啦!」
她明亮的眼睛轉來轉去,想要找到法空的蹤跡。
四周樹林茂密,唯有樹葉簌簌,不見法空。
「嘿嘿嘿!」黑衣蒙面人冷笑:「你說天才便是天才,你說你是大雪山宗弟子的徒弟便是大雪山宗的徒弟?可笑!」
徐青蘿淡淡道:「信不信由你們,那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
「不能被一個小姑娘嚇住,老大,殺吧。」
「嗯,先宰了再說,……看來這小姑娘不能留了,可惜了這麼個美人胚子。」
「那個大美人更可惜。」
徐恩知沉聲道:「各位好漢,死之前我想死個明白,到底是誰要殺我?」
「呵呵……」眾黑衣蒙面人都笑了。
「徐大人是吧,可惜呀,是誰要殺你我們也不知道,你值一萬兩銀子吶,只能死啦。」
「一萬兩……沒想到徐某值這麼多錢。」徐恩知冷冷道:「為了一萬兩就要殺光我們一家子,看來你們這些人沒少做這些事!」
他扭頭看一眼神京方向:「竟然任由你們逍遙至今,朝廷當真是……」
「對對,怨就怨朝廷昏庸吧,給我們機會,能活得這般滋潤!」
「行了,該送他們上路了!」
「唉——,可惜嘍——!」一個黑衣蒙面人搖頭嘆著氣,猛的一揮刀,化為一道匹練朝著徐恩知當頭劈下。
「五萬兩銀子!」徐青蘿忽然嬌喝。
長刀停在徐恩知的頭頂兩尺處。
徐恩知已經閉上眼睛待死。
頭沒有疼痛感覺,睜開眼睛,發現那黑衣蒙面人收回了長刀。
黑衣蒙面人皺眉看向徐青蘿:「你們有五萬兩銀子?」
「我爹可是禮部郎中,在京城乃正五品!」徐青蘿傲然道:「五萬兩銀子,區區小錢而已,買我們的命,這筆生意做不做?」
「青蘿!」徐恩知皺眉。
他們可沒五萬兩銀子。
更何況,即使他們收了五萬兩銀子,一樣要殺自己一家人的,何必非要把錢給他們。
「呵呵……,有意思。」那黑衣蒙面人點點頭:「小美人,如果真有五萬兩銀子,那我可以立誓,放你們一家離開!」
「那你現在就立個誓吧。」徐青蘿道:「否則,早晚都要死,何必給你們銀子,是不是?」
「嘿,小丫頭,給銀子能死個痛快,不給銀子,讓你們欲死不能!」一個黑衣蒙面人冷冷道。
徐青蘿輕笑一聲道:「你這話很可笑!」
「等你嘗到後悔活著的滋味,就知道可不可笑了!」那黑衣蒙面人陰森森一笑。
「你以為我們想死,你們擋得住?」徐青蘿撇撇小嘴:「我們自殺的辦法多的是!」
「行啦,我立個誓!」
「老大……」
那黑衣蒙面人單掌豎起,沉聲道:「我耿大川在此立誓,如果徐恩知一家拿出五萬兩銀子,那便放你們離開,若違死誓,不得好死!」
徐青蘿輕笑一聲道:「這就好,五萬兩銀子在……耿大川!」
她忽然大聲喝道。
「在!」另一個黑衣蒙面人揚聲道。
徐青蘿斜睨著發誓的那個黑衣蒙面人。
他眼中閃過惱怒之色,瞪向那應聲的真正的耿大川,哼道:「蠢貨,還不如一個小丫頭!」
那耿大川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沖那人笑笑,又狠狠瞪向徐青蘿:「找死——!」
他獰笑兩聲:「我要親手宰了你,割下你的小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他說著沖向徐青蘿。
「慢著!」先前發誓的黑衣蒙面人冷冷道:「行了,我自己發誓。」
他豎起手掌,淡淡道:「我趙忠明在此發誓……」
他發了一個毒誓,冷冷瞪著徐青蘿:「這回可以說了吧?趕緊的,我耐心有限!」
徐青蘿輕笑:「這趙忠明也不是你的名字,……忘了跟你說,我有一個本事,能感應到別人說話真假。」
「……小丫頭,看來你們是寧要銀子不要命了!」黑衣蒙面人咬著牙冷冷道。
「看來你們不想要五萬兩銀子了。」徐青蘿輕輕搖頭:「五萬兩吶,你們一個人能分多少,吃香的喝辣的,能維持一陣子吧?」
「……你們想活命,不能往前走,改一條路。」黑衣蒙面人沉聲道:「隱姓埋名,免得我們難做。」
「行。」徐青蘿點點頭:「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名字當然不能說。」黑衣蒙面人哼一聲:「小丫頭你居心不良吶,我說了名字,豈不就暴露了身份,我只用小名發一個毒誓,信不信由你。」
「……行吧。」徐青蘿勉強的點點頭。
「但你怎麼證明你們有五萬兩銀子?」黑衣蒙面人冷哼道:「我發了毒誓,你若拿不出……」
「拿不出,自然就能殺我們,有什麼損失。」徐青蘿不在意的道:「趕緊發誓吧。」
「我魯大山在此發誓……」他再次發了一次毒誓。
徐青蘿微眯明眸,嘆一口氣。
「行了,該說了吧。」黑衣蒙面人放下左掌,沉聲道:「再不說,真別怪我不客氣!」
「唉……,終究還是不想放過我們吶,」徐青蘿輕輕搖頭。
她說能感應到對方撒沒撒謊並不是虛言。
她確實有如此本事,這是虛空胎息經與她的天賦結合形成的獨特本事。
眼前這黑衣蒙面人還是撒謊了,他的小名根本不叫魯大山,所以發的誓也是假的。
他們是無論如何要殺自己一家人。
徐青蘿揚聲喝道:「師父——!」
「哈哈,別說喊師父,便是喊佛祖也沒用的!」有人哈哈大笑。
黑衣蒙面人見狀,知道沒辦法騙出銀子,於是一揮手:「大人宰了,小孩留下,我偏不信撬不開小丫頭的嘴!」
「殺——!」一群人朝著馬車衝來。
「嗡……」一聲劇烈顫動聲忽然響起,好像千萬隻蜜蜂飛舞。
揮舞刀劍的眾人動作一滯,顫動聲干擾了他們血氣的運轉。
好像跑步岔氣一般的感覺。
一道藍光輕盈划過眾人身邊,瞬間繞了兩個圈,然後停住,現出法空的身形。
他站在徐青蘿身前,擋住她視線。
右手持奔雷神劍,劍尖垂地,鮮血正慢慢從劍尖滑落到地上,一滴,又一滴。
所有黑衣蒙面人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化為了一群雕像。
紫金袈裟輕輕飄動。
法空平靜如水,左手掏出右袖中的絲帕,輕輕拭了拭劍身,再輕輕一抖,化為粉末簌簌飄散。
「師父——!」徐青蘿歡呼一聲,掙開徐夫人的手,奔向法空。
法空露出笑容,將奔雷神劍收回,伸手按上徐青蘿的肩膀,不讓她撞到自己身上。
「師父,你是不是早就來啦,在一旁看熱鬧?」徐青蘿仰頭瞪著明亮的大眼睛哼道。
法空笑道:「是看了一會兒。」
「給你丟臉啦,沒辦法退敵。」徐青蘿懊惱的道:「銀子沒能吊住他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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